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临下班了，娅莉才告诉我说：“董事长刚来电话，她说想见见你。”
“她什么时候到的？”我惊问，“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接机。”
“我也不知道。她不先给我们电话，她就是突然出现办公室里，我们也不必惊讶。”娅莉当即回击我。
诚如斯言。
“那我们走吧！”我理所当然的对娅莉说。
“她只见你一个人。”娅莉笑着说。
董事长换人了，这在春暖花开的三月，公司新企划文案下来，我就已经知道。新上任的董事长不是别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杜小慧的母亲。我当即苦笑，当初以为自己换下伟哥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事儿，其实是别人帮的忙。真是有人在朝好做官，大树底下好乘凉呐。
“她有没有什么特别交待？”我问。
“有，就是只见你一个人，让你一个人去见她。”娅莉饶舌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烦，叽叽歪歪的。我问她想知道哪些方面的事，我也好准备相关材料。”
“不知道，电话里她没说。”娅莉依然微笑如常，好像特意看我笑话似的。
我双手抱胸，愣愣地望着窗外，足足有两分钟时间，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公司。
到楼下，又发一阵子呆，才拦下一辆的士，坐了进去，发现车内挂着火红的双喜喜结。又盯着喜结发愣。
“去见丈母娘啊，哭丧着脸，苦瓜似的。”师傅很会开玩笑。
“你当初去见对方父母是苦着脸去的？”我问他，旋即想起娅莉说的王母娘娘，也苦笑了起来。
司机把好自己的方向盘，眼睛盯着前面的路。“都差不多，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要他们的女儿一心一意跟着你，其他的都不重要。但如果他们的女儿还在三心二意，那就有点麻烦了。”
我无言以对，无论承认与否，我在内心里还是往这方面去考虑了。要不，我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对娅莉生气，还拉长着脸，耷拉着脑袋，以至于让出租车司机也一眼看穿。
“其实你的装容不俗，可好像有些不太自信。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死人，是吧？”师傅说，没有回头。这就好，他要是回头扭脸，我肯定不再说话了，我可还不想现在就把小命给丢了，虽然苦海无边，但苦海里遨游也是痛着乐的游戏。
“就是明知是个死，也一头撞过去，与南墙同归于尽。”我尽量放松的开玩笑说。
“呵呵！这就对了。人与人之间在未深知的情况下，往往会从一个人外貌去判断判定他的综合素质。而一个人的生存环境、学识修养、兴趣志向也或多或少的不仅反映在容貌上，也衬映在待人接物的行为上，这就是过去年代里相术大为流行的原因。过去的人们，相对来说，内心较为纯粹一些，因此也就相对执着一些，所以相貌特征上也较相对简单而突出。”
“你学过相术？”我问，不是对这有兴趣，而是借此放松自己。
“没有。做我们这一行的，每天接来送往，见的人多了，自然而然一看便知。其实你只要认真观察一下周围熟悉人群，一般来说，三十岁是一道坎，三十岁以前的相貌是父母给的，三十岁以后的相貌是自己修来的。经自己努力打拼事业有成的人一般都会越长越精致，而一些生于富裕之家不学无术终日放纵自己的人却是越长越糟糕，当然也有的人终了一生都没太多变化，其境界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给你的第一感觉？”
“天性高，悟性强，看上去很随和，其实内心坚定。因为现实生活需要你务实、变通，而你又是那种不轻易放弃自己的人。你内心的坚守是没人可以动摇和摧毁的，而且你在自己还不够强大的时候会故意模糊自己坚守的东西来自我保护，因此人也变得相当神秘。”
“厉害！”我的佩服是由衷而叹。我是个相当固执的人，这我知道，所以我不想让人觉得我固执，所以：为人我尽量随和，处事我尽量随意。
师傅是个热情的人，在等红灯的路口，还给我看了他妻子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儿，脸小而圆，小家碧玉，略带神经质。我把相框还给对方。“应该是个温柔的好女人。看得出来你很爱她，她的样子很幸福。”
经我这么一夸，对方就更来劲了。
“初次上门拜访对方的父母，要嘴勤，手勤。但大多数的人却放不开，话不敢多说，事不敢多做，牢牢记住‘言多能必失，祸从口出。’其实从另一方面想想，他们也就两个需要照顾孝敬的老人罢了，又或者干脆当自己回一趟家，和父母拉拉家常。虽然他们正举着放大镜挑剔你这外来入侵者的不是，但人上了年纪之后，其实比我们更需要关怀和温暖，我们理应理解他们，他们也不过是想为自己余下的日子争取更多一些温暖和安宁罢了。我妻子在这方面做得很好，对我父母很好，当然我对她父母也很好。人啊，都一样，你对我好，我总不能老摆个臭脸给你吧。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咱们国人还句俗话说‘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所以在你给予他人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做一种投资，这话虽然难听，但理儿很真，成本不高，却回报丰厚。一个人如果一心只想着自己，就会钻牛角尖，钻进自己设置的死角，看不见天地日月星辰。”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你开出租车的时间好像不是很长。”我当然不是怀疑他是看相的。
“在单位上班，上午看报，下午喝茶打电话聊天，等待下班，最后终于等来了不用上班。”司机不无调侃的说。绿灯亮了，车跑动起来了，他又说：“你应该备些礼物，空手而去，岂不‘无礼’？礼物么，不必太奢靡，但也决不可吝啬，投其所好，再严峻的形势往往也能豁然开朗。对方家里如还有弟妹或小孩子，要多备些红包或小礼物。要知道，笼络好每一个人，你离成功就不远了。还有啊，老人看年轻人往往会看他们怎么对待小孩。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是老小孩。所以对小孩千万要精心。”
也许他觉得我这么老的人了，现在才去拜见岳丈岳母，那我的恋爱对象不是带孩的寡妇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这么麻烦，那就干脆不见了，不结婚也不死人。”我说。
“你不要嫌俗，谁让我们只能活在这凡尘俗世里呢？”
“谢谢提醒，我到了。”
“记住买些礼物。”
“谢谢！可我是空手道高手，准备空手套白狼。”
付了账，下了车，给他合上车门，年轻师傅对我莞尔一笑，车一溜烟跑了。
60
布格宫是集食宿购物、休闲娱乐、商务旅游为一体的大型场所，主体建筑物有38层之高，再加上庞大的附体，规模也蛮吓人的。
我去的是主楼，大门前我抻抻衣服，昂首挺胸，壮士去兮！
高挑的司仪小姐，机械地向我鞠了个躬，僵硬而训练有素的微笑，机器人一样声音：欢迎光临！
我闪进电梯，按下18。电梯里就我一个人，于是对着锃亮的四壁练习微笑，可怎么看都像是无奈至极之下的哭相，无可奈何，干脆眦目裂嘴龇牙一番。
“町”的一声，到了，电梯门开了，目之所及：一片绿色丛中鲜花层染，萨克斯缓悠悠的流淌，喧嚣吵杂的车水马龙仿佛被打下十八层地底下面。
有钱人可真会享受。我惊呆片刻，才走出电梯。
小慧母亲坐在底排一个靠窗座位上，背对着门，现正定定的望着窗外。
“您好！董事长，让您久等了。”我有点拘谨敬畏的向她问候，也许不仅仅因为她是董事长，还因为她还是小慧的母亲。
“来了。我也刚到，正欣赏下边的街景呢，这儿应该是这城市的最中央吧，登高望远，所见所闻也大相径庭，还真有点不同凡响的感觉。”小慧母亲收回目光，看着我微笑着说：“坐呀！工作还顺手吧。”
比起上次相遇，小慧的母亲这次和蔼多了，然而这种和蔼的态度却又让我有另一种不适感。难道我天生反骨不成？同孔子感叹里的小人和女子差不多，远近都不得，而又没有自己的尺度。
“托您的福，一切都还算顺利。”我拉开椅子，坐到她对面，“您来这边也不先给我们打个电话。”
小慧母亲微笑说：“我没那么娇贵。再说也习惯了，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我行我素。命贱啊，享受不了前呼后拥的架式，想去哪里一个人偷偷遛跑过去，自由自在的，比较轻松畅意。小慧没再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没有啊！”我轻描淡写的回答她说，竭力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没有就好，她不是一个好侍候的人，我就侍候不了她。”小慧母亲微笑如常。
正好服务员送来牛排，小慧母亲娴熟的拿起刀叉，示意一下我就动手。我也拿刀叉，叉尖朝下，把肉扎住，拿刀便切，提将起来，直接送入口中。小慧母亲虽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切肉，然而切好之后却优雅的放下右手的餐刀，换拿餐叉，叉尖朝上，插到肉的下面，把肉铲起来，送入口中，尔后又放下刀叉拿起桌上的红酒，我也放下刀叉拿起红酒，这一回姿势倒是蛮统一的，都用大拇指、中指和食指握住杯脚，轻轻晃动酒杯，再放到唇边，慢慢倾斜酒杯，像是将酒倒在舌头上似的。
“经常带小慧吃西餐？”放下酒杯，小慧母亲问。
“小慧不太喜欢吃西餐。她现在做菜可棒了。”我边切牛排边说。
“是吗？”小慧母亲突然停下一切动作，“是你改变了她。”
“不，谁也改变不了谁，只有自己才能改变自己。”说完，我把切下牛排送入口中。
小慧母亲边切牛排边说：“真够难为你的了，她是个叛逆任性的孩子，能让她心甘情愿为之改变自己的人不多。”
“在我眼里，她是个懂礼貌又温柔可爱的乖女孩，我们与邻居之间相处得也很融洽。”
我无管夸人还是自夸都不脸红。不过小慧在外人眼里确实是个懂礼貌又温柔可爱的乖女孩。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得知书达理，根本就没人会想到她在家里面表现出来的却是那么极端的另一面。所以她踢门也好，放情色电影不关门声音大得影响别人也罢，邻居们也只批评我。我也不能为自己说半句话，若说了便是狡辩，没担当。人家可都是灵魂工程师，一辈子育人诚实，教人担当。
小慧母亲把切下牛排铲入口中，细嚼慢咽，毕了，又拿起酒杯放到唇边啜饮。“那我就放心了。”
我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顿了一下，说：“要不，明天您到家里来，让她做些菜，您好好品尝，你们应该可以好好聊聊。”
“谢谢！可现在时机还未成熟。”说着小慧母亲脸色又突然黯淡下去。
“时机还未成熟？”我无意识的轻声反问。
“是的，我和她之间的矛盾和隔阂远没你想像的那样简单。我也希望有一天我和她能互相认可，这一切就拜托你了。”
“也许也没您想像的那样复杂，你们毕竟是母女俩，又不是世仇冤家，更没必要弄成大陆和台湾的模样。您拜托我，我又能有什么作为呢？如果你们自己都不互相谅解的话，他人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济于事。”
谈话到此陷入了僵局，两人便默默地吃东西，面前的东西被一扫而光之后，两人拿起餐巾擦擦嘴，然后丢在桌面上。
服务员收走餐具，送来咖啡。
“有你在她身边我很放心，你比我想像中还成熟、成稳。”小慧母亲搅动咖啡说，“好了，现在来说说我们的事吧。”
“我们的事？”我神经质的习惯反问。
“是的，现在化妆品市场不理想，你在这一行里浸润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可我毕竟站的高度不够，所见的也仅限于局部。”
“有的人，他的目光是可以不被周围表象所限定的。”
“可不巧的是，我没能属于这一类人。”
“你恰巧属于这一类人。”
我不敢再买弄，这看似谦虚，可又何偿不是骄傲自负呢？
“那我就说说我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经过近二十几年的培育和发展，我国现已成为亚洲第二大、世界第八大化妆品市场，这用不了多久肯定又要超越过去。现在行业内品牌化竞争格局已经形成，日益成为集产业化、国际化为一体的综合性产业。目前中国化妆品市场上，中高端市场基本上被外资、合资企业所占据。如欧莱雅、宝洁、资生堂、雅芳等几家国际巨头形成了寡头竞争之势，这其中又数欧莱雅的市场份额最大、实力最强。而仅剩的低端市场则由成千上万家本土中小企业瓜分。现在国际巨头在不断巩固中高端市场的基础上，又向低端市场进行了强有力的渗透。尽管竞争如此激烈，但令人十分看好的中国市场还在吸引更多的跨国企业进入，而早已进入中国市场的企业也在不断加大投入，从宝洁和欧莱雅这两年来收购的动作和广告投入看，这一切都是明摆着的。这对我们来说既是机遇更是挑战。”
我边说边仔细观察小慧母亲脸上细微的变化，期待她能有所表态，可她没有，见我停下了，就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讲下去，我唯有从命的分。
“历来市场趋势都逃不过‘你无我有，你有我优，你优我特或你优我廉，你廉我转’的格局。‘你无我有’时市场最好做，可就现在来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你有我优’时市场开始举步维艰，而且还需要在资金、技术、设备全到位的基础上，你才可能有与对手一拼的机会，可拼出什么个结果，谁也说不准；‘你优我特’是最后挣扎，寻找新的突破口；‘你优我廉’其实就是贱卖；到‘你廉我转’，那是无奈之举，已经接近破产的边缘。”
“是啊，市场是很严峻的。现在是到别人优我们该怎么办的时候了。摆在我们面前的就两条路，‘你优我廉’的贱卖，或‘你优我特’的挣扎。曾经风光红火的‘羽西’、‘小护士’早已改换门庭了，不管怎么粉饰，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那是迫不得已的事，谁愿意让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寄人篱下或把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拱手让人呢？”小慧母亲终于说话，而且还很动情。我松了一口气。
“可现在咱们的情况不一样，你是收购者。也就说孩子不是你亲生的，也不是你养大的，你等于签约这个陷入困境的孩子，既然是签约肯定是为了赚钱。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挖掘出她的特长然后进行全方位包装，再辅以市场造势，看准时机把她抛售出去，卖出个好价来。”
“作为母亲，卖孩子是最心痛的事，不管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小慧母亲抿了一口咖啡，“可是，商人是不可以感情用事的。也就说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进行‘你优我特’的最后挣扎。至于卖不卖，以后再说吧。你有没有什么具体想法？”
“我在想啊，五天工作制的这一实行，把中国人带进一个新消费时代，女性运动越来越普通，也只会愈演愈盛。而运动中的汗水、皮脂腺分泌物、雨水及紫外线等容易对肌肤形成伤害，因此一些功能性运动化妆品在国外都已经很走俏了，而目前国内运动型的化妆品几乎都以强调防晒、保湿功能为主。其实运动型的化妆品功能应包括：防止水分流失、防臭、防汗、携带方便、杀菌、有效阻止紫外线辐射烧伤等诸因素。有个针对游泳的护理系列的产品，您应该知道的，那套护理系列用起来啰嗦又麻烦，手脚笨点的人游一次泳五个小时，四个半小时用来涂抹那霜那素那露。听说销售也还可以。”
“嗬嗬！”小慧母亲亲切的笑了，“你也用不着这么夸张嘛。”
“真不是夸张，那套护理系列总共有四管装，用起来也分四道程序，外包装盒子不要，塞都能塞满你们女性小巧的手提袋，其他还带不带？还好现在年轻女性都喜欢背个大麻袋。”我抿一口咖啡，接着说，“其实，我们还有另一条出路，那就是建立自己专业的美容院，让产品在服务中增值。”
小慧母亲沉思片刻不无忧虑的问：“这能行吗？现在美容院遍布大街小巷，比副食店还多。”
“美容院遍布大街小巷这正说明它潜在的巨大市场。但是目前美容场所使用的化妆品质量合格率却不足40%。也就说现在的问题，不是人们没钱上美容院，而是有钱不敢进美容院。不是常有女性为投便宜而进那些小型美容院后脸被推残得面目全非，落下残花败柳的下场么？事情总具有两面性，这事件本身让人对美容院置疑、不信任。可为何同样的事情却还接二连三的发生呢？那是女性爱美之心不死，对衰老的恐惧使得她们不顾一切。然而以我们现有的市场知名度，如果再加上专业的护理人员，虽然不能让人全部释疑，但至少能给想进美容院的人们多几份安全感，我们的保险系数在消费者心目中应该比无名无姓之辈要高出好几倍吧。”
“你怎么这么了解女人？”小慧母亲突然袭击的问。
“做化妆品就是吃女人的饭，我不了解她们我就没饭吃。”我故作轻松的回答。
“嗬！嗬！”小慧母亲轻笑两声既而又严肃认真地问：“你有没有具体成熟的方案？”
“目前方案还没有形成，或者说还没有落到纸上，但我对此已经考虑很久了，我想最主要应该做好三个方面的工作：一、专业的护理人员。最好是公司结合自己的产品性能培训出来的团队；二、统一店面设计。店面标志、人员服装都要完全统一，至于门面入口、橱窗、内部装修应该努力求大同。让每个人进了我们的任何一个店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样，因熟悉而备感亲切，有宾至如归之感；三、本公司的美容院线产品不外流，并严禁公司旗下美容院进购其他品牌的产品。要开美容院，我们就不能直接用现有的市场包装和产品，得重新开发和包装。这是其一。其二当我们的院线产品投放市场之后，加之我们原有的市场知名度，产品销售应该不是问题，这时候原有渠道商肯定会要求进购院线产品，其他的美容院也肯定会上门求购，这时候如果我们飘起来一放手，前面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当然，我们也不可能服务所有的护理项目，人是没问题，可产品不可能包罗万象。如果硬要上服务项目，要么张冠李戴，要么以次充好，这就好比自己打自己嘴巴，自己砸自己牌子，要么只能进购其他品牌的产品。只要你品牌店里出现其他品牌的产品，消费者就会对你所谓的‘专业性’产生怀疑。这就好比自己把脸洗得干干净净的再凑上前去让别人抽打嘴巴。好多曾经红红火火的专业美容院就是这样放火或惹火烧身，而流于大众，苦苦挣扎，最后关门大吉。但他们仍然不知其原因所在。”
“也就是控制欲望，坚持自我的问题。其实人与人，谁也不比谁傻，谁也不比谁高明到哪儿去，之所以有的人成功，有的人功败垂成，有的人碌碌无为，这里面除了所谓的机遇，其实都在于个人对自己欲望的把握和控制。”小慧母亲很朋友很平等的说。
“经你这一提就提上人生高度了，也许我们之间的差距就在这儿吧。”
“也许吧。你较务实，我好大言。”
“我……”我脑门即刻渗出了汗。
小慧母亲装着没看见，问：“接下来呢？”
这让我一下子解脱了不少，“只要我们能做到这些，我们就有立锥之地。品牌也就自WWW.soudu.org然而然形成，等有了良好的品牌效应，这时候我们再来看市场前景而定，我们是借此良机抛售孩子功成身退，再寻找下一个孩子呢，还是趁热打铁赚上一笔，有了资本再投入生产，转到‘你优我特’的市场。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是个很有眼光的人，也很清醒。我就说呢，小慧那么挑剔的人，怎么就迷恋你。看来她也已经成熟不少了。”
我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小慧母亲依然没放过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只不过是一根筋，再说这也不是什么新颖独到的观点，其实做化妆品的人只要认真考虑过市场都会想到的。”
“问题不在于想与不想的问题，每个人每天都在思考问题，只是有的人想得太多了，那只能是泛泛而想，人无完人，你不能样样都想了，谁也不可能样样都精通，而有的人一生也许就只想一件事，往往他们就可能在这一事情上出类拔萃，凭此他们就可以傲视群雄。”小慧母亲顿一下抿一口咖啡，“我想我们可以两手一起抓，像你在总部时说的那样狠下心砍掉一些累赘。你在总部考试的演讲录像我看了，很有见地。只要砍掉一些累赘，我们就有资金来进行功能性运动化妆品项目科研开发，或者直接购买别人的科研成果或配方。另外，美容师方面也请你开始留意，我想美容院试点就从你这边开始。你能不能尽快把它写成文案。我得拿出有力证据、充分理由来说服那帮自以为是顽固不化的董事会元老们。”
“好的，我尽力而为，尽快给你。怎么，您每做一项决策都要经过他们同意才可执行？”我问。
“那倒也不至于，能争取到他们支持最好，争取不到他们的支持，得让他们安静不捣乱，要不后院会起火，做起事来心情不顺畅就会很麻烦。”
“呵呵，看来还是我比较快活，天高皇帝远，您也很难管得着我。”我开玩笑说，想把气氛弄得更轻松些，我汗都流了。
小慧母亲看着我笑了笑说：“我下一步就是想把你调进总部。”
“我？我能行吗？”我收住笑严肃的问，“您这是在开玩笑吧？”
“我没开玩笑，你也不要轻看自己。”小慧母亲严肃而平和的说，“古往今来成大事者有多少是出身名门的人，基本上都些出身寒门凭着不倔不挠的执着劲头，再加上自身的灵慧，在实践中学习，在学习中运用。生存是人生最好的启蒙导师，思考则是人生出师的出色导师。当我们生存得不到保障生命受到威胁时我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去求生，而当我们生活有了的保障，我们就应该开始考虑自己人生价值了。这时候决定你人生是进是退还是原地踏步，不是你手中拥有多少资本，而是你是否依然还在不停的思考，你是否还依然保有求生时不顾一切的勇气，并破釜沉舟的去争取。这时候思考起了决定性作用。思考让你看到自己的不足，你就不会沾沾自喜；思考让你看到自己与他人的差距，你就会奋起直追；思考让你知道人生短暂，你就不会在纵情声色中虚度年华；思考让你明白不进则退，你就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坐吃山空。你在思考，你就会发现危机重重，当你看到危机四伏，看你还有没有闲心偷懒？你会跑得比兔子还快，起得比打鸣公鸡还早。”
我看着小慧母亲发愣，想成功的人并不一定就幸福快乐。
“公司总部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原有的公司旧部还心存不服，有情绪，却不敢怒不敢言，这是一种很可怕也很危险的气氛？我想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来，我们干一杯。”小慧母亲端起咖啡杯示意我，我也只好举杯，手沉甸甸的。
两人一口干了杯中的咖啡，面不改色，微笑如常。
“你快回去吧，小慧要知道是我下班时间才找你谈工作，她更不会原谅我了。”小慧母亲亲切和蔼的微笑说。
“那您呢？”我问。
“我再坐会儿，这儿街景我还没看够呢。”
“那您保重。”
“嗯！去吧。小慧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多包涵一些。小慧她心眼不坏，就是任性了点。”
真是知女莫若母。可她话里有话，在警告我呢，我女儿交给你了，你要不好好待她，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可别忘记了，你现在拴在我手里。
“没有的事，反而是她纵容我，而我却跟她闹小孩子脾气。”
她会说反话，我也会说反语，大家打磨火。董事长笑而不语。我起身。
在餐厅门口，我回头看了小慧母亲一眼，她望着窗外，一动未动，孤零零的背影。我心里一阵难过。
电梯里，我张大嘴巴，哈着气，好咖啡真苦。再从业务包里拿出纸巾，擦擦手。手心一直在冒汗，还好小慧母亲没有主动同我握手，要不就全穿帮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