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酒余欢 第十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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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镇在很长时间里只剩下了镇政府大楼一个奇观,就像身体只有骨架而没有血肉一样,连青石板路也显得到毫无生气。男人们呆头呆脑,常常在街角巷尾迷失方向,平日里并不起眼的几个姑娘也被饥不择食的老少爷们看得脸红脖子粗,激动得走投无路。在失去菲儿的日子里,小镇奄奄一息,而每一个关于菲儿的传说,又让小镇不住的连咳带喘,在这里,菲儿是全体男人色眼的尽头,失去了尽头,男人自然就成了色盲。夜幕降临的时候,小镇的婆姨们纷纷将自家重见光明的大小爷们从菲儿家的围墙外领回家去,她们心里诅咒着那个没被领导操死的娘们,同时她们也没有想到,这个娘们即将还给她们一段长长的宁静。

    第二天的傍晚,菲儿和党远登上了北上的列车。菲儿执意拒绝谢京让他们坐飞机尽快返回的建议,她让党远包下了一个软卧房间。换牌登记的时候,女列车员朝这一对持四张票的男女翻了翻白眼,党远窘迫的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腮帮子,走时匆忙,他忘了带上杨子送他的德国剃须刀,以至混迹在胡子当中的白毛泄露了他走向衰败的年龄。锁上房门,菲儿一头扑倒在床铺上,脸捂在被子里面失声痛哭,这一刻她似乎期待已久,因而这一哭直接哭出了八十里地都无停歇的趋势。这期间,党远连续接到杨子的短信,内容都是有关美女闺房和他何时回来的问题,犹豫了片刻,党远还是按下了关机键。

    列车缓缓的驶入一个小站的时候,菲儿也终于缓缓的WWW.soudu.org停止了哭泣,不断抽搐的肩膀也在党远轻轻的抚摸中平静下来wWw.。她扭过身去将哭得面目全非的脸朝向角落,掏出餐巾纸进行简单的修补,然后坐起来双手抱膝,用一双哭成粉红色的眼睛看着党远,党远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摸了下巴,为自己的不修边幅而心生悔意。

    你们镇的派出所也有拘留所?党远想寻找一个话题让菲儿摆脱悲郁的心情,可话一出口便后悔不迭。菲儿摇了摇头,那有什么拘留所啊,其实就是把我拷在杂物间的一张长凳上,那天他们打你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他们送我去了两次县拘留所,可人家没收。

    那你这几天都在那张凳子上面?这日子怎么过?

    不是在凳子上面,是在凳子下面,手拷在凳子上面,懂了?菲儿看着惊诧的党远怆然一笑,起先发了个便盆给我,可我一只手怎么穿裤子呀,我就哭啊哭,他们没办法又没有女警察,就从隔壁的计生办借一个女的过来看着我上厕所,后来厕所的墙板被人挖了个洞,那计生办的只得每次用她自己的背帮我堵着那个洞。

    总算那家伙洞也没白挖,好呆还能看个背,而且还是管计划生育的背,看完回家就少生孩子多养猪了。党远笑着说,他想赶紧调整话题逗菲儿高兴,从他看到菲儿的第一天起,就觉得她的忧郁不同寻常,这耻辱的十字架,又有几个女人背负得起?果然,菲儿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她的目光投向慢慢移动着的小站月台,随着和故土的渐行渐远,她的脸上也渐渐透出了一些血色。党哥,你知道吗,在他们押我回去的路上,这些车站,菲儿指着在黑夜里缩成一个越来越小的亮点说,我都在心里对它们说过我会马上回来的,而且我当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是你带我回来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