宣铎自认为是能沉的住气的人,然而今日正元殿那一出仍险些让他急躁起来。他怒气冲冲地拍着书案。“果真是老奸巨猾,险些被他绕进去!”如今倒委屈了他的六叔。幸而淄王本也是唯唯诺诺的人,回家养老未必是坏事。汾王势强,然不是最强,且为人刚正,与太后关系向来好过宣铎。
缓了这一步棋,虽是不错的安抚之法,却仍需要适时的亡羊补牢。
“聂仍,西南部最近要上心盯着些。朕那个三弟向来是不屑与人斗的,然而若有人瞧他红眼,即便忌惮太后也会暗地里放些冷箭。旁的不说,驾休族仍在沿疆一带骚扰,不能让他们趁虚而入。”
聂仍点了点头,棱角分明的面孔透着坚毅。
上官右丞静默许久,此时插进了一句。“陛下的法令仍可在淄王的封地里着手施行,并逐渐扩至西南大部,乃至天下。”
宣铎揉了揉太阳穴。“不错。虽不知还有什么困难在等着,然而于民于国有利的事,朕要坚持到底。”
今日的议事难得地迅速结尾。末了,陈庭之知会了他一句关于翰林院学士的空缺。程伫时伏法后,翰林院四大棋待诏空出一名,吏部已将选拔的事交与了翰林院尚书,四大之首的王积薪去办。
宣铎心紧了wWw.一阵――想到程伫时,便想到“削权”之后还要进行的逐项改革的契机俱隐藏在这个人背后。
“去选吧。如此小事不必再报给朕了。”
一切处置清爽之后,他伏案批阅完了当天的奏章,瞧着天色已晚,便向着景澜宫去了。当那熟悉的百合凝氛弥了他满心的清明时,夕阳正沉下朱阙檐牙,碧霄澄清,云卷风舒,晚霞抹了通天的流阑光采。他的妻子,他的皇后,正在等他,微笑递上一杯温茶,用膳,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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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该把景澜宫移至锦阳殿内。”他含了笑意瞧着自己臂弯中娇柔可人的她。
“陛下说笑。”皇后唇角亦有浓浓的温馨。
鬓云轻解,青丝如瀑,她只着了淡淡妆容的面容无暇似璧,宛如皓月。他吻上她的耳垂,贪婪地嗅着她的芬芳。她的声音低低响起:“落缨殿总也不是藏人的地方,陛下……”
宣铎俯身含住了她玉软的唇,一双有力的长臂紧箍住了她柔若无骨的腰肢,透过薄薄一层睡袍,她的娇羞无处可藏。
“不需费心了,一切有朕。”他轻揽过她裸着的香肩,在她细伶的锁骨上印下温柔的吻。她缄了口,秀眉舒展,一潭幸福秋水藏在自己心中,慢慢泛开潋滟水波。
“还有件事……正一品四妃仍少两位,林将军家的女儿正值妙龄,容貌端庄,德才兼备。陛下若应允……”
“你说好便好。”宣铎留下这么一句,沉沉睡去了。
皇后瞧着他疲惫的侧脸,轻叹半晌。那林氏她亲眼见过了,是个有才有德的女子,可当后宫高位。若林氏封了德妃,那么四妃仍少一位,她却是再找不出人了。然而选妃这等事,她身为皇后,怎能再让宣铎费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