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的,他说他另外再租一套公寓,可是……菲儿痛楚的看着党远,迟疑地说,可是我很害怕和他在一起,我常常在半夜里醒来发现他呆呆的看着我,有时候我醒来他人又不见了,我床边的手机也不见了,他躲到卫生间里去翻看我的手机,连灯也不开,只有手机的那一点点光,吓死我了。
那可能是他喜欢你呵。党远笑着说,半夜里睡不着欣赏自己喜欢的女人,看看你手机里有没有其他男人,这没什么不正常的?
我起先也这么想,可时间长了我觉得就没那么简单了。他有时看着看着会抽泣,老泪纵横的那种,好象我是他快死去的老伴。有时又突然窃笑,笑得沿着床团团乱转,搞得木耳很紧张,每次他那样木耳就跑我身边来守护着我,木耳很有灵性的,它肯定知道他想干什么。党哥,你一定也有喜欢的女人,也许你偶尔也会半夜爬起来看她,但你会像他那样一会哭一会笑吗?
党远睁大眼睛看着菲儿,想象着她描述中谢京奇怪的样子,他感到这秃老头大概是太激动了,怀中那样一个人见人爱的人间尤物使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忘乎所以,也非完全不能解释,一个常年食不裹腹的人在突然暴殄天物之后出现上述哭笑无常的情况也属情不自禁,或许自己老到谢京这把岁数而得此艳遇,半夜里起来翻斤斗也未可知。想到这里,党远不禁哑然失笑,他感慨地捏了捏菲儿愈加汗涔涔的手。
这一幕正好被端着蛋炒饭过来的桃红看了个正着。刚才她还独自在厨房里耿耿于怀,为什么别人的媚眼叫媚眼,而自己的就是翻白眼?别人欲笑还哭的样子叫楚楚动人,而在自己身上就是一会哭一会笑的神经病?这党哥刚把人家杨子气哭了跑出去,一转眼又那样色迷迷的拉着菲儿的手,她悲哀的想,这天底下的男人连党哥都是这种德性,可见的确是没什么好东西了。这样想着,桃红的蛋炒饭便在桌子上放出了些声音,盘沿也不轻不重的在党远不安分的手背上撞了一下,抹上了一粒葱花和一道猪油,带着这两样东西,党远的手WWW.soudu.org迅速的撤了回去,他抬头看了桃红一眼,桃红马上垂下眼帘,用她刚刚研究发现的还不算短的睫毛遮住眸子,免得党哥又联想起wWw.白内障来。
菲儿瞥了一眼转身疾步离去的桃红,对党远说,这姑娘喜欢你。党远细心地将手背上的葱花弹了去,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菲儿将那盘蛋炒饭用勺子轻轻搅拌着,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蛋炒饭吗?因为在我小时候,这是我考试得满分后才有的奖励,我那时候就想,我长大了有钱了就奖励我自己。不过说实话,你这里的蛋炒饭不如老谢做的好吃。他做的蛋炒饭没有一粒米是沾在一起的。党远说,这不容易,这得炒很长时间。菲儿告诉党远,谢京经常一盘蛋炒饭要炒上一个多小时,而且搞得很隆重,净手,更衣,关手机,还有一顶专门在这个时候戴的帽子,把油盐酱醋摆得和做实验似的。可问题是他从不在吃饭或者吃消夜的时候做,而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做,所以这个时候不能有人打扰他。菲儿说她曾偷偷看过他几回,那庄严肃穆的神情就像开追悼会一样,有一次快二小时了还没炒完,菲儿进去看,发现灶头上的火早就灭了,老谢的眼睛也已经直了,就是手里的勺子还没有停下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