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妻子积劳成疾,丈夫另寻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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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媛媛病倒了――一连四五天,高烧不退。

    梅媛媛的母亲得知了梅媛媛生病及生病的原因,她心里像被人用刀尖捅了似的难受,便立马赶到洪家。母亲来到女儿床前,看着原本青春焕发的女儿眼下蔫蔫地躺在床上,便抱着女儿痛哭。这时,叛农很懂事似的睁着眼看着母亲和外婆。梅媛媛的母亲松开女儿,抱起外甥,泪流满面地说:“孩子,你受苦了,你受罪了,咱们赶紧去医院吧。”母亲看了看坐在旁边的亲家,接着说,“你们洪家真是死尽了良心,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女儿啊!”说着、哭着,母亲将叛农放回摇篮,要扶女儿起来去医院。

    梅媛媛有气无力地说:“妈,我休息几天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梅媛媛不知道是谁把这事告诉了她妈,她不想让她母亲知道,她不想让母亲为她操心,她更舍不得因为自己而花钱。昨天为婆婆捡药的钱还是借来的呢!她想了想又说,“妈,你放心回去吧,我这儿没事。”

    母亲收住啼哭,心疼地说:“傻孩子,你还说没事,你都瘦成啥了,娘知道,你是怕去医院花钱。”

    是的,梅媛媛担心的正是钱。队长已下最后通谍,再不交钱,下个月停发口粮。婆婆的病不见什么她转,经常要检药。她哪有钱到医院去看病呢。

    母亲见女儿生死不依,便将大队的赤脚医生叫来了。医生给她打了针,开了药。医生说梅媛媛这是劳累过度,心中长期忧郁,身心俱损,遇风寒便支持不住。梅媛媛吃了药后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母亲一直守在她身边。

    第二天,梅媛媛的烧已经退了,她发现母亲在她身边睡了,叛农也在外婆的怀里睡了。她想,母亲可能是一个晚上都在守着自己,她心里一阵酸楚。她便悄悄地起床,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她怕吵醒了母亲。梅媛媛又开始做那永远做不完的家务。公公也起来了,见了她也没吭声,更没阻拦她做家务,坐在那里又是“吧哒吧哒”地抽他永远抽不完的旱烟。

    梅媛媛洗完衣服后,开始为婆婆熬药。这时,母亲抱着叛农出来了。母亲走到她身边说:“孩子,你不要命了,咱们带着叛农,回家住一阵子吧,啊!”

    梅媛媛说:“妈,你看我能离开吗,这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我身为洪家的媳妇,你叫我怎么忍心离开啊!”

    母亲没有办法,无奈地说:“那我就带叛农回去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梅媛媛的母亲怎么能狠下心回家呢,她是另有想法没有说出。她回来后,便来到银水家,想叫银水帮忙去省城叫洪源来。银水同情梅媛媛的遭遇,满口答应了,当即去了省城找洪源。

    银水很快来到了省城并找到了天宏建筑装饰材料厂。他打听到洪源住的集体宿舍。与洪源同一间房的小刘正好在。银水向小刘作了自我介绍并说明了来意。小刘说,洪源出去了,过几天才会回来。看银水很着急的样子,小刘便叫银水住下来等他。小刘很爽快地说:

    “洪源一WWW.soudu.org二天就会回来,你愿意住下来等他就住下来好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东西,指着洪源的铺位说,“床有,这里饭票也有,食堂就在这旁边,等下班后我带你去吃饭――没什么好的招待,愿意留下等就留下等,你自己拿主意吧!”

    小刘说话像开机关枪,由不得人插嘴。等小刘说完,银水笑着说:

    “有这么好的条件,我当然要留下来?!”说着,接过小刘递给他的饭票,将一个人造革提包放到洪源的床上。

    小刘又说:“那好,我还要去上班,你现在愿意到工厂参观遛?也可以,愿意在此休息小睡也行,愿意看黄色书我这儿有,等我下班了我带你去食堂吃饭。拜拜!”

    小刘不断地说,银水咧着嘴不停地笑,小刘说完出去了,银水笑完有些寂寞却非常自由。他觉得外面的世界好新鲜,外面的朋友好打交道。想不到自己也算交了个好运:有吃有住有玩,全免费。他心里说:“洪源啊,你晚几天回来吧,让我多住几天,多玩几天,多白吃白喝几天。”他又想,眼下小刘没回来的这段时间自己干什么呢?他开始翻阅着小刘给他的几本书,一本叫《怎样让男人欣赏自己》,看了这书名,他觉着奇怪,女人还怕男人不要,咱们农村都是男人娶不到媳妇啊,真怪。他又看到一本《男女做爱小窍门》,他的心像有人用木棍敲了一下,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书?咱们农村不是说,这样的事不就是“明事暗做”嘛,哪有公开说的呢,居然还讲究窍门。他像是第一次听人说到埃及金字塔,太让人惊奇了,他的心里像揣着只小兔,怀着少有的好奇翻开那本书,里面居然有男女做爱的插图。银水像一块纯铁被一块巨大的吸铁石吸引住,他的目光像僵住了似的,无法离开那插图。可是,他又不敢看,就像是小时候偷看到姑娘们洁白的身子很想看又不敢看一样。银水的心“突突”地跳,他起身闩好门,开始看那插图。那图像真的一样,惟妙惟肖,那文字也直言不讳,入木三分。银水大开眼界,但他裤裆下那根东西开始有些受不了了,他不想再看,想出去走走再说,他正要将书合拢,一些异样的文字跳进他的眼中:洪源与万芳妹这样XX。文字上方一对男女正在做爱,男的身上写了“洪源”,女人身上写了好多个“万芳妹”。书写者的意思很明确:标明插图的男女主人公,男的叫洪源,女的叫万芳妹,洪源和万芳妹做爱像这插图,或者说这插图的做爱姿式像洪源与万芳妹。银水想,难道这个洪源就是我今天来找的洪源哥,梅媛媛的丈夫洪源。那“万芳妹”又是何人呢?难怪洪源不回家――银水吓出一身冷汗……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银水猜是小刘回来了,连忙把书放好,起身开门。

    “怎么,还关起门来看‘窍门’啦,人家公开做这事都不害羞,你不敢看啊!”小刘说着,笑着。

    银水手脚无措,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见了老师似的,嗫嗫嚅嚅地说:“我,我没看什么书啊,我在睡觉呢!”说着,故意揉了揉眼睛。

    “好啦,没看就没看,咱们去吃饭!”小刘一边拿碗,一边乐呵呵地说。

    银水跟着小刘去食堂吃饭,心里还想着那些插图和关于“洪源和万芳妹”的文字,那些插图和图片介绍的文字呢,让他大饱眼福,他结婚一年多了,可做那事时总是祖传的老一套,他正打算回去好好向人家学学呢,可那关于“洪源和万芳妹”的文字,让他有些害怕,他很想向小刘打听关于万芳妹,又不敢开口。

    吃完饭,银水又跟着小刘回到宿舍。

    小刘说:“是接着看黄色书呢,还是跟我出去玩呢?”

    银水不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他鼓足勇气拿出那本《男女做爱小窍门》,翻到关于“洪源与万芳妹”文字的那幅插图。

    小刘忙摆摆手说:“你请教我呀,你投错师傅啦,有什么看不懂的呀,你等洪源来,他在行!”

    银水还是将书递了过去,指着那幅图问:“这上面写的‘洪源’,不会就是我要找的‘洪源’吧?”

    小刘收住笑容,他不知道银水与洪源是什么关系,他也曾猜过洪源家里可能有妻子,他不敢乱说,便敷衍道:“鬼才知道这等闲事呢――嗯,你跟洪源是什么关系?你找他有什么要紧事?”

    银水说:“我跟洪源什么关系都没有,仅同一村人而已。”

    小刘说:“哦,那你找他总会有事吧!”

    银水说:“当然,洪源的老婆病了,病得很重。”

    小刘愕然,脱口而出:“洪源他有老婆?”

    “怎么,你不知道?”

    “他从来没向我们提起过他有老婆呀!”

    “他不但有老婆,他还有孩子呢!”

    “陈世美!现代版的陈世美!”

    “你说什么?

    “我说洪源是现代陈世美!”小刘觉得说漏了嘴,忙改口说,“我是说洪源他长得很美。”

    银水见小刘在遮掩,心里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他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洪源昧良心,那媛媛姐就惨啦!”

    “你是说洪源的老婆?”

    “对,洪源的老婆,一个世上少有的好女人啊!我是被她感动了,才来帮她找洪源的。”银水的心情显得很沉重,不再说什么。

    小刘觉得,当一个人为别人的事感到痛苦的时候,可以说明两点,一是别人的故事很不一般,二是这个“痛苦”的人道德是高尚的。现在他心里在想,面前的这个叫银水的人道德一定不坏,那个叫媛媛的女人的故事一定很感人。于是,他对银水徒生崇敬之情,又生出了要听媛媛的故事的好奇,便直截了当地要求银水给他说说洪源的老婆的事。

    银水便详细地给他讲述了梅媛媛的故事。讲完后,银水说:

    “现在,梅媛媛重病在身,还要照顾常年卧床不起的婆婆,公公也是需要人照顾的老人,孩子不满周岁,更恼人的是,生产队下个月就要停发他们家的口粮。”

    小刘听完后,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复杂的感情一齐袭上心头。他同情她的遭遇,他崇敬她的为人,他为世上有这样好的女人感到吃惊,他又为有这样荒唐的故事感到震惊,他又为有“水金”之流感到愤怒,他又对洪源觉得惋惜。

    许久,小刘终于从这复杂的感情中挣脱出,还原他那快言快语的禀性,他说:“你讲的故事很感动人,让人产生很复杂的感情,我刚才归纳了一下,我只讲两点――第一,你这故事中的荒唐成分与文化大革命这运动有关,现在运动结束了,可以为媛媛平反;第二,如你所说,梅媛媛是世上少有的好女人,洪源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为他感到惋惜,如果洪源离婚,我一定考虑娶梅媛媛为妻。”

    银水说:“别开玩笑啦,你还是说说洪源在这里到底有什么事,那个‘万芳妹’究竟是他什么人?”

    小刘说:“不满你说,洪源和万芳妹的关系不一般了!”

    “什么叫不一般,你跟我说清楚!”银水很气愤,瞪着眼睛逼问小刘,好像犯错误的不是洪源,而是小刘。

    小刘说:“就是那种,那种……唉呀,好难说清楚……”

    “这有什么难的,你就直接说嘛!”

    “就是那种发生了男女关系却又没有结婚的关系。”小刘嘘了一口气,可能是为他终于将这种复杂关系有了准确的表述而高wWw.兴吧,脸上显出了轻松感,接着又说,“再准确地说呢,就是同居关系。”

    银水的脸上显出愤怒中夹杂着惊诧的表情,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小刘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他又开玩笑似的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呢?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

    银水说:“是呀,我们算陌生人的关系,最多算刚刚认识的人,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洪源是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你总可以告诉我这个已和你在一间房睡过一夜的熟人吧!”

    小刘没回答银水后面的提问,却说:“其实,洪源来厂不到一个月,他们就在一起了。”小刘说着,样子像沉浸在回忆之中,接着,小刘将几个月前“破门而入”的不堪入目的情景对银水进行了详细的描述。讲完后,小刘又说:

    “这以后,他们几乎在每个星期天都要相见,这间简陋的房间便成了他们爱的巢穴,我认为洪源他们是单身男女,便装聋作哑,甚至是故意离开,既为他们忠实地保守秘密,还大大地为他们提供了方便,实际上已成为了他们偷情的帮凶呀!”活?爽朗的小刘说到这里,脸上却显出了一丝沉重。

    银水说:“作孽啊,想不到洪源真是个陈世美啦――唉,媛媛姐还蒙在鼓里呢!――嗯,你知道洪源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小刘说:“老实告诉你吧,他是与万芳妹双双参加高考去了,昨天已经考完了,本来该回来了,可不知到哪里潇洒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银水像是更加紧张,“那――,他们能考取吗?”

    “听人们分析猜测,他们准能考取。”小刘不知是怀着什么样的感情说,“他们不久就要双双远走高飞啦!”

    银水又等了一天,仍不见洪源回来,他认为小刘是个好人,便拜托小刘转告洪源,叫洪源千万要回去一趟。小刘见银水回去的主意已定,没十分的挽留,并将银水一直送到车站才分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