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千钧一发


本站公告

    平山舰长带上四名士兵,在戴维斯船长的陪同下,到船员住宿舱和轮机舱,货舱等处查看。

    转眼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日军依然一无所获。

    这时,平山一行来到了水泡舱。

    一个日兵拉开舱门,刚探头入内,立时被一股强大的热气呛得连连咳嗽,赶紧退离舱门。

    平山推开士兵,抬步迈入舱中,刚走了两步,便被热浪逼了出来。

    “平山先生,”戴维斯笑道,“这水泡舱内,若将捕捉到的鱼虾放进去,半个小时即可蒸熟就酒呢。”

    平山明白这水泡舱里根本无法呼吸,藏不了人,便留下两人在附近站岗监视周遭情况,然后带着剩下的两名士兵往它处搜检去了。

    就这样折腾了许久,日兵只抓到了几个相貌类似刘永福的旅客,可对着照片认真一比对,都不是,气得平山连连摇头。

    “平山先生,”戴维斯道,“咱可是有言在先,从你们上船到现在,时间已过去将近四个钟头,我要命令手下准备开船了。”

    “慢着,时间还未到,再说,这船上还有几个地方没搜检呢?”

    “什么地方?”

    “船长舱和机要舱。”

    “你太过分了吧,若说船长舱,我还可用私人名义请你进内喝一杯酒,以示好客之道。至于机要舱,乃机密之所,那里面有我们商务往来帐单、合同以及上方指示密件等,还有银柜,岂容外人随便进出。这规矩,作为舰长的平山先生该不会不懂吧。”

    “船长先生莫急,”平山道,“这样可好,我们保证不动你们的帐单、合同和机密要件以及银柜,只我一个人,算是参观参观,进去一转就出来,如此你我对自己的上峰也都好交代,如何?”

    面对平山的软硬兼施,戴维斯同意了。他适才的抗争,乃是故意设置障碍,拖延时间。他心中倒挺愿意让平山去看一看,反正刘永福又不在那里,怕他什么,日军搜不到人,到时就无话可说了。

    话说看过机要舱,平山随戴维斯进入了船长舱。

    只见戴维斯走近酒柜,从柜里取出瓶洋酒来,打开瓶塞,然后拿出酒杯,斟上两杯琥珀色的洋酒,邀请平山同饮。

    平山接过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旋转酒杯欣赏着酒液的颜色,有顷才开口道:“承蒙船长先生关照,甚为感激,咱俩不妨喝喝酒,顺便也谈谈条件。”

    “条件?”

    “是啊,船长先生若能帮助抓到刘永福,在下愿将所得奖金分与你一部分,那可不少呢。”

    “有多少?”正喝酒的戴维斯停下酒杯。

    平山举杯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盯着戴维斯道,“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是银圆。”

    “这么多哇,”戴维斯叹息道,“可惜在下无福也!”

    说罢,即躬身伸手,作势送客。

    却说这戴维斯之所以如此斩钉截铁地拒绝平山,一乃看不惯其所作所为,再者他心中除了感谢刘永福当日的以礼相待外,还欠着一份连刘永福自己都不知情的人情债。

    原来,这戴维斯一家,虽说生意兴旺财源茂盛,怎奈有一遗憾处,那就是人丁不旺数代单传。戴维斯二十多岁结婚,妻子一直随带身边,怎奈就是一直不见子嗣。

    戴维斯来到亚洲后,妻子依旧随行,落居在印尼。夫妻俩每一两月聚会一次,情逾新婚。到如今戴维斯已年过四十,爱妻方为其诞下一子,千万家产总算有了继承人,夫妻俩对孩子钟爱异常。

    岂料天有不测风云,由于水土原因,那安琪儿竟患上了当地的恶疾口疮病,口唇生满疮粒,疼痛异常,啼哭不肯吃奶,势将饿死。

    虽经西医打针,那药剂却如泥牛入海,毫无消息。急得戴维斯的妻子泪珠涟涟,束手无策。

    后来有当地人告知戴维斯,说得这种病的孩子十有八九会饿死,除非能得到一种东西来医治,那东西其实是中国一种写字用的墨块,乃北京所产,叫“京墨”,那种墨块内含有麝香珍珠等多种珍贵药物,对治疗婴孩口疮极为有效。但该药非常难寻,个别拥有此药的人家也都深藏不露,因为曾经有人为得此药而引发过人命案。

    戴维斯闻说,急托人以重金寻购“京墨”,谁知毫无所获。

    无奈之下,戴维斯忽然想到了刘永福,刘永福官大名气大,或许会有办法。

    由于戴维斯要照看妻儿分不开身,便托一位朋友,紧急搭船到台湾来求刘永福帮忙。

    当时因战事紧张,无暇亲顾,刘永福一听说是求药的事,即命人转请医官黄飞鸿帮助解决。

    也是事有凑巧,当时黄飞鸿的身边,恰藏有“京墨”,闻说后当即将墨块掰一半交来人转赠戴维斯。刘永福过后也就将此事忘记了。

    话说那中华神药果然非同寻常,迅速解厄,救下了婴孩一命。

    稍有良知的人对此自当铭刻肺腑,故而戴维斯夫妻对刘永福感恩戴德,经常念叨,就差没设长生牌位供奉而已,焉会为赏金而泯灭天良。这也是刘永福为人一身正气,施恩不图报的善举感动上苍所致的福报。

    “任大侠,”梁兆荣对任天翔道,“刘将军被迫藏在水泡舱内,那里面燠热异常,时间久了恐怕有危险,可舱外又有日兵不时来回走动巡视,一时出不来,得赶紧想办法,不然就迟了。”

    “那水泡舱还有其它门道可通吗?”

    梁兆荣摇摇头。

    “那水泡舱跟哪个舱室是一墙之隔?”

    梁兆荣闻言眼睛一亮道:“那水泡舱的隔舱是个盥洗室,我带你去看看。”

    转弯拐角,上下舷梯,二人终于来到了与水泡舱隔舱的盥洗室。

    “要快,这里不时有人来盥洗的。”

    “那水泡舱靠哪堵墙?”

    “就是对门这堵,若是刘将军照我说的藏在麻袋堆里,那位置八成就在这边。”

    任天翔过去,弯下腰探入盥洗台的下方,试着伸手推按了一下铁板舱墙,甚为坚固。怎么办?

    梁兆荣突然灵机一动,他也弯下腰,用手指在舱壁上敲弹了一断三连的四下,那是先前他们约定的敲门暗号。

    梁兆荣将耳朵贴在舱壁上,细听隔舱的动静,却不见回应。

    他稍作思忖,又敲弹了四下,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动静。

    是手指弹击声音太小听不见,还是……?

    梁兆荣急了,取出身上的烟杆,使力用烟锅在舱壁上敲击了一长三短四下,然后贴耳倾听,许久,就在他几近绝望之际,蓦然听见了四下回应的蓬蓬声。

    回音虽然很微弱,但在梁兆荣听来,却不啻天籁。

    他连忙又敲击四下,然后拉着任天翔一道贴壁谛听――

    又是一长三短的四下回音过来。

    任天翔掠看一下,见盥洗盆下方离地板一尺多高的地方,在舱壁铁板交接处有个地方锈了一点点,不禁狂喜,真乃天无绝人之路。他抽过梁兆荣手中烟杆,用铜烟嘴抵住锈点,手劲一运,竟硬生生将烟杆缓缓塞挤进去。

    为避免显眼,他拔掉了烟锅。

    刘永福恍惚回到了童年――睡梦中,听见更梆打了四下,那是报四更,然后是一声平安无事的更夫吆喊……又是四下,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四更?

    刘永福醒过来,发现自己依然躺在水泡舱的麻袋堆里,原来适才乃是晕睡过去,做了个梦。

    笃,笃笃笃,又是四声从隔壁传来。

    刘永福蓦然有悟,这不就是和梁兆荣约好的联络暗号吗,该不会是听错吧?

    他撑起身,只觉眼前金星乱冒,他倚靠墙壁,有气无力的攥拳在壁上捶打了四下。

    立时,又有四响传过来,果真是弟兄们来救我了。刘永福心中一激动,顿觉来了劲,马上又回应四响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肩背一硌,且硌得生痛。

    怎么回事,他挪开身子,用手在壁间一摸,却摸到个突起的东西,而且那东西象是活的,越来越长,却原来是支笔杆模样的东西。

    刘永福侧头靠近细瞧,终于看清了,那是支烟杆。

    刘永福立时明白,暗叫了声惭愧,马上衔住铜烟嘴,呼吸起来――

    一股带有烟味的清凉空气沁入肺腑,顿时,人就清醒了许多。

    终于,日兵撤离了设在水泡舱附近的岗哨,往别处搜查去了。

    机会稍纵即逝,梁兆荣立即闪入水泡舱内,在麻袋堆中找到刘永福藏身处,轻唤了一声刘大人,并探手将他拉了出来。

    只见刘永福扭身提足活动了几下,旋即随梁兆荣蹑足走到舱门后。梁兆荣将门拉开一缝,瞥见外面无异常,立即拉开门,扯起人就走。

    拐角处,任天翔正扣着两丸铁弹在徜徉警戒――

    原来任天翔为人谨慎多思,他知道若是为护卫刘永福而使用飞刀杀死日兵,必将把事情闹大从而难以收拾。因此他改为使用随身带着但较少用的铁弹,这东西只要控制好力道打在穴位上,足以使人晕迷而不至丧命,只求危急时能救得刘永福脱险即可。

    却说刘永福制服乌黑,在梁兆荣的搀扶下,跌跌撞撞来到贮藏舱。

    梁兆荣事先已将贮藏舱的大锁打开,两人推门进入后立即返身关好舱门。

    贮藏舱里堆叠着一箱箱啤酒和一些零碎杂物。

    梁兆荣移开靠墙角叠放的三箱啤酒,探手在墙上摸索了一下,按动机关,墙角有个一尺见方的暗门滑了开去,梁兆荣让刘永福钻了进去,叮嘱道,不管外面出了何事,不要作声,到时自己会来接送。

    说罢,即关上暗门,依旧移回三箱啤酒遮挡住暗门,随手又从旁边扛了箱啤酒放在肩上作为掩护,出了贮藏舱,依旧锁好。

    这时任天翔过来了,他告诉梁兆荣,必须去将舱壁上的那烟杆拔掉,并堵上洞孔,以防被人发现起疑。

    梁兆荣颔首而去。

    话说那边刘永福钻进密室,才发觉里面很低矮,人无法站立只能坐着,其宽长相当于一张单人床榻。好在空气还可以,分明是有通风管道,而且密室里摆有充足的啤酒和面包,足够吃许多天。角落还摆着个盖罐,当是内急方便的器物。

    刘永福这才松了一口气,浑身骨头象是散了架一般,仰八叉躺歇起来。

    话说已五个小时过去,日兵搜查折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戴维斯屡次要求允许开船,平山却不同意,死纠乱缠,要求将迪利士号开往澎湖停泊,再次接受检查。

    “我们有确凿的情报,”只听平山道,“刘永福就藏身在你们船上。”

    “情报?”戴维斯火了,“我们也有情报,说去年偷窃我轮货物的窃贼就在你们舰上,你们随我到厦门港待检吧。”

    “船长先生别说气话了,”平山道,“不就是查个人吗,而且还是个中国人,又不是你们英国人,你等配合一下不就简单了。”

    戴维斯争辩道:“简单?你说的当然简单,该搜的地方你们都搜了,还想怎么着?我们商轮运货是同商家订有合同的,若误了期限,对方索赔巨款,谁来支付?”

    “何必说得如此严重,”平山不以为然地道,“若是该我们支付,我们也会付的。”

    “哼,说得好听。”戴维斯道,“你先前还说只搜检四个小时,搜不到就走人。如今已过去五个多小时了,还胡搅蛮缠,叫人如何相信你的承诺?”

    这边正面红耳赤争论,那边却传来阵阵喧哗声。

    怎么回事?

    众人正疑惑间,有日兵跑来报告平山,说是客舱中有一孕妇就将分娩了。

    平山道:“不就生个孩子,干吗那样喧哗?”

    “这你就不懂了,”戴维斯道,“客舱中有不少生意人,他们很迷信的,生孩子产妇会出血,生意人遇上了不祥,这就是所谓的血光之灾,遇上不是倒霉就是破产。幸亏我们不信这些,若是中国的船只遇上此事,据说还须做种种法事禳解,不然出海会沉船呢。”

    这时又有日兵赶来报告:客舱里的乘客,说是轮船无缘无故地耽搁,才导致出现这种不吉利的事,正吵吵嚷嚷地要找船长理论,士兵们不让,他们竟冲挤欲上,好容易连唬带劝,并说已派人报知船长,会妥善处理的,才将他们劝回舱去。

    “船长先生,”平山道,“这事就烦请你来处置一下吧。”

    “焉有此理,你们煨的火,却把这烫山芋抛给我,还是平山先生自己去处理吧。”

    wWw.

    “旅客坐你的船,当然只认你,”平山狡猾地道,“再说他们若与我的士兵起了冲突伤了人员,你们船家责任就大,若损坏了船上设备,先吃亏的可是你。”

    戴维斯思忖了一下,道,“若是我妥当处理了这件事,阁下必须允许我立即开船。”

    “这可不行,”平山道,“搜查之事尚无结果,岂能不了了之。”

    “你说的什么话,”戴维斯抢白道,“搜不到人也算是个结果,你所搜的人不在我船上,难道你还长住不成?”

    “对不起,我是奉命行事。”

    “对不起,”戴维斯也学着道,“你奉命行事行出来的事,还是你自家去行事吧。”

    平山笑道:“我去处理也可以,可这毕竟是在你的船上,在去处理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高见。”

    “我的高见就是马上开船,一切麻烦就都解决了,不知平山先生以为如何,抑或你还另有高见?”

    “这样吧,”平山道,“那孕妇是不宜留在客舱中生孩子的,以免激起民愤,就麻烦船长先生帮忙腾一间空舱房来作临时产房,我让产妇的家人将其抬上来,其余的事待后再说。”

    戴维斯耸肩摊手,作了个无奈同意的手势。

    不久,一副担架,由孕妇的两个家属抬着,出了客舱。

    日兵上前细看了他们的模样,方才放行。

    担架抬进了一间临时清理出来的舱房,那就算是临时产房了。

    经此波折,日兵在船上的折腾,已过去了六个小时。

    谁料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这边方安顿好,前面客舱又传来阵阵呼喝声和吵嚷声,接着是哐哐当当物件掉落声,末了,竟响起了一下枪声。须臾,又有两下枪声。

    众人正惊诧间,有一日兵匆匆赶来向平山报告,说客舱内的旅客要冲出舱来,被士兵开枪制止了,可麻烦的是,眼下再无法下舱去搜检了。

    “那产妇的事不是妥善解决了吗,”平山道,“到底又出了什么事?”

    经细询,才知道了原由。

    原来在客舱中有个老年病人,经不起风浪的颠簸和惊吓折腾,竟一命呜呼了。出现这种衰煞事,旅客大忌,由此迁怒于日兵,怨恨不已。而病家亲人更是气愤日兵的耽搁查检,令老人失去救治时机,忍不住开口咒骂。日兵本听不懂,但从其脸色动作上明白其用意,岂肯甘休,上前推了那人一把,岂料对方竟一脚踢来,把士兵踢倒了。众士兵上前要捉拿肇事者,不料众乘客纷纷阻扰,双方由此冲突,角抵之下,乘客人数众多,挤压过来,有人还暗中动了凶器,日兵有人受了伤,渐渐抵挡不住,便朝天开了一枪示警,岂料这一枪犹如火上浇油,旅客如潮涌般压过来,日兵见势不妙,又开了两枪示警,趁对方一楞之际,迅速退上舷梯,但走在最后的两名士兵,其步枪枪管却被涌上前来的人紧紧拽住,连人都差点被扯下去,两日兵只得弃枪而退,那被夺的两支步枪,已装有上膛的子弹。

    现在日兵虽控制住客舱的出口,可对方也有两支枪在手中,其他人也有斧头木棍匕首什么的,或许还有私带的火枪,强行下舱搜检非常危险。

    “平山先生,我代表公司向你提出抗议。”戴维斯叫道:“对于客舱设备的损坏,你们必须赔偿!”

    “岂有此理,”平山大怒道,“内渡的台民,居然敢对大日本帝国的士兵动武,真乃无法无天。马上召集士兵,以集射开路,强行冲下客舱,有敢阻止者格杀勿论!”

    “报告舰长,客舱内的旅客已将桌椅铺盖床架木箱等物,堆堵在舷梯上,强行进攻会招致不小的伤亡――”

    “平山先生,”戴维斯道,“我决不允许你在我的船上杀人,你若这样做,是违反国际公法的,会给你们政府带来麻烦的!”

    “我不能看着我的士兵白白受伤。”

    “你更不能看着你的士兵白白送死。”戴维斯道,“其实你该庆幸,不是吗,这些船客若留在台湾,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麻烦呀,如今他们要内渡,你又何必去招惹他们。”

    平山一时无语。

    他想了想,掏出怀表看了一下,从上船到现在,已过去六个半钟头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想把迪利士号带到澎湖,恐怕不现实。

    “平山先生,我们船上的饮水和粮食已很少,原本是准备到厦门港补充的,你耽搁轮船的行驶,不说别的,单那一千多人的用餐用水就是个棘手问题,至时闹出事来,可不是玩的!”

    “怕什么,饿一两顿饿不死人的。”平山满不在乎。

    “你这是什么话,我得为我的旅客负责任,这也是有关大英帝国颜面的事呢!”戴维斯生气了,命令副手道,“传令船员各就各位,准备开船。”

    众水手立即动作起来。

    平山虽听不懂英语,但见势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拿过手下士兵的步枪,朝天开了一枪,厉声道:“不准开船,谁敢妄动别怪我不客气!”

    轮船上的西洋水手,早看不惯日兵的飞扬跋扈,他们有的将枪上膛,有的持斧待搏,有的拔出匕首,局势一触即发。

    平山见势,开言道:“船长先生,我告诉你,我们此行只为捉的刘永福,你还是劝告你的手下切勿乱动,以免变生不测,否则到时难免玉石俱焚。”

    “我也告诉你,平山先生,”戴维斯道,“我的手下剽悍异常,他们冲动时连我也无法节制。谅必你也知道,我们的水手会为一瓶酒或一个只睡过一夜的姑娘拼命。而若动起手来,他们具备有那种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气魄,死,是威胁不了他们的。”

    平山见说,一时竟无可奈何,因为他记挂着一件事。

    原来,在出发前来追截时,桦山总督曾再三叮嘱了一件事,正是这叮嘱,使平山无法放开手脚做事。

    那桦山资纪叮嘱的到底是何事,等会再表。

    话说平山与戴维斯正僵持着,忽有手下过船前来报告,说发现从厦门方面的远海上驶来一艘小型轮船,正朝这里靠近,八重山丸号正加紧监视,试探着与对方联络询问,并已作了相应的准备。

    “继续监视。”平山传令。

    约过了一炷香时光,手下又来向平山报告,对方打来旗语,说他们是英国商轮“海坛号”,前来查看迪利士号情况。

    平山闻言一楞。

    而戴维斯听了,却暗暗心喜。

    原来,这迪利士号原先有电报到英国厦门轮船公司,告知商轮启航的时间和到达的具体钟点。而英国厦门轮船公司见时辰已过而迪利士号尚迟迟未至,怕中途机械故障或出什么意外,因此特地调驶海坛号前来查看。

    正是:航道今日无风浪,久久耽搁为那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