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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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在后来慢慢的相处中,戴维知道了青格勒。

    作为他坦白以前数段情史的交换,我给他讲了我和青格勒的故事,相对于戴维十七岁就“失身”,到目前为止已先后经历过六个女人的“战绩”,我真是太保守了。

    我是十九岁才有了“初吻”,而且在戴维之前,只有一个青格勒。

    戴维似乎不相信,他问得很直白:“你和青格勒用你们中国话讲是‘青梅竹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如何能够忍得住?”我说:“想想‘后果’就忍住了。”戴维还是不明白,我解释给他听:“中国不象美国那么‘性’开放,虽然现在中国的一些发达地区和较大城市都比较开放了,但在早几年,尤其是在象我家乡那样相对还比较落后的地方,这方面的观念是相当传统的,女孩子婚前是‘处女’,一生只能跟丈夫做爱,这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的,否则,就会被视为‘作风不好’。如果一个女孩子有了那样的坏名声,她就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将来她的生活处境就艰难了。”

    戴维不能同意我的说法,他说:“那是压抑‘人性’!结婚后,彼此对感情保持忠诚我能接受,这是选择拥有家庭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但结婚前,我觉得只要安全措施有保证,男人多经历几个女人,女人也多经历几个男人,这无论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对一个人的成长都是有好处的,不经历女人的男人是不可能成熟的,而美女也是男人‘玩’出来的!”

    戴维的表达总是“赤裸裸”的,但说得确有些道理,我说:“道理上是这样的,但很多传统观念不是在短时间内就能改变的,你们是活在‘自我’中,社会很宽容,只要不违法,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自由地做‘自己’,没有人会对此指指点点或指手画脚,因为大家的生活观念就是‘尊重别人的生活,过自己的日子’。但在中国,还有世界上其他很多国家的人们现在仍生活在‘传统’中,这种传统的力量有时比法律对人的约束力还大,凭一个人或极少数人的力量去对抗强大的传统力量是很难的,因为人不是活在‘真空’中,人是活在这个‘社会’中的,一个人的生活难免会受到‘社会标准’和‘别人标准’的影响,‘性’观念其实只是这其中很小的一个方面,在很多其他方面,中国人有时是不能毫无顾忌地选择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哪怕你的选择是对的……”

    “不过,我们这代人相对来说还算幸运,毕竟中国的一切都在飞速地进步和改变着,不象有些国家的人们目前还生活在‘愚昧’中,甚至看不到一丝希望。”

    戴维似乎理解了我的话,他说:“从法律角度看,美国人是最不自由的,中国人最自由;而从思想意识上看,美国人又是最自由的,中国人不自由。”

    不过,戴维还是觉得权利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不管在什么条件下,人还是应该勇敢地做“自己”。

    他很愿意跟我探讨中国文化方面的一些问题,也很喜欢追问我一些有关我和青格勒的故事,也许这些都会有助于他更好地理解中国文化吧。

    我给他讲了青格勒第一次如何吻我,但不知是虚荣心在做怪,我希望我的初恋让人感觉更美好一点,还是我觉得我和青格勒并没有结束有朝一日还会再见,总之在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告诉戴维,青格勒已经结婚的事实……

    记得那是大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和青格勒当时都是大学学生会成员,他是学生会主席,我是校报主编,经常要在一起加班工作。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做着校报《雏鹰》新一期的组版工作。写着写着,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你知道吗?科学家说,一个深情的热吻需要消耗3个苹果的热量,我想让你明天给我买三个苹果……”说完他就过来抱住我,在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时,青格勒就强行地吻了我,他突如其来的热吻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这是我的初吻,嘴唇被青格勒吻的火辣辣的,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之后我们就再没有心思工作了,我们俩坐到窗口前,他从后面环抱着我,我们就这样静静的一起欣赏着夜空,那是一个明朗的夏日夜晚,繁星点点的夜空象是在欢宴WWW.soudu.org,校园里高大的梧桐树在微风中影影绰绰,月色中一对对恋人在校园中弯弯曲曲的石子路上散着步,偶尔还能听见几句他(她)们的“窃窃私语”,青格勒说他要为了这个特殊的时刻做一首诗:

    “今夜/,

    星光灿烂/

    使我觉得/

    张开双臂/

    就能拥抱整个世界……”

    我至今仍深深的记得青格勒随意说出的这首诗,那是一个我记忆中格外美丽的夜晚,夏风习习,我的脸红了整整一个晚上……

    戴维问,那天晚上也是青格勒的“初吻”吗?

    我笑了,说不是,因为在我之前,青格勒早已无数次吻过了,不过吻的不是女人,而是他的马、他的牛,他的羊……

    戴维说:“我觉得中国人比西方人更浪漫!”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戴维说:“真的,我真的这么觉得,我的初吻早已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了,吻的那个女孩我也忘了她的名字,估计她也早把我给忘记了,因为我们当时的初吻太随意了,所以根本就没有留下印象。而你们的初吻还记到现在,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美丽的故事,我开始有点喜欢中国的‘传统’了!”

    我笑笑说:“可中国现在已经在‘开放’了,不那么‘传统’了,否则,我今天能和你坐在一起吗?你刚才还觉得中国不够‘开放’,现在又开始喜欢中国的‘传统’了,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的确,开放有开放的尽兴和欢愉,传统有传统的美丽和婉约。现在整个世界都在日渐“西化”,在世界越来越趋向“大同”时,人们又开始怀念起过去的“传统美”,这真是一个“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遗憾。

    戴维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他说:“不矛盾,这是两码事,坏的‘传统’一定要抛弃,但好的‘传统’一定要保留。”

    “我也这么认为,毕竟‘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至少每个国家的特色文化应该保留住,否则,这个世界就太单调了,如果到哪里看到的都是高楼大厦,人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吃着同样的食物……那岂不是太可怕了吗?”

    “该学的一定要学,但不该丢的绝不能丢!”

    我很赞同戴维的观点,世界大同是个趋势,不管你喜不喜欢,这个世界都在按照它故有的发展规律来到你的面前,“先进改变落后”这是必然,但经过wWw.长久岁月而形成的各国和各地的特色文化艺术当属例外。一切的魅力都源自不同的文化,如果只顾着多盖高楼大厦,而把北京的“四合院”都给拆了,那么北京这座三千年文化古城也就在世界的面前失去了她恒久的“魅力”;如果把内蒙古的草原都变成了耕地,游牧民族都不游牧了,蒙古包也都消失了,那么,这将不仅是“昔日草原美丽不在”这么简单,更会因为破坏生态平衡而引起无尽的自然灾害……

    戴维问我以前住过蒙古包吗?我说住过,小时候青格勒家住的就是蒙古包,但几年后就没有了。他问我住蒙古包是什么感觉,我说是“贴近大地的感觉”,他又问我骑过马吗?我说:“当然骑过,我还会挤羊奶呢,都是青格勒教我的。”

    我记得我第一次单独骑马是“迫不得已”,那次差点吓得从马背上摔下来。

    青格勒最开始教我骑马的时候,总是和我同乘一匹马,我坐在前面拽着马缰绳,他坐在我的后面告诉我如何向马发命令,什么样的口令是让马儿快跑,什么样的口令是让马儿慢跑或者停下,马缰绳什么时候该松,什么时候该拽紧,怎样和马交朋友,做心灵的沟通。青格勒相信:“马能听得懂人说的话,只要你是真心地对待他!”

    青格勒这样教过了我几次后,骑马的要领我基本都掌握了,但就是不敢单独上马,每次都要青格勒坐在我的身后,我才感觉安全。青格勒说:“你这样是永远都学不会的。”所以,后来有一次,我们两人骑马到了一块平坦的草原上,青格勒突然从马背上跃身跳下去,让我自己一个人骑,我惊慌地喊到:“不行,不行,我一个人不行的……”青格勒大声说:“你行!你一定行!”他不再管我了,还使劲地打了一下马屁股让马儿快跑起来,我吓得大喊起来,死死地拉住马缰绳。开始的时候心儿都快蹦出来了,但跑着跑着,我就感觉轻松自如了,那种独自拉缰跑马,纵横草原的感觉真是畅快极了!

    独立才能成长,我就这样学会了骑马。

    待我在草原上大大地“威风”了一圈,骑马回到青格勒送我出发的地方时,青格勒仍站在那里等我,他要上马,和我一起骑马回家,我却一扬鞭,故意让马儿快跑起来,不让他上马,作为他用这样的方法教会我骑马的“惩罚”,那天,我让青格勒跟在我的马后面一路跑回了家。

    戴维象是听入了迷,能看得出,戴维被我和青格勒的往事感染了。他不解地问:“安娜,我想不明白,你们这么相爱,为什么要分开,为什么后来不在一起了?”

    我苦笑了一下,不想详细跟戴维解释,因为我知道,有些东西即使我说了他也是不能理解的,但戴维还在继续追问,我犹豫了片刻,最后把青格勒已经结婚的事实跟他说了。

    戴维耸耸肩,不做声了,我们都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戴维看我闷闷不乐,他打破沉默开口安慰我:“其实我想,既然生命都有始有终,当然爱情也不可能是永远的,无论是爱情、还是人生,重要的是过程,不是结果,如果要结果,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最后的死亡。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enjoywhereyouareandwhatyouhave!’”

    戴维说了句英文:“享受当下!”

    “当爱情来了的时候,就要抓住它、珍惜它、享受它,如果爱情走了,就应该让它走,我相信,一定还会有更美的爱情在后面等着!”

    我知道戴维是对的,爱情这东西是没道理可讲的,想来就来,说走就走,除了顺其自然,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记得以前看过的一部韩剧,男女主人公相爱了八年,最后男的因为移情别恋提出了分手,这个女人怎么也不能相信面前这个曾经和她海誓山盟的男人会有一天不爱她了而爱上了别人,她问:“为什么?”男人说:“因为我现在一看到我刚刚爱上的这个女孩子就充满激情,而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这种感觉了……”女人说:“你说的那种激情我们也曾经有过,而且比你们现在可能还要强烈,但激情总会过去,有一天你们今天的这种激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象我们一样走向平淡,那么,你现在还会选择离开我而投入她的怀抱吗?”男人回答:“我们每个人一生下来,就知道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去,但每个人都选择了活着……”

    我和戴维那晚聊了很久,戴维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认为我总是纠缠在对青格勒的回忆中是个不明智的选择,既然已经过去,就要学会放手。一段已经无法追回的爱情,林唯也曾建议过我“要放手“。可是我为什么,明明知道对这份感情的执着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我却始终不能释怀、不能放手呢?

    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个人陷入痛苦之中不能自拔,我也恨自己没出息,犯贱!可是在对青格勒的这段感情上,我就是没出息,犯贱,就是潇洒不起来――

    “情意已失去,爱意是负累,为何我却偏偏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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