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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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末,当人们以为雷雨季节已经过去时,整座城市开始在雷鸣声中颤抖。

    因为雷雨的原因快餐店的生意差了很多,对于我来说闲暇的时间多很多,经常抬头看被闪电撕破的天空名思奇想。莱利的雨靴管上用处,每天都背在挎包里。每次穿上它都习惯拍拍雨靴,感觉是在和莱利打招呼。

    傍晚到家的时候,安美已经在厨房忙碌起来。阿福坐在厨房的地板上,仰起头看着安美。

    “外面的雨大吗?”安美问。

    “不算特别大,不过也够呛。”我将雨靴脱下来放在阳台上,“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差不多快完了。”安美说,“帮忙收拾一下桌子准备吃饭吧。”

    收拾完桌子,将饭菜都搁在桌上,然后给阿福的盘子里倒上一把狗粮。我和安美围坐在一起吃饭,阿福将盘子托到我们的脚下。这样真觉得是一家人在吃晚餐,当然阿福也算其中一个。

    外面的雷声一阵高过一阵,我们也没有敢再开电视。阿福被雷声惊得抬起头,狗粮没有吃几口就躲在我的脚下。

    “和那个医生可好?”我问安美。

    安美抿着筷子说:“也说不太清楚,不好也不坏而已,亦如既往一样吧,不过我也挺安心这样过下去。“

    “那你们有没有做过那事呢?”

    安美沉吟了一会儿,脸上一阵绯红。“有,才发生不久。”安美不好意思,“不知不觉得就和他缠在一块做了。

    “哇哦。”我惊奇地感叹道,嘴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难道你没有?”安美更加地惊奇,“不是有机会的吗。”

    我含着筷子摇摇头,“可真没有做。”我把那晚同米乐在宾馆里发生的状况都告诉安美。

    “那是很正常的。”安美说,“第一次同张卓睡觉我们也是没有做的,衣服都被脱的得干干净净但是也没有做,心里十分的惶恐不安,好像要跌落到谷底一样,张卓的背上都被我抓坏了,最终第一次我们没有完成”

    安美如实地讲出她同张卓一步一步发展下去的情况,说到真正感觉的时候,她说只留下疼痛的感觉,不论是从身体还是心里只剩下疼痛的感觉。当时竟然对他产生仇恨的感觉,并没有平常人所说的快意的感觉。

    “第一次做完之后,我疼得快要死掉,张卓也拼命对我道歉。”安美继续说下去,“等我休息之后,我真狠狠扇了张卓一个巴掌,心中才觉得舒坦很多,他被扇之后还乐呵起来。”

    “那你喜欢同他那个吗?”我问。

    “嗯,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前戏的亲热还是蛮不错的。”

    吃完饭,安美洗干净餐具,坐在我身旁替我削水果。雷声不绝于耳,闪电也是一道比一道亮。我和安美坐在沙发聊了一会儿天,我看表估计米乐要下课了,也不知道他带伞没有,想去看看他。

    我取出雨衣和雨靴准备给米乐送伞过去。安美问我去哪里。

    “给米乐送伞过去。”

    “也许他带了呢,这么吓人的天就不要出去了。”

    “没有关系,我待会儿就回来。”我穿上雨靴便匆匆离开。

    天果然很吓人,闪电在空中拉成弧形,快要把灰色的天给撕裂开了,雷声一阵比一阵来的近,好像立刻就要袭击到自己身上。我带小跑地往米乐的学校走过去,心里不停地战栗。

    陆续有人从校门口出来。我看见渡边老师和同学亲切的道别,米乐走在人群后。我正想迎上去,却又止住步子。米乐为一个女孩支起雨伞,那个女孩就是上次见面的那个女孩。她穿一条水蓝色的长裙,撇开以前可爱的气质,曼妙的身体就像一条妖娆的水蛇,在灰暗的天空之下张扬夺目,如同黑夜中的一颗明星。我怔在雨中不知如何是好,脚底升起一阵凉气。

    米乐贴近她同她说话,并没有看到我的到来。我踏着积水跟踪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却全然不知。我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没有信心完全是拜米乐所赐。转弯走过路口就是站台,他们走上站台等车。我站在广告墙体的后面,离他们很近,几乎背贴背。

    “会什么时候去日本呢?”女孩问米乐。

    “如果日本学校适合了,很快就会去,语言方面问题不是特别大,以前就学习过。”

    “那不是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机会再见面?”

    “那怎么会,你愿意的时候我都会回来。”

    “那自然非常好。”女孩说,“想听我再弹上一支曲子吗,到咖啡厅喝上一杯,听我弹钢琴。”

    我的心犹如一片荒野一样,苍凉得只剩下空气和暮霭。公车在雨中滑行进入站台,他们一起挤进人满为患的车里。我的脚定在地上,再也没有勇气继续跟下去,手拿雨伞头脑混沌地回家。

    “怎么又拿雨伞回来呢?”安美问我,“没有在学校看到他。”

    我摇摇头,将雨衣脱下来挂在阳台上。雨水滴滴答答地往滴落,在地板上结成一圈水印。

    我洗完澡给安美道晚安后就躺到床上,翻出纪伯伦的诗看。只看几个字就不能继续阅读下去,脑子里发胀,就像灌进去很多的液体,直到再也装不进去,可是却还有更多的液体流进去。一股一股地往脑子里进去,觉得快要爆炸了。那些水又从脑子往下流入我的体内,然后身体开始无限地膨胀,一个人就快要成为碎片。

    安美敲开我的门。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吊带睡衣,“没有睡觉么?”

    “还没有。”我合上书,“有什么事吗?”

    她坐到我的身旁,低头微笑:“雷声怪吓人的,睡不着。”

    我撩起被子,安美钻到里面来。我们的肌肤相连,我能感觉到她柔和的肤质,像滑石粉一样的润滑。

    “你在做什么呢。”安美问我。

    “在读诗。”我说,“是纪伯伦的。”

    “好么?”

    我点点头。“给我念一些吧。”安美望着我。

    翻到书的其中一页便开始小声的朗读,虽然它并不是纪伯伦的诗,却也是我极其喜爱的。

    “有一夜,我对星星们说‘你们看起来并不幸福,你们在无限黑暗中闪烁,脉脉柔情里含着痛苦。’仰望长空,我似乎看见一支白色的哀悼的队伍,贞女们忧伤地络绎而行,擎着千千万万支蜡烛。”

    我低头看安美,她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我。我继续朗读下去。

    “‘你们莫非永远祷告不停?你们莫非是受伤的星星,你们洒下的不是星光啊,点点滴滴,是泪水晶莹。星星们,你们是人的祖先,你们是神的祖先,为什么你们竟含着泪、、、、、’星星们回答道:‘我们孤独。”

    、、、、、、

    我念道最后一行“每颗心发光,离姐妹很远,尽管看起来近在身边,而她――永远孤独的她,在夜的寂静中默默自然。”

    安美搂紧我的胳膊,脸贴在上面:“真是一首忧伤的诗啊。”

    “是啊,孤独的忧伤真是令人难以呼吸。”我合上书,“和我一起睡觉么?”

    “嗯。”安美点点头,身子就滑到被子里面。

    我放下书,熄灭灯火睡下。

    黑暗中安美问道:“迟微,我这样有错吗?”

    “你是指、、、、、”

    “和已婚的男人睡觉,或者爱上这个男人。”

    “你有想去肢解他的家庭吗,想去掠夺他吗?”

    “没有,却曾想过留他在身边。就是和他做完之后,闻到他身体的味道就觉得非把他留在我的身旁不可。”

    “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爱他也并不是坏事。这些并没有所谓,没有对错的。只是之后的空虚寂寞只得由你自己承担,这样也可以接受也不会再有其他烦恼的必要。”

    安美还是不安的拉着我的手,双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臂,就像在抓住生命中的一棵救命稻草一样的握住不肯放手。“我还是很不安呢。”安美说,“在没有看见他的每一刻我都十分的不安,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在颤抖。但是只要看上他一眼,我就觉得舒畅。身体里的每一个关节都被打通了,顺畅得很。”

    我抚摸她柔软的头发。安美继续说下去。“总觉得有他在就是可靠而安全的,特别是这里。”安美摸住自己的胸口,“沉甸甸的安全啊。”

    安美继续再说下去,可是我一点也听不进去。我的灵魂已经剥离开我的身体,我可以看到我和安美躺在床上,却又什么都听不见就像失聪的聋子。偏给我留下眼睛让我去看这世界。

    这夜我没有办法合眼。窗外的雨声,雷声都听得真真切切。那些不断流入我体内的液体几近将我的骨头从体内挤出去。我开始没有止境的思考,寻找一个可以让我走出去的路口。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米乐的离开已经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女孩的再次出现更令我烦恼。一个男人是没有办法忘记曾经炽烈爱过的女人,米乐也只是平凡的男人。更让我不安的是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吸引热的特质,骄傲可爱,才华横溢,无处都是吸引人的,就连对她满是嫉妒心的我也满怀好奇之心。

    我满脑子想象他们在咖啡厅,女孩坐在钢琴旁边弹琴,米乐注视她的场景。真是令人不安,我不应该如此,头快裂了,疼痛感从大脑里发出来。

    身旁安美的呼吸声像小猫一样轻柔。

    PART

    十月找到一份家教的工作。生活忽然紧凑很多,休假的日子也是安排的满满。我刻意离开米乐的影子,让自己解脱出来。因为忙碌所以不再用去思考,每日只用活生生将自己的身体抛在床上便安睡。

    那孩子也才上高中,高高的个子,四肢瘦长,眼神倔强。我见到这孩子第一眼就被他的眼神所吸引,像石头一样。他妈妈将我介绍给他后便离开。我摊摊手心说:“不赖,今天就开始我们的第一次补课吧。”

    我没有备课,收肠刮肚想了很多,想不至于第一堂课就草草以失败告终。

    我翻到其中的一页,“本句中这两个短语是独立结构,表示一种伴随状态。独立结构从属于主句,但有自己的主体。”我指到一点,“这个动作的发生是有自己的主体的,所以这两句可以拆开作为两个独立的句。”

    那孩子手中转动原子笔。“你应该还没有介绍你自己吧。”他说。

    “这个我确实忘记了。”我说,“迟微,你呢?”

    他没有回答,用笔在纸上写下“叶洋”,一个书卷气很浓厚的名字。

    “叶洋”我在口中默念,“我这样讲你能够接受么?”

    “这些么?”他说,“我都是知道的,就是不愿意努力罢了。”

    这孩子这样说话让到让我觉得十分有意思,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张还带稚气的脸。“那你可有努力做的事?”

    他挠挠头:“倒是没有一件事可以努力,也没有想过努力做事。”

    他的语调同那个女孩子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带着骄傲的口吻对大多事物都不屑的神情。我承认没有好好备课所以不打算再讲课。他松松肩膀,乐得十分自在。

    我从包里掏出弗洛伊德的心理哲学书翻到折页的地方继续看下去。那孩子坐在身旁翻看篮球杂志,我们默默呼吸着,不被彼此打扰地。过了会儿他提议交换书看看,我将手中的书给他:“我估计你是不会喜欢这种书的。”

    “你晓得。”他展开书页,逐页看下去。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好像挺喜欢这样的书,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的神情,不时舔舔嘴唇。

    天色暗下来,叶洋扭开台灯。淡淡的白色灯光折射在他的脸颊上面,有一种苍白的颜色,下巴显得更加的瘦削。我看看表,已经快九点。我将自己看到的地方折下来,将书收进包里。“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改天再见。”

    “那好,下次也把这本书带上,我觉得不错,挺有意思的一本书。”叶洋再是倔强,依旧是一个孩子,还透露出率真的样子。

    等我走到街区上,我才发现一轮满月悬挂在天边。因为城市里有太多灯光的原因,月亮的银色光辉都被淹没。天被分成两色,在地下是繁华的灯光,在天空则是淡淡的银色,像暮霭一样的美丽。我疑似走进一个银色的仙境,奇幻的境遇。

    已经很久没有和米乐联系。想念他的心思一点也没有减弱,反而每一天都在不停的加强。只要身体和脑子空余出来的时候都会去想,却没有任何力气去联系他。我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被米乐或者被整个世界完全抛弃了。他同我联系的时候也很少,好像真的很忙碌,匆匆几个字。这样不是很好吗,彼此在忙碌之间就被相互忘记,真的很不错,我对自己说。

    在站台等车的时候,脑子里也是一刻不停地去思索。那女人如蛇一样的诱人,我也被她诱惑了,脑子里全是她水蓝色的长裙。她的样子却一点记忆都没有,只有那水蓝明晃晃的在眼前。这样胡乱的思考,就连最后一班车也错过。我懊恼地埋怨自己,只有咬咬牙搭出租车到住所。

    家里明亮的灯光还悬挂在六楼,安美没有值班,今晚我不再是一个人。眼前明亮的灯光让我觉得可靠,至少在我没有希冀的时候我还有人可以依赖。

    我推开门,见到安美和张卓都在,不免有些吃惊往后退两步。觉得自己唐突得很。安美挽住张卓的胳膊,倚在他的身上,见到我也是大吃一惊,放开张卓的手。她这样的小动作我曾经也有过,在台球室的那次,我也是放开米乐wWw.的手。

    “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我对张卓说,“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家呢。”

    “净胡闹,今天你有心思和力气打闹了么?”安美窃窃地笑。

    “我可没有瞎说,你不是念叨要和他住在一起么。”

    安美没有反驳我,痴痴地笑。张卓搂搂安美的肩膀像是一种安慰。

    “怎么会在这里呢?”我问张卓。

    “我休假要回老家看看,安美也休假所以打算让她和我一起去看看。”张卓回过头看着安美,“你不是好奇我成长的地方么,也让你瞧瞧看大山大水的小地方。”

    “这不是两个人的爱情之旅吗?”我对安美说。

    “那倒不是。”安美说,“总是对张卓生长的地方十分的好奇。没有看到过他讲述的地方心中总是有许多的牵挂和遗憾。有机会可以瞧瞧看,心中缺少的地方终于可以被弥补。”

    “可有些激动?”我问安美,“有没有浮想联翩?”

    “还没有呢。”安美说,“只是觉得期待得很,巴望可以快点看见。”安美用那种痴缠的神情望着张卓,握住张卓的手,暗自微笑。

    夜晚风很大,吹的窗帘呼呼作响。我关上窗户,将帘子放下来。这时米乐应该放学了,已经是很长一段时间和他失去联系。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遇见的理由,便这样将一切搁置起来。想到如此眼角便有湿润的感觉。

    “迟微,要喝啤酒么?”张卓问我。

    “我也正想喝上一些呢?”我说,“安美你也喝些吧。”

    安美摇手说:“不要,我去给你们买一些吃的回来。还要酒么,冰箱里只有五罐啤酒。”

    “嗯。”张卓说,“早些回来。”

    “好。”安美嫣然一笑,抱上阿福出门去。

    我打开一罐,泡沫顺着我的手向手肘流过去。张卓拿起纸巾替我擦手。“谢谢。”我说。

    “不用。”他扬起手中的啤酒。

    我像赌气一样喝啤酒,弄得脖子上的青筋爆绽。“喝酒不用着急的。”张卓说,“你若是想喝醉我也是可以陪下来的。”

    我苦笑,大概是嫉妒安美和张卓的亲近或者是出于对米乐的发泄,所以才和自己赌气。这种想法只有一瞬间,也被张卓看穿。

    “我没有你说的那种想法。”我逆转话题,“你对安美动了真心?”

    “嗯。”他没有否认,“这种想法很清晰,又再次恋爱的感觉。”

    我抓住机会继续追问下去。“可曾想过放弃现在家庭,因为安美。”

    他坚决地摇头:“不曾有过,不曾想放弃过家庭。这个安美也是清楚透彻得很,我们都心照不宣。”

    我的心凉下来,不是因为他所说的话,而是他冷静的态度。在我的眼前不是一个人,就像一台机器,给你答案和是非对错却不含感情。我叹口气将剩下的啤酒喝光,然后在拉开一罐。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酷?”张卓问我。

    “那自然是。”我说,“十二万分的冷酷,让我觉得神经都凝固,难道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冷酷,思维清晰。”

    “安美也这样说。”张卓长长地舒口气,“我曾经也劝说她离开我,但是两人总是有机会呆在一块无论如何都难以分开。在医院装腔作势的样子让我和安美都不自在,憋闷得很”说完,他也狠狠地喝完剩下的啤酒。

    “假如我再不冷酷,我们就找不到方向了。”他说,“现在安美已经完全没有方向了,迷失得厉害,仿佛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一样依赖我。我也觉得很沉重,却不能抛开安美,我也需要她,现在我们是如论如何都分不开的。”

    “可她还是一个孩子呀。”我说,“她就是在纵情自己的青春和自己微薄的爱,我真不愿意看她这样在你的包围下成长起来,对她是多么的不公平。”

    张卓苦闷地抽烟,闷头喝酒,一言不发。应该是我说中他软弱的地方了。他变成和平时完全不同的人。那些幽默的地方都消失了,我看见的是一个极度颓然不知道所措的男人。我曾经看到过的光环都被摘去,变得暗淡。

    我拍拍他的肩膀:“这些都无可厚非,现在安美不是挺快乐的吗。你只需要给她一点爱,她都会感激的要死。”

    “正因为这样,”他说,“我才内疚的要命。如果她向我索取点什么,我心里还会觉得舒坦,但这样我一点偿还的能力也没有。”

    喝完第二罐我觉得热,便又将窗户打开。站再阳台上向下望,我看见安美满抱啤酒和零食往回走,阿福在她的脚下蹦蹦跳跳地。夜色勾勒出她单薄的身材。突然心疼她得要命,从来没有这样觉得她像今晚这样楚楚可人。就像一个纸做的小人一样,让人心疼。

    看到她拐进楼道,我便打开门,等她回来。

    “开门做什么?”张卓问我。

    “安美回来了。”我说,“你下去帮她拎一下啤酒。”

    “嗯。”他起身,“其实真不该让她去。”

    他接过安美手中的重物,阿福从她的身后跳进门内。“真是辛苦你了。”张卓将东西都放在桌子上。

    安美嫣然一笑:“她和你说了什么,看来你们相谈盛欢呢,不知道我有没有打扰二位呢?”

    我摆摆手,从购物代中取出啤酒打开两罐递给张卓。WWW.soudu.org“我们可没有相谈盛欢,只盼着你快点回来。”

    “是啊,早知道就不让你一个人出门。”张卓应和我的话。没有想到我们第二次见面就可以互相圆谎。

    我盘腿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喝酒。安美半躺在张卓的怀里,不一会儿就在他的耳旁窃窃私语几句,俩人相视而笑。阿福坐在地板上,甚是无聊,耷拉耳朵望着我们。我将它抱在怀里,将残余的酒都往它的嘴巴里送。小东西倒也不嫌弃,呜呜地喝起来。喝饱之后它便纵身跳下去,在屋子里盘旋几圈便趴在窝里不想动弹。

    “阿福喝醉了?”安美咯咯地笑。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醉酒的狗。”张卓说,“小东西真是不胜酒力啊。”他们俩又蹲在地板上逗阿福玩。

    我拿着啤酒站在窗户旁看着寂静的夜。也许是安美和张卓的热闹让我更加的孤独的原因,心中的彷徨油然而生。那种特别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郁结在我的胸口,急促地难以呼吸。酒也不再是酒,我早已喝不出它的味道,只觉得十分的苦涩。

    我喝空两罐后便想回屋睡觉。

    “难道这么早就败下阵来。”张卓说,“我一个人喝多无趣呀。”

    我背过身,摇摇手:“早就不能再喝了,下次一定和你好好喝个痛快。”

    说完便关上房门,闷头大睡。可是心中却极为清醒,在黑暗中打开窗户,让风迎面吹来。然后坐到窗台的边上,从高出看下去,空荡的广场只有惨白的路灯低着头驱逐黑暗。但它的光那么弱,完全被黑色淹没。

    安美推门进来:“迟微,你在做什么,那里危险得很。”

    我从窗台上下来,走到她的面前说:“我才应该问你来做什么,这么还不睡觉。”

    “我是来和你睡觉的啊。”她羞涩地说。

    “说什么呢。”我说,“别跟我瞎闹。”

    “真是和你睡觉过来的。”

    “笨蛋。”我抚弄她的刘海说,“好不容易可以和喜欢的人拥抱怎么可以错过机会呢。如果今晚在这里的是米乐,我肯定将他抱的死死的。”

    “可真这样。”她说,“总觉得你就在身边,不好意思和他睡在一起。”

    “傻瓜,快去睡觉吧。”我拍拍她的背,轻轻地将她推出房间。

    我衣服也不脱去,便和着被子睡觉。真觉得有些疲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