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余导的赞赏。”
“我正在酬拍一部电影,里面有个角色适合你,饰演一个钢琴家。你的钢琴曲家喻户晓,但却很少有观众能够亲眼目睹你英姿飒爽地坐在钢琴前弹奏着你的伟大作品,就像现在这样。”
“我很愿意在余导的电影里扮演某个角色,即使是客窜,但您看得出,我的嘴有多笨拙,表情有多木呆。”
“哈,是吗?可却有一双无人能及的巧手。相信吧,上帝永远是公正的。”大导演余康说完转身离开了,年轻的侍者端着一打已经被满上了的酒杯走近钢琴家问:“先生,要不要来一杯,您弹的有好一阵子了。”
“谢谢。”
钢琴家奏响了舞曲。老谢轩的寿宴瞬间变成了盛大的舞会。京城最杰出、门地最高的青年们全准备开始在那些艳丽夺目、雍容华贵、珠光宝气的女人面前一展身手了。这些同时拥有高贵身份和复杂背景的青年男子们谈吐优雅也不缺乏幽默,成长的环境赋予了他们令人赞叹的修养、气质、内涵。这些最富有、最俊俏的青年人身上没有一般青年男子所避免不了的热情冲动、心浮气躁、狂傲自大、目中无人,他们或者是年龄不超过二十八岁但却已经走红多年的歌星,歌词家喻户晓老少会哼;或是一九九七年或者一九九八年被评选出的影帝,身上有几部出众的电影代表作;要么年轻人已经继承父业,成了精明能干的青年企业家、银行家,或者那些事业上还不曾迈出第一步但已经人人皆知的大导演大制片大财团大官员们的公子千金。还有那些一个比一个更有气质更惊艳更妩媚的年轻女人。
冰雪聪明、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姑娘遍地皆是,但想要在这样名流荟萃一堂的舞场走来走去,如果不是天生的千金,那她就一定拥有一部惊天地泣鬼神的奋斗史血泪史。倘若没有天使般美丽的容貌,这些心怀梦想的女孩儿们就连演绎她们辛酸的奋斗史血泪史的资格都没有。上帝赐给她们明目皓齿,峨眉丹唇,凝脂肌肤,然后冷酷无情地独留她们在世间一遍遍地重复红颜命薄的悲剧。随着年轻的钢琴家弹奏出的音符,她们在舞场里扭动着柔弱无骨的身体,娥袅多姿,她们美艳不可方物的容貌,她们仪态庄重下的嫣然一笑,她们的衣裙发出的窸窣声,每个动作都在扮演着她们自己满意的角色,都在敲击着她们内心深处无穷无尽的伤痛,都在享受着她们用悲惨的代价换来的欢乐。为了满足心中根深蒂固并日益蔓延的成名的渴望,她们甘愿放弃甜蜜浪漫的爱情,毫不犹豫地拒绝心爱男子的鲜花和真诚,站在舞台上她们万众瞩目拥有一切,回到家她们一无所有心力枯竭。这些女孩儿们配得上人们最纯正的敬意,为了二十世纪人类最崇尚的影视艺术,她们怀着何等巨大的激情懵然无知中献出了整个身心。献身艺术,成名的渴望,多么激动的幻想、多么微妙的诱惑、多么颤抖的兴奋,多么饱满的热忱、多么感人的誓言、多么艰苦的努力,甜美绚丽的幻想,万众瞩目的诱惑,饱受赞扬的兴奋,生气勃勃的热忱,破釜沉舟的誓言,坚持不懈的努力,一切都那么刻骨铭心。成名所能带来的富贵、荣华、崇拜、敬仰、高高在上,似团熊熊烈焰,不断地激发、燃烧着青年男女们的幻想和富有健康、朝气的胸膛。
在汇集京城华最稳重成功的男人们,最美艳动人的女人们的老谢轩家的客厅里,更是那些尚未彻底实现成名的渴望的青年男女们所兴奋所激动的地方。那个把头发盘贴在脑后的姑娘和面前的男子在舞场里翩翩起舞,动作相当娴熟,男子诚心建议如果姑娘把头发盘起来会更漂亮。心不在焉的姑娘微微一笑,眼光再次落到了在自己对面不远处得意地跳着舞的冯晶导演。姑娘想好了接近冯晶的办法,准备脱离身边男子的当上儿,老谢轩在他的年长的孙子谢栋的搀扶下从内厅走了出来。一位身着蓝色制服的年轻男侍者小心翼翼地随同老谢轩、谢栋一起走进了客厅,手里推着一辆精致、银光闪闪的钢制小车,小车上叠放着一块一百零六层的生日蛋糕。钢琴家的手指停止了在琴键上的走动,舞曲顿时结束了。男女舞伴们彼此分开,看着那块壮观的蛋糕,一边赞叹。男侍者边走边按动小车上的红色按钮,每按动一下,最底层的蛋糕便会自动脱离叠层,从另一个圆形口里凸现到车面上来,谢栋亲手把蛋糕端给周围的宾客们,客人们愉快地接住蛋糕然后说:富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老谢轩微笑着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这个时候,那个胸怀远大理想、英俊的不同凡响的青年人已经徘徊在老谢轩那豪华别墅的大门之外了。年轻人在别墅大门前几排停放整齐的轿车之间踱着步子,想进去就不能不想进去的办法。老谢轩家的两个忠于职守的门卫注意到了轿车附近有个走来走去鬼鬼祟祟的家伙,两个人已经交过头接过耳讨论过,只等在青年人有进一步的举动时就闪电赶上去人脏并获。
“你是干什么的?”在青年人把轿车车窗玻璃当作镜子使用的时候,两个门卫终于觉得时机成熟,赶上前来摆出两副警察们才有的正义面孔,准备在轿车的主人面前立上一功。其中一个瘦骨嶙峋但相貌端正的门卫把手里的警棍和胳膊伸成一条直线,指着青年人问:“你在干什么?”
“你是谁?是不是演过什么电影?”另一个门卫借着路灯发现青年人的样貌并不是想象中那副令人讨厌的獐头鼠目相,反而英俊的不成体统,有点犹豫地问。瘦骨嶙峋的门卫听到同伴问出这样两个问题,身体不由地轻微颤抖了一下,缩回手里的警棍夹在胳肢窝下,出于形势或者本能,青年人看见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重新打量自己:“哦!哦!记起来了,您演过电影,《我的曼合顿之旅》不就是您主演的吗?这部电影我印象深刻,您演的太精彩了。您真人看上去比在电影里要英俊的多啊。您一定是应我们谢爷的邀请而来的吧,您今天有些晚了,时间不早了,您赶快请进吧。”
“对对,请,请进吧。”两个门卫同时摆出了那种迎接贵宾的手势。
秦朝微微一笑,踏着两个人敞开的道路走进了谢轩的大别墅,边走边想:我成《我的曼合顿之旅》的男主角了,可他哪里有我帅!?我刚才的演技也不差嘛,不过这两个趋炎附势的傻瓜居然不给我一句讲台词的机会。
这种价值不低于六千万的别墅让那些靠每月交纳二百八十元房租来栖身的穷苦人看一眼就会心寒,富贵与贫穷间的天壤之别,那些乐于天命的人见了也会莫名地伤感,那些理想远大或者拥有勃勃野心的人们这个时候总会触景生情,他们眉头紧皱,眼神凶险,立下破釜沉舟的誓言,誓言的第一句总要表达出他们内心深处凄凉凝重的感*****彩,他们怀着悲壮的情绪庄重地激励自己: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某某某也一定要?——这些人的一生都在二百八十元到六千万的周旋中度过,从贫穷到富有就是他们存活的理念,即使要历经暴风骤雨要遭受天打雷劈。欧式四层豪华别致的楼房在正对着大门的最远处,中间的小路由一种黑光发亮的大理石铺设而成,郁郁葱葱的花园在小路的两边,有一条和这条小路成十字形的鹅卵石路在大理石路的中段,相互交叉,把花园分成了大小相同的四个部分。秦朝绕过老谢轩家的大花园,在一座造型奇特的小房前停留了下来。房间五平方米左右大,屋顶呈“人”字形,墙壁蓝白相间,光洁明亮,地面上贴着一层四季常绿的植物;小屋的左右侧长满了鲜花盛开的植物,芳香弥漫;后侧有一棵与房子同高的小树,但枝叶茂盛,是一把为小屋遮风挡雨的天然伞;门前有把仿古的酱红色椅子,秦朝猜测这是老谢轩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喝茶、下棋、小憩的地方,他想坐在椅子上想出一个进入客厅的好办法,四周无人,于是他也就坐上了。不久,有两个气喘吁吁的人的声音出现在了花园的小道上,是那两个忠于职守的门卫,他们发现自己忘记了向《我的曼僈顿之旅》的电影男主角索要请贴这件极为重要的事,正在四处寻找秦朝的踪影。
“你确信他是那部电影里的男主角吗?”
“很可能是,但不确定。”
“在他进来之前你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是不是演过什么电影’这句话可是你问的。好了,别太担心,我想他十有八九是,你有见过像他那样漂亮的普通人吗?”
“我们必须在他那里看到请贴,如果让一个记者偷偷溜进来,我们明天就得辞职,兴许这会儿他已经站在客厅里在抄写谁的谈话了。”
“这不可能,客厅里的人都互相认识。好了,我们赶快把他找出来吧。”
这段谈话的地点在花园的出口处,和小房子有十米之遥,说话声让秦朝脑袋里差不多想好的一个进入客厅的办法突然消失了,他集中精力听到了个结尾:赶快把他找出来吧。几个清晰的字眼让他不知所措,站起身来钻进了身旁的小屋里。刚窜进屋里时,眼前漆黑一团,年轻人害怕碰触到老谢轩的茶具和棋盘,不敢随便乱动,站在门的一侧屏息静气,并用心倾听屋外的动静。房间里的物体在窗外昏黄的光线的映射下,轮廓逐渐展现在了青年人的眼前。屋子两侧摆有两张婴儿们使用的小床,床上模模糊糊地似乎躺着两个熟睡的小孩儿,中间摆着一张目前呈现出黑色的桌子,分辨不出桌子的材料是塑料的还是木的或者是玻璃制的。地上放着一个盆子,映射进屋里的光线的一些部分刚好落在它的上面,盆子所以看上去像是铜制的。至于用途,年轻人猜测是让床上的小孩儿在夜里撒尿用的。
“爷爷,您要不要跟大家说些什么?”客人们一边用着优雅的动作品尝着老谢轩的蛋糕,一边谈论着某些令彼此愉快的话题,老谢轩在客厅里的一张椅子上坐着,沉默不语。一双深陷的眼睛望着他眼前影影绰绰、斑驳陆离的世界,眼神衰老而又单纯,身边的孙子谢栋问:“您不是说过要跟大家讲讲您的历史吗?”
“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孔,他们都太陌生。孩子,扶我去看看我的彼特彼克吧,你们不在的时候,他们最关心我。客人们如果喜欢,就让他们到花园里走走吧。”
“好的。”
“你陪陪客人吧,不必随我去。”
“阿明。”谢栋对刚刚走到老谢轩身边的一个青年人说?“你陪着爷爷去看看彼特彼克。”
“带两块蛋糕吧。”老谢轩说。
阿明搀扶着老谢轩走出客厅朝秦朝藏身的那间小屋走去了。秦朝断定两个门卫已经走远,拉开小屋的门走了出来。老谢轩看到年轻人从彼特彼克的房间里走出来,问:“他们怎么样,还好吧?”
青年人被背后突然的问话声惊吓了一跳,转过身来随机小心翼翼地回答:“他们都很好,都睡着了,没有哭也没有闹,两个孩子都好乖。”
阿明问:“你新来的吗?”
老谢轩走近秦朝打量一眼,然后问阿明:“难道谢江又为我的彼特彼克换用人了吗?”
“或许是吧,爷爷。可是,”阿明微转了头对秦朝说:“你到来之前应该先去报到。下周一早上报完到,再正式开始你的工作吧先生,好吗?”
“现在就让他开始吧,阿明,你瞧,他是不是比以前那些都要好看,或许彼特彼克会喜欢。我的孩子睡的很乖吗?我要看看。”老谢轩说。
“开始你的工作吧先生,怎么称呼你?”阿明示意秦朝把小屋的门打开。
“秦朝。”青年人回答,推开门,惊涛海浪同时也在心里狂烈地翻滚,默想:谢家的人都怎么啦,真是怪事。秦朝摸黑找到屋里的电灯开关打开后,阿明陪同老谢轩走了进来。青年人才发现,两条通体白毛的狮子狗正在那两张别致的小床上躺着,看上去已经睡着,小肚因为呼吸而反复地收缩着。
“爷爷,要不要叫醒它们也来吃些蛋糕。”
“等一等吧,你瞧这两个家伙睡的多好。”老谢轩蹲下身来用那只老手抚摸、梳理着彼特的绒毛,秦朝走出屋子把放在门口的仿古木椅拿了进来让老谢轩坐下。老谢轩刚站起身子,彼特醒了过来。“旺!旺!”温柔甚至有点腼腆地朝老谢轩叫了两声,像个柔弱无力姑娘,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彼克被哥哥彼特的叫声给弄醒了,睁开眼瞅瞅老谢轩瞅瞅阿明再瞅瞅秦朝,最后把眼光落到了阿明手里的两块蛋糕上面。老谢轩刚从阿明手里接过递上来的蛋糕,彼特彼克就利索地从床上跃到了地上,仰着头渴望地望着老谢轩手里的蛋糕,小爪不停地扒着老谢轩的脚面,表示相当兴奋地摇晃着圆圆的头,时而还穿梭在老谢轩两腿间的空隙里,脖子上的金制铃铛的互相撞击声清脆悦耳,像可爱的孩子在亲昵他们的母亲。老谢轩整晚无动于衷的面孔终于因为两只狮子狗的淘气而露出了笑容,喉咙里发出了老人开心的声音:“嘿嘿,小家伙,来,来吧,快吃吧。”
“我们一起到外面散散步怎么样?”老谢轩朝舔着舌头的彼特彼克说。这两只嘴上沾满蛋糕颗粒的小白狗竟然十分会意地点了点头。
许多客人已经走出客厅,在老谢轩家的游泳池附近、花园周围、林荫小道、葡萄长廊处三五成群地汇集在一起高谈阔论。总裁、官员、制片、导演、影星、歌星、著名演员、作词家、作曲家、编剧、作家、钢琴家、舞蹈家、美术家、模特冠军……这些受人瞩目受人爱戴受人崇拜的大人物们三五成群地汇集在某个角落里,情绪高昂地讨论着他们共同努力编造出来的曲折离奇、感人肺腑的影视爱情故事以及那些虚假的爱情歌词。话题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总要涉及到市场反应、经济效益还有老百姓们愿不愿意心甘情愿地掏出钱包来供养自己。这样的宴会正是他们把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更加错综复杂化的最好机会。总裁与官员之间,官员与制片之间,制片与导演之间、导演与影星之间、影星与总裁之间;高挑丰满、美艳动人的模特冠军又与总裁、官员、制片、导演、影星之间;而那些无人知晓、胸怀远大梦想、整日徘徊在低等舞场、地铁广场的青年男女们想要走到他们中间,将是何等的困难。
秦朝跟随在老谢轩、阿明和那两条狮子狗的后面,像个纯正的仆人随同主人悠闲地散步在花园,他梦想中的上流社会终于彻底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想象着在这里他将有可能见到的著名人物他全见到了。这些在电影电视里再熟悉不过的人物此刻就站在他的身边,给他的感觉却依旧那样遥远,紧握的双拳证明他已经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感。有些人,生来灵魂里就具有奋斗的意念,自卑感是他们的兴奋剂是他们的动力源,而有些人,在繁华、名誉、富贵面前,永远只会看到他们迷惑的双眼。老谢轩边走边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他心爱的宝贝,彼特彼克得意地在花丛间和聊天的客人周边跑来跑去。老谢轩跟着小白狗走上来,客人们都要找些话来说,有客人必恭必敬地向老谢轩问好,有客人蹲下身来抚摸或玩弄几下彼特彼克,然后站起来身来对谢爷的宝贝赞美一番,有客人会暂时中断自己的聊天,和阿明进行几句攀谈,没有谁留意秦朝那张陌生的面孔,即使有人无意中瞧见了他是个多么漂亮英俊的青年。
今天真是见了大世面啦。秦朝一边像老谢轩那样把自己关切的目光落到狮子狗的身上一边默想。这个时刻,是狗的仆人就不能做与狗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尽管他很想抬起头来注视一眼站在作家作词家编剧导演中间的那些惊艳的女影星女歌星以及准备成为女影星女歌星的模特们。小狗跑进了花丛,秦朝先老谢轩一步跃进花丛看护他们,心莫名地感到难过,意识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们只属于他们。
彼特彼克突然从花丛中跃到了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旺旺”狂叫不止,叫声沙哑而又凄惨,还没有赶上来的老谢轩听到叫声后大为震惊,慌慌张张地朝他的宝贝惨叫的方向挪动步伐。阿明停止了和客人们的攀谈,小跑到老谢轩身边搀扶着他的胳膊说:“爷爷,您小心点。”
“他们怎么了?我的彼特彼克怎么了?我的宝贝怎么了?”
“爷爷,您不要担心,它们只是在说它们的话。”
秦朝从花丛里跳出来,看到老谢轩和阿明的背影,匆忙赶了上去。彼特彼克越叫越凶,在花草树木间、林荫小道、大理石路上毫无方向地东奔西跑,似乎受到了它们最害怕的敌人的威胁,只能通过凄惨的呐喊来表达它们内心深处的恐惧。
“先生,它们怎么了?现在请你赶快把它们找出来。我们到那边看看吧,爷爷。”阿明厉声斥责秦朝,随后和老谢轩朝花园的另一个方向去了。
引人注意的狗叫声打断了客人们之间的谈话,他们好奇地在自己的周围东张西望,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客人认为是老谢轩家的保安抓住了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或者深夜探访的影视歌迷,也兴许是那些靠发掘他们的瘾私来发家治富的记者们。让他们感到不安的最后一种猜测促使他们想要把事情搞清楚:狗为什么狂叫不止。很快,人们不止听到了狗的惨叫声,还有人的。客人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好奇心、疑惑心更重了,从四面八方走出来,朝有狗和人的惨叫声的地方汇集。这些大人物们刚走到一起就又诚惶诚恐地四散逃窜了,个个吓的面色苍白,有的甚至浑身颤抖。秦朝看着这些见过天下间最大世面的人物们在两只四处咬人的小狗面前相洋尽出,心里不免有几分难以形容的快乐。尤其当他看到那个因出演《恐界》而一举成名的电影男主角为躲避彼特的撕咬而做出的滑稽的动作,几乎要笑出了声。
唉,这个为了拯救人类而甘愿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给魔鬼吃的大英雄现在怎么能这样?老谢轩看到这个场面,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了,用平时谢家任何人听不到的哀求语气说:“停止吧,宝贝,你们这是怎么了?”“它们饿了,快拿些东西给它们吃。”有客人急切地为老谢轩出注意,还有一些站在确认自己会很安全的地方的客人,揣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情绪竟十分幽默地说:“它们想啃骨头了。”六亲不认的彼克咬住了阿明的腿,尽管隔着裤子,但已经让他感觉相当疼痛,他不敢在老谢轩面前使出另一只脚把彼克揣开,只得使劲甩那条和两排狗牙衔接在一起的受伤的腿。意志坚定的彼克似乎誓死要与敌人抗衡到底,紧咬牙关毫不松懈。这个时候,秦朝抱着已经被他制服了的彼特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嘴里吹着一种似乎和狗可以沟通的口哨,听到口哨声,彼克乖乖地松了口,走到秦朝的跟前仰起头看了它的哥哥彼特一眼,然后温顺地蜷缩在了地上。秦朝放下怀里的彼特,和满脸痛苦的老谢轩说:“没事了。”所有在场的客人此刻都开始注意这个英俊的年轻小伙子了。而青年人更在意的是那些正在打量自己的漂亮女人们,于是他鼓足勇气正视了站在他对面的一个迷人的姑娘一眼,姑娘眼神中流露出的平淡、冷漠一下子刺痛了青年人的心。我只是她们眼中的一个仆人。秦朝这样嘲笑自己。闻声从客厅里赶出来的谢栋一边向客人们道歉一边招呼受伤的客人到他的家庭医生那里进行针治。阿明离开之前郑重地告诉秦朝:“无论如何,先生,请你周一早上准时到四楼敏敏那里报到,她会为你安排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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