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寿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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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了片刻后,孙姚是有些急了,容依又看了看小姑姑没有任何反应的坐在位置上,眼神困倦的品着茶水,她才吱声道,“将军带了我来,还有一人就是小姑姑。”

    小姑姑?孙姚一家子三人好象被人往嘴里塞了一个大馒头一样瞪大了眼睛,那边的鹅绒黄衣裳的绝色女子竟然就是传言中柳将军的小姑子,实在令人想不到!一个当姑姑的人了竟是如此美人,可算是世上难寻的佳丽了,也难怪柳将军那么遵从那位小姑子的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位就是柳将军的小姑子啊。”这时道就是从另一边传过一道声音来,容依正想又是谁人来客套一番的,可没想到来人是一个年轻男子。

    他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裳,头上的发随意的用着一根银白色的丝带束着,左手的手腕上还带着两个宽度细如竹签银镯子,精致的脸上的樱唇明眸挺鼻都非常好看,说实在话的,他比女子还要妩媚,但也不失男子的气度和风范,容依细细的打量了那个男子好一会,看他的年纪应该不比将军大,从他的气质和衣裳还有态度来看,此人该是个皇亲贵族的公子。

    “下官见过五王爷。”孙姚认得来人,此人乃是吟天国天子的同血脉兄弟,如今已经被封为了五王爷,他长相可是皇室特别出众的人之一,不是每个皇室子孙都长得那么迤俪,大多皇室都因勾心斗角离奇死去,能活下来的皇室贵族是少之又少,这个五王爷表面看起来无害,其实本事有多大,他一点也没看出来。

    “孙大人客气了。”夜夭笑得极为动人,他是皇室里的娇花,可也一朵带刺的花,长得美不是他的错,但是他可不经不起风雨的人。

    “九小姐,莫要睡到地上去了,小心一些。”九曲不知怎么的,沉重的眼帘一下就闭上眼睛睡倒过一边了,幸好有一道声音唤醒了她半分意识,还在背后扶了她一把。

    被人从背后那么扶起,九曲就清醒了一些,被花香和混杂的人流气息熏得沉重的眼帘一打开,她转过头,想看看到底是在扶着她,到底是谁知道她姓九,因为她认识的人不多,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印入眼眸中的女人大约近四十来岁,看她身上穿着宫女服,九曲也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大约能端详出一个人的年龄,在皇宫里,宫女只要过了三十的岁龄,也就算老了,即便如此,她现在的模样到也不错,想必年轻时是个好姑娘,只可惜这个女人在她的脑海里一点印象也没,可她却给自己带来一种熟悉的感觉。

    “奴婢叫语心,是以前二皇子的奶娘,九小姐可曾记得?”那名扶起九曲的老宫女面色泛起青白色,淡紫色的唇小抿自报起姓名,就希望九曲能回忆起她这个人来。

    语心,二皇子,语心,二皇子……九曲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人,然后又看了看一直扶着她的老宫女,尔后不久,她恍然清晰的记起来了,这个老宫女她是认识的,只是过了太多的年岁,她已经把这个名叫语心可怜女子深埋在记忆底层不曾找起,伸出手轻轻触摸了语心已经老化的脸,九曲怜惜的叹息道,“语心,你都已经到了这般年纪了,我都认不出了呢。”

    能再次听到眼前这个绝色女子唤起自己的名字,语心的泪顿时隐藏不住了,全部的滑落在脸上,身子猛然在颤抖着,声音硬是哽咽,断断续续的说道,“九小姐,有生之年还能再、再见到你,语心足以,足、以啊。”

    原本被睡意侵袭的九曲一见语心哭泣起来,人就马上精神了许多,她怎能让一个宫女记她记了二十余年?她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了语心的发髯,微声责备道,“都这岁数的人了,还哭什么?那只小麻雀在哪里?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他了呢。”都过了那么多年了,她的容貌是未变,所以认识她的人非常惊疑这件事,可也到没人问起这件事,认识她的人几乎少之又少,这皇宫里,若认识她的人最多也就三五个罢了。

    语心见九曲已经开始责备人了,她立即抽出怀中的手帕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含笑道,“九小姐你还是那么仙姿傲人,皇上他啊,远远就认出是你了,所以就派奴婢来看看你,今天是皇后的寿辰,没想到九小姐你会同柳将军一块来,皇上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我这容貌也就这样了,没什么好赞叹的,没想到二十多年前总是跟在我身后嚷嚷着要一起玩的小麻雀都已经是皇帝了……”九曲听说到语心抚养长大的二皇子已经成为了现在天吟国的皇帝了,她就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那个坐在龙椅上穿着金黄色龙袍长相十分俊美,面容英气博人的小麻雀二皇子,他现在是皇帝,也不能再叫他小麻雀了,而且他也不是小时候那个多话黏人的小麻雀了。

    “九小姐多虑了,皇上他还是很敬重你的,九小姐你是不是累了?让奴婢带你到碧清宫休息吧。”语心扶好她,生怕她再一次闭上眼睛就睡下去,然后关心的问道。

    “碧清宫!”有人惊呼道,这一道惊呼声不大不小,也正把四周的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了,说出那三个字的人也就是刑部侍郎孙姚,当他发觉自己说出这三个字太过大声的时候,也就赶忙捂住了嘴巴,索性低下头,不让群臣寻到声音的发源。

    夜夭好奇的看着那位柳家的小姑子,邪邪的笑勾勒在嘴角边,她果然是一个特别的人,不仅仅是宫中最有权的管事人语麽麽口中的九小姐,还能到碧清宫里休息,她的身份绝对是不简单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听力比较敏锐,方才那位语麽麽和柳家小姑子的对话,他是一字不漏的都听进了脑袋里,虽然他在同刑部侍郎还有柳夫人等人说话。

    “小姑姑,不能去,碧清宫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语麽麽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事?”柳玉成一回过身来就见到宫里的管事老宫女语麽麽扶着小姑姑,话说是要带小姑姑去碧清宫里休息一会,他就心急得连忙把小姑姑从语麽麽的手中接回来,很严厉的说道。

    “碧清宫是九小姐原来的寝居,她为何不能去呢?柳将军别着急,奴婢不是想害九小姐。”语心见镇殿将军柳玉成一个快手快脚的出来阻拦了她和九小姐的去路,她才突然想起,知道碧清宫的人都应该会想到那是个不能踏进去的禁地,而柳将军也正是误会了这点。

    “什么?碧清宫是小姑姑你的居所!”这下柳玉成可惊呆了,这小姑姑秘密可真多,一件又一件的突然揭露出来,真能把他吓得心跳险些停止。

    “柳将军大可放心,奴婢是不会加害于九小姐的,九小姐也累了,有些事还要你们亲自问问九小姐才好,奴婢现在要领九小姐到碧清宫去了。”语心越笑越有神秘感,这让周围的大臣们都不得不注意起九曲这个女子了。

    九曲她本身拥有绝色容貌,心却如止水一样平静,不管别人眼光如何看待她,她一点都不在乎,即使把她当妖怪也无所谓,她已经习惯了别人那种奇异的眼神,除了能真心接受她存在的人,才不会对她的容颜所扰乱了心神。

    “傻小子,你还楞在这里做什么,别担心,待我睡到自然醒就会回家去了。”九曲说得那般轻松,仿佛自己就是回到皇宫里来休息一次来回味的模样,叫人听了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

    “那小姑姑你睡醒了就要回来,可别又宫里睡懒了不回家。”容依急急的凑上嘴来又道出一句,不仅是柳玉成担心碧清宫是禁地的事情了,就连容依也开始担心了,这小姑姑一睡就能睡很长时间,而且睡得时间越长,她就越懒散,怕是因为这样,她又赖在了碧清宫里不肯回柳府了。

    “知道了,会回家的。”应酬了一声,九曲跟着语心一道离开了,就在众人的目光中,她那么大胆的离开了,不管别人在说什么闲话,九曲一句都没放在心上,只是按着自己的记忆寻找着去碧清宫的去路。

    一路上语心都给九曲说了上一代皇帝的事情,说到先帝已经在六年前就去世了,还有夜影是怎么用自己的本事证明给先帝瞧,才努力登上帝王之位的过程,还有就是碧清宫自她离开后就下旨诏告众人是禁地的事情,这些事她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她从不想打探皇宫里的事情,先帝去世时就留有遗照说是要立二皇子夜影为新一任皇帝,而她是在夜影三岁半的时候离开皇宫住进柳家的,那时候柳玉成还未出世,语心也只有二十岁就当起了夜影的奶娘,当年的二皇子夜一点也不得宠,就连他的亲生母妃也给其他妃子害死了,所以只能由奶娘抚养。

    在语心带着二皇子还没遇见九曲之前,她们在宫里过得并不好,先帝一点也不理会他们的死活,吃的穿的用的都很朴素,直到九曲突然出现在百花园内被当时在场的先帝和前镇殿将军柳石发现后,他们如见仙子一般奉她为神女,大部分不单单是因为她是昏睡着突然出现在百花园内,更是因为她面容绝色才被先帝所重视,还特地为她所建立了一座新的行宫,名为碧清宫。

    九曲的身份不为人知,她也没告诉过任何人,先帝也从未此怀疑过她,只是听她所言,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先帝心是向着她的,可先帝并不能让她成为妃,他怕触怒了神意,九曲一个倾世女子住在皇宫里却不为人知,因为先帝把消息封锁得很好,除了柳石将军还有一些宫人知道她住在碧清宫里外,那些只会争宠的妃子和皇子公主根本不晓得有这个人。

    回想至此,九曲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遇见语心和二皇子的了,只记得那时候语心偷偷的带着落魄的二皇子为逃避别宫妃子的追打而躲进了她的碧清宫里来,那次之后,九曲就开始照顾起这个落魄的二皇子到了三岁半那年的秋季,她决意离开了要入住柳石将军的府第,不愿再看宫里的阿谀我乍了,离开之前,她曾向先帝提到过那个失去母妃的二皇子,先帝也答应了要好好补偿于他,她才放心离开。

    九曲看着这不如二十年前的皇宫那般死气沉沉的,她到觉得夜影当上了皇帝也是件好事,至少他不在懦弱,不再害怕别人会欺负他,她也不必再担心他会因受别人打骂再次躲进她的碧清宫里,她到底能活到什么时候还是个未知数,尽管她是古人眼里的绝色女子,容貌也未衰老过,是很特殊也很奇异,可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虽然她是从现代偶然穿越到这个没有记载的古代里的人。

    第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的是古人,她是吓到了,但她并没有觉得这样很难让她接受得了,反而是她认为是老天给过她的一次机会,即使在现代她是被双亲所遗弃的人,她也不会有什么觉得可悲的,错落在这个古代的第一天在古人皇帝问起她的名字的时候,她竟想不起自己原本的名字,之后她随口编出一个名字——九曲,也就用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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