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寿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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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九曲随意的穿了一身鹅绒黄的衣裳出门,裙摆很大却不夸张,衣裳上的碎星花儿也都是容氏一针一线精心绣上去的,看上去栩栩如生,而且穿在她的身上,更显得衣服的好看,她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是特别定制的,以前的衣服都是由别的裁缝师傅按着她的意思来裁制,可遇到容家母女两后,制衣的活儿也就转手到她们的手上了,她们对此还格外用心,她的衣裳不同常人所穿,样式都是出奇的好看,就连做出这些衣服的容氏都有些惊叹她的想法了。

    “小姑姑很长时间没出门了吧?”容依看着今天没为皇后的寿辰宴打扮的小姑姑,她小声的问道,小姑姑天生仙姿,上不上妆容,她都还是一样的好看,而且她似乎也没在小姑姑的房间见过有胭脂水粉,只有几支特别的花簪子摆放在盒子里,也不常见光,看来小姑姑是不喜打扮的人了。

    “嗯,大概是有半年这样没出门了吧,今天一出来才知道安宁城变化那么大,看来是我太没落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呆在家中,骨头也懒了。”九曲从马车的车窗看向外边的街景,她不由得自嘲了一下自己,她能一呆就上半年多的定在柳家别院里,也真是静僻了,若容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双脚出了问题呢。

    “小姑姑不喜欢热闹么?”容依又甜美的笑道,车里只有她和小姑姑两人,她也怎么不担心问起这些问题会被将军责备,其实她本来就有些好奇小姑姑的为人。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太过热闹会适得其反,让我讨厌罢了。”九曲拿起那一盒贺礼仔细端倪起来,还不忘回话于容依。

    这贺礼宛如一个放置琴筝的盒子一般大,外装是由一层竹绿色的龙凤系珠图样的蚕丝绒绣布包起来的,盒子的正面上还缠着一朵精致的红绢花,布下面包着的盒子硬邦邦的,摸起来就猜得到是一个木盒,不过应该不是一般的木盒子,透过竹绿色绣布,九曲闻见了一阵清淡的檀香,而且盒身外表凹凸不一致,这檀香木的盒子该是经过一番精雕细琢过的良品了,至于盒内放了什么,九曲也猜到了,虽然她试着轻摇了一下,盒内没发出什么声响,可盒子里的柔软的摇晃感,就让她有所领悟了。

    “是绸缎?”九曲没等容依说话,她就反问道,因为那傻小子和容家小女商量过后准备的贺礼她一点也没过问,这下贺礼拿到了她的手上,她当然要揣摩一下了。

    “小姑姑一猜就中了,里边放的就是丝绸,这是我用以前我与将军成亲之时其他大人送来的贺礼中的雪蚕丝纺织的布,雪蚕本来就稀少,何况是雪蚕吐出来的蚕丝?不知哪位大人偏偏就送了很多过来,我当时还不知道该怎么用,这皇后的寿辰让我一急,就把这雪蚕丝纺成了布后还染了兰花色准备拿来当贺礼送于皇后,小姑姑这贺礼你说可以拿得出手么?”容依心跳上下不安的解释道,她这办法也算是借花献佛了,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这贺礼好,定不与别人的相冲。”九曲放下贺礼的盒子笑道,这容家小女的脑子也很精明,如果她去从商,或许过不久之后也是个有钱的主了,何必让她拉进柳家来趟这一浑水进了官场的前道,这也怪她半年前思虑得不够周全。

    “小姑姑,依儿,该下马车了,朝廷官员要进皇宫是不能驱马驾车入内的,只能步行。”还未等容依做什么任何的回复,马车就已经停止前进了,随后柳玉成的声音就在车外响起,这才提醒了车内的姑媳两人她们是来皇宫参加寿宴的。

    容依拿起贺礼,先起身走下马车,才掀起车帘子对着还坐在车里懒得动身的小姑姑悠声道,“小姑姑,这皇宫也到了,该下车了呢。”

    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九曲从车帘子掀起那一刻,就看了华丽无比的皇宫大门,一共有五扇,中间的门最大,两旁的是一大一小的门,看是位高权重的人才有资格从正门进宫,权位小的官员只能从侧门进宫,这是规定,她们的马车正是停在正门前,看来傻小子的权位是很巩固了,只怕权位越高,要是失足摔下来后就伤得越重。

    她无奈的起了身走下了马车,九曲被柳玉成和容依左右手的牵扶着,虽然像似在扶着一个老太婆,可她浑身散发着的尊贵的气息甚是逼人,再看她的容颜在落日后的夜幕中显得那么盈香醉人,没有人敢说三道四,一同进宫的只有三人,贺礼自下了马车后就转递给宫里的公公送到皇后的寝宫去了。

    “小姑姑,这前去乐仙大庭的一路有些远,得忍着些了。”柳玉成放开了搀扶着九曲的手,温声细语的说道,他是难得见到小姑姑能出门一次,她能出门是好事,就怕她在家中闷坏了身子也不好。

    “乐仙大庭么?看来这小皇帝也是极其宠爱皇后的,谁人不知吟天乐仙大庭是如天界仙园一样的好地方,光是一花一草一木都用了花匠十年的心髓来栽培,而且乐仙大庭的设计别出心裁,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皇宫里任何人都不能踏进去半步,可这次皇后的寿辰宴竟设在那里,如果那皇后不是受宠,那也定是她有本事了。”九曲细细的想着关于乐仙大庭的事迹片刻,终于还是在脑子里的某一处挖掘到这些琐碎的陈年往事了。

    “是这样啊,或许是皇后娘娘得宠,这次去乐仙大庭,我肯定会好好看上一次,说不定我这一生就这么一次机会能去那里呢。”容依听了九曲的解说,她更是惊奇了,从一进皇宫门以后,她才知道贫富的差距有多悬殊,皇宫是人人都遥不可及的金屋子,从哪里看来都是非常华丽,虽然心里喜欢,却不想住进来,只因为越是美丽的地方也就越让人放心不下。

    “虽然好看,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九曲冷不经意的轻嘲道。

    听到九曲的冷声嘲讽,柳玉成和容依都不出声,因为这句话是对的,花了那么多心血终究也是撑不过多少光景的,想要把持住这份美丽就要每时每刻的花费更多的人力物力,这样的美根本就是廉价的,一点也不值得让人在意,老实说来那安宁城南的花海也都比乐仙大庭来得珍贵。

    她们一路像走马观花一样的步行至乐仙大庭,一进其中便闻其味,迎面吹来的风都带有阵阵甜腻的花香,刚闻入鼻的时候还不觉得腻烦,尔后再行不远,花香越泛浓郁,九曲略有不适的皱了皱眉宇,到也没出什么声。

    可在容依和柳玉成的眼里看来,九曲是做了极大的忍让了,他们不如小姑姑一样心思缜密,都是粗枝大叶的人,一进到乐仙大庭来,他们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或许真是小姑姑太长时间不出门了,习惯了清净的别院到了任何地方都会感觉不适。

    “小姑姑,今天皇后的寿辰宴应该会摆很长时间,用过膳食之后,我就让依儿与你一同回家去可好?”柳玉成不忍看到她为此难受,还未落坐也就做好了离席的准备了。

    九曲点点头不作声,由容依扶着一路前行,直到落坐后,她才感到乐仙大庭的人声沸腾,这场面简直好比皇帝选妃子,排场很大,位置很多,都摆设成四方形,主坐就是皇帝和妃子的位置了,左右坐的全是文武百官,中间搭置着花台,或许晚上节目会很精彩也说不定,再继续那么一瞧,还有许多宫人搬运着一些竹筒子,看起来今天还有眼福可饱,她已经许多年没见过烟火了,自她来到吟天那么多年都未曾见过。

    刚刚坐下不久,柳玉成那傻小子就应接不暇的和各位臣友说起客套话来了,说起朝中势力强大的傻小子,谁不想巴结他攀上关系,以后好在朝廷之上互相关照,这便是官场的黑暗,是百姓所向往的权贵。

    “小姑姑这宴会还没开始,先喝些茶吧,从家中出来,你都还没吃过什么呢。”容依本是一解贫民,突然到了这样大的排场宴会,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定不下来,所以她只能安静的和小姑姑呆在一起,她斟了一杯香气弥散的茶水递给眼帘微闭的小姑姑,小声道。

    九曲看着四周来回走动的人群,她突然觉得这里连一般的青楼赌场都不如,虚假的笑和铜钱味都混杂在一起,简直令她难受得厉害,幸好傻小子人傻,和这些人都粘不上边,她的身不边还有个好媳妇在侯着,想到这,她心里总算是松了一点。

    “柳夫人,今天你也来了啊,真是难得一见,依然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呢。”刑部侍郎孙姚远远就看见了柳将军被一群百官围在其中,进退两难,他也不想再去搀和进一脚了,而柳将军的妻子容氏不知陪着谁人家的千金小姐,干坐在一边,他据闻柳将军也是很喜爱这容氏的,旁人总喜欢去捧主,那他就去捧内。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容依立刻寻找声音的来源,一侧过脸就看到了一身红衣的刑部侍郎孙姚带着家眷一齐过来了,她确定那个人是刑部侍郎,因为只有他才会喜欢穿红色的衣裳,显得格外刺眼,而且人长得也是满脸大胡子,是个中年的男人,在印象中,这个刑部侍郎很喜欢来柳府客串几番,这也是她能记得他的原因之一。

    “孙大人,你也是啊,今天也同妻儿一同过来吧。”容依故作诧异的模样看向他,还谦虚的回敬了一句,因为将军说过这个人不得不防,多次客串柳府,说没有目的那是不可能的,她也明白,将军是朝廷重臣,也是忠良,忠良从不与小人为伍这自古以来都如此。

    “哈哈,柳夫人真爽朗,今个是皇后娘娘的寿辰,我带了内子和小儿一同来参加,不知柳夫人除了和将军一块来,还带了谁呢?”孙姚两眼直盯着坐在容依身边的九曲,连他的妻子在身边,他都那么放肆,真是有些不太像话。

    容依看了看孙姚一家子,除了那孙姚妻子长得不错,他的儿子根本就不成什么样子,不过人家长什么样便是人家的事,她也不操心,只是那孙姚问起小姑姑的时候,眼神就显露出浓浓的情意,叫她不好开口,因为小姑姑这个人的存在除了柳家上下几乎是很少人知道了,所以她不敢对外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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