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遭人奸污却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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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水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梅家坞。到家的时候,已快到晚上八点。天气很热,坐了一天的车,身上一股臭汗味。他赶紧洗了一个澡,看到已忙完一天的妻子坐在门口纳凉,他今天觉得妻子好美,不觉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前天看过的那些书和插图,脑子里尽想着那些“小窍门”,顿觉血冲脑门,便邀妻子回房休息。妻子对他的行为感到有些蹊跷,跟着他回了房间。妻子问洪源什么时候回来。一提到洪源,银水便十分生气,刚才的浪漫想法,像肥皂泡一样顿时消息得无影无踪,全没了心思与妻子“探讨小窍门”,便来到了梅媛媛家。

    梅媛媛的母亲正抱着外甥坐在院子里,见银水回来了像见了救星,忙起身让坐。银水礼让一番后自己到屋里搬了个凳子坐到老人身边。梅大娘急切地问:

    “你找到洪源了吗?”

    银水说:“算是找到了吧!”

    “你这孩子,什么叫‘算是找到了’呢?你去了三天,我就知道事情不好――唉!”梅大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洪源他不在厂里?”

    银水说:“不在。”

    “那他去了哪呢?”

    “考大学没有回来。”

    “考大学?”

    “考大学。”

    “他还要去读书?――他妻子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梅大娘不解,“银水,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他的室友小刘说的。”

    “你住了两个晚上,都是和小刘在一起?”

    “是。”

    “小刘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大娘,别说洪源了,你还是想想媛媛姐吧!”

    “银水呀,看样子你是有事瞒着大娘――你还是把你知道的照实跟大娘说了吧!”

    银水是个不会说慌的人,他叹了口气,便将洪源与万芳妹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梅大娘。讲完后,银水说:“大娘,这是小刘告诉我的,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但愿是假的吧!但依我看,那个小刘是个老实人,他的话不会假。”

    梅大娘听了,表现得出奇的平静。她说:“我就猜着事情会这样,洪源这孩子有花花肠子――唉,随他去吧,该发生的事情避也避不开。”

    银水见大娘把事情看得很淡,对大娘陡生崇敬之情,便说:“大娘说得对,随他去吧!――媛媛姐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昨天生产队分粮,已经停发媛媛家的口粮啦!”

    银水一惊,说:“我明天找火根叔说说去。”

    梅大娘平静地说:“不用啦,我明天接媛媛回家来住。”

    …………

    银水与梅大娘的谈话,被蛇皮窃听了个全过程。蛇皮是梅家坞出了名的地皮无赖,他整天游手好闲,常常打听别人的隐私,以此得到乐趣来打发他无聊的时光。水金当了干部以后,便将蛇皮收买。从此,蛇皮获得的信息便有了经济价值。蛇皮将银水和大娘的谈话全部告诉了水金,水金如获至宝,赏给了蛇皮一包欢腾香烟(时值0?22元),高兴得蛇皮手舞足蹈,表示一定以实际行动来报答主人的施舍。

    洪源与万芳妹的故事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梅家坞和洪家湾的每一个角落。这故事不仅具有新闻性,而且颇有文学色彩。水金不肯漏掉一个细节,且根据他的需要,毫不吝啬地增加了一些生动形象的情节。比如,对万芳妹的床上功夫,他便进行大胆的想像和夸张,将自己平时在这方面的积累全部用上,?墨如水,再比如洪源与万芳妹一同去考大学,考完后他们干了什么,银水也不得可知,而水金却将他俩考完后风流浪漫生活描绘得曲折离奇,扣人心弦。水金真称得上是一位土生土长的文学家,他有文学天才。经过水金的艰苦努力,洪源与万芳妹的故事在梅家坞大队甚至大坂公社已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了,连卧床不起的梅媛媛的婆婆对此都了如指掌,因为有不止一个好事者“送货上门”,且无偿服务。梅媛媛的婆婆听后不以此为耻反以此为荣,不以此为悲反以此为乐。

    梅媛媛自然也听说了丈夫越轨的事。当然,她与所有听到这事的人的反应不一样。从听到这一消息以后的几天以来,她想了很多很多。她首先是感到吃惊,丈夫是深爱着自己的,为何出去那么短的时间就有了新欢。她又觉得丈夫可能是报复她,他对“库房事件”一直耿耿于怀,是故意用这事来气她,他对那女人肯定没有感情投入,只是玩玩而已。她又认为,丈夫的越轨行为是可以理解的,一个血气方刚的结了婚的男人,怎么能长久没有性生活呢?她还猜想,可能丈夫的行为是有他的道理的,他要想转正,想留在城市,想出人头地,很有可能是逢场作戏,敷衍场面。当然,她更持怀疑态度,她不太相信丈夫是这样的人,即使有其事,也一定是有恶人在其中大做文章,对她丈夫进行造谣污蔑。想到这里,她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与丈夫闹矛盾,而是要辟谣,要尽自己的努力来维护丈夫的形象,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坏人所利用。于是,梅媛媛保持着冷静的头脑。

    自从上次患病,梅媛媛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已被梅大娘接回家来住了。

    这天中午,梅大娘正和媛媛谈及洪源的事。梅大娘说:“孩子,要是传闻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呢?”

    梅媛媛平静地说:“妈,我不相信洪源是这种人,就算是有其事,也肯定是事出有因的,等洪源回来再说。”

    梅大娘说:“只有这样了――我去一趟镇上,顺便到你堂兄家(梅乔建的家人住在梅镇)去看看。”

    梅媛媛知道妈是想打听此事,她觉得这样做不妥,她赞同“狗屎越挑越臭”的说法,便对妈说:“妈,你就不要去啦,我自己的事会自己处理好的。”

    梅大娘说:“娘不碍你的事,我只是去买点东西,去去就来。”

    梅媛媛不再阻止她娘。等娘走后,媛媛便躺到床上,她那虚弱的身体很容易困乏。

    她此时在想一个人――邓水金。她在想,洪源的事是不是与他有关呢?邓水金一向对她存有坏心,自从“库房事件”后,她就被他搔扰了好几次,她怕事情越说越糟,所以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她母亲她都只字未提。就是在她生病的前几天,水金也?扰过她一次。

    那天晚上,大约十点多钟的光景,她一人坐在房里。突然有人敲门。梅媛媛毫无戒备地开了门,她万万没有想到进来的人居然是水金。她没好气的叫他出去。他却嘻皮笑脸地说:

    “你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我是来帮你的忙的。”

    梅媛媛说:“你能帮什么忙,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水金跨进房门说:“先别把话说死――我问你,你想不想队里分粮食给你。”

    梅媛媛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那当然!”

    水金再走近梅媛媛一步,讨好似地说:“那你明天就去队部挑谷吧!”

    梅媛媛家已快揭不开锅啦,要不是她娘从乔良哥那里提来一袋米,全家人早就挨饿啦,眼下,那袋米已所剩无几了,她正为这事发愁呢!梅媛媛听说可以挑谷了,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尽管是水金这种人说,她也宁愿信以为真,便对水金说:“要是此话当真,我一定重谢!――你走吧,我明天去队里试试!”

    水金诡谲地一笑,又靠近了一步梅媛媛,说:“那你打算用什么谢我呢?”

    梅媛媛认真地说:“等洪源回来,我给你钱,就算买你的粮食了!”

    水金连忙说:“不不不,我不缺钱,我只要你跟我好一次,我什么都不要,我想你想了十几年了啊!”说着,水金便对梅媛媛动手动脚的。

    梅媛媛将他推开,使尽全力把他推出门外,说:“你再不走我就叫,你可是抢奸罪啦!”

    水金这才遛之大吉,口里还说:“我还会来的!”

    ……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梅媛媛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她觉得自己很快便开始做梦,梦见一个男人闯了进来,一进来就朝她扑来,疯狂地扒她的衣服。当她的内裤被扒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睁开眼一看,扒她衣服的人是水金。她在心里说:“这流氓果真来了。”她开始拼命挣扎,但不得动弹,她想喊,但嘴早已被堵住……梅媛媛终于被水金抢奸了。

    水金逃走时还?着她的奶威胁她说:“如果把事情说出去,你全家都得跟我死!――下次我来X你,你可要听话?!那个洪源有什么好,再说他又不要你,他不是已经有新人了吗?你这么漂亮的人儿,没有男人X,也算是资源浪费嘛!”他又括了一下她的脸,“你说是不是?你已是我的女人啦!我走啦,下次再来!”

    梅媛媛的心里,像是有很多把尖刀在捅她的五脏六腑。她穿好衣服,艰难地爬起来。她想去死,遭到这样的侮辱,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她没有保护好自己,是对丈夫的不负责任,尽管自己是被抢奸,但也是对夫夫的最大的不忠。她打定了死的主意。怎么死呢?她想到了传统方法:水、绳、刀。水,自己连走到水塘里去的力气都没有,她很快就否定了。绳,简单,快捷,成功率高。她开始找绳子,可她又想,这样死太难看了,爱美的禀性又使她否定了这一死法。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刀。本来,用刀捅了自己,她也不一定有这种勇气,但她想到只要割断血管,还是比较省力的。她决定了用家里的那把菜刀来结束自己。她来到厨房,找到了那把菜刀,看看还是够锋利的。她把刀拿到房里来,准备死在床上。她这时又想,自己的样子一定十分狼狈,必须在死之前梳理一番。她拿来镜子梳子,并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装。她躺到床上,就在她用刀触到手腕的那一刻,她突然丢掉刀,迅速地爬了起来。她又想到,自己这样一死了之,自己的亲人怎么办?母亲那么爱她,母亲承受得了吗?她老人家能活下去吗?自己的孩子怎么办,让他从小失去母爱,对得起他吗?还有洪源,她坚信洪源是好人,她的死一定会给他带来痛苦,对他造成伤害,她不能死。她又想到要去告那畜牲,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梅媛媛来到公社派子所,她要报案。当她跨进派子所门槛的时候,她又缩了回来。她想到,这样一报案,她的这事就可能会被传出去,派子所里的那些人简直就是水金一样的畜牲。这事传出去后,洪源还会要她吗?想到这里,她又打消了报案的念头,折回身往家走去。wWw.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