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媒人初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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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0年冬月的一天,邻生产队有位大叔上门要给放牛郎仁东河提亲。

    这位大叔是仁东河一个远房堂姐的公公。大叔准备给仁东河介绍的姑娘叫田玉桂,1962年生,初中文化。满了18岁。她早年丧母,由父兄带大。唯一的哥哥在大队小学当民办教师,年纪与仁东河的大哥仁东山一般大。翻过年来,仁东河20岁,也该考虑找对象了。第一次有人上门给自己提亲,他心里很是兴奋。

    农村青年的爱情,很简单很局限,通过介绍人媒婆引见相亲见一面,彼此就要表态是否继续相处。专职媒婆,光明正大合法拉皮条介绍亲事成功率高,亲友同乡熟人偶尔兼职当月老牵红线,成与不成,靠各自的缘分。

    也有的媒婆,根本不必操心,只是挂挂名。在农村,许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男女青年,长大成人,彼此你有情,我有意,不知不觉自由恋爱了,双方父母察觉,也不反对,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委托一位在当地显得德高望重的人,作为红娘,给一对新人主持婚礼。这是农村的风俗,男婚女嫁,必须明媒正娶。

    作为媒人,遇到良心好的,一对新人从此将媒婆视为亲戚,逢年过节,一对新人带上礼物欢天喜地看望媒婆。也有的男女婚姻不幸福,婚后不久大吵大闹,甚至喝农药自尽。一些不通情理的人,就找媒婆算账。因此,农村大多数人,不大爱管男女之间能不能上床的闲事。

    媒婆善于扬长避短,把各方的优点介绍对方。外在的,就是各自的家庭经济状况,家庭成员情况,本人的能力德性,身高外貌大致情况。男女双双父母家人,了解到对方大致情况,觉得还行,就同意约定时间地点见面相亲。

    男女双方见了面,与自己想象的和媒婆夸奖的差别不大,甚至比想象的还要好,便喜不自禁,双方分别都会当着媒婆的面表态,同意或者说没意见。之后,一对男女双方家庭,就张罗着什么时间定婚,男方应该给女方多少多少彩礼,由媒婆传话,也有的,已经撇开媒婆,一对男女恋人,直截了当地说。定婚以后,再交往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双方就会选择黄道吉日结婚约定日子大办婚礼。农村青年男欢女爱,大都是一见钟情。彼此见面的第一感觉最重要,成与不成,往往就在一眼间,或分手,或定亲结婚,这就是农村青年的爱情。

    邻生产队远房堂姐的公公上门给仁东河提亲,如同第一声春雷,唤醒了一位19岁的大小伙子心中一直沉睡的春情。他根本还不知道,相亲的意义是什么,只知道相亲以后,如果双方都同意相好,今后就多了一位亲密女伴,逢年过节,就要提着彩礼,给岳家送去。然后女朋友又一道回访,给未来的公公婆婆拜年。与女朋友手牵手一起去小镇上买手表,自行车和衣服等等。

    没有吃过猪肉,都见过猪在地上跑。仁东河还没有尝过恋爱的滋味,但耳闻目睹了农村许多情侣相亲相爱的场面场景。

    最常见的就是二哥二嫂的恩恩爱爱。

    二哥仁东海初带未婚妻过门,全家喜气洋洋。有一天,准二嫂眼睛里被风吹进了灰尘什么的,很不舒服。仁东海不准她揉眼睛,担心越揉越痛,怕被异物将眼珠磨坏。他用手撑开她的一只眼睛的上下眼皮,撮嘴往里吹风,一会儿,她的眼睛就不痛了。小两口那种亲昵劲儿,仁东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难以为情,心里发酸。

    在生产队当放牛娃的日子里,仁东河曾与邻生产队的姑娘田玉桂见过面。仁东河骑着牛wWw.到处跑,哪里草多就赶牛去哪里吃草。仁东河经常骑牛到田玉桂生产队一条干涸的两米宽一米深灌溉沟里去吃草。

    有一次仁东河骑牛从自己生产队的灌溉沟拐向邻生产队的灌溉沟里,远远看见一位姑娘正蹲在干涸沟里小解。冷不丁看见来了人,姑娘马上站起身来随手提起裤子,系紧裤带,红着脸走了。男人系裤带是在腹部正面,姑娘系裤带是在腰部右侧。女子两手慌忙搂裤子在右腰处系裤带的情形,仁东河很好笑,这个姑娘就是田玉桂。

    女子十八一朵花。姑娘身材苗条,外貌秀丽,给仁东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天出去放牛,仁东河在路上再次遇到了这位姑娘,她坐在邻生产队的民办教师田老师骑着自行车上,才知道田沟里邂逅的解手女子原来是田老师的妹妹。

    田玉桂的外貌长相,仁东河已经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眼下介绍人来接亲,恰恰就是田姑娘,他满心欢喜,以为胜卷在握,只要一见面,玉桂就是他的人。初涉人生之路,仁东河的头脑思维活动很简单只有四个字:非此即彼,什么事情不是这种结果就是那种结局。这两种极端思维,他总是先想好处甜头一面,而后再考虑相反的另一面,甚至根本忽略不计后果会是什么。

    家里大姐仁东秀二姐仁东丽与二嫂和妹妹仁东美都同意择日相亲,姐妹们和二嫂见过田玉桂,认为姑娘不错,聪明伶俐,心灵手巧,没娘的孩子早当家。

    仁东河心花怒放。八字还没有一撇,他就开始思考如果娶了田玉桂做老婆,会有那些不足的地方。这一思考,田玉桂的一个劣势就表现了出来,这就是她幼年丧母。找个没有岳母娘的对象,一定是缺乏一种人情味的。常言道,岳母娘最心疼女婿。一开始就没有一个岳母娘,结婚后少了一个女人的疼爱,仁东河一时不知该WWW.soudu.org不该找这样一个姑娘做老婆。

    找对象没有岳母娘,是一种缺憾,二哥仁东海对此深有同感,二嫂也是自幼丧母,仁东海逢年过节拎着彩礼走岳家,每次都没有现成饭吃,必须与二嫂一起生火做饭,饭熟了,再请岳父上桌吃饭。二哥仁东海在岳家没有受到一次乘龙快婿东床附马似的贵客娇客礼遇。没有岳母娘心疼女婿,仁东海每次上岳家,都是反客为主。

    待介绍人走了,仁东河兴冲冲跑到隔壁二哥家,问仁东海说,没有岳母娘到底好不好啊?仁东海说,别挑三拣四的,还不知人家姑娘看不看得上你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