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本站公告

    同在一个城市,大家各忙各的,自从搬出公寓后,我和林唯和小路见面也少了很多,只是电话沟通得还比较频繁。

    周末,我给林唯和小路打电话,请她们到家里来玩,小路说有事不能来,林唯不一会儿便打车到了。

    林唯还是上次帮我搬家时来了一次,收拾妥当后,我请她和小路又来了一次,算是给我“温锅”,再之后我们都是在外面见面,这是她第三次来我家。

    参观了一圈后,林唯一歪躺在了沙发上,“不错啊,比刚搬来时,东西齐全多了,象个过日子的样儿了!”

    她有点羡慕地说:“你算是熬出头了,终于有个象样的‘窝’了……”

    我笑笑:“你以为白给呀,房子是有了,但一不小心就变成‘房奴’了。”

    “房奴?房奴也行呀,我想当还当不上呢,每月的还贷款就当是交房租了,将来还能落下一套房子,大小你也算是个‘有产阶级’了。”

    “唉”,林唯叹了口气:“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偏偏给我了个‘小姐身子丫环命’,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看来我要想短期内住上比你好的房子,就得另外打份工了。”

    “什么工?”我好奇地问。

    林唯眨眨眼睛说:“去给有钱人家当保姆!”

    我笑了:“谁敢雇你呀,你那勾人的眼神,在搔搔手、弄弄姿,干不上俩月,估计就得女主人走人,你鸩占雀巢了!”

    林唯笑着从沙发上坐起来:“那说明我有魅力。”

    她顺口说出个段子:“美丽女人迷死男人,放荡女人爽死男人,温柔女人爱死男人,才华女人缠死男人,有钱女人玩死男人,当官女人气死男人,女人的天职就是要‘整’死男人!”

    我听了,觉得很经典,就随声附和道:“我举双手加双脚赞成,凭什么男人‘想来就来,说走就走’,只留下女人们‘落泪心碎’,我们女人也不是好惹的,这年月,男怪女妖,小心中招!”

    我和林唯在一起最放松,说话从来不用遮遮掩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俩继续半真半假地大放着蕨词,过着嘴瘾。

    发泄够了,林唯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将来我要是攒够了买房的钱了,你可得帮忙让那个蔡老板给我多打点折扣。”

    我说:“没问题,不帮谁也得帮你呀,否则你到时不把我给吃了!”

    林唯很满意我的承诺,她继续发表着自己的高论:“我就比较喜欢与商人打交道,他们比较遵守公平交易的原则,付出了就要得到,得到了会给出相应的回报;政客呢,永远的高高在上,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千万不要相信文人的话,他们从来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什么忙也帮不上。”

    “我将来要嫁老公,一定要个嫁经商的。”

    林唯说话向来直接,在我面前更是如此,她活得很实际,也很真实。她在酒店的工作,每天要接触方方面面的人,这也让她透过万千世相,越发地“心有城府”起来。

    中午,我请林唯去吃草原烤肉。

    以前住公寓时,没办法做饭,有时我们还费时费力地用酒精炉煮方便面,总是渴望吃上一口自己做的热汤热面。现在有家了,厨房设施一切齐全,但我却很少下厨房,因为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所以总懒得做。今天约林唯和小路来,本想大展伸手,给她们做点好吃的改善改善生活,但小路没来,我和林唯尽顾着说话儿,一说就说到了中午,感觉肚子饿了的时候,看看表已经12点多了,这个点自己做饭,估计下午2点也吃不上。

    于是我建议:“我们到附近的饭店吃一口吧,又快又方便!”

    我问林唯想吃什么,她说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随便吧。

    我于是领林唯来到了一家“草原烤肉”的饭店,想让她尝尝我们家乡的风味。我最近经常光顾这家店,每次一来闻到那熟悉的醇厚的草原羊肉的“香味”,我就感觉自己离家乡很近了,十分地亲切。

    林唯怕发胖,不肯多吃,吃了几根青菜就放下筷子了。

    她今天穿了一条开领很大的紫色的连衣裙,头发也烫成了大波浪,脸上刻意化了妆,看起来很感性。林唯在穿着打扮上向来讲究,也舍得下血本,她曾多次建议我把短发留起来,她说女孩还是长发飘飘的比较吸引人,我总是一笑置之。

    看林唯不动筷子,我就诱惑她说:“你不多吃点,以后准后悔,这可是来自我们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牛、羊肉。你没听说过吗?呼伦贝尔草原的牛、羊是吃中草药,喝矿泉水长大的!”

    林唯夹了一片烤肉,仔细品了品说:“嗯,味道还真是不一样。”

    “那当然,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牛和羊吃的是中草药,喝的是矿泉水,拉的那都是‘六味地黄丸’!”林唯被我的话逗得差点笑“喷”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细腰说:“看来今天只能选择对不起我的小蛮腰了!”

    我骂她“自恋”,她也不在乎,我们?的亲密有时就体现在“用最难听的话挖苦讽刺对方”。

    我把烤好的羊肉沾上酱汁,再撒点孜然,然后用生菜一包,每吃一口都特享受的样子,林唯看着我这样“大吃大喝”,也忍不住地加快了速度,跟我“抢”着吃。我们就这样你一筷子,我一勺子地越吃越香,仿佛一下子又找回了在公寓一起吃东西时的感觉,那时候,我们穷得什么都买不起,所以吃什么都吃不够,一块豆腐两人吃起来都特别满足。

    我们一边吃一边讲着话,林唯说,她也租了套房子,上周就搬出了公寓,她说:“公寓的风水肯定有问题,要不怎么我们一个也嫁不出去?所以,我老人家必须换了地方转转运了……”林唯租的房子跟我家差不多大,离我家不算太远,我们约好另找个时间去她家闹一闹。

    林唯很急于要把自己嫁出去,她说:“一个人奋斗太苦了,我决定了要找个大款。”

    我说:“你急什么?”

    她说:“能不急吗,你才26岁,我都28了……”

    “那你不会周三岁,这样你不也才26吗,不结婚永远是潜力股!”我开玩笑.

    她说:“那是指男人,女人一过了30就开始贬值了,而且很难再有反弹的机会。”

    我说:“我看你是心态有问题,总在自己贬损自己,人家都说,女人是一生如花:二十岁是桃花,鲜艳;三十岁是玫瑰花,迷人;四十岁是牡丹花,大气;五十岁是兰花,淡定;六十岁是棉花,温暖……”

    “七十岁呢?”林唯反问我。

    这个比喻我是从别处看来的,没写女人七十岁是什么花,林唯看我答不上来,就自问自答道:“我看女人七十岁,就是麻花,只能吃了,不能看了。”

    她神情有点寂寞:“我也希望女人一生如花,谁不希望一生都是花样年华呢,只是青春易老、花美易谢啊……”

    过了一会儿,林唯又神秘地跟我说:“我跟你说点事,你先答应我,不准笑,也不准跟别人说,就连小路也不能说。”

    我举起右手:“我向毛主席保证!”

    林唯见我做出发誓赌咒的样子,就坦白了。

    她说她前一阶段经常看报纸上的征婚启示,“我就奇怪了,征婚启示上说的那些男人全是有房有车,不是董事长就是总经理,怎么那么多大款找不到对象呢?后来,我就去了一家婚介所,她们说先让我交150块钱的介绍费,才让看人,我想既然来了就看看吧。交了钱,工作人员开始联系,联系了一通,最后说:‘你来晚了,你要看的那位男士已经找到意中人了,我再给你介绍个更好的。’钱都花了,也只能再看看别的了,然后她们又帮我选定了几个,结果一见面,简直没把我气死,他姥姥的,她们说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人简直就象《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卡西莫多,再不就象潘长江似的,还没三块豆腐高!见完了她们给我推荐的那几个人,我气得好几天都wWw.吃不进饭,我不是生气白花钱没找到合适的人,而是气她们‘狗眼看人低’,把我当什么了,想当要饭的就把我打发了?”

    林唯越说越气,我想笑又不敢笑,她接着说:“有一天不忙的时候,我就到婚介所一顿跟她们大吵,我说我就要看报纸上打广告的那个人,否则退钱。她们可能此前没见过我这么‘茬子’的,也被震住了。没办法最后安排我们见面了,这个‘大款’长的还算可以,吃完饭却说从来不带现金,那个饭店又不能刷卡,结果最后由我来付帐,他姥姥的……”林唯气得又张口骂了句粗话。

    “后来才知道全是虚假广告,那些‘大款’其实就是‘婚托’,婚托?你知道吗……”我再也忍不住了,大笑了起来。

    林唯也笑了,她也不再有所保留了,她说她还在网络的一些交友网站上登了记,网上的人倒是很多,但约见了几个后,她失望的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我觉得,在现实生活中你得不到的,在虚拟的世界里你同样得不到。”我对林唯曲折的“相亲”经历给了概括总结。

    林唯也点头表示认同我的说法,她接着说:“我听我们同事讲,在歪脖老母有一个算命的,说算得特准,不如我们找个周末去让他给算一卦,看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动婚’?”

    我说:“我不着急嫁,我才不去呢。”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再说,他们如果真有‘知天知命’的本事,还用在那装瞎子算命,无非是云山雾照地给你说点好听的,骗你?钱花罢了。”

    林唯不同意我的说法:“就你超脱,你看那些当官的、经商的哪个不信命,过去的皇帝有大事发生时还要问问天呢,人生下来就是带着各自的天命来的,人不能跟命争。”

    我反驳林唯说:“人有没有天命我不知道,也许在整个宇宙中确实存在超人类的力量,但即使有,也决不是那些算命先生能洞察到的,与其听他们信口胡说安排你的命运,还莫不如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林唯还是要去算,说哪怕就为了找个心理安慰。她说不过我,就耍起了她霸道的一面:“你不信可以不算嘛,但必须要陪我去!”

    我一时也说服不了她,去就去吧,谁叫我们是朋友呢,朋友有时就是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一阵“大杯喝酒、大口吃肉”之后,我和林唯都再也吃不动了,看着还剩下的半盘肉和半盘青菜,我想起了小路,买单的时候,我问林唯:“好久没见着小路了,她过得怎么样?”

    林唯放下水杯,有点不安地说:“你不问,我倒忘了,她哥哥帮人贷款收受贿赂,出事了,小路现在失业了……”

    “什么?”我心一惊,怎么会这样?

    我的脑海中一下子映出了小路哥哥的笑脸,那张笑脸是多么的可亲啊,以前他作为我们四个人的哥哥,没少关照我们。

    我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怪不得今天我打电话让小路来玩她没来呢,她现在哪有心情玩呀……”

    我问林唯事情的原委,林唯也知道的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是因为有人写匿名信告到行里,林唯猜测说:“估计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也许是人家求他帮忙贷款他没给贷,所以故意想‘整’他,小路的哥哥也真是够倒霉的了,本来前途无量,也许将来是个当行长的料呢,这下全完了……”

    “说实在的,现在中国哪个有权有势的人不贪,大权大贪、小权小贪,不贪的都是没本事的,怎么就单把小路的哥哥给揪出来了呢?他这一出事不要紧,小路也跟着倒霉了,现在的人都是势力眼,用人朝前,不用人就朝后,脸变得比天还快,她哥前脚被撤职查办了,小路后脚就被她老板找了个理由给开了……”

    从饭店出来,我和林唯去超市买了一大包吃的,然后打车给小路送到公寓。

    小路不在,我和林唯以前住过的床又都搬来了新人。我们坐在小路的床上等了一会儿,小路还是没有回来,我们于是就给她留了个字条,先走了。

    小路,我可怜的妹妹,她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我站在马路对面望着公寓,心中不由地惆怅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