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维所在的内科病房里只有两床病人,气氛却显得极其热闹,我刚一进门就有一种错觉,好象不是进了一个抑郁自杀者的病房,而是进了一个K房。
小维半躺在床上正有说有笑的,她旁边有个个子高挑的女孩,可能是她的妹妹,另外一个穿雪白毛衣的女孩则是真真,此外还有一个青年男子,很英俊也很干练的样子,穿着件很上档次的西服。
这四个年青人都是笑嘻嘻的,其中任何一个人都完全没有一点抑郁的意思,绝对无法让人想到其中一人昨天晚上差一点就成了鬼魂。
真真热情地向那两个陌生男女介绍我,我猜的没错,一个是小维的妹妹,另一个则是妹夫。
我心不在焉地寒喧了几句就把真真拉到了一边。我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小维的精神如此之好,甚至有些兴奋?
真真说小维吃的安眠药可能有点过期了,作用还不大,倒是救了她一命。恰好她妹妹坐完月子在家闲不住了,就把孩子先给她父母带着,跟她老公一起到上海来看她的姐姐,顺便希望姐姐能帮着这个妹夫介绍个工作,这位妹夫看来是有意到上海来发展了。
对了,你是不是见过小维了?你跟她说了什么?真真盯着我的眼睛很严厉地问我。
前几天我是见过小维,可是没说什么刺激她的话呀。而且她还说年底要离开上海回家乡了,她说她已经在家乡的那个县政府里找了个公务员的工作,我觉得她当时的情绪好得不得了wWw.呢。真是想不到……
真真惊讶地瞧着我说,你多大年纪了,还会那么傻,她说什么你都相信呀?根本没有那回事!她在你面前说的全是假的,她说年底要离开上海,那是因为她想在年底离开这个世界!
你呀,完全不懂女人的心。真真叹着气,就象个老师看着一个愚蠢的成绩一塌胡涂的差学生一样地看着我。
可是她为什么现在又那么开心呢?我还是傻乎乎地回头看了看正病床上跟妹妹聊得开怀的小维,莫名其妙地挠挠头。
真真无奈地笑了,所以说你真是个傻子,一点不冤枉你。你说我现在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我疑惑地看着她亲切动人的笑脸,说不出话来了。
小维只是在我进来后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当我不存在一般,看都不看我一眼。临走前我对她说祝你早点康复,我得先走了,明年再来看你吧。
小维说谢谢你啦,新年快乐!
我也道了一声新年快乐。在病房里恭贺新年,这种体验对我来说倒还真是头一次。
我默默地离开医院,坐在汽车上半天都不想启动。许多事情我都完全不明白,在上海的半年多时间里,我都做了些什么WWW.soudu.org呢?与我相识的这些女人,我又有几个是搞得明白她们的心思的?
正在发呆的时候,那个皮皮打来了电话。我一下子想着了这个酒量比思想更深的小子来了。皮皮告诉我他要到广州去工作了,临行前想再跟我聚聚。今天是05年的最后一天,他不知道我会不会有约在身了。我说我是孤身一人过新年,让他过来喝酒好了。
他憨厚地大声说谢谢你周大哥,我本来还以为会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过新年了呢。
世事难料,06年的第一天就在我和皮皮的狂吃痛饮中到来。当钟敲响十二点时我给小柳打了个电话,我知道她该睡了,可是心底总有一个预感,她还没睡,她在等着我打来第一个新年的祝贺电话。
事实证明小柳真的还没睡,她高兴地在电话里叫着老公我爱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打电话回来的,我就一直在等你。老公我想你,好想你在我身边。
听着小柳带着哭音的呼唤,我当时真的产生了一个念头,我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上海了,我该回家了。
刚打完这个电话,又有电话进来,是小维打来的,就说了一句周畅祝你新年快乐,就说要交给真真。接下来是真真对我说祝我新年快乐。我一边听着真真的声音,一边看着坐在我对面的皮皮,我当时的眼神一定古怪之极。
电话是打完了,我手里拿着手机却在发呆。我在等谁的祝福?是心美?还是小达?但愿不是方总监或是我老板打来祝福电话,这个时候我不想听到他们的声音。
皮皮说,周大哥,刚才是真真打的电话吧?
我说是的,真真来祝新年快乐,还有小维。
手机再次响起来,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性的温柔声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