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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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余静同意,信的内容没有做任何修改,全文是这样的:

    沙先生,您好:

    在看这封信前,我期望能先在您那里获得一些原谅,因为在没有经过您的允许的情况下,我们共同在一起的这些天来,我常常偷偷地观察着您,并从我的父亲那里听取了您过去的一些人生经历。我发现,虽然您出身贫寒,也没有接受过正式的高等教育,整个童年都在充满麻木、冷酷、无情、欺骗和谎言的人们中间和社会环境中度过,经历和生活又是如此坎坷和凄惨,但它却并没有使您成为一个缺乏教养、性情轻浮、好要面子、举止粗鲁的人。尽管听父亲讲在过去几年里您饱受生活的痛苦,而您却仍然保持着一份纯洁与善良。您常常看起来呆笨、寡言,而您又不懂得去掩饰,我看得出来有些时候您似乎为自己的这些特点而感到苦恼,可您并不知道,在您已经踏入的那个人人为己、争名逐利的圈子里,您的这些特点在很多人看来,其实是可爱的。在做我父亲的司机的这些日子里,我想您一定见到过有许多人,他们总是彬彬有礼、风度偏偏,谈吐、衣着、动作都恰到好处,看上去正直而又善良,充满了对艺术的灵感和炙热的激情,尽管如此也请不要为您所看到的而抹杀自己的信心。如果您能够对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稍有了解,您就会发现他们徒有其表,在功名面前,他们可以随意破坏连精贱的贼偷都能恪守的社会道德,您所看到的那些礼貌则多为他们的假情假意,用来进行社会交往的伪装。在利益面前,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所暴露的本相,那些先前并不了解他们内幕的旁观者,没有谁在知道后而不会惊的目瞪口呆。而沙先生您自尊自爱,毫无他们身上所沾染的那些俗气,您天生具有值得人们尊敬和爱戴的气质,只是它还被您深深隐藏着,只要有人稍加指引,它就能立刻发挥光芒感染别人。

    亲爱的沙漠,我还丝毫不曾报答您对我的救命之恩却马上要离开了这里,我真切的希望能再次得到您的原谅。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对这个围城所了解的告诉您,以期望对您以后的生活能有所帮助。我的许多观点中或许存有偏见和极端,也许有些并不适合您,但都是父亲曾经告诉过我的他在这个围城里摸爬滚打的经验。我期盼这些经验能使您在这个圈子里获得成功,渴望您能够有一个锦锈前程。我在您的身上看到了人们所急切需要的那种美德,决定您的前程的不是您的运气和机遇,而正是您的这种美德。

    在我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时,我也曾希望走进这个娱乐圈,但是我的父亲立刻就反对了,尽管他很清楚我拥有足够多的能成名的条件。他曾经告诉我,娱乐圈是一个难进又难出的神秘古堡,它的里面充满了人们难以抗拒的可怕力量,这种携有兴奋、激情、冲动、自恋、虚荣、野心、僭妄、执拗、空想、自满、奢侈、高人一等、标新立异等等魔幻般的力量一旦符身,一旦对它们上了瘾,一旦成了一个人每一天必不可少而又不得不依赖的精神食粮和支配所有行动的思想动力,倘若这种食粮和动力稍有短缺,种种紧张、敏感、烦躁、折磨、压抑、忧郁、痛苦、毫无因由的自以为是、自相矛盾、蠢蠢欲动、郁郁寡欢、喜怒无常、激昂奋亢甚至精神分裂便随之而来。他们对博大精深的佛学毫无所知,又怎能从发自人类本性的七情六欲中自拔。在不知不觉中,这些东西很快就会扼杀掉她们过一种正常生活、做一个普通人的能力和心理。也有许多艺人早已彻底厌倦了她们每天所面对的种种腐朽生活,她们也想摆脱,但她们已经被可怕的力量毒害太深,无法自拔,就像所有那些对海洛因吸食成瘾的人,不吸很痛苦,吸着很舒服,吸后又悔悟,内心充满自责和矛盾。唉,浮浮沉沉假假真真拼了又拼忍了又忍,一切虚名终究要化为烟云,何必呢。我的父亲还曾经告诉我说,当一个小伙或者姑娘决定要在这个圈子里实现自己的梦想时,他(她)就一定要做好一切准备去承受所要付出的种种巨大压力和代价,甜蜜、浪漫、纯洁、忠贞的爱情便是她首先必须要暂时放弃的。他问我你愿意吗?事实上,这个问题,此刻我也很想问您。

    听我的父亲讲,从您接受了父亲的邀请的那刻起,您已经算是正式踏进了这个圈子,这说明您已经进入了这个有千百万人渴望走进去而又有千百万人渴望走出来的围城。我想您也一定隐约感受到了一些这个社会圈里的那些规矩与习惯,看到或者曾经听说过毒品、黑社会、赌博、*****易、绑架、敲诈、勒索这样的事情,或许这些事情可以和很多影视歌明星扯上关系,但它决不是一个人想要在这个名利场里获得成功和荣耀的金科玉律,相反只有那些急功近利、目光短浅、无视前途的人才会使用这些卑劣的手段。

    您一定还不知道,有一部分演员,他们自以为职业性质特殊,生活方式也应该与众不同,他们果断地抛弃普通的人与人之间的各种爱恨情仇,因为他们自负地觉得自己不是普通人,觉得这些东西他们每天都在演绎都在角色中感受,他们并不需要真正去拥有。我们的恋爱他们在影视剧中谈,我们的感情他们在拍戏时建立,我们的恨仇他们在故事中展现,我们的男女朋友,他们害怕别人知道他们已经有,因为他们常常需要在那个圈里以单身的名义利用工作之便心照不宣地互相交换英俊和美丽的伙伴。

    但那些在这个领域的成就达到巅峰的人,他们无不真正淡泊名利、谨守道德、义务,充满对社会的任责感。有一点,许多时候您和他们一样,就是都比较沉默寡言。他们的威严能震动所有遇到他们的人们,他们从不刻意却无形中已经具有了未雨绸缪的处事方式,以至于在他们的人生道路上很难碰到阻碍,尽管成功的要比其他人慢,但他们所获得的地位却更稳固,在别人那里得到的敬重也更真实。他们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他们的那些充满对穷苦大众的同情或者对有着辛酸和坎坷经历的小人物的爱怜的影视作品证明了这种生活使他们的思想境界变得比普通的人们更崇高。我相信他们对社会对人生的看法比我这个小女子要更深刻上千百倍,我期盼有一天您能够得到这样一个人的协助。

    也有一些人为了成功,为了获得自己所期望的名声,他们迫使自己变成一个冷漠的人,挫折和生活的磨难使他们学会了诽谤、中伤和各种诡计,他们从心底里鄙视、厌恶忠厚诚恳的人,他们信奉阴险、凶狠、狡猾,他们甚至认为在这个围城里一个人要想获得巨大的成功就一定抛开所有儿女私情,那是多么幼稚无知的想法啊。他们坚信不择手段是唯一的成功之道,然而这种饱受精神之苦的奋斗者们最终却往往一事无成或者身败名裂。沙先生,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够聪明,不够努力,只是因为他们轻视美德,他们缺少了一个伟大的成功者必不可少的成功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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