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校园诸子云集。
情场出“傻子”，以前的女人被“三从四德”栓在家里，没男人就吃不上饭，毫无经济自由。现今女人生存能力提升，且思想开放，关键时刻，甩起男人来毫不犹豫。十个男人七个傻，早被女友面不改色甩掉，还如鼻涕般贴着不放，奴颜讨好。当年写禁书《查泰来夫人的情人》的劳伦斯指出，在工业机器的腐蚀下，英国男人不像男人，没有卵蛋，女人不像女人，没有臀部。看来物质文明高速发展的中国有步英国后尘的危险。
牌场出“疯子”，夜幕降临，学生宿舍打牌之声，不绝于耳，由打牌成风到打牌成疯。学生最缺的是钱，最多的是时间。女生可以逛街杀时间。书上说时间就是金钱，男生则财大气粗，打牌不失为“一掷千金”的好方法。
自修室出“庄子”，如今能拿到让人眼馋的特等奖学金的三好学生，应该改为“三点式”学生更合适，全部三点一线，在食堂，宿舍，自修室出没。他们坐在自修室，一脸“庄”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教科书”。
宿舍出“梦子”，大学生喜欢学路遥——早晨从中午开始。清晨鼾声此起彼伏，呓语偶尔穿插，到午饭时间，宿舍里才有点生气。
导师面前出“孙子”，学生在导师面前服服帖帖，唯恐装孙子不像，背后则呲牙咧嘴，吹胡子瞪眼。导师传道授业的方法是四处乱窜拉项目，学生的本分则是如牛似马做苦工。彼此心知肚明，只为一纸文凭。如今学校仿佛妓院，师生关系仿佛妓女交易，彼此各取所需，心照不宣。
《自由东大》报社出“老子”，各路文豪荟萃于此，“文人相轻”这条中国悠久的文化传统自然免不了要发扬。这个说，《诗经》没法跟我比，只有写《道德经》的老子有些斤两，不过在老子我看来，老子的《道德经》还可以更精粹一些；那个说，文字这东西在我手中一如妓女，想怎么玩就能怎么玩……
前些时间，张海光通过朋友文馨在《自由东大》上发表一篇文章《现代教育——学生思维的冷冻机》。文章刚发表，就被白洋一针见血指出，这文章是抄来的，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大学生李敖写过类似文章。海光不禁叫苦，视宋代的苏东坡同为天涯沦落人。苏东坡曾经感慨好的诗句都被唐朝人写光了，我苏轼也能写出，但我写只能算是抄袭了，这多不公平。只怪半个世纪以来，中国的教育制度涛声依旧，如香港的资本主义制度，五十年不变，还在冷冻，压缩学生的思维，在里面呆的时间越长，思维和眼界越狭隘。有人说，社会精华大部分出于本科生，硕士生中还有不是废物的，博士生基本都是，浪费国家的项目基金，挥霍已不算年轻的生命。至于大专生都自立门户，自当老板了。总之在现代教育制度的浸淫下，东大培养出来的学生不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且思维狭隘，目光短浅。海光很佩服白洋的博学，一直想认识他。
“亚洲和平杯”辩论赛火药味十足的结束后，第二天早晨，海光读《自由东大》报，看头版写着：昨日“亚洲和平杯”辩论赛闭幕，反方胜出。哲学系白洋在决赛中获得最佳辩手，其摘得桂冠，意气风发。校内《自由东大》报社记者采访白洋，其称：我方胜出，在我意料之中，出乎我意料的乃是张海光同学的临阵脱逃，在大赛结果即将公布之际，竟没有勇气面对失败。白洋接着说，老子说“以德报怨”，孔子反问“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所以我们应该“以直报怨”。我们对小日本的打击还太软，例如抵制日货的强度不够……白洋最后强调，容易忘记仇恨的人，同样容易忘恩负义，举个例子，因抗战而受伤的老人杨云峰，1907年出生，为了打小日本鬼子，没能成家，没有儿女，老年无人照顾，从1986年就开始要饭，在2004年6月11号于贫困中死去。老英雄从79岁要饭到97岁，其中的心酸有几人能知？而日本侵华的老兵在政府的照顾下，每个杀人的禽兽都颐养天年。中国人对侵略者很宽宏大量，但是对曾经的抗日英雄却心黑手辣，中国人的感情到底在哪里？我们谈理智！但太多的理智，就如泰戈尔所说：太不可爱了……
张海光认为在辨题上还有继续讨论的余地，想充分利用这个机会教育，决定向白洋展开笔仗。忙收集资料，赶写一篇评论这次辩论赛的文章。下午刚完稿，文馨打电话约他晚上七点在操场上见。海光知道文馨是见缝插针，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定是向他要稿子。作为《自由东大》报社的宣传委员和编辑，文馨在写稿，拉稿上都是主力。
东大校园，下午六点过后，宿舍区灯火辉煌，学生一天中精神最盛的时刻来临。惯于人约黄昏后的人此时对镜自赏，整装待发；沉浸于游戏天堂的“游子们”，酒足饭饱之后，已坐在电脑旁；“三点式”的书呆子已背起了书包准备去自修室。
海光穿过小树林，到了操场。
操场上风挺大，晚风托的人心格外爽朗。饭后总会有些学生在操场上散步，成双成对，没有人会注意倾听别人在谈论什么，自己的情话只恨一张嘴不够用，还要分出时间来吃饭。单身的大学生没有闲情逸致来操场欣赏明月，偶有单身汉不甘寂寞，想月下寻艳，在操场四处逛荡，期盼遇到一失意的漂亮女生，以来个“英雄救美”。无奈四处皆无英雄用武之地，寻觅之中，冒着酸气有助于帮助消化的情话从操场黑暗的角落里传来，女生的笑声时时忍不住喷发出来。单身汉们恨不能当场拆散他们，以示学校非妓院也，怎能在光天化“月”之下当众调情。
文馨有晚上跑步的习惯，晚饭后休息一会就换身运动服去操场，所以操场成了她和海光两人聊天的主要场所。海光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书堆中，很少进行户外活动。但他喜欢沿着操场的跑道慢走，让一天看书的进货在脑海中消化，吸收，酝酿。
文馨已在操场上跑步，海光欣赏着她优美的跑步姿态，健硕，修长的大腿，一时倒呆住了，心猿意马起来。海光追求过文馨，但没得手。文馨希望自己的恋爱一锤定音，爱情天长地久，婚姻白头偕老。在此标准下，追她的男生虽不少，但得其青睐者还没有，海光当然也不例外。文馨感觉海光人品还可以，但在爱情上却有男人惯有的潇洒和不负责任，还有一种轻微的大男子主义，并且没有她心目中白马王子的高大形象，所以同他的关系如同两条平行线，始终没碰到一起。海光不是一个对追女生很有耐心的人，既然感觉追求文馨太困难，就悬崖勒马了。
不一会，文馨停了下来和他并肩而行。
海光问：“文馨，你昨天采访了白洋？”
文馨笑了笑，说：“是啊，那篇报道不就是我写的吗？本人神机妙算，知道今天你有事找我，所以提前约你在这里见面。怎么样，文章带来了吗？”
海光把文章递给她，笑道：“别人说你是我的红颜知己，可一点也没错。今天没去上课，赶着写了这篇文章。你先过目一下！”
文馨把文章接过来，看着他问：“不理解，昨天你怎么提前离开？别人还以为你胆怯，不敢面对大赛结果呢！昨天反方表现的确实很精彩，很能引起听众和评委的共鸣。”
海光解释：“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辩论赛注重的是过程。在过程中把你想要表达的观念宣扬出去就是成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辩论赛的过程是双赢。再说，我们的辩论内容是花了很长时间，查大量资料才得到。总结陈词的老师为了学生的一个辩题会花时间事前研究吗？他们的言论只是评价学生的辩论风格，不会涉及到内容，即使涉及到内容也是简单的重复，没必要听他们罗嗦。辩论赛应该是内容重过形式，不是说形式不重要，而是内容更重要，凡是形式压过内容的做法都是做秀。”
文馨笑说：“看来我们的李敖门徒，还真有些李敖打官司的精神，只注重过程。不过昨天是你们输了，这样说总有些强词夺理，还净往自己脸上贴金！”
海光不急不慢地说：“五年前，李敖竞选总统，明摆着的事，结果一定失败，但在竞选过程中，李敖已经把他要说的话，要宣扬的思想说出来。他已经做完他要做的事情，所以在开票之前，他回阳明山书房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写《李敖玩竞选》。有时不一定非要所有人理解，向他们解释太过于耽误时间，付出一些不被理解的代价，省出时间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不是更好吗？你今天来找我，就说明你很了解我，人生得一红颜知己足矣，斯是当以同怀视之。那就走自己得路，让别人去说吧。”
“我理解你，但大众认为你是一个逃避失败者，或许有些人认为你心里已默认了反方的观点，这对你所宣扬的理念可很不利。”
海光说：“自古的先知，他们中有多少人在奋斗的过程能被当时只重视结果的匹夫大众所了解呢？罗素在美国演讲，由于提出的性爱观点过于前卫，被美国女人赶出讲堂。美国大众认为罗素是个‘伤风败俗’的小老头，很多家长怕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学堂让罗素这个老头教坏，搞得他哈佛大学的教授资格被取消。不过三十年后，美国的娘们可比罗素还前卫。真理之价值，时间会证明。”
“你不是常说，真理是需要宣传的吗？怎么什么观点到你嘴里都变得如此自圆其说？”文馨依旧笑看海光，不依不饶地追问。
“真理等待时间去证明也许会很长时间，这就需要一些人为的推动因素，所以我才写了这篇文章。让现在仇恨日本的热血青年知道，只有仇恨是不行的，应该想想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否则，三十年后，我们的下一代还沉浸在口号爱国中，和日本的差距却越拉越大。”
海光停顿了一下，看着操场上谈笑风生的学生，若有所思，说：“其实我现在所做的，并非一定要一个结果，某些事情必须要一些人开个头。种树人不一定能享受树荫。19世纪最伟大的先知人物谭嗣同，戊戌变法失败后，不肯逃走，他认为自己流血的意义会更大。尽管他最后落个坐穿牢底，横尸法场的结果，但使中国富强的过程才刚开始，从这个意义上，他的流血却是成功的开始。”
文馨笑说：“你可真会借题发挥，一转眼从辩论赛的小题目扯到历史上的大事件，还无形之中自比谭嗣同！”
海光笑说：“谭嗣同的人生高度我可达不到，但我被他的精神感召，很向往他的人生境界。借题发挥是一种艺术，一个人认为自己的思想正确，就要去宣扬，而不是烂在肚子里。现在的文人却只喜欢独善其身，不愿发出声音。再说咱们这个辩题可不是一个小题目。中国这百年来受尽小日本的欺负，却没几人想着如何实施‘师夷长技以制夷’。”
文馨看了一眼海光的文章，说：“听你一席话还真长见识！相信你这篇文章也一定很有分量。”
两个人说着走到了操场的出口。
文馨说：“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我先回去换件衣服。这两天就把你的稿子排版，下周可以见报。”
“恩，你先回吧，我在这里吹会风。”
洗过澡，文馨拿出海光的稿子，看了起来：百年一叹随着“亚洲和平”的终结，爱国青年们发出爱国的豪言壮语之后，又回到了早已习惯的颓废而懒散的生活中，爱国对他们来说，仿佛一件挺有口头快感的美事。
不可否认白洋同学的爱国热情可叹可嘉，其轰炸东京，轮奸大阪之说更是大快人心，但在大快人心的“异想天开”之后，留下了什么，又改变了什么呢？
理智的朋友，冷静地观察风起云涌的世界局势后，对虎门硝烟的林则徐，当有惊知己于百年的感叹。林则徐在清代是官声最好、最有作为的士大夫，他被派到广东禁烟，道光皇帝朱批“即朕特派，非伊而谁”，对他信任有加；林则徐也充满了自信，他自信可以打败洋人。但他毕竟不是国内盲目自大的混人。他一到广东，实地一看，感觉仅有自信和爱国激情远远不够。因为中国武器不如洋人，枪炮都是十七世纪的旧货，什么鸟枪、抬炮、百子炮、子母炮、霸王鞭炮等。所以他张罗买外国炮、外国船，还叫人翻译洋人出的书刊。这些材料，后来他交给魏源编成《海国图志》，主张以夷器制夷。二十多年过去了，国人早已忘记《海国图志》这本书，但是，日本人把这书翻译成日文，促生了明治维新。林则徐在道光二十二年九月给朋友写信，信里明白指出洋人大炮可以打得比我们远、打得比我们快，这个问题不面对，“即远调百万貔貅，恐只供临敌之一哄”。中国陆军尽管有作战经验，但都是面对面打仗的经验，现在洋人从十里八里以外，一炮就打过来，面都见不到，就打败了。所以今天“第一要大炮以用”，没有大炮，就是岳飞、韩世忠在，也毫无办法。“今此一物置之不讲，真令岳韩束手奈何”！林则徐写了这封信，他嘱咐朋友不要给别人看。林则徐心知肚明中国不行的地方在哪里，却不敢大声疾呼。因为他明白疾呼会换来什么，会换来同胞们的敌视，会换来国人对其“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谩骂。他清楚知道，以他的力量不能让国人睁开眼睛看世界。他只能无奈地发一声叹息。
当年的中国，船坚炮厉远不如别国；思想创新远不如别国。现在的中国，科技发展远不如日本，团结奋进远不如日本。试问，中国凭什么去轰炸东京，以振国威？如果中国足够强大，如1945年制造出原子弹的美国，如果日本大众过于冥顽不化，如1945年叫嚣“宁全国1亿人玉碎，绝不投降”的日本军国主义，那为了八年抗日战争死去的同胞，中国人可以像美国总统杜鲁门一样，下令多扔几颗原子弹，不但是“胖子”，“瘦子”，还有聋子，瞎子，瘸子，老子，孙子一股脑全扔过去，轰他个灰飞烟灭。但这两个条件一个都不具备，中国不具备美国的强大，日本还有很多为中日两国人民的友谊做出巨大贡献的朋友，还有敢于承认错误，真心忏悔的人。对他们，我们应该多一些尊重和理解。
看看今天，为了中国的强大，年轻人在做什么？在闭着眼睛做白日梦，妄想着“轮奸大阪”来自我陶醉。胡适曾说：“少年人抱着一腔热沸的血，无处发泄，只好在墙上大书‘打倒卖国贼’，或‘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写完之后，那二尺见方的大字，那颜鲁公的书法，个个挺出来，好生威武，他自己看着血也不沸了，气也稍稍平了，心里觉得舒服的多，可以坦然回去休息了。于是他的一腔义愤，不曾收敛回去，在他的行为上与人格上发生有益的影响，却轻轻的发泄在墙头标语上了。这样的发泄情感，比什么都容易，既痛快，又有面子，谁不爱做呢……”这么多年下来，做这有面子的，痛快的事情的青年人越来越多了，能睁开眼睛看日本的青年人却越来越少！
让我们先睁开眼睛来了解一下日本吧！
日本的领土面积为37万平方公里，只有中国的1/26，还没有黑龙江省大。其国土60％为山地，自然资源极度缺乏，地震、台风、火山、海啸等自然灾害频繁。历史上，长久以来，日本是个封闭式的封建主义国家。直到1853年，美国人佩里打开了日本的国门，锁国时代结束；1862年，日本杀死了一个英国人，英国军舰炮轰日本生麦港口鹿儿岛。这次炮轰却带来了意外的结果，鹿儿岛的日本武士并没有要誓死报复，反而向英国人寻求友谊，因为他们亲眼看到敌人的强大，要向敌人请教。他们与英国建立了通商关系，并于次年在生麦建立了学校；1867年，日本变法，这就是使全世界叹为奇迹的“明治维新”，全盘吸收西洋文化——从生活方式到意识形态。只短短几年，日本就从荒陋落后的状态中，一跃而成为一个全新面貌的现代化的年轻国家；1874年，日本舰队开进台湾，屠杀住民。这件事情距日本明治维新只不过8年，显示了日本变法效应之大和成长的迅速。1895年，甲午战争打败中国，接着打败俄国，接着发动侵华战争……二战惨败后，日本全国上下一片狼藉，当时美国人不禁发出感慨：“日本经济永远也不可能出现‘骤然增长’，日本的前景不过是‘恢复成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国’”。然而日本不仅没有陷入长期的穷困，反倒在短短的几十年内崛起为经济和科技大国，创造了经济奇迹，直追美国，成为世界第二大强国，令世界惊叹。日本人奋发图强，仅从一个小小的数字中就可看出来。世界上步行最快的是日本人，大阪人的速度1.67米/秒，东京第二1.56米/秒，巴黎不过1.46米/秒，中国人1.38米/秒。日本有一种民族的危机感，促使它有种巨大的前进动力。
从历史上可以看到日本人的模仿和学习能力全球第一，同中国捍卫本位思想的顽固形成强烈对比，自明朝的倭寇灾难，鸦片战争，甲午之战，日本侵华战争而下，都暴露了中国不知道思考和反省，仗着人多（柏杨说过，中国成为四大古国的幸存者，很大一个原因，是中国人太多，杀不完，不能灭绝，如果中国处于以色列的处境，不知道亡国多少次了），并且用“不合国情”做借口，用“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做挡箭牌，其结果是中国的门户比日本早开放十年，却被日本人迎头赶上。中国发动自强运动七年之后，日本才有明治维新，而中国的海军却在日本人面前不堪一击……
通过历史，我们更清楚的看到日本的民族特性：鄙视弱者，崇尚强者。侵华战争期间，日本人视中国人如希特勒眼中的犹太人——低劣的人种，甚至不当人看，称为“支那猪”。几个日本人可以押着几千个中国人去刑场，使他们更认为中国人比猪还笨，还贱，还无用——按照他们的话说，猪肉至少还可以吃。所以他们杀中国百姓一点不手软，活埋、烧死、冻死、强奸致死……但张自忠将军在枣宜战役壮烈而死，日本高级军官亲自抬棺，并下令停止空袭一日，避免伤到张自忠的忠骸！半个世纪过去了，日本的关东军老兵提起杨靖宇将军，依旧满怀崇敬之情，对杨靖宇将军的遗照敬一个原日本军人的军礼。
日本人崇尚强者，并会加以模仿和学习。有些人说日本只会模仿，不会创新，每一次人类的创造不都是从模仿开始吗？日本人可在模仿中改进，本就是一种创新。
当然，中国在现代化的进程中也学会了模仿，模仿着建造世界级的高楼大厦，为此不惜拆掉文物古迹，仅在山西一省每年就有数百处文化古迹遭到破坏。硬件的模仿可以在短时间见效，至少房地产商赚的盆满钵满，但软件的模仿——先进思想和教育制度的引进却不能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既然不会立刻见效，国人自不会积极“模仿”。这种鼠目寸光的劣性100年前就存在，甲午战争前，日本人到中国海军军舰上参观，看到中国士兵把衣服晒在大炮上，就确定这种军队没有现代化的观念，不能打仗。中国人甲午战争失败的不是硬件，而是软件，是大脑。所以当时理智的中国人已看到中国的弊病——中国的教育需要振兴。1892年，郑观应在《盛世危言》序中写到：六十年来，万国通商，中外汲汲，然言维新、言守旧、言洋务、言海防，或是古而非今、或逐末而忘本，求其洞见本原、深明大略者，有几人哉？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此言虽小，可以喻大。应虽不敏，……乃知其乱本之源，富强之本，不尽在船坚炮利，而在议员上下同心、教养得法。兴学校、广书院、重技艺、别考课，使人尽其材……胡适曾呼吁：“适以为今日造因之道，首在树人，树人之道，端赖教育。胡适近来别无奢望，但求归国后能以一张苦口，一支秃笔，从事于社会教育，以为百年树人之计：如是而已。”
当这种呼吁过去了100多年后，让我们来看一下中国的教育，并和我们极度鄙视的日本比较一下。
日本学者统计的中日教育水平差距：类别比较初级教育中国落后85年中等教育中国落后75年高等教育中国落后70年教育经费中国落后65年这些客观数据铁板钉钉，凭热情能改变吗？中国的教育相对于日本如此落后，原因是国家对教育没有足够的重视。中学老师待遇很差，拖欠工资的现象比比皆是；而大学老师都在忙着写论文，出成果，以学校的名义四处拉项目赚钱，根本不把老师的本分职责“教书育人”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的考核标准不在教书育人上。大学里毫无学术氛围，充斥着铜臭味。中国的教育前景令人担忧。
100多年过去了，林则徐、郑观应、胡适等前辈的“百年一叹”，没想到竟一叹百年，中国还有太多人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世界。英国诗人拜伦说：我爱英国，但我不喜欢英国人。作为一个有血性的中国青年，我不禁感慨：我爱中国，但我讨厌不会做事，只会口头做秀的中国人。
文馨看完之后，感觉海光这篇稿子有深度和冲击力，打算明天和几个编辑商量一下，内容如实全篇刊登在《自由东大》上。
早晨，张海光在宿舍看书。舍友李翔在睡觉，他昨晚彻夜未归，今早刚刚赶回宿舍，和海光打个招呼就躺床上了。
电话铃响起，海光怕惊醒李翔，快速拿起电话，轻声问：“你好，找哪位？”
电话里传来急躁的声音：“老大，快来小马哥宿舍，他和别人打架，挂彩了。”海光听出是柳燕青的声音，不知道武术协会的这几个兄弟又惹了什么祸。
海光进入东大，结识了三个武术协会的朋友，会长马云生，副会长柳燕青和周飞。海光因为童年时习武，对武术酷爱，所以偶尔会到练功场站站。那天海光在练功场看到一身体强健的小伙子在教大家打“长拳”，他很熟悉的一套拳法。那小伙子打得很漂亮，海光起了结识之心，这小伙就是马云生。通过马云生，海光认识了柳燕青。柳燕青个头匀称，性格豪爽，酷爱武术，床头总是摆放着李小龙的海报，他和马云生的关系很好。后来通过柳燕青，又认识了周飞。周飞个头虽然不是很高，但长相有些资本，经常沾花惹草，他习武主要是为了“防身”和“健体”。海光很喜欢他们为人做事的爽快，关系处的很不错，经常一起吃饭。哥儿几个为海光的博学和大方打动，也喜欢和他交往。一天四人情之所至，学昔日桃源三结义，拜了把子。海光年龄最大，且得高望重，作了老大，马云生老二，柳燕青老三，周飞老四。本来这三人在武协小有名气，自称三剑客，海光加入后，四人改称四大侠。海光虽然惜时如命，但想去调查学校新闻内幕或者社会现状，需要结交几个混得开的朋友。古语说“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海光和他们在一起，感觉比和书呆子在一起要畅快。在这点上，海光倒很像十九世纪伟大先知谭嗣同，谭嗣同当年是文武双全，驰骋南北，且有大刀王五等几位仗义的江湖朋友。
海光心想，马云生虽然功夫最好，但平时很少惹事，怎么今天会和别人动手呢？倒是柳燕青和周飞两个经常惹事。柳燕青交际广泛，社会上朋友多，只要社会上朋友吃亏，找他去帮忙，他二话不说，课也不上了立马赶过去。好几次情况紧急，柳燕青给他们打电话，几人过去才摆平；周飞倒是很少惹社会上的人，但因为酷爱做第三者，树敌太多，动手的机会不比柳燕青少。
想到这里，海光放下书本，直接去马云生宿舍。
进了宿舍，海光看到马云生躺在床上，脸肿了半边，对他说：“你先去医院，等会再跟我说说经过。”
马云生说：“没事，就腿上划破点皮，走路不方便！我说今天直接去找那小子算账，几个兄弟非得要先告诉你一声，昨天那小子被我三拳两脚就放到了，他们人多一拥而上，我才吃了亏。”
海光问：“啥原因就干起架了？”
旁边的周飞解释：“小马哥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她前男友来找麻烦。小马哥也懒得和他罗嗦，没说几句，就到外面练了。那男的也太不中用，人高马大的，被小马哥几下子搞定，现在还躺在医院呢！但他带来的几个人挺不简单，听说是从社会上找的几个小流氓。我打听了，那小子老爸在咱学校有些背景，所以在学校挺横，在社会上还算认识几个人。我说小马哥你也太笨了，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吃亏？”
柳燕青也埋怨他：“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还傻不愣登单挑？看不对劲，你托一会时间，打个手机给我们，几分钟就赶过去，不信咱几个还搞不定他们。”
马云生吼道：“燕青你小子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上次你不是一个人挑五个吗？要不是周飞这小子整天泡妞，老在外面风吹日晒，不留神碰到你在挨揍，你他妈现在还躺在医院呢！”
柳燕青看马云生在气头上，识趣不说话了。马云生接着说：“那混蛋说话太离谱，小薇受不了，我哪还有时间想叫你们过来帮忙，直接动手干他了。“海光问：“小薇是你现在的女朋友？”
“嗯，前几天才认识的。”
“那人被你打的怎么样？”
“那小子横惯了，上来直接抓我头发，门户大开。我没含糊，往他胸口上掏了几拳，再往小腹上一脚，他妈的人就萎了，趴在地上半天爬起不来。”
“那现在不要忙着去报仇了，这件事情不要越闹越大。”
马云生急着爬起来说：“那怎么行，以后这小子不是要欺负到咱们头上了？”
海光劝说：“你别急，先躺下，那人也就是仗着社会上有人，总不能老让别人护着，在学校他不敢很嚣张。现在既然挨了揍，知道不是你对手，以后不敢不老实。”
马云生怒说：“小薇哭着跑回宿舍，我不给自己出气，也要为小薇出口气！”
“如果你喜欢小薇，就应该考虑怎样让她不受伤害。你们几个再去揍他，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家里又有后台，说不定会把事情闹到学校高层，对小薇可就真不好了。现在事情还没有闹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彼此都有好处。”
“我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你真想练练拳脚，不要为一个小女生这么没男子汉气概！这两天我想做个社会调查，想请你们几个帮忙，你留着力气到时候帮我忙吧！你的事情就这样最好，现在不是咱们怕他，咱们几个人在学校里还怕谁！”
马云生听海光这样说，也就不说话了。
柳燕青问：“老大又有什么有趣的社会调查，还要靠武力？”
海光说：“你们在武协挺是个人物，平时花拳秀腿练的还可以，不知道在社会上和小流氓真刀真枪的干，到底怎么样。”
周飞说：“他妈的，我们早想到社会上找一些混蛋练练手了，又怕老大你有意见。不是我们吹，社会上的那些小瘪三，两三个人靠不上我们边。”
海光说：“先别吹，省着力气吧，过两天有你们用武之地！这段时间看电影《天下无贼》了吗？”
“看过，挺感人的，差点流了眼泪！”
海光说：“电影嘛，很多都歪曲了生活，看着很爽，净他妈在胡扯。过两天咱们就去领教一下火车上贼的偷盗水平。等云生休息几天，把伤养好，我再说行动计划。一会我和燕青去‘安抚’那小子，先堵上他的臭嘴，不然什么鸟话都能从他嘴里蹦出来。云生，你这两天就专心把伤养好。”
马云生点了点头。
过了三天，马云生来找张海光，进了宿舍说：“老大，你现在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吧，我他妈这两天在宿舍里憋死呢，想找人出出气。”
“你给燕青，周飞发短信，让他们过来！”
过了一会，柳燕青，周飞他们过来了。
海光问：“你们对付一个人都应该没有问题吧？”
众人都说没问题。
海光接着问：“能在10秒钟让一个人没有反抗能力吗？”
周飞说：“这很容易，照裆部一脚。”
“你小子怎么总惦记着裆部里那玩意？别这么暴力，只要让对方不能出手伤人就行！”
“那也没有问题。”
“好，咱们四个人手可能少一些，你们还能不能再叫一个身手差不多的朋友，一起行动？最好是有社会经验的。”
马云生说：“可以，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叫陈健行，他是我以前在武术队练拳时的师兄，身手很好。”
海光说：“好，那你们几个去准备一下吧，穿的利索点，明天晚上咱们行动。”
第二天下午，马云生把陈健行介绍给众人认识。张海光打量一下，看陈健行虽然身材不高，不胖，皮肤稍黑，但人很精悍，一看就很能打。陈健行对人很热乎，他之前听马云生介绍了海光几人，所以见了面一点也不见外。能看得出来，他在社会上是个喜欢交友的人。
五个人坐地铁到了火车站。从地铁出站口爬电梯时，突然一个小孩从电梯下面以很快的速度冲了上来，去掏周飞的腰包，周飞粗鲁地轰走他。在火车站，这种小孩不少见，被大人训练着去掏来往过客的钱包。看来中国的义务教育和日本、韩国等亚洲国家相比虽望尘莫及，但中国的小偷们却很有长远的眼光，从小孩抓起教育，为国家灰暗的教育事业狠争了一口气。
海光买了晚上十一点半的火车，由于时间还很早，几个人在火车站四处走了走。
中国的火车站能让人想起战乱时期逃难的场景，四处黑压压一片，有些人铺起随身携带的盖被，躺在地上；有些人两眼呆滞得吃着东西，茫然看着眼前过往人群；还有些女人袒胸露乳喂着怀里的婴儿；不时有鬼鬼祟祟的人在四处游荡。车站人流量很大，卫生恶劣，风起云涌时，垃圾满天飞扬。一些外来的农民工，怀着赚大钱的梦想来到了大上海，才发现这里不属于他们——大陆正宗的华夏子孙，而属于台湾，新加坡，香港的非正宗华人——脑满肠肥的大款们，很多人沦落到捡垃圾为生。海光等人买了几瓶水喝，还没喝几口，后面就有人跟着要瓶子。陈健行让几个人不要理会，柳燕青不耐烦，喝了几口，把瓶子丢给那人。
出站口有卖报纸、书籍的摊子，全部是盗版书。盗版书在中国的生命力很强，大有星火燎原之势。等人等车之时，有些人无聊之极会在书摊前站一站。由于书摊旁没有坐位，发现某一本书还可以打发时间，过客们倒愿意掏钱买书，找个地方坐下来杀时间。书的生命期和车票一样，等到了目的地，就完成了它走出印刷厂的使命，可以寿终正寝了，所以买书的人不会太在乎书的纸张和印刷质量如何，便宜即可。中国的很多书——准确的说是印刷品，存活期如此之短，如一次性筷子，用上好的纸张印刷太浪费了。在这点上，盗版印刷商倒秉承中国节俭之传统美德。
走到火车站旁边的一个超市门口，海光说：“进去买些东西在火车上吃吧。”
陈健行社会经验丰富，说：“别在火车站附近买食物，这里面很多东西都是过期的，而且价钱高的要命。”
海光说：“咱们不在这里买东西，今天正好顺便了解一下火车站超市的概况。”
他们几个走了进去。超市里面倒很整齐，不大的一个店有两个售货员在服务，每个走道一个。几个人走了一圈，感觉这两个售货员与其说是服务，不如说是监视。他们的眼睛炯炯有神盯着几人，让几人感觉很不自在。海光站在食品货架旁，拿起一桶“康师傅”方便面，看标价是6块钱，生产日期模糊不清，像是人为给刮掉的。
陈健行指了一下方便面的牌子说：“这不是‘康师傅’牌子的，你仔细看看。”海光仔细一看，果然发现牌子是“康帅”方便面，“帅”和“师”的差别不大，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海光不禁哑然失笑，感觉中国人真是聪明绝顶，以前金庸的小说风靡，什么“全庸”，“金童”，“高庸”都冒了出来，不注意就把全庸当成了金庸，把李鬼当成了李逵。现在的食品生产商很有头脑，拷贝了书商的成功模式。海光的笑声引得走道那头的售货员唧唧嘟嘟了，嘴里蹦出几句不干不净的上海话。陈健行催着几人出去。
出了超市，陈健行对他们说：“以前刚进城市，以为城里人素质都很高，不知道内情，在这种超市买了东西，到火车上吃了就拉肚子。前几天我还看到报上说，有些食品上的生产日期是自己打上去的，用手使劲一擦就可以擦掉，并且有些记者专门对食品包装袋上的生产厂商进行调查，发现有很多商家根本不存在。现在火车站食品在某种程度上已成为劣质食品的代名词了。”
海光问：“这些都是明摆着的问题，没人检举？”
陈健行说：“火车站是铁打的建筑，乘客却是流水的人群。来来往往的外地乘客只在火车站做短暂停留。身在异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会想到向有关部门举报呢？再说中国人自己吃了亏，巴不得别人也吃亏上当，多一个人受骗，自己上当受骗的痛苦就会减少一些。中国人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柳燕青在旁边笑着说：“看来进入社会的人，就是比我们认识社会的程度深，说话都很有哲理性。”
陈健行无奈地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咱们中国老百姓摔的跟头多了，再笨的人也变聪明了。”
海光建议到不远处的肯德基吃一些东西，晚上还有“体力劳动”。
吃饭的时间没有半小时，却不断听到火车晚点的通知。火车站广播员很繁重的一个任务是通知列车晚点。张海光向几人说，同是亚洲国家的日本，火车的时间几乎分秒不差，这一点欧美诸国也无法办到，中国的铁老大真该向小日本学习。火车偶尔晚点也许是偶然的原因造成，当晚点成为一个惯例时，这就反映了一个国家的国民对时间观念的重视程度。
他们提前进入候车室，都是轻装上阵，没拿什么东西，所以不担心一会挤不上列车。中国人上火车从来不排队，都是挤着上去，有时车上的人下不来，车下的人上不去，不得不有专门的乘务员充当“泻药”去疏通。
前面靠近检票处，很多民工背着大包、小包等检票，定是在上海呆不下去了，回家或者到别的地方谋生。为了考察的比较有效果，海光选择了这辆票价低，坐车人多的列车，而且还是夜车。想看小偷作案的人，花钱买票看表演，绝对值回票价。一些票价高的列车，小偷倒是很少光顾，一是车里人少，各就各位，小偷无法浑水摸鱼；二是有钱的乘客保险措施做的好，警惕性高，口袋比进口避孕套还保险，技术水平低劣的小偷很难得手。据说现在的小偷有向打劫的强盗发展的趋势，以弥补技术水平的不足，掏人钱包WWW.soudu.org经常被发现，自己就先横起来。中国人的心态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既然钱包没被偷走，当事人也就忍忍过去了。连当事人都存在一个算了的态度，旁观者更是若无其事。如果钱包不幸被偷走，当事人就大骂这个社会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小偷没良心，旁观者没公德心。
检票之后，挤进了车厢，几人找到了各自的位子坐下，旁边的人还在蠕蠕而动，阵阵汗臭味扑面而来。
海光说：“你们知道吗？在日本，夜车全都是卧铺，而且卫生条件比中国的软卧还好，他们火车的厕所毫无异味，芳香扑鼻，柔和的卫生纸整整齐齐叠在一起。其清洁的程度，甚至超过了我们许多人家中的厕所。”
周飞惊叹：“不会吧，他妈的小日本这么好？中国的铁老大咋就这么不争气。”
海光说：“这就是实行私有化的好处。日本1982年实行铁路的私有化，这样就会有竞争。几家铁路公司二十多年的竞争，使日本和中国的列车服务简直是天壤之别。听说现在日本的邮政也有私有化的趋势。”
柳燕青感慨：“咱就该模仿小日本的私有化，中国人没集体观念，很多东西必须要私有才能提高积极性。公家的东西，一个比一个能糟蹋。”
列车门口还有很多人在挤，一个看上去像因公司出差，西装笔挺的人一手举着公文包，一手推着前面的农民工，口里骂骂咧咧。马云生似乎前两天的气还没消，指着骂道：“你他妈的放什么狗屁，欠揍是吧，人家前面的民工兄弟也想走快，你眼瞎，没看见前面都是人吗？”那人看小马哥一副惹事的凶相，闭上了嘴巴。兄弟几个了解小马哥的心情，都没说什么。
民工们倒很礼貌，大包，小包背在身上，客气的边说借光边往里挤。他们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使劲把包往车座底下塞。有些人比较聪明，露出包的一角，等列车稳定下来可以坐在上面。
看着车门口人不断挤入，让人很诧异这车厢的肚量竟如此之大。车厢里的空间始终处于满的状态，但人还是不断流进来。
海光看着流动的人群，说：“中国老百姓的韧性和弹性从坐火车就可以看出，只要能有立足的空间就心满意足，没有人会提什么意见。中国人多，在火车上最能感受到彼此的温暖，这温暖仅仅是身体上的温度，心里却很冷。在中国坐火车让人有一种很强烈的思家情绪，归心似箭。”
陈健行感慨：“对啊，每次出门，人进了火车，心还留在家里。坐在火车上，还要分心去提防周围的人。别看有些人西装笔挺，小偷往往是这种打扮。他们干这一行也要投资，不然怎么能骗到人。”
马云生说：“前两年健行刚出外打工，没见过世面，见义勇为，吃了大亏，现在人老练多了。这年头，他娘的就不能做好事。”
陈健行说：“前年在火车上看到一个小偷掏别人的钱包，钱包已经到手，被我看到，当场指出。和小偷发生了争执，把乘务员引过来，那小偷死不承认，硬说是在地上捡的，被偷的人也说自己的钱包不小心掉在地上，让我很尴尬。旁观者又不给我作证，都说没看到是怎么回事，搞的我一肚子火。事后只恨自己多管闲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就当没看见。”
海光说：“中国大众的土壤太贫瘠了，缺少滋养好人的养分。因为缺少好人，土壤就更加贫瘠，形成了恶性循环。”
柳燕青说：“健行，今天咱们几人刚好帮你出口气，好好修理列车小偷这帮孙子。”
车厢的墙壁上写着“粗鲁无礼耻辱，礼貌待人光荣”，“为了车外人员的安全，严禁向窗外抛扔东西”等一些耻辱观的标语，这些标语虽然题在了显眼的位置上，却很少有人关注。
海光指着标语说：“中国人很多这种礼节、公德的口号，好像是文明的标志，但在日本人看来，他们说中国之所以有这么多规定，是因为中国人的劣根性太多，不得不用教条强制性约束。”
周飞说：“这些标语谁会留心细看，看了也不会放在心上。有时看到公交站台旁写着‘不准讲脏话，粗话’，我觉得很可笑，好像这标语和伟哥一样，真能起作用。”
海光笑了笑，说：“中国人只有冠冕堂皇的标语和口号，没有好的习惯。就像中国人没有排队的习惯，只有排队的口号。在美国，排队是不言而喻的道理，融入到生活中去，根本无需挂在嘴上，就如成年人不能随地大小便一样。中国人现在却恨不得在公共场所写上‘严禁随地大小便’。孔庆东在《口号万岁》中说，中国有些地方高速公路旁写‘不得袭击警车’，真让人哭笑不得。还有中国的一所大学里，外国留学生在厕所里写‘中国同学，请您便后冲水’，让人触目惊心……”
几人正说着，前排飘起阵阵烟雾。一个满身花里花俏，头发染成绿色的青年口含香烟，吞云吐雾，旁若无人。
马云生正想站起来制止，周飞按住他的肩膀说：“这车厢上不是写着‘禁止吸烟’四个字吗？这绿毛瞎了，小马哥你歇着，我去给他治一下眼睛。”
陈健行说：“别跟他动手，吓唬他一下就行，否则列车警察那帮孙子又要找麻烦。”
马云生补充：“不听劝，就揍这小子。”
周飞说：“行，待会看形势，哥几个站起来给我架架势。”
周飞站起来，走过去，指着绿毛说，“这里不准抽烟，把烟熄了。”
绿毛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接着抽烟，好像没听见周飞说话。周飞懒得罗嗦，直接把烟从他嘴里拔下来，丢在地上踩灭，然后挑衅地看着他。
绿毛勃然而起，怒道：“我抽烟关你个鸟事，你又不是乘务员，狗抓耗子，管什么鸟闲事！”
周飞不急不慢说：“操你妈，就是因为乘务员这条狗不抓耗子，所以老子我今天就是要管管你这绿毛耗子，你抽烟熏着老子了。再看到你抽烟，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后面马云生，柳燕青几人杀气腾腾站了起来。
绿毛看周飞后面几人满脸轻蔑，都不好惹，心中胆怯，没敢说话，老实坐下了。
周飞看后面有人壮胆，捋着胡子上脸，扫视了一下车厢，说：“他妈的，这车厢里人都听着，如果再有哪个混蛋瞎眼看不到‘禁止吸烟’四个字，老子可不会这么好脾气了，不他妈的跟他罗嗦，直接扔出窗外垫铁路。”
说完，周飞雄纠纠，气昂昂回到位上坐下，笑嘻嘻说：“今天沾几位哥哥的光，不费力气就做了件讨好大众的便宜事。”
马云生笑着对周飞说：“阿飞你小子比我聪明，自己人一多，像吃了伟哥似的比谁都硬，说话像打炮，这便宜事下次该轮到我和燕青了！”
海光笑说：“阿飞这小子就喜欢狐假虎威，吃亏的事情绝对不干。不过今天他的做法倒值得表扬，有时候对一些混蛋，武力倒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孔子说‘不威不惧，不惩不戒’，对一些混蛋你不厉害一点，他们不害怕，不对他们惩罚，他们不知道悔改，讲道理对彼此来说都挺耽误时间。”
这话说到了周飞心坎里：“是啊，以前听冯巩的相声中讲怎么样对付假烟假药，就四个字‘逮着就毙’。我觉得对付偷自行车，还是这四个字最奏效。中国是自行车的王国，也是偷车贼王国。进了大学，谁不丢过自行车，大学生活就不完整。我前些时间刚买了一辆Giant牌子的车，没几天就丢了，害得我没法带着女友兜风，到幽静处打野仗了，真他娘扫兴。这小偷幸亏没被我抓住，抓住之后活扒了他的皮。偷车屡禁不止，原因在惩罚力度不够，哪天抓到他妈的几个典型毙了，偷车风不相信刹不住。”
海光说：“社会上的一些不正之风是需要靠严打，杀鸡儆猴的效果来的最快。你们听过‘鞭刑’吗？”
几个人摇了摇头。
海光接着说：“新加坡对青少年的教育有一项就是鞭刑，犯了错误就要挨鞭子，通过体罚来改善整个国家的风气，效果很好。”
陈健行问：“新加坡大部分人都是华人吧？”
海光说：“对，他们中70％的都是华人，很多人是从中国的福建等沿海地区逃难过去的。由于新加坡比较小，生活用水以前都是靠马来西亚供应，整个国家有危机感，很奋发向上，发展的很快。现在新加坡在经济上是亚洲四小龙之一，环境整治的很好，整个国家就是一座花园，这和政府对社会上的不正之风严惩有关。”
马云生似乎情绪好了些，说：“我发现以前逃难出去的华人都比咱们大陆的华人争气，台湾人比咱们富有，新加坡华人也比咱们素质高，美国华侨大多是大老板，香港更是大量生产富豪的地方。”
海光说：“对，因为他们在外地，人少，无依无靠，不得不拼搏打出一片天地。大陆人很懒惰，能有点生存空间，也就得过且过了，反正周围的人多少年来都这样生活。现在有一种说法，Chinese分为四等，第一等是hinese，第二等是hinese，第三等是hinese，第四等就是大陆的hinese。Singpo的华人在国际上很受尊重，大陆人在国外受到歧视最重，很多外国人不愿意和大陆人交朋友。”
说着，列车已经开动了，乘客找到各自位子坐下。没有座位的人，有些坐在自己的包上，有些坐在随身携带的小板凳上，或者直接坐到地上，都慢慢安静下来。
凌晨近两点，寂静的夜在窗外呼啸而过。列车撞击轨道的声音对于惯常坐列车的人倒成了催眠曲，乘客们大多都睡着了。陈健行提醒几人，小偷作案的高潮期到了。海光扫视了一下周围，铁屋子般的车厢里，乘客各种睡姿都有。女士没有了清醒时的矜持，仰着头，张着嘴，仿佛求雨的人在接受上天的甘霖；几个农民工很有献身精神，缩到了车座底下睡觉，给别人腾出空间，只露出头发尖在外，以示自己的存在；一位穿皮甲克的青年，低头做“沉思”状，坐的角度越来越大，头歪到站在一旁倚靠座位休息的穿羊毛衫的老兄肚子上，把羊毛衫惊醒。羊毛衫睁开眼睛看皮甲克一眼，显得很不耐烦，想闪开，怕皮甲克会来个“旱地栽葱”，不闪开，老是这个姿态太不舒服。海光正幸灾乐祸地看羊毛衫到底怎么反应，陈健行用肘碰了一下他，小声说：“注意，那边有人过来了，咱们都趴下假装睡觉！”
海光一听，隔壁车厢里有轻微的脚步声。马云生几人或趴、或仰的假装睡着。
不一会，四五个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了这节车厢。一个看似手脚麻利的人，轻声走到熟睡的人身边，大胆的从车厢的一头开始对每一个顾客搜身。海光在旁边偷看他们的动作，感到《天下无贼》电影里对贼的塑造太艺术化了。列车上的夜贼针对的都是睡着的乘客，手法最没有技术含量，偶尔对乘客摸的用力，乘客醒了，他们倒也有点敬业的精神，恪守“盗亦有道”的原则，和打劫划分界限，接着摸下一个乘客。旁边的几个人主要负责善后工作，对醒来的人实行兵法上的包围策略，以安抚其继wWw.续睡觉，不要大惊小怪。老练、世事经历颇多的乘客，一直都不会睡熟，小偷一进来，他们仿佛闻到气味，马上醒来，然后保持沉默又万分警惕看着群贼翻遍整个车厢。贼和他们好像有一种默契，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海光不动声色，等着小偷过来。小偷刚摸到海光口袋，已被他扣住手腕，旁边几个善后工作人员围了过来，海光正想让他们聚在一起，省得分散，不好一网打尽。等几个人靠的很近了，海光吼了一声，发出铁屋中的呐喊，整个车厢里的人都惊醒了。与此同时陈健行，马云生几人各自动手：陈健行左脚把一贼勾倒，反扣住其手腕，右脚踏住其脖子；柳燕青一脚踹在一贼的背上，那贼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这边周飞一个勾腿把一贼放倒在地，右脚踩着他胸口；余下一贼见势不妙，立马要逃，马云生对准其大腿膝盖骨一脚，咔嚓一声发出骨折的声音，他趴在地上呻吟，马云生大声说：“老实趴在地上别动，否则废了你老二！”那贼吓得一动不动。
在周飞脚下的一贼好像是贼头，说：“你们几个不要命了，敢惹老子……”
马云生向周飞说：“你小子能不能让这混蛋安静一些，我听了心烦！”
周飞会意，照那贼头肚子上猛踹一脚，他两头猛翘，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周飞已经把脚从贼头胸口挪到嘴上。
马云生笑道：“你小子出手比我还狠！”
众贼一看几个人的势头，出手如此狠毒，吓得不敢动弹。
海光看到乘客都醒来了，大声说：“大家看看有谁的钱包丢了，应该都在这几个贼的身上。”
这车厢动静这么大，引得别的车厢很多人过来看热闹。有些乘客少的钱数目较大，醒来之后急得冒火。这些人拿到从贼身上搜到的钱包，物归原主，对几个人很感谢，甚至有些人抽出两张票子给海光以示感谢，海光不推迟接了过来；有些经常坐这辆车的人，知道这几个人是惯犯，钱少的又不多，怕得罪他们，就不愿把钱要回来。海光问了几次，也没人愿领余下的一些零钱。
过了一会，列车乘警过来了，他们几人把贼交给乘警，正眼也不看乘警。柳燕青骂了一句：“车上的警察都眼瞎了，真他妈的都是废物，这贼都他妈快成强盗了。”乘警看他们把这几个惯贼制服，知道不好惹，没敢言语。
周飞随后对几个贼说：“这趟车我们兄弟几个以后罩着了，三天两头会过来看看，你们几个小心点，下次见面就不是让你们断腿，每人剁掉一手头，都让你们成为‘九指伸偷’。”
马云生看着乘警说：“乘警不能抓小偷，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别他妈的浪费纳税人的钱……”
下一站，张海光等人下车，换乘另一辆列车回上海，以防那些贼狗急跳墙报复。
回程车上，马云生兴致颇高，说：“好久没这么爽练手了，而且心里一点内疚感没有，下次有这好事，老大还要叫着我们。以前还真不知道火车上有这么多小偷，那些乘警都干嘛呢？”
陈健行接他话：“乘警在小包厢里帮小偷数钱呢！你想想，在这种夜车上面，小偷的活动频率如此大，像地毯式轰炸，每个睡着的人都不放过，只要乘警眼睛不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能抓到小偷。”
海光沉思不语，旁边周飞问他在想什么，海光问他们对前些时间的电影《天下无贼》有什么感想。
柳燕青说：“电影里贼的水平很高，警察更强，手法比贼还高，乘客忠厚老实到傻B的程度，现在想想都他妈扯淡。”
海光感叹：“没错，贼在火车上偷东西，不像咱们以前想象的偷人于无形之中，他们的手法恨不能做强盗，直接抢。至于警察，能力更烂，甚至和小偷狼狈为奸。乘客在中国这个大环境中，持孟子‘性善论’观点的人早绝种了，现在都改信荀子的‘性恶论’了。列车厢就像一个铁屋子，警惕性较高，一早醒来的乘客看着旁边的人被偷，就像鲁迅笔下伸着脖子围观同胞被日本人砍头的看客一样，他们没有意识到，也许某一天他们也有被偷，或者被抢的可能，周围的看客照样幸灾乐祸围观着。鲁迅80年前批判的国民劣根性依旧，只是改变了一种表现形式。”
陈健行说：“仅仅咱们中国这样吗？别的国家也是大同小异吧。”
海光说：“在欧洲，警察很少，因为他们认为每个市民都有维护社会秩序的责任，在芬兰的赫尔辛基更有每个市民都是警察的说法。”
马云生问：“在美国呢，美国不是一个犯罪率很高的国家吗？”
海光说：“那是美国的某些地区。在美国有很完善的法律保护人民，如果你在大街上遇到了伤害，要诉诸法律，有人会把名片给你，愿意替你作证。在中国，光天化日之下被抢，你想找个目击证人，比登天还难。甚至你打抱不平帮别人，当事人还不愿意做你的证人。”
陈健行说：“中国人很小就被教育要‘退一步海阔天空’，‘息事宁人’，哪次出门老妈千叮咛，万嘱咐交代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凡事不要冲动，能忍就忍。”
海光愤愤道：“中国人从小就被灌输‘算了，算了’的处事哲学，总有一天别人会欺负到自己头上。柏杨在《丑陋的中国人》中说，‘算了，算了’四个字，害死了多少中国人，使我们的民族元气受到挫伤。假如我是一个外国人，或者是一个暴君的话，对这样一个民族，如果不去虐待她的话，简直天理不容。这种旁观者的心态，是培养暴君、暴官最好的温床，所以中国的暴君、暴官不会绝迹。中国这百年来受尽侵略，尤其是受到日本的侵略。对日本，中国人在口头上说不会算了，但没有采取什么实际行动，仅仅骂几句，伤不了别人一点筋骨，对自己也无益。”
柳燕青说：“小日本净干混账事，好像整个国家都他妈的吃错了药，不骂能行吗？当让光骂不行，得想点办法干干他们。”
周飞问：“小日本没什么可怕的吧？自然资源匮乏，常常发生天灾人祸，连个正规军队也没有，他们实在太过分了，咱们集中兵力灭了这狗日的，让整个日本岛变成一所大妓院。”
海光纠正说：“你们别小看日本，有资料说，一比一的话，日本的自卫队可以击败中国。日本人已经扬言，他们的自卫队需要壮大到和中国抗衡，要在任何方面没有怕中国的弱点。”
周飞表情故作诧异：“什么？小日本够奇怪的，国旗像个用过的卫生巾，自己的部队又叫自慰队，真他妈有个性。”
周飞的调侃引起了几位兄弟的大笑。
海光笑道：“你小子真是不学无术，净他妈只顾泡妞了，不是想着妓院，就想着自慰。人家叫自慰队，可小日本的自慰队绝不轻易自慰，不会空放炮弹，都拿邻居的国家开洋荤。欧美那边的猛男它们不敢打主意，只能拿亚洲国家当性奴。小日本对亚洲人民占尽了便宜，还死不承认，可惜现在有历史的记录，技术的见证，‘DNA的检测’，日本人占了便宜是不好抵赖的。”
马云生说：“听说老大你前些时间参加中日关系的辩论赛，你们一方赞同对日本要更多共容，我们感觉对日本人排斥还不够，还谈什么共容，你是不是当时喝多了！”
海光说：“我理解你的意思，但只有排斥远远不够。就像打拳一样，你只有把拳头收回来，再打出去才会更有力量。我们要研究日本富强的方法，这样才能更有力量去打击周围心怀叵测的敌人。现在很多青年人，只是叫嚣着排斥，排斥的结果是中国和日本的距离越来越远。你们要知道，日本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其保守势力不承认战争罪行，修改教科书，参拜靖国神社，侵占钓鱼台等等，而在于它那理性的国家管理，成熟的社会制度，高素质的国民以及深谋远虑的国际竞争战略。”
柳燕青感慨道：“很奇怪日本这个国家为什么发展这么快，那个鬼地方啥也没有，老天爷还时不时给点地震，海啸，像在故意惩罚这个喜欢咬人的劣等民族。”
海光解释说：“因为日本的自然资源匮乏，而且又处于亚欧板块和太平洋板块交界处，地震多发地带，整个国家有一种危机感。听到日本音乐，就使人自然有不胜哀戚之感，隐隐象征着这个海岛民族的命运，这是日本民族性的表现。不管怎么变，一听就知道是日本音乐，哀怨中有悲怆，悲怆中有哀怨。日本人强烈的危机感使整个国民强悍，上进，做起事来有海盗的劲头，发起疯来像野兽。以色列国家也是一样，他们不强悍，不上进，就没有生存的空间。中国的自然资源刚够浪费，人口众多，十几亿人打底，不像以色列国家有一种‘种族生存’的危机感，所以中国整个民族的个性就如鲁迅所说的太软弱，如家畜。有几个看起来有上进心的，却色厉内荏，都把精力花在想象力上面，想着‘轮奸东京’自我麻醉。柏杨说，日本人为什么来欺负我们，只怪我们不争气，引诱他们动手。我们应该学会自救，反求诸己，否则，整天想一些得意的事情，恐怕有点像贾宝玉意淫。”
几人静静听海光长篇大论，他喝了口水继续说：“很多中国人很爱国，但过多停留在口头上，一谈到实际，具体的事情，中国人就往后退。日本人为了国家的荣誉，为了自尊，可以切腹。从八岁到八十岁的日本人都能漂亮完成切腹，试问中国人有谁敢这样维护国家的荣誉和自尊。”
几人听着沉默了。
周飞打破沉默说：“日本人的一些做法有些过于变态，咱们中国人可学不来，也没那个必要。”
海光说：“中国的男人恰恰是缺少日本人的狠，缺少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缺少敢于正视淋漓鲜血的精神。中国的古典武士道精神，为大义而死，为国家而亡，早已花果飘零了。”
周围的人被海光的言语吸引过来，他兴致很好，把这段时间了解到的日本情况进行了机会教育，说日本人的美学是属于樱花式的，即开即落，及时行乐，所以人也往往流于残忍；其西化由于不全面，只注重学习西方的军事和技术层面，并没有深入到西方文艺复兴以来的人道主义，自由，平等和博爱等基本价值观念之中，所以畸形发展，产生了军国主义这种畸形的产物。中国不缺少这种价值观念，如果全盘西化，不会有这种副作用……
说着，火车接近了上海，天也大亮。早晨的雾气重，微有凉意，朦胧中上海的高楼大厦到了眼前。几人忙了一夜，准备下车回学校休息。
第二天中午醒来，张海光到网上bbs新闻区看了一会，才知道自己发表的文章在学校引起了一股了解日本的风潮，“张海光”大名在学校热了起来，但也遭到了很多网上帖子的漫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