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妈呀!你这个该死的花妮,你差点儿把我吓死。深更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跑到野地里干啥?”蛋子坐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雪。
“先别说我。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出来干啥?是不是又要去偷女人?”花妮抻着脖子问蛋子。
“谁偷女人了?”wWw.蛋子辩着。
“那干啥?”花妮还问。
“师父让我回去看看何生哥怎么样儿了,没想到半路碰到了你。”蛋子说:“你一个大姑娘家,半夜跑出来干啥?”
“我担心何生哥,想回去看看。”花妮说。
“师父知道吗?”蛋子问。
“废话。知道就坏了,还能让我出来?”花妮也从雪地上爬了起来。
“你还知道呀?快快上马吧。我们赶紧走,回去看你的何生哥。”蛋子牵来黑马。
“太好了,有了马就不愁不快点儿到家了。这雪也太厚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累得我浑身是汗,要是碰不到你呀,我怕是要真的爬着回去了。”花妮说着,站直了身子,拢了拢散开的头发,“哎呀,累死我了,头发都弄散了。”说着,花妮爬到了马上。
何生的房间里依然亮着灯光。何生娘和张妈一起守在何生身边。刚刚喝下一碗汤药的何生已静静睡去。灯光映在WWW.soudu.org他的脸上,蒙蒙闪烁,何生又进入了梦里。他的梦好凄迷。
“她姨,你先睡会儿吧。何生有些退烧了。我一个人照看就行了。”何生娘对身旁的张妈说。
“也好,我先歇会儿。一会儿再替你。”张妈说着走开。还没等躺下,忽听院门有响动,接着听到了马蹄声响。
“这么晚了,会是谁来?”何生娘也听到的声音。
“准时花妮。没别人儿。”张妈说着。
“能么?这么晚了,花妮怎么敢回来?”何生娘说。
“这孩子呀!她放不下何生!”张妈说着推门迎了出去。
“姨娘,您也在呀?何生哥怎么样儿了?”花妮面颊绯红,站在张妈面前,头发和睫毛都挂满了霜花。
“呀!这孩子,这么晚了,黑灯瞎火的,你咋还回来了?”何生娘上前拍打着花妮身上的霜雪,“路上没害怕呀?”
“没事儿,多亏碰到了蛋子,不然现在也到不了家。”花妮说着来到何生跟前。蛋子拴好了马也随后进了屋。“何生哥好了吗?”蛋子也来到跟前。
借着迷蒙的灯火,花妮屏住呼吸,细细地望着沉睡中的何生,像是望着一个熟睡中的婴儿,好怕吵醒。伸出手想去抚摸他的头,又好怕碰醒。何生,何生,何生。自与何生相遇,她就知道,她命里注定要与何生二字紧紧相连。何生让她心动,何生让她心痴,何生让她心醉。何生的喜,何生的忧,何生的悲,何生的叹,以及何生此时微微吐出的口气,都在牢牢地牵动着她的呼吸和心跳。她好想从何生此时轻轻蠕动的唇中听到轻唤自己名字的声音。
花妮轻轻伸出手,想去抚摸何生的头,可伸出去的手又停在半空。
“姨娘,我的手凉。你来摸摸何生哥的头,还烫不烫?”花妮叫着张妈。
“放心吧,傻孩子。何生刚刚吃了药,已经退烧了。你也走累了,今晚就别回戏班了,姨娘陪你在这儿将就一宿,反正天也快亮了。”张妈对花妮说着。
灯熄了。屋子里好静。虽隔壁而卧,花妮仿佛感受到了何生的气息。她盼着何生早些好起来。更盼着那如梦的佳期。想着,盼着,笑着,醉着,花妮来到了梦里。花妮的梦好炫丽。
“何生哥,何生哥,你怎么了?快醒醒!”梦里,花妮被隔壁蛋子急促的叫声弄醒。
不好,何生哥有问题。花妮一骨碌爬起来,用手揉揉惺忪的睡眼,四下寻着,发现窗外已变换了颜色,淡淡晨曦透过了窗棂,房间里已溢满了晨的味道。
“何生哥,何生哥。”蛋子的声音仍在继续,且似乎更加急促。
何生哥他怎么了?花妮跳到地上冲到何生房间。张妈和何生娘也闻声而起。
睡在何生身旁的蛋子双手勾着何生的双肩不停地摇着,“何生哥,何生哥。”依然在叫,“花妮,快来看看,何生哥他怎么了?”
蛋子手中的何生不停地抽动着身体,双目紧闭,痛苦地摆动着头部,微微张开的双唇发出依稀的梦呓般声音。
花妮扑到何生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何生哥,何生哥,你怎么了?”把耳朵贴在他的脸上,她分明从他吐出的口气里,嗅到了一种叫做银巧的气息。“何生哥啊,也许你真的不知道,我在乎你可能不比你的银巧在乎你差。”她的手轻轻移到他的额头,她的心猛地颤着,“天哪,何生哥又在发烧。蛋子,这可怎么办呀?”花妮叫着,“快去找师父吧!”
“找师父有什么用?,快去找郎中呀!”张妈跑到跟前。
“对,快去找郎中。”蛋子跳到地上。
“骑马去,快些!”张妈叫着。
“知道呀!”蛋子应着。
“哎呀!这可怎么办呀?找郎中要用钱的。昨天我给何生抓药,钱已经用完了。生他爹还没下戏回来,到哪去弄钱去呀?”何生娘双手抱在一起,在地上急急的绕着圈子。
蛋子双手迅速地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衣袋,一个子儿也没摸到,无奈地皱着眉头。
花妮愣了愣,眼镜一亮,“有了。我有办法!蛋子,你等着。”说着推门飞奔而去。
“你去干啥呀?花妮!”张妈叫着。花妮已消失在视线里。张妈扶在门框上焦急地望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