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东大的暮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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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首语:看到当今毕业生的何去何从,我很难说出赞美东大的话语。刚进大学,看到很多美丽动人的标语,什么‘今天我以东大为荣,明天东大以我为荣’,听起来让人豪情壮志,但接触了东大的老师,领教了东大的人文环境,学生无法发自内心的做到‘今天我以东大为荣’,这种环境下培养的学生更不能做到‘明天东大以我为荣’。

    东大毕业生这段时间都忙着找工作,离校之时指日可待。大学生平时懒散成性,偶尔积聚起的精力立刻化为动力和恋人消耗在花前月下。但一到找工作时,人人精力四射,仿佛钟表上了发条,行动起来像秋后的蚂蚁,废寝忘食。大概他们心里明白,时间已不容再如梦如幻,形势不允许再醉生梦死。有些出手麻利的学生,早已签约,每天无聊地生活,等着去工作——一次从自由人到奴隶的转化。

    东大学生找工作,种类主要是两种,一种是潘金莲式,一种是武大郎式。所谓潘金莲式的工作就是负责搞技术,搞生产——做炊饼;以此推理,武大郎式的就是负责跑销售,建渠道——卖炊饼。技术专业出身的学生基本走潘金莲路线,这条路饭碗平稳,饿不死;没有技术专长,或者个别想工作有挑战性的学生,就学武大郎,跑销售,这条路走好了能吃肉,走不好只能喝清汤。当然部分有条件的学生,不在乎是否能找到工作,家里老子有后台,想找个不干事、有钱拿的工作,还不是向有关部门一句话,所以都放胆作西门庆式的大官人,整天游手好闲,吃喝嫖赌。

    校园里,张海光、马云生、柳燕青、周飞四人走着。这一临近毕业,也就宣判几位兄弟很难如此频繁聚在一起了。张海光硕士三年结束,马云生四年本科告终,柳燕青、周飞两人暑假后进大四。四人都有些伤感。

    周飞为了提起大家的情绪,说:“老大,小马哥你们两个可以经常回来,阿甘、小薇她们还在学校,来和她们亲热时,顺便来瞧瞧我和燕青。”

    海光说:“回学校一定是来找你们两个,只能顺便去瞧瞧她们,你说对吗,云生?”

    马云生点头。

    海光接着说:“不过我是没机会来和阿甘亲热了,她刚爽快得把我给甩了。”

    周飞问:“老大,你怎么老被甩?”

    “我就一被甩的命。女生太难把握了,一不留神,她的脑细胞就发生了化学变化,我还没反应过来,阿甘就被一个研究奥修哲学的才子给勾搭走了。”

    周飞埋怨的口吻说:“那你就不能多留神一些?”

    “在床上的时候还能聚精会神,到了床下,拿起书本可就有点分神了。”

    周飞看海光情绪不高,安慰道:“你要实在放不下阿甘,哥几个去修理修理那个研究什么奥修的狗屁才子,把阿甘给夺回来。”

    海光笑了,说:“阿飞你小子这不是欺男霸女,拉郎配吗?咱不能学官府,净干混事。如果都像你这样,整天会有人找你麻烦,你小子少不了挨揍。”

    柳燕青笑道:“谁说不是呢?上次阿飞被情敌包围,要不是我帮他解了围,他早毁容了。”

    周飞辩驳:“胡扯,哪有这事!”接着对海光说,“老大你定是没上床时,拼命献殷勤,上床后就立刻变脸。用我们道上的话说,就是追女孩时是低三下四装孙子,上床后就颐指气使当大爷了,是不是老大?”

    海光装着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随你怎么说吧,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马云生问:“老大可是性情中人,怎么对感情看得这么淡了?”

    “不淡不行啊,人家拼命甩,你不走都不行,心里想痛哭一场,表面上还得装着很大爷。爱情犹如上山,想分开,在山顶就要分开,别穷途末路时再你死我活得分开,应该让感情有点余味,某天想起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会感到不虚度青春,充满甜蜜的回忆。”

    柳燕青说:“男人在爱情上就该如此。”

    周飞调侃道:“我觉得老大虽然又一次被甩了,却很了不起,恋爱从艺术片到三级片,再到A片,速度如此之快,让我们兄弟几个开眼啦。”

    海光笑道:“阿飞,别拍马屁了,谁不知道你的速度更快,见面就马上脱裤子,拔鸟立刻不认人。”

    几个人大笑。

    周飞忙分辨:“老大别冤枉我,我虽性情中人,但对女孩绝对不霸王硬上弓。”

    柳燕青笑道:“阿飞,别分辨了,越描越黑,咱兄弟们心里都明白。必要时,兄弟们可以帮你按住女人手脚,你好腾出手来脱裤子……”

    周飞作势要踢柳燕青……

    谈着,话题到了找工作。这段时间马云生为找工作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很烦闷。由于毕业生产量供过于求,他们找工作,基本上是靠地毯式轰炸的策略,凡是能和本专业沾边的职位都投简历。现在网上投简历,点击一下即可,极大方便了学生。马云生属自动化专业,这个专业和通信、计算机专业相比,针对性不强,“打击面”很广,进一般公司起码能当个杂工。马云生恨不能把全国的技术职位都投个遍,面试的机会倒是很多,可惜命中率太低,至今没一家公司向他抛绣球。原因很简单,大学生四年都是玩过来的,没一技之长,更谈不上全面发展。他想集中火力,别这么瞎投简历,但大学几年下来,不知道自己的兴趣到底是啥,想集中都没法发力,暗想应试教育真他妈害死人。

    马云生发牢骚:“我都快把全球的技术职位投遍了,至今没一家公司愿意买我。老大,你呢?”

    海光说:“我不急这一会找工作,先等等吧!与其急急忙忙找到一家破公司,不如等等,好机会在后头。”

    “现在的就业形势这么严峻,谁敢等?先捞一个到碗里,把心放下,再瞅瞅锅里有没有好的。”

    周飞说:“如果捞到碗里的是根骨头,没点肉,还不如先仔细瞅瞅锅里的货色,再行动不迟。这找工作和找女人一样,不能急。”

    马云生叹道:“有根骨头先啃啃也行,总比饿着强。这段时间,自信心受到致命打击,想大学四年都白上了,找个能糊口的工作都难,早知道还不如高中毕业后直接去打工得了。”

    海光安慰他说:“我当年本科毕业时,也是这感觉。找工作这段时间,对于很多学生来说,成长最快,收获也最多,提升你的情商,这是进入社会的前奏曲。”

    柳燕青说:“找不到工作也没啥。我有些朋友刚来大城市时,找不到工作,就先摆地摊,有了钱就开小公司,这没几年,公司规模大了,雇了很多大学毕业生帮他们打工,他们倒是整天东游西窜,人家才叫活得有滋味。实在找不到工作,哥几个和你一起去摆地摊,咱们一起去创业。”

    马云生垂头丧气地说:“我可没你朋友那本事和耐心,摆地摊还是免了吧。”

    海光说:“现在才刚开始找工作嘛,就像男女刚开始见面一样,总以为后面会遇到更合适的,很多公司要求高,结果到最后招不到理想的合适人选,就会降低标准。所以你调整好心态,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听海光如此分析,马云生心定了很多。

    周飞到超市买了几瓶啤酒和一些食物,四人在操场上围成一圈,坐了下来。喝了些酒,众人兴致很高,追忆似水年华,畅谈未来的梦想。想想两年前几个兄弟去火车上抓小偷,前不久又去打劫黄牛党,他们就亢奋起来,开始摩拳擦掌了。

    周飞说:“什么时候兄弟们再有机会一起去抓小偷,劫富济贫,那该有多好!”

    海光说:“踏入社会遇到的不平事不会少,以后的机会更多。我近期看了一些书,略有感悟,其中有句话说:与其咀咒黑暗,不如自己发射光芒。或许我们应该改变一下思维,以暴制暴不是解决问题的终极方法。”

    柳燕青说:“以暴制暴不是办法,但放任恶人逍遥自在更不是办法。”

    马云生说:“发射光芒这种境界当然更高,但我们首先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发出的光芒必须足以驱逐黑暗,否则犹如黑夜中的一支蜡烛,总有熄灭的时候。照亮别人,毁灭自己的事我不会干。”

    海光说:“我觉得强大更该是心灵的强大,而不仅仅是身体或者外在物质的强大。那个研究奥修的才子,我想他能把阿甘勾引走,也不是吃素的。最近我也看了一些奥修哲学。奥修有种魅力,引导人在灵性的世界中变得满足,变得强大。这种强大无需通过暴力证明。”

    周飞打了一个酒嗝,说:“你们扯得有些远了,该暴力时就要暴力,对女人应该如此,对人渣,败类更应该如此,你不硬,别人以为你阳痿了。阿甘一定是觉得老大你太不够劲……”

    柳燕青拍了周飞一下,把他手里的酒瓶夺了过来,说:“阿飞,你小子喝多了,别喝了,否则哥几个又要背你回去了。”

    周飞把酒瓶夺了过来,说:“今天兄弟们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以后都各忙各的,机会很难得了,所以酒要多喝,话要多说。对吧,老大,小马哥!”

    马云生笑笑说:“对,今天咱们就开怀畅饮,畅谈吧!”

    天渐渐黑了下来,变得有些清冷,他们几个喝酒多了,身上感到有些凉意,但谁都不愿意回宿舍暖和。

    柳燕青问周飞:“阿飞,你毕业之后,如何打算?”

    “这离毕业还有一年,我干嘛操那份心,现在就打算如何把这剩下的大学生活过的多姿多彩,花前月下的享受。”

    柳燕青向周飞喷着酒气,说:“你小子就是属鼠的——鼠目寸光。”

    “我鼠目寸光,难道你想未来了?”“当然想了,我社会上的一个朋友开了家贸易公司,想请我毕业后过去帮忙,我正考虑呢!打算和朋友一起大干一把,混个老板当当。”

    马云生叹道:“我是没创业的打算了,就想找个稳定的工作,能和自己的专业挂钩,挣的钱足够孝敬父母,照顾好女友,然后成家,买房,生小孩。在大学里玩了四年,走出社会就要负起责任来,总不能老死皮赖脸再向父母要生活费吧!”

    周飞说:“买房?现在房价好比处女的第一夜,太贵了,你就等着做房奴吧!”

    柳燕青说:“阿飞说的没错,现在房价高的离谱!这段时间看新闻,有个房地产开发商叫嚣什么房地产的开发成本‘就如老婆的胸部’,像放狗屁,什么不伦不类的鸟比喻。”

    海光似乎有了一酒意,说:“我想他的意思是说,他老婆的胸部是‘篮球’级别的,所以房价高是自然的。这种开发商真是得了便宜又在语言上卖乖,和《水浒传》中的镇关西一个货色。李嘉诚在每次的地皮拍卖会上,都能以最低的价钱竞标成功,因为他可以把成本控制的很低。某些房地产商应该少放一些狗屁,多想想怎么样让老婆的巨乳症状消失,给大家一点生存空间,否则趁早别在这一行丢人现眼。”

    众人同声:“说得好,有些房地产商就是他妈的狗婊子养的!”

    马云生问:“老大,你打算找什么工作?”

    海光说:“云生你是比较成熟了,有了居家过日子的打算。我现在过一天是一天,没有感兴趣的工作,也没什么具体打算。我仿佛还在路上,毕业对我来说是个十字路口,等到跟前时,我再选择走哪条路吧。”

    马云生说:“你走的路很潇洒,但需要勇气,我没这个勇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也许某天我累了,也会有你的想法,找个女友,安稳过日子,享受生活。”

    周飞看着哥几个,醉意盎然说:“只要手法娴熟,哄女人开心,到哪里都能享受生活。”

    柳燕青说:“阿飞,你真是一单细胞动物,心里就只有女人,头脑也太简单了吧!”

    海光说:“头脑简单的人往往生活的很快乐,我们也应该头脑简单一些。”

    周飞说:“还是老大说的好!”

    四人聊天有些累了,沉默了一会,校园某些角落里传来了歌声。

    马云生提议说:“咱们共同唱一首歌吧,为了同在校园的最后一次聚会。”

    众人附和说好主意。

    海光说:“那就唱《真心英雄》吧,为了青春的理想,我们要有经历风雨的准备。”

    四人的歌声在校园里回荡: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毕业临近,张海光想再熟悉一次生活了三年的校园。

    这天早上下起了大雨,下午雨过天晴。吃过晚饭,他去逛了一会操场。

    大雨过后,操场上几对散步的恋人,或许因为毕业后前途的渺茫和人生的劳燕分飞,脸上的情绪没有往日高涨,都默默走着。草皮上还有雨水,几个不踢球就脚痒的球迷正在跑道上传球。海光想,多少个晚上,自己和文馨在这个跑道上散步,聊天,跑道如昔,但人就要换了。

    走到莫名湖畔,他想到两年前和史震民,钟天宝,王智三个朋友在这准备“亚洲和平杯”辩论赛的情景,仿佛五四纪念堂唇枪舌剑的辩论刚刚发生,学生激昂的爱国热情历历在目。犹记白洋“东京大屠杀,轮奸大阪”的说法惹得下面学生情绪亢奋,热烈鼓掌。白洋对看不惯的现象绝不保持沉默,攻击起来刀刀见血,但他在“刀刀见血”的背后是查阅大量资料,其对南京大屠杀做了系统研究,并写《中日千年关系思痛录》,值得赞叹。但大部分学生却毫无理性思考,情绪发泄后,像履行了爱国使命,可以心安理得继续玩物丧志。再想到日本人珠海集体嫖娼,这和南京大屠杀的强奸有什么两样呢?仅仅用的方式不同而已。南京大屠杀是“武力”用刺刀戳开中国女人的WWW.soudu.org裤子,现在是用“钱力”让中国女人自动脱裤子,其结果都是骑在中国女人的身上,“进出”中国女人。为了生计作妓女并不耻辱,金庸笔下的韦小宝他妈不也是妓女吗?粱红玉也是妓女,但不影响她是民族巾帼英雄;清朝柳如是虽是妓女,但比男人还有气节。但这些珠海妓女在出卖肉体时,也出卖了国人尊严,这和日本为国捐躯,卖身,做慰安妇的女人相比,差远了……

    走到食堂,他想到在这里吃饭时,听到李敖要到大陆演讲,兴奋无比。李敖三场演确实给了大学生一个宏大方向,但如今大学生自己的小事都处理不好,还谈什么“大”呢?所以自己才萌发了代李敖刮起第四次“神州文化旋风”的想法,写了一篇演讲稿《笑看红尘》。

    走到慧泉馆,他想到前不久发生的“文化论战”,同白洋在这里“踢馆”,炮轰无聊且无耻的大陆文坛名流,痛快无比。很多人认为他们言辞过于猛烈,但现在回想起来,海光却感觉干得不够,虽干得九浅一深,但却是九牛一毛。只要文坛杂碎接着放“毒”,自己就不会收“身”。

    图书馆,这个经常光顾的地方成了禁地,图书卡已经上交了。看着学弟、学妹自由出入图书馆,他无比羡慕。

    女生宿舍楼下,海光看到依旧有些男生在等待着,脸上挂满期盼。他想,在这楼下,等阿甘的次数,还不如等文馨的次数多,这份感情就终结了。也好,现在自顾不暇,又怎能给女孩带来幸福呢?不知道阿甘这只小燕子现在过得好吗?想有个才子陪伴她,她应过得很开心。曾经的初恋失败的很惨,他自感没勇气,更没肚量对那个受伤害最深的女孩云茉说出祝福的话语。但对阿甘,倒真心祝福她以后的人生一路走好。彼此的路不同,自己想走的路在一般人看来过于艰辛,独自上路吧。

    走着,不知不觉月上柳梢头。今晚的月光很好,仿佛被大雨洗过,撒在地上,像一层轻纱。皎洁月光更易让人遐思,海光回味二十年的学生生涯,幼儿园两年,小学六年,初、高中六年,大学本科四年,硕士研究生三年,学生时代就要落在记忆的驿站了……

    张海光逛校园遐思后,白洋打算出关了。他听舍友谭思逸说这两天好多毕业生穿着花花绿绿的学士、硕士、博士服满校园乱窜,整个校园五彩斑斓,挺壮观。白洋想,自己马上要进大四了,张海光和文馨要毕业了,得跟他们见一面。

    白洋和文馨约好后,本科生毕业典礼这一天,他到了大礼堂外等文馨。

    典礼结束后,源源不断的毕业生从礼堂出来。白洋等了半天,心急如焚,就是不见文馨。他看到大批毕业生出炉,心里却莫名有一种悲哀。感觉中国大学之大,就在毕业生数目之大,每年制造一群群本科生,一窝窝硕士生,一堆堆博士生,让外国人瞠目结舌。报上说,美国每年博士产量比中国少多了,高职数量却远远多于中国。据说加州理工学院虽不是大学,但学院出了三十二个诺贝尔奖得主。中国上千所大学,几十年下来,却没养出一个诺贝尔奖得主,连沾边提名的都没有。进入新世纪,中国怪诞百出,大量大学教授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看来校谣“教授遍地走,博士多如狗”正在落实,学士和硕士生是猪狗不如。白洋想到这里,无心再等文馨,立刻回宿舍写文章。

    白洋没想到雌伏很久后写的这篇文章《新世纪的荒谬》,却给《自由东大》敲响了丧钟。这篇文章打击面太大,不仅刻薄讽刺了中国大学校园文凭像手纸一样不值钱的现象,还挖出这种现象出现的内在原因。他把这一切归结为世风日下,因为世风日下,所以很多大学为了多赚学生俩钱,盲目扩招、滥发文凭、学术腐败。并提到最近教授揭露北大骗经费和微电子学院伪造芯片事件。白洋没想到这么一挖掘,就给《自由东大》报社挖好了坟墓。

    文馨那天领完毕业证之后,帮助打扫了一会卫生,出来后没看到白洋,手机联系后,才知道他心血来潮回宿舍写文章了。当这篇文章交到文馨手里后,她拿到报社让众人过目。有些编辑认为不能发表,因为这样会得罪很多毕业生,同时学校也定会有意见,怕对报社不利。有些编辑坚持要发表,说《自由东大》既称“自由”,就要为自由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而放弃自由。最后投票结果,这篇文章顺利发表,随后而来的是《自由东大》报社顺利被封,罪名是:《自由东大》经常发表和事实不符的猥亵文章,充满无理谩骂,诽谤中国大学,欺骗学生,挑拨学生和校方,甚至和社会的和谐关系……等数十条“早该死”的理由。

    因为报社的关闭,很多人责怪白洋,说他风头出了,嘴巴爽了,报社倒是垮了。白洋因这事心里有些内疚。文馨虽然很为《自由东大》的被封而感到伤心,但她心里很清楚,白洋的文章正反映了社会现实,《自由东大》死得很值。为此,文馨想约海光一起找白洋谈心,给他些安慰,让他无需内疚。

    操场上,文馨和海光见面,海光问:“工作定了吗?”

    “我的要求不是很高,找了一家报社做文秘。你呢?”

    海光开玩笑说:“没我感兴趣的工作,懒得找。”

    “你可不像是一个不打算未来的人!”

    “当然有打算,有口饭吃就行,我要求也不高!”

    “趣味太低了吧!只图有饭吃倒是不难,这两年来,你和白洋为《自由东大》做了很大贡献,我今晚请你们吃饭。肯赏脸吗?”

    海光嘻嘻一笑,说:““可以不给别人脸面,咱们两个的交情只差钻到一个被窝里睡觉了,能不给你吗?”

    文馨笑道:“马上离开学校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不过今天不和你一般见识,以后听你耍嘴皮的机会也不多了。你既然不找工作,这段时间都忙什么呢?”

    “本来不打算忙什么,就和武协的几个弟兄吃吃饭,聊聊天。这《自由东大》一歇菜,我计划出本书,把以前在《自由东大》上写的文章整理一下,再加上这段时间想动笔写的文章,组成一本杂文集。”

    “挺好的想法,我可以帮你把这两年《自由东大》报上你的文章整理出来。”

    “那太感谢你了,有你对我的帮助,可以节省我大量时间。本来打算写这本书要花三十到四十年时间,现在有美女帮忙,两个月时间足矣。”

    文馨笑问:“你先别吹,两个月时间能写出一本书?别写出来的是让幼儿园小朋友看的大字书。”

    “我又不是王朔、韩寒之流,太小瞧我了。现代人的写作速度不能和古人相提并论,因为客观条件不同。汉代左思做《三都赋》,花了十年时间,并非是文章难做,而是因为缺乏参考书,资本论40年,浮士德50年,……他们查资料太难了。现在不但有参考书,而且可以在网上直接输入关键词查信息,无数倍提高效率,所以现在如果再花几十年写本书,只能说明,要么你懒,要么你笨。现在一些作家,又懒又笨,一辈子就写一本书,通吃到老。当然,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们没有漂亮女生的辅助,我有了你的辅助可就不同了,咱俩搭伙,在外面租房子,住在一起,定能产生大量高质量的作品。”说完,海光看着文馨,满脸笑意。

    文馨理解海光的想法,说:“刚被阿甘甩了,现在又动凡心,留点甜言蜜语给你未来的女友吧!书名定好了吗?说给我听听。”

    海光有些扫兴,说:“暂定《世纪初的怒吼》。”

    文馨笑问:“这是不是你怀胎十月要生的‘精神婴儿’名字?”

    海光笑笑点头。

    文馨继续问:“你这‘妈妈’为何给‘孩子’起了这么个名字?”

    “‘亚洲和平杯’辩论赛让我对日本这个国家有了很深的了解,日本人学什么像什么,而且只学别人的优点,学的一模一样。中国人学什么不像什么,并且喜欢乱找借口。二战后,日本虽一塌糊涂,但却很快恢复变强,因为它有深厚的强者文化,仿佛受到外伤的壮汉,能快速康复。而中国这头刚醒来的‘东方狮子’,却有病入膏肓的内病,从谭嗣同,梁启超,陈独秀,鲁迅,殷海光,柏杨,李敖,余杰等人都想给这头狮子治病,可惜病太多,太重,他们几人力量太有限,有待于我们有志青年加入队伍。鲁迅写《呐喊》,李敖写《传统下的独白》。鞭笞中国人的丑陋,呐喊和独白太过于温和,必须要像狮子一样吼叫起来才行。”

    文馨听海光这么说,关心的口吻说“想法很好,书的责任感和目的性很明确。不过,我要劝你一下,你和白洋都要注意,进入社会,说话要谨慎些!”

    “谢谢你的关心,我心里有数。”

    两人在学校里走了一会,看到四处很多学生穿着学士服、硕士服、博士服在兴高采烈找景点留影。文馨看到别人拍照,也回宿舍借了一款数码相机。两人在学校找了一些漂亮景点,拍了很多照片。大部分照片是海光帮文馨拍的。

    海光笑着对文馨说:“你这些照片我可要好好保存了,以后看书累时,拿出来看看,一定很提神。”

    文馨笑了笑。

    海光说:“咱们赶紧多找一些地方拍照留念,以后你有了男朋友,再单独约你出来可就难了!”

    “去图书馆照吧,那边很有留念意义。我给白洋打电话,让他到图书馆找我们。”

    “好啊!”

    文馨给白洋打电话后,两人向图书馆走去。到了图书馆,请旁边同学帮他们合影后,就在图书馆前聊起天来。

    文馨问:“图书馆的每个角落应该都有你的足迹和手迹吧?”

    “不但有手迹,也有笔迹。就等着以后志同道合的朋友,拿起我曾经翻看过的书,在我看书的一些画线处或者批注上批上——‘同感’两个字,或者‘狗屁不通’四个字。”

    “可能性比较小,你看的那些文史哲方面的书,咱们学校学生不感兴趣。”

    “所以东大很难出现大师级的人物。大师和大思想家都是在人文学科和基础学科上产生,东大没有这种土壤。”

    文馨笑道:“马上离学了,咱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对学校说不出来,对女人可以。文馨,离开学校后,我会想你的。”说完,海光很动情看着她。

    文馨点头说:“有时间你可以来找我,我也可以去找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