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渐行渐远渐渐到天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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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扬回到阿诺的宅第原本装得平静的脸孔都垮了下来,带着哭音道:「阿诺阿诺,那蚀金环那么要紧的东西,你怎么就这么给了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毎人粗手粗脚的,一天可以砸坏五个白玉瓶,碰烂六个玛瑙碟子,你们城里越贵重的东西越不能经我的手,我是搞破坏的祖宗,连那么重要的东西也可以一气就丢了,对了,那蚀金环不见对你有什么坏处,你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伸手上下摸着雷诺的身子检查。

    「有,我的心好疼。」雷诺握住她的手。

    曲扬脸都白了:「心疼,心疼,完了!我的天,我得回女贞湖,我得回女贞湖把它找回来。」

    「不是,我是看你急成这样替你心疼,我的身体你日日在用,有什么异样你会不知道吗?东西不见就不见了能怎么辨?你绕了一个晚上的圈子了,绕得我头都晕了,你不累么,不想歇歇么?」

    「跟你说正经的,你还不三不四,我问你,以前遗失蚀金环的人都怎么?有没有什么异常?」

    「你当蚀金环是上一拣一大把的东西,可以随便丢的,以前从来没有人遗失过蚀金环。」

    「阿诺,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剌激我?」曲扬想打人。

    「其实我觉得你丢了蚀金环也好。」

    「嚘?」

    「要不是蚀金环能找到豹族谷地,我们之间那会发生这么多事,历年来巫宫和雷皇和一名到巫宫习艺的雷氏子孙,和蚀金环都有密不可分的关联,我越想越觉得诡异,好像那蚀金环不只是选择伴侣,而是控制人心的东西,我的扬扬那么自由,我原不想控制你。」

    「可是,万一有人捡了那蚀金环来,说要和你一起,那我怎么办?」

    「我又没带那耳环了啊!也说不定那东西给鱼吃了,给牛吞了,怎么都有可能,难道你要我娶鱼娶牛?」雷诺笑道:「你给我放下心来,我的命运由我决定,我爱你,也是我自己决定,不是幻术。」

    是啊,雷诺不是软弱的男人,这个男人不会让人控制命运的,想起这些曲放下心,笑道:「你娶不了鱼娶不了牛,你要娶的是我这只母老虎。」曲扬一口咬上他的肩头,拉着雷诺倒在床上。

    ***

    「月国又违反和平草约,二哥要我挂帅出征月国,这次不得不去,你没事别出门,别让二哥见了你」雷诺自雷宫回来脸色沉重的道。

    「你担什么心?他为了那日对我无礼不是和你道歉了?」曲扬道:「放心,我不是天姿国色,他有许多的女人,那天向你要我,不过是为了为难你,那会把我放在心上,我不是他那杯茶,别怕,别怕。」曲扬拍拍雷诺的胸口,安安的心:「他也不是我盘菜。」。

    「你不知道我二哥这个人,只要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过,如今他在大庭广众下跟我要你,为了体面,不得不放手,我是怕他....用一些手段,把你弄上手了,生米煮成熟饭,我就没奈何了。」

    「什么生米煮成熟饭,再熟有我们熟吗?你把我的事跟他说上一点半点,看我怎么拿箭射你,怎么拿枪捅你,怎么掌掴你有人你肩上背上受过我多少牙咬手抓他可是雷皇身娇肉贵,我就不信他像你一样不怕死,告诉你,最好叫他离我远一点,我可不管他是你什么二哥雷皇不雷皇的,他敢来惹我,我就把他打成猪头,到时什么弒君谋逆的事我作了出来,连你都保不住我。」

    「扬扬!」雷诺不赞成道:「你这刁?牌气要改一改!」

    「我说的是真的,我早说过我是个野人,根本和这地方格格不入,你偏要把我弄来,我又是受不住欺负的,他又不肯放我们走,到时弄出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阿诺阿诺,我真觉得害怕,这地方好像流沙,只是山上的沼泽流沙,我看得出避得过,东临皇室就算一再投石问路,也问不出深浅高低,你又不在.我一个人很害怕啊!」

    雷诺抱住:「我知道,我会早日回来,你在家里,一步路也不要多走,一句话也不要多说,二哥也不能拿你怎样,你为我忍忍,等我回来,我立了功劳,便好向二哥求情,到时候回到领地,要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好,我等你回来,你别忘了,我在寺你,你要早日回来。」

    ***

    曲扬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看见自己处在一个极精致的所在,可以用美仑美奂来容,湘竹挂帘透出曙光.一眼看去的是锦被细滑,瑞脑熏香,散出蓝色的烟雾,那烟是淡蓝色的,有种甜腻的气味,琉璃屏风,还有好多好多说不出名堂的好东西,从没见过那么华丽的摆设放在同一间室内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曲扬想了想,对了,那一日传出雷诺在月国又下一城,雷皇在宫中赐宴,一定要他人宫谢恩,然后雷皇赐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赐酒,那酒好像有个名称,叫作天仙醉,虽然雷诺要自己小心,不过曲扬一向酒量甚宏,那天仙醉又如同果子一般,极为香甜,曲扬不放在心上,不禁多喝了几杯。

    然后就到了这处所在,这时曲扬觉得床沿一沈,移目见竟是雷皇坐到床沿,不由得一惊,支起身子,桃红色的丝被自身上滑落,曲扬禁倒喘一口气道:「你对我作了什么?」这时另一阵昏眩又令他差点瘫软,暗中运气,却觉得全身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着力处,不禁变色道:「你把我怎么了?」

    「你说呢你是我家老五心爱的女人,我能对你怎么样?既然阿诺不肯把你给我,我越发对你有兴趣,就趁你酒醉请了你来,不过是要谈谈说说,看你是怎么狐媚怎么了不起,把我五弟迷得失魂落魄。」雷皇嘴里说的是一回事,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极为邪佞,曲扬见了恨不得咬他一口,「我那舍得把你怎么了,听说你有勇不可当,万夫莫敌的力气,当初我那五弟为留你下来,吃了好大的苦头,差点连命都没了,我没有那本事怕你逃跑,叫巫厉下了十香软筋散,你就乖乖在宫中待着吧!」

    曲扬暗中叫苦,一个头两个大扶头呻呤:「曲扬,曲扬看你以后敢不敢再贪杯误事?」頼在床上决不是办法,何况床沿有个大色狼虎视耽耽,曲扬觉地面稍为不晃了,便缓缓起身,感觉自己下身无异状,心下就松了一口气,像乌龟一样爬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头很痛?干么这么辛苦?先把醒酒汤喝了。」雷皇亲自斟了一杯药茶,送到曲扬面前,曲扬闻了闻,辨识出药草具有解酒功能捧住杯子,一饮而下,静待酒力消退。

    知道他没有动自己,曲扬的怒火稍减,但恐吓还是要的,曲扬用自己觉得最恐怖的声调最狰狞的面目阴侧侧的道:「你若是敢对我怎样,我老公回来,定要教你不能人道。」

    雷皇脸一沈冷笑道:「我叫了二十几年的五弟,竟比不上你这才认识不到几年的女子,叫他对付我?我倒看他是要我这兄弟,还是要你这妻子。」

    「话不是这样说,如果我对不起你阿诺当然要替你出气,可是你不好,你明明知道我是阿诺的人,还抢他心爱的东西,又要阿诺当你是哥哥,天下那有这样的道理,问你去问问大家,这道理说得过说不过去?」

    雷皇笑吟吟道:「是没道理,不过天下的道理,都给不讲理的人占去了,曲扬,你就乖乖的留在雷宫,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你过得舒舒服服。」

    无理取闹,曲扬不屑跟这条牛沟通,无力道:「我的衣服呢?」

    雷雷皇拍了拍手道:「你那些不成样的衣服,因为醉酒吐得脏兮兮的,我都叫人烧了,如今叫人帮你连夜赶工,作出好衣服,你便换上,让我瞧瞧,你有多么天姿国色。」那天姿国色,四个字在雷皇嘴里有如钉子般吐出来,简直不是赞美,而是诅咒,但曲扬己然没有细辨的心思,只见有十来个妇人进来,训练有素的替曲扬脱下衣裳,熏香染过的簇新衣裳,最精美的布料繁复的花样,一件件套在身上,为了勾勒出他的美好腰身,腰带把他勒得喘不过气来,繁复的发髻又紧又重,让从未梳髻的曲扬痛得几乎掉泪,全身虚软的曲扬聪明的选择不说话,任人摆布,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等恢复些许力气,这些女人就该死了,最该死的雷皇曲扬决定把他腌了下酒,曲扬忍耐着,直到他们碰了他的颈饰曲扬尖声骂道:「住手,不准动我的颈饰。」那可是豹族人勇气和力量的代表,谁也不能动.由于他的声音太过嬱凄厉,侍女们不敢动手,那颈饰才幸免于难,他们替曲扬涂朱施粉,画眉描唇,等打扮好了,侍女们一味羡赞:「夫人那么美,雷皇看了一定很高兴。」又取来水晶镜,由两名侍女捧着,让曲扬后照看打量,曲扬一看,几乎昏倒,她们把曲扬修改成符合时下的美态,她们把她的浓眉修得细细的,他们把她的大眼画长长的,他们替曲扬开了脸,他们替曲扬搽了粉,他们替曲扬涂了胭脂,一看水晶镜内那里的曲扬,完全是另一个贵妇人,美丽却只是个木偶,美得丑陋。

    这那里是曲扬?阿诺看了会昏倒,这是丑化绝对是丑化,叫人怎么吃怎么睡怎么走路?王八蛋糕

    ***

    精致华丽的屋子成了囚禁他的笼子,曲扬本想等十香软筋散药性消退再逞威风打出去,可是这许多日子过去,他仍是心跳气促,全身虚软,而那个该杀千刀的王八蛋雷帝,天天来看自己一眼,吃两杯香茶,听自己大骂数声才走,好像不这样一天就过不下去似的,贱骨头。

    阿诺阿诺,你怎么还不回来,我想你想快疯了,他们快要把我别死了。曲扬心想。

    雷帝走了过来拧过他的下巴笑道:「你的眼睛,老是看着窗外看着天空?」

    「难不成要看着你,看你那付嘴脸,我怕我会吐出来那就不好意思了。」

    「你怎么老是说话不中听?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布衣一语而卿相,只要一根指头,也可以让任何人粉身碎骨。」

    「包括阿诺?包括我?笑话,我们的骨头硬得可以卡你喉头,你囚禁了我可是你能得到什么?让自己快乐吗,你能让我快乐吗?你能让阿诺快乐吗,不,不,不,你只会让所有人都不快乐,我不知你在想什么,想要作什么?抢了我进宫,却不碰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和阿诺抢我?你又不喜欢我,只会让阿诺痛恨你,你要他替你打仗就不该在时搞这种事情。」

    雷皇听了,脸上忽明忽暗,一回儿道:「你来东临有些日子,我先前故意冷一冷你和阿诺,你也看过京里头的人跟红顶白,脸色是如何多变,一旦失势什么也没有了,如今喜欢你的男人是雷皇,但凡阿诺有的,我给你更好更多,等过些日子不信你心里还想着阿诺,到时你会心甘情愿跟了我,到时阿诺也没话说。」他说话很温柔,眼色却是冰冷。

    「你作梦。」曲扬用尽全身的力气,拿起茶盏便往雷情当头砸去,曲扬略一用力,气血奔腾之感便令他伏案喘息,那雷情闪过茶盏,气吼吼逼向曲扬按住了他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吃的用的服侍的人,那一样不是上选,你不但不动心,还伸手便打开口便骂,你这不识仪的泼悍女子,真不知五弟看上你那一点。」

    「我优点众多,我天真自然纯真,一手好武艺一身好力气,没有伤害别人,不像某人,说的一套,作的是一套,像我这样谁会不要?谁能不爱?」

    雷帝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曲扬,终于一顿脚,将香炉踢翻,走了。

    走得好,走得妙,走得呱呱叫。

    松了一气的曲扬趴在地上正要挣扎起身,却看到翻开熏炉下的药料,原来那袅袅蓝烟是吸入性毒剂,看着翻倒的香炓,曲扬脸色变了,暗叫雷皇的名字,雷情,雷情你存心癈我,你好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