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渐行渐远渐渐到天涯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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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诺准备行装,要到东临。

    曲扬见雷诺神色郁郁问起来雷诺道:「我放了豹族人,这是多大的事,二哥十分震怒,要我回雷宫说清楚。」

    曲扬忧心问:「那你不会有事吧!」

    雷诺笑道:「你这是在替我担心?」

    曲扬嘴硬道:「我那会替你担心,是怕你出尔反尔,为难我族人。」

    「你放心,豹族人的事,我一力承当,为了你,就是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听到个死字,曲扬不觉变色,嘴唇都白了抓住雷诺道:「真的这么严重,你二哥会杀了你,那我们逃,逃得远远的,海阔天空,那里去不得,凭你我的身手,谁也抓不到我们。」

    「扬扬,扬扬,你就是嘴硬心软,我如今也知道了,不过我要逃是逃不了的,我们皇室子弟都得向雷皇宣?效忠,饮下血咒,如若逃离,就会生不如死,有得瞧了。」雷诺笑道。

    血咒,好熟的名字曲扬管不了这许多急问:「那雷皇会不会为难你?」

    「我二哥和我最是亲厚,当年他当影王时,没人理他,我常去看他,所以死是死不了,可是苦头排喧难免,一定有些责罚。」又问曲扬:「你怕不怕。」

    曲扬心中感动,早知道雷诺是替自己担下天大的乱子,可没想道除了那箭,还有其他的,不由得反握住他的手:「天大的事情,我们一起担。」

    雷诺到此刻才得到曲扬真心允诺,一时大喜豪气干云拍着胸脯道:「好!天大的事情,我们一起担!」

    伴君如伴虎,慢得不能再慢,只想慢慢拖着不要面对那人,可是路再长总有走到的一天,这一日两人终于来到东临。

    不到东临,不知太阳纪之繁华,不愧是天朝大都,太阳纪有十分的繁盛,九分尽聚于雷国,雷国有十分的美丽,九分尽在东临,东临地灵人杰,雷家男儿多俊杰,曲扬见过了他们想起太阳纪女儿之美尽在鳯朝,男儿俊秀集在雷国,而且雷皇多情,历来为了红频蓝频作出许多大事,十分浪曼,尤其是东临昔年唤作未央都,据说是几代前的雷皇为了他那患了水土不服的爱妻迁都来此,花了三十年建筑,尚不能完备,直至三代前的雷皇才建成前后花了一百二十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听了这个故事后,曲扬深深羡慕那个远嫁的新娘子,如困那雷皇有我阿诺的一半,俊俏英武又有如许深情,嫁他也不枉了,雷国多俊彦,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们当然没有我阿诺俊美优秀,不过也算不差。

    在东临,雷诺有自己的宅第,而曲扬和雷诺除了入宫晋见外,便是拜访亲贵子弟,打通关节。

    然而后来闭门羹吃多了曲扬才发现,雷皇根本不愿见他们,今日称病,明日说忙的,可也不放他们走,像猫吃老鼠般玩着人又不一口气吃下去样的感觉教人好生气闷,那些权贵见了风势也不敢接待两人了,到后来形同软禁,若是从前的曲扬,那有什么客气,拍案即去,可是看着为他吃苦的阿诺,忍气吞声的阿诺,,郁郁的雷诺,曲扬的心不由自主的酸软了,至少两人还在一起,在一起,吃苦也幸福。

    为了怕雷诺气闷,曲扬变着花样讨雷诺欢心,曲意婉转,往往逗得雷诺哈哈大笑,对曲扬道:「能看到你这样对我,值得,太值得了,若是我被贬为庶民,你也要天天扮这样让我开心。」

    「如果你被眨为庶民,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自由来去?我们可否回巫云山上女贞湖畔像以前那样打猎抓鱼过日子。」曲扬睛睛一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要快快被眨为庶民」

    雷诺苦笑,拧拧他的鼻子:「人人都怕皇亲国戚眨为庶民,只有你,高兴成这样子,不过恐怕不行,再怎样我都是雷国皇子,我们自出生到死亡,都不得自由,就算被眨,也只能在指定的地方,受人监视。」

    「那么惨,那还是不要当庶民好了。」想了想又问:「可是你当时怎么能自由自在在女贞湖畔遇到我?」

    「我国朝皇子,都要有一个人到巫宫学艺,以便辅佐雷皇,那时我学习己毕,朝中又无事,我回巫宫探望时偷空溜出,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难得的假期。」

    「可怜的阿诺,一生都没法子自由啊!没关系,我疼你。」曲扬拍着雷诺的头,雷诺不由得埋在他的胸脯上笑出来,这曲扬,人人当生在皇室是无比荣竉的事,只有他当是天大的苦差,因为不得自由,何其幸有他,自己才知道世上有永远不变如此自由的生命,进入他的身体,如同拥有他心灵自由的一部分。

    过了一个多月,曲扬终于见到了名动天下的雷皇,还真是皇恩浩荡,说到底雷诺还是皇室子弟,再怎么躲躲不过三节祭典,宫中宴席,雷诺带了曲扬去,说不尽繁华富贵,道不完歌舞笙平,有许许多多曲扬没吃过没用过没看过的东西,曲扬原是山中野人,只要能吃饱能穿暖就己足够,从不知一饮一食,一物一具竟有如此讲究,听着雷诺细细讲解,大感有趣,正在这时金钟铜磬一声响,惊了不住展眼,却是雷皇入席,

    由于这是皇室家宴,少了许多规矩,容得曲扬好奇的打量雷皇,原以为他是个阴鹜深沈的中年男子,在短短时日在各国发动烽烟对各国鲸吞蚕食,谁知今日一看,他竟只有三十许人,面白如玉,端的是眉清目郎的好男儿,虽然是兄弟,他却和雷诺毫无相似之处,雷诺若是晴空丽日,他便是霁月当空,给人几分阴郁的感觉。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像阿诺长成这样俊美,说他打仗时那狠劲儿,有谁会信,只有吃了苦头的人才知道他手头子有多辣,虽未对自己用过全力,可前些日子他的手段自己也领教一二,至今仍心有余悸。

    这阴柔的雷情,据阿诺说因为在登基前他是影王,也就是代王。

    这是雷国传统,因怕太子受人暗算,或是生病,并立影王请巫师作法,如有灾病有人可以顶缸,好好的兄弟便分一阴一阳,另有个用意就是备胎夹万,影王一生可以说是为新皇和太子活着,如果太子有事,自然是他们受罪,若是太子不出事顺利登基,影王也不好受,常是新皇的眼中钉肉中剌,一天不容二日,谁会想要一个?等自己死的兄弟,因此历代影王,鲜有善终,皇家无骨肉,不知那一代没有头脑的老祖宗订下的规矩。

    想想,长年在太子影子下,只等着一个意外,若是太子登基,则一无所有,甚至会没命.只能等着,这样的日子,过久了真会令人发疯,曲阳自从来东临,己经看过各种人情浇薄的嘴脸,阿诺这个当权的皇子尚且如此,何况是一个随时失势的影王,难怪他登基后成了战争狂人,原来是发泄过度,真是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所以他总有几分阴阳怪气,曲扬想,犹其见自己和雷诺略微亲热时,眼色总是古里古怪,绿油油的直渗人心.脸上肌肉似乎扭曲,看什么看,没看过男欢女爱,蜜里调油吗?

    菜经五味,酒过三巡,话题越来越是严肃,雷诺不耐雷皇的闪避,单刀直入,表态要交回兵权,回到领地,闭门思过。

    这是自我流放,谁都听得出来。

    雷皇既不允也不回,转移话题对雷诺道:「这是那个你心爱的豹族女子曲扬吧!闻名久矣,你为了他什么也不顾了。」

    雷诺拥住曲扬道:「二哥,豹族人是我放走的,和我心爱的女人无关,若是有错,我一人承担,请不要为难他。」

    「哦,不爱江山爱美人,这可不妙,老五,你何时变得如此浪漫了?」雷皇尖刻道。

    「怕什么,我不过一名武将志不在天下,至于浪漫,自从二哥为了凤莫离自凤朝退兵起,我这也算不上什么。」雷诺反唇相讥。

    「原来如此,老五,那么你冲着我来和我对着干了的!」雷皇脸一沈:「那么老五,我的回答是,我反对,五弟我不许你回雷色斯堡。」雷皇冷冷淡淡的说。

    雷诺道:「二哥,你对我不是那心狠的人,何必如此,难不成真要我把命留在东临?」

    「不,我不要你的命,们雷国岂有兄弟相残的事,不过你你身边这个女人,我要了,五弟,你不会为了一个豹族奴隶和二哥翻脸吧?」雷皇道。

    雷诺还未回答,曲扬己经翻桌跳了起来,一杯酒泼到雷皇脸上,戟指骂道:「雷情,你好不要脸,敢向阿诺要我,就算他肯我也不肯,你当我是什么东西?,一只猫,一笼鸟,一盆盆景,谁要就可以给,我是自由的谁都不能把我让来让去,我是阿诺的,谁来也休想分开我们。」

    举座皆惊,谁也料不到这野性女子被雷皇看上,居然没有感激零涕,乐不可支感激雷皇青眼有加大恩大德,反而直呼雷皇姓名,翻桌抗议真真是大不敬,一名侍卫喝了一声:「大胆。」正要把他拿下,曲扬今日未带武器,左顾右盼,恨不得变出一把剑来,环顾周围冷然道:「谁敢上来。」雷诺环住曲扬,要他不可冲动。

    雷皇举手止住了内侍,脸上波涛不起,擦干了脸,看了曲扬片刻后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你这女奴牌气很大啊!老五,你怎么说?」

    「扬扬不是女奴,他是我命定伴侣,我己经给了他我的蚀金环,请二哥,不要为难雷诺。」雷诺挡在曲扬面前。

    「哦,她有了蚀金环!」雷皇贝皮一跳,原本半睁半合的眼睛蓦地大睁,那双狭长眼睛冷冷然看着曲扬,全然没有先前的遮掩,看人全身一阵发寒,但见他冷然道:「父皇将蚀金环赐了你后,五弟一向不离身,那么今日为何没见她戴出来,老五,你今天携他来家宴,不是为了确立他的名份?」

    雷诺曲扬对视一眼,曲扬大急,想不到这么久远的一事,到了今天才来爆料,总不能说因为自己气急败坏,把蚀金环给扔了。

    雷诺脸色煞白道:「二哥,是我一时不慎,把另一个蚀金环遗失了。」

    「胡说,那蚀金环是多要紧的东西,是当年巫觋亲自打造的东西,有至强灵力,这世上只有三对,巫宫内有人拥有一对,雷皇继位时有一对,还有你因为你当年要到巫宫习艺,父皇为加强你的灵能给你一对,而且蚀金环能相亘感应,你说丢了,我是一个字也不信。」

    雷诺道:「二哥,我说我弄丢了,就是我弄丢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是顾不得了,你有另一对蚀金环,你也可感应得到,可是你感应不到,不是吗?」

    雷皇看着雷诺,又看着曲扬,之后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夺人所好,君子不为,这是二哥鲁莽了,现下大家都有酒了,不如散席了?」说着甩袖离去。

    有酒?大家面面枧相觑,他连一杯酒都没喝,雷国的规矩,不和敌人在同一个屋顶下喝酒,在座谁是他的敌人?谁敢与他为敌?曲扬不知不觉.浑无惧意,雷诺却不由得搂紧了曲扬,心下想我要保住心爱的人,我得保住扬扬,拚了命也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