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傍晚,菲儿和党远登上了北上的列车。菲儿执意拒绝谢京让他们坐飞机尽快返回的建议,她让党远包下了一个软卧房间。换牌登记的时候,女列车员朝这一对持四张票的男女翻了翻白眼,党远窘迫的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腮帮子,走时匆忙,他忘了带上杨子送他的德国剃须刀,以至混迹在胡子当中的白毛泄露了他走向衰败的年龄。锁上房门,菲儿一头扑倒在床铺上,脸捂在被子里面失声痛哭,这一刻她似乎期待已久,因而这一哭直接哭出了八十里地都无停歇的趋势。这期间,党远连续接到杨子的短信,内容都是有关美女闺房和他何时回来的问题,犹豫了片刻,党远还是按下了关机键。
列车缓缓的驶入一个小站的时候,菲儿也终于缓缓的WWW.soudu.org停止了哭泣,不断抽搐的肩膀也在党远轻轻的抚摸中平静下来wWw.。她扭过身去将哭得面目全非的脸朝向角落,掏出餐巾纸进行简单的修补,然后坐起来双手抱膝,用一双哭成粉红色的眼睛看着党远,党远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摸了下巴,为自己的不修边幅而心生悔意。
你们镇的派出所也有拘留所?党远想寻找一个话题让菲儿摆脱悲郁的心情,可话一出口便后悔不迭。菲儿摇了摇头,那有什么拘留所啊,其实就是把我拷在杂物间的一张长凳上,那天他们打你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他们送我去了两次县拘留所,可人家没收。
那你这几天都在那张凳子上面?这日子怎么过?
不是在凳子上面,是在凳子下面,手拷在凳子上面,懂了?菲儿看着惊诧的党远怆然一笑,起先发了个便盆给我,可我一只手怎么穿裤子呀,我就哭啊哭,他们没办法又没有女警察,就从隔壁的计生办借一个女的过来看着我上厕所,后来厕所的墙板被人挖了个洞,那计生办的只得每次用她自己的背帮我堵着那个洞。
总算那家伙洞也没白挖,好呆还能看个背,而且还是管计划生育的背,看完回家就少生孩子多养猪了。党远笑着说,他想赶紧调整话题逗菲儿高兴,从他看到菲儿的第一天起,就觉得她的忧郁不同寻常,这耻辱的十字架,又有几个女人背负得起?果然,菲儿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她的目光投向慢慢移动着的小站月台,随着和故土的渐行渐远,她的脸上也渐渐透出了一些血色。党哥,你知道吗,在他们押我回去的路上,这些车站,菲儿指着在黑夜里缩成一个越来越小的亮点说,我都在心里对它们说过我会马上回来的,而且我当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是你带我回来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