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愤走衡州之后,因为少了许多不必要的应酬与牵制,烦恼也少了许多,在那里一心一意地训练他的湘军。
当年的衡州城,是湖南衡州府的知府衙门所在地,实际的名字是衡阳,即今天的衡阳市,位于南岳衡山南麓,是湖南仅次于长沙的名城。
湖南自古有三湘之称。关于三湘,历来众说纷纭。有一种说法是:潇湘、蒸湘、沅湘合为三湘。衡州城是蒸水与湘水的汇合处,为两广门户,扼水陆之要冲,物产富庶,民风强悍,是兵家历来必争之地。曾国藩对衡州也特别亲切,因为他一来祖籍衡州,二来欧阳夫人是衡州人,三则他少年时代曾在衡州求学多年。
到了衡州,曾国藩好像回到了湘乡,有一种鱼游大海、虎归深山的感觉。
在衡州城小西门外的蒸水滨,有一片宽阔的荒地,当地百姓称它为演武坪。这是当年吴三桂在衡州称帝时,为演练兵勇开辟的,后来便成为历代驻军的操练场,这里比长沙南门外练兵场要大得多。曾国藩把他带来的一千多号团丁,安扎在演武坪旁边的桑园街,指挥所设在桑园街上一栋赵姓祠堂里。为可便于日常商讨,他命令罗泽南、王?、李续宾、李续宜、康福、江忠济及弟弟曾国葆等都住在祠堂里。
初到衡州,曾国藩接受了在长沙的教训,即一定要和地方官搞好关系。衡州知府陆传应在曾国藩到来之前已经收到消息,照例开城相迎。知府官位仅是从四品,比曾国藩整整低了五级,但曾国藩并不以高压下,照样以“兄”相称,给陆知府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曾国藩在衡州处处小心谨慎。就说他的“署衙”吧,到底取个什么名字?朝廷并没有定什么规矩,只说办团练,但团练大臣数十个,各自的品级并不一致,各地方也没有“团练大臣”的衙门。他与王?等人商量后,写了个名称:“钦命团练大臣曾统辖湖南湘军总营务局”。牌子写好之后,曾国藩感到不妥:
皇帝诏书写的是“帮办团练大臣”,帮而办之,“帮办”二字,定下了主从关系,湖南主要办团练的角色还得是骆秉章;而且团练不是军队,统辖湖南湘军就更不妥了,皇帝没给他这么个衔,也没有统辖军队的权力。为了不授人以柄,最后决定还是照旧用长沙时用过的“湖南审案局”五个字。
招牌没有改变,但曾国藩的主意与在长沙时可大不一样了。他不再蛮干,不再仅仅做维持地方治安的刽子手,而是下决心要练成一支劲旅,自做统帅,做像李泌、郭子仪一样的男子汉事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