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柯毓躺在德颐公主的软榻上,琼浆似的酒,一杯接一杯的灌进身体。“还是逃不掉……”桃花一样的眼睛迷茫地穿过门,延伸到庭院外的景色。“我以为他只要不与你,他就是会和我长相厮守。可是啊——我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圣上。”他苦笑。
德颐公主坐在他的身边,也替自己倒下一杯,舌尖伸出,轻轻点尝一口:“柯毓,你这样喝,是在浪费这二十年的好酒。”
真是讨厌啊,自己怎么会答应了沈晨洛那个家伙,把这个醉鬼留在寝宫呢?德颐公主托着下巴望着越来越不清醒的柯毓。在某种程度而言,他们应该是情敌才对吧。不过……德颐公主幽幽叹了口,看了眼醉醺醺的柯毓。“也是为情所困的笨蛋。”
举杯,将辣舌的酒倒进喉咙。
“难道你就不是那个笨蛋吗?”柯毓睁开眼睛,不屑的说,“你也个笨蛋。既然那么喜欢书宁,为什么不去争取?为什么要和我抢书白?”他抓住德颐公主的肩膀,不停得摇晃。“为什么要和我争书白?为什么?我以为……我以为你退出了,他就会是我的了!可是,为什么十四又嫁给了他!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皇室尊严不容亵渎。”德颐公主抬起头,黑色的眼睛同情的望着这个悲伤的男子。“何况是已经昭告了天下的事,更是WWW.soudu.org不容。身为礼部大臣的你,居然会忘记?”
丹蔻色的指甲不耐烦地将肩上的手掰开,起身换到隔间的圆桌上,提起青花瓷茶壶,却是个空壶。“小娥!”又习惯性喊出,德颐公主摇着头苦笑,已经这么多久。自己还是不习惯她就消失。虽然后来母妃又新派了人过来,终是比不上这十几年的感情。
将茶壶重新放回原处,推开喜鹊登梅图案的窗,窗外的香樟树正郁郁葱葱的招展。这是她十岁那年与小娥一起种下的。那天书宁、书白、晨洛、柯毓他们刚好从学堂下课回来,六个人拿着宫女太监们准备好的铁锹将月季花的花苗全部挖去,将这颗用晨洛的说话,长得和书白一样的香樟树苗栽下。
“小娥,等你出嫁的那天,我就把它给你做成嫁妆盒。就和我房屋的那个一样。”当年她是如是说,这是她从管事姑姑那里听来的习俗。
可是,如今……她伸出手,摩挲着香樟树粗糙的皮肤。“物是人非。”
忽然,腰上一紧。有人从后面搂住箍住了她的腰。不用回头,她都可以猜到是谁?除了卓柯毓,这个偌大的寒庭宫,还有谁身上会有这么重的酒气。而现在,这腰上的手明显地且不安分开始游走她的身体。
“卓柯毓,你想上演什么戏码?酒后乱性吗?”转过身,捏住对面人的下巴。“我可不是你心爱的韩书白。”
“我知道。”柯毓声音低沉沙哑,迷蒙的眼睛复杂地盯住德颐公主脸。情欲?憎恨?掺杂了太多,让德颐公主一时无法全部读wWw.懂。
“知道就给我松手!”右手抬起,没有犹豫,很爽快地甩在柯毓的左脸上。鲜红掌印清晰地印上。她是这个王朝最晦涩的公主,但也是皇帝最疼爱的公主——她的尊贵不准被亵渎。
手被人用力的束缚住,挣脱不开。长久以来,因为书白,让她一直忽略了柯毓是男子的事实。她此刻只得满是恼怒地望着贴住自己身体,且身体单薄的男子。
“卓柯毓,你太放肆了!”德颐公主开始后悔,当初为何不听从母妃的安排,硬要将这寒庭宫的人减到最少,而图了个什么所谓的清净。
“十三,只有毁了你。书白,书白才会回到我身边。”可惜,酒精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无法分辨。脑海里只有一个理念支撑着他——毁了书白的新娘,书白就会重新回来。而在他的潜意识,德颐公主依旧还是书白美丽的新娘。
“你在说什么胡话!今天和书白大婚的是十四!是十四公主!冬天才及笄的十四!”察觉到柯毓越来越不对劲的眼睛,她出现从未有过的恐慌。被书宁刺伤时没有过,望书宁离开时没有过,听到书宁中毒时没有过。
脖子上一阵酥麻。恐惧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快速扩展到全身。所有的神经在这个瞬间如断弦一般,终止了思考的能力。“书宁!”
五道鲜红的抓痕出现在柯毓的后背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