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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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么?所谓光阴如梭不过如是,少主转眼间也将要由懵懂少年变成这庞大世家的顶梁柱了,不由得不让人叹息时光流逝之迅速。

    王强站在枕剑堂门前的空地上指挥着忙碌着的下人们,不自觉间,思绪翻飞,却在陡然间将目光集中在远离喧嚣的一座白塔之上。

    “夫人今日应该会出来了吧,毕竟是少主成亲的大日子了。”王强絮絮说着,回身唤人取来了梯子,他要亲自将这喜庆的大红缎子挂到写着枕剑堂这三个烫金大字的牌匾之上。

    指月楼里,热闹非凡。

    “明幸,你静一点不成么。”安仁看着仍是一身劲装跑前跑后的堂弟,终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赫连明幸回了头,看见大哥那满身明朗红色,忽然间觉得有些晃了眼,却不知该回什么才好,只笑了笑。他转身准备继续招呼下人们干活的时候,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折返回来。却是拉了大哥的手,将那手按在案几上,示意安仁一同观看,只道:“这样的手可别叫大嫂见到了,她定然取笑于你。”

    听得明幸这话,安仁顺眼看过去,适才明白为何自己刚才摆弄了胸前红花半晌,那花却总是不听使唤的歪朝一边——原是自己双手抖得厉害。

    看着自己的手,安仁倒是笑了起来——本以为自己比慌乱的堂弟镇定不少,原也是一样。不过,那倒也没有什么,日子尚久长,总是能安然度过。就算父亲不再是这覆手风雨的江湖人物,相信自己也能够在没有父亲庇佑的情况下将这庞大家产处理得稳妥。

    “明幸,随我去白塔一趟。”安仁正低头思索这将来之事,连父亲进来都未曾察觉,直到父亲招呼堂弟时他才回过神来。

    “知道了,大伯。”明幸沉声应了,转身离开前不忘向安仁一眨眼,安仁会意般点点头。

    “看这天气,恐是骤雨欲来了。”毓妃回首瞥了窗外,絮絮说道,却是起身带上了窗户,窗外那桂树随风摇曳,在骤雨真正来临之前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桂花雨,空气里有甜得发腻仿佛腐烂的甜香,却在风从窗户缝里丝丝溜进来时又烟消云散。

    心里闷得紧,许是这天气作怪也说不定。

    “小姐,你在做什么?”一身绯衣的琴师闻言扭了头回去,看见那个满脸征询表情的小丫环,只淡淡笑了,举起手里药瓶,道:“我恐是有些紧张了,胃有些痛,吃一颗凝神丸定定神而已。”

    厢房有些寒意,小丫环拨了拨屋里的炭火炉子,火苗窜起来的时候将那张年轻而稚嫩的脸庞也映的通红,屋里噼里啪啦木柴燃烧的声音显得突兀。琴师拉了拉那缀满猩红宝石的礼服,似乎是有些不习惯这衣服,却是忽然问道:“赫连老夫人会来么?”

    小丫环见她这样问,却是笑嘻嘻反问:“小姐今日就要和少主成亲了,却怎么不唤上一声母亲?”

    琴师只笑笑却不答话,走到厢房窗口,望向那一方静谧的白塔。

    那一串钥匙沉甸甸地坠在赫连明幸的手里反射着灿然的光彩,不知为何,明幸感觉自己怎也追不上伯父的步伐,伯父走得匆匆,如刀刻出的容颜给人肃然的感觉,和这喜乐氛围有些相冲。

    是多少年了呢?明幸暗自思量。有多少年没有见到伯母了呢?依稀记得自己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孩童的时候曾经见过那个艳惊四座的美人,可是之后呢?伯母是那样顽固的人,顽固得仿佛一尊永远凿不烂的磐石,觉得伯父所为终有一日会遭报应,便咬了牙铁了心住进这高耸入云的白塔,日日诵经,求取菩萨的保佑。

    此经多年,再也未曾踏足外界一步。而伯父却也仿佛发了狠一般,再也不提这个明媒正娶的官家小姐的名字,伯母仿佛从此隐匿在人们的视线之后。但伯父却也不曾因此另结新欢。两人便以如此古怪的姿态继续着,直到明幸再也想不起伯母的相貌,只隐隐记得伯母年轻时的轮廓,影影绰绰。

    不过,前月伯母却是见了大哥的,大哥说伯母让把跟了自己多年的贴身玉佩拿给玉姑娘。明幸急急追上伯WWW.soudu.org父的脚步,转念间想的又是:伯母也看得上眼的女子,倒真是不容易了。也不知,伯母现下如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