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连的第一个新年是和戴维过的,那年的春节只顾着“做爱”了,根本没听见新年的钟声。那一年,青格勒的突然“消失”让我痛苦不已,我通过身体的“背叛”来“报复”那个让我“欲爱不能”的远在加拿大的男人。
我在大连的第二个新年是和林唯一起过的,那个新年记忆中好象有点“忧伤”,林唯的“热烈而注定不能圆满”的初恋故wWw.事让我有点“淡淡的忧伤”,而在酒吧突然遭遇月月的“真实生活”,让我的心受到“沉重的振荡”,为什么上天就不能让“美好”继续“美好”下去?那么年轻而洁白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让她从此无论走到哪里,她的内心都要背负一个不能卸去的“沉重而耻辱的十字架”?
每一次想起月月倚在医院墙边对我“苍白而绝望”的一笑,我就一阵难过。
我在大连过的第三个新年是在工作中度过的,那个新年是我从出生以来过得最“惊险和恐怖”的一个新年,也许张站长早有先见之明,知道那个阶段会是个“多事之秋”,所以他早早地就回老家过年去了,安排我新年值班。
每年过年前后,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对于我得整个新年都要在工作中度过这件事,我也没太大意见,无非是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待命,去不去办公室都无所谓。但谁知那年的春节不仅有“事”,而且事情还“接二连三”,让我整个年都没过好。
大年三十那天,一个农民工爬到一幢十八层的高楼上,扬言要跳楼,据说是因为包工头卷走了他们一年的工钱,他没钱回家过年,所以不想活了。我赶到现场的时候,看见警察正在用高音喇叭劝导着他不要冲动,先下来,有事情下来商量解决。劝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农民工怎么劝就是不下来,警察在楼下铺满了冲气垫,希望在他一旦跳下来的时候能够接住他。
我站在楼下抬头看着楼顶上的那个男人,他焦躁地在楼顶上走来走去,估计是在做着和哈姆雷特一样“tobeornottobe(活着还是死去)”的激烈的思想斗争,楼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议论着,有个年轻小伙子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居然笑嘻嘻地冲着楼上喊:“要跳就快点跳,大冬天的,你不怕冷我还怕冷呢!”
那个农民工最终还是跳下来了,不过他并没有死,只是受了点轻伤。后来他被警察带走,以“扰乱社会治安罪”被拘留了十五天,他将在拘留所里度过他的新年,而我没想到的是,我则要在一个凶杀现场度过我的“难忘”春节。
那年春节期间,在大连下辖的一个县级市的一个开发区发生了一起“灭门案”,一家三口在同一天被同一个人杀害了,因为男主人是台湾人,是来这里投资设厂的,所以引起了上下很大的震动。有人欲借此案上升到政治高度,但实际上,这就是一起“见财起意”的一般凶杀案,凶手很快就被抓到了,是一个上门推销产品的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跟这家人都认识,甚至还比较熟悉,因为曾经上门推销过家用产品,女主人用着很好,所以以后他就经常带一些市面上不多见的“新奇特”的产品过来供女主人挑选,来的次数多了,他渐渐地知道了这家人的身份,也知道了他(她)们很有钱,所以就起了歹心。借新年拜年的机会残忍地杀死了毫无防备、热情招呼他的一家人,连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他WWW.soudu.org都没有放过。
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杀人就是为了钱,而警察在审问他的“作案动机”时,他竟出人意料地回答,他杀人不只是为了钱。他说:“都是人,凭什么他们就过着豪华的生活,而我每天走街串户,只能混个温饱呢?我不平衡,不平衡……”
我听了别人转述给我的这段话,不寒而?,是什么让一个人的人心“扭曲”到了这个地步呢?他不平衡,就要杀人,如果在我们周围象他这样“不平衡”的人越来越多,那岂不是“人人都要自危”?
那件案子之后,我的安全“警惕性”也高度提高了,开始不自主地“防范”周围所有的人。除了林唯和小路,我基本不带人回家,也不告诉别人自己的家在哪里;凡是敲门的,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一概装作家里没人不给开门,就连看煤气、看水表的我都是让他(们)把单子插在门缝里,我自己看后,再把数字填上;有时家里水管坏了,我自己一人在家时,我都不敢找人来修,每次我都要拉上林唯。林唯开玩笑说:“你找人壮胆也找一男的呀,我这风吹杨柳的能有什么用,我一来,坏人更乐了,假使真遇到个‘劫财劫色’的,还‘买一赠一‘了!”林唯催促我说:“赶紧找个人嫁了算了,不仅可以解决生理问题,还可以解决修水管的安全大问题……”
与前三个在大连过的新年不同,今年的春节,很平静。
当我在大连过的第四个新年午夜12点的钟声敲响时,我已经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去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看着春节联欢晚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不停地做着梦,梦中的季节也由冬天变成了夏天,那应该是七月的盛夏,太阳直直地照在我的脸上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梦见我又回到了一望无边、碧绿如茵的草原上。
草绿油油的,发出醉人心脾的清香,青格勒家的那匹老马又死而复活了,它从马群里跑出来迎接我,那脖颈上的铃铛“叮呤儿”作响,那玲铛还是我和青格勒十年前一起给它挂上去的。老马还认得我,它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跟我说着话,我用手指梳理着它的鬃毛,它发出舒服的“咝咝”的鼻鸣声,我摸它的嘴,它就使劲地用鼻子在我的手心里蹭来蹭去,我轻轻地拍着老马的头问:“老马,老马,你怎么又活了?”老马说:“小主人回家了,他召唤我,我就回来了!”
我高兴地跳起来:“青格勒回来了!他在哪里?他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我纵身跳到马背上,催促着老马快跑,老马一路小跑,把我载到了曲水边,我远远地看见水的对岸青格勒正在向我使劲儿地招着手,他还是我们分别时的那个样子,穿着同样的衣服,身边还有一个他那天从内蒙古到深圳去拎的箱子,我大声喊着“青格勒、青格勒”,滑下了马。
我想过河去,可是河水太深了,没有桥,也没有船,青格勒过不来,我也过不去,我们就在河的两岸无奈地相望着,近在咫尺,却不能牵手。
老马发出一声声“嘶鸣”,象是在召唤它的“小主人”,青格勒向我喊到:“多多,等着我,我要过河去找你!”
我焦急地向他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会被水淹死的!”
青格勒不听我的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河水里走去,我看青格勒下了水,也不顾一切地从河这岸朝他的方向迎过去,我往前走着,青格勒也往前走着,水没了我们的膝盖,我们的腰,水就要淹到我们的脖子了,我和青格勒越来越近了,我们都向对方伸出了手,只要再前进一点点,我们就能牵到对方的手了,近了,近了,近了……
就在我们快要触到彼此的手指尖时,天色突然变了,一个急流猛冲了下来,河水没过了青格勒的头,没过了我的头,青格勒在我的眼前消失了,眼前只有水流湍急,不见了青格勒……
我喊着“青格勒”的名字,惊叫了一声醒了过来,我被刚才的梦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差一点点,我就要牵到青格勒的手了,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醒了呢?我伸出了手臂,向前抓去,有点不甘心。
那究竟是一条什么河呢?我问着自己。
为什么就偏偏地隔在了我和青格勒的中间,我们为什么就过不去呢?
在一年之后的又一个深夜,我又做了和今天几乎同样的一个梦,我在梦中又见到了那条河,那一次醒来时,我明白了,隔在我和青格勒之间的不是“曲水”,而是一条“欲望之河”。
醒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二点钟了,窗外还偶有鞭炮声劈啪作响,电视里正在上演的是一部温馨的爱情喜剧,当男女主人公经过磨难终于“有情人成眷属”时,我忆起了尘封了很久的许多往事,想起了我和青格勒在草原的第一次做爱。
那是在我们大学三年级的暑假里,我们就在没过了我们的草丛中,毫无保留地将彼此交付给了对方。他那迷乱的眼神、涨红的脸庞、急促而粗重的呼吸,以及不容置疑的力大无比的双手,让我没有了一丝反抗的力量,他的健壮,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尖叫,我们躺在世界上最大的床上,完成了我们从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变成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过程……
那饱满的草汁,渗透到了我的皮肤里,把我的背、我的膝、我的手和我的脚都染绿了,我紧紧地搂着青格勒,渴望着被我的爱人染得再绿一些,那身体和心儿都被充满了的感觉,让我迷恋,迷恋地甚至忘记了女人初次的“痛”。
我们每次到达巅峰时,发出的那一声声原始的“咆哮”和“尖叫”,在莽莽的草原中不断地绵延和回响着,在天与地间,我们毫无羞怯,纵情呼喊,那呼喊的声音大得把我们的马都吓跑了,在我们精疲力尽之后,环顾四周,突然发现马儿不见了,我们最后只好走回了家。
草原晴天的夜晚几乎都能见到星星,我们沿着一路的星灯,寻找着回家的路,我们互相依偎着,希望路永远没有尽头,我们就这样牵伴着一直走下去。青格勒一路死死地拽着我的手,仿佛怕在黑夜中一不小心就把我给弄丢了,等我们走到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的第一次,是那么的痛并快乐着……
以后,只要一有机会,我和青格勒就跑到草原上去“寻欢作乐”,我们每天换一张床,那一片草场,在那一个夏天,几乎没有一处没有被我和青格勒“破坏”过,那时的我们是如此地贪恋着对方,我的胸在青格勒的抚摸下,也一的饱满了起来。
我抚摸着自己的胸,想起青格勒手指尖轻轻触到上面的感觉,我的心又一阵悸动。
当寂寞和性爱的渴望在午夜象潮水一般向我袭来时,我多么想要一个男人,我的心中充满了太多的爱,多的就要溢出来……
我多想有一个男人,可以让我可以好好的爱一场!
我轻轻的抚摸着沐浴之后自己光洁的面庞,饱满的胸,和渴望着被爱的年轻女人的胴体……
在黑夜中发出一声声孤雁一般的哀鸣。
青格勒!青格勒!你在哪里?
我拿起他在大学时送给我的《校园民谣》,轻轻地嗅着青格勒留在上面的气息,当“同桌的你”、“故事里的树”、“流浪歌手的情人”等歌曲风靡我们大学校园的时候,在无数个夜晚里,青格勒为我一遍遍地弹唱了那首我最喜欢的歌:
“你知不知道,思念你一个人的滋味就象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你知不知道,忘掉一个人的滋味就象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越来越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坚强面对……”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为思念谁,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为想忘掉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