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中有辛酸)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钟,水金才在公社医院里苏醒过来。他向在场的人绘声绘色地讲述了昨天库房里发生的故事。当然,他删除了那肮脏的“交易”情节,却增加了“当场提到了他俩的裤子”的精彩片断。水金讲完后,来到大队向大队公安员报了案。有了医院里的“草稿”,他向大队公安员的讲述就更加生动了,又增添了许多“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的捉奸的勇敢行为的描述。当然,这些“心理活动描写”有力地证明了他的英勇行为源于他闪光的思想,水金后来获得“扫黄打黑模范人物”光荣称号就归功于他脑子的这灵机一动,这“灵活的增添”。
很快,水金便光荣地成为了一名共产党员,到大队当了革委会副主任,走马上任成为一名正式的大队干部,终于享受到大队干部不用出全勤却能赚男劳力出满勤的工份的优厚待遇,还能吃吃喝喝,成为了农村的“人上人”,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愿望。
接到报案的公安人员来到梅家坞展开调查。赵仁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公安部门已对赵仁展开了全力搜捕,可赵仁却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公安人员只好从梅媛媛这里入手。
梅媛媛多次被叫到大队部接受审讯。公安人员一致的意见是赵仁和梅媛媛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已是铁的事实,但到底是强奸还是和奸却有很大的争议。他们审问梅媛媛最大的目的就是要解决这一争议。公安人员对梅媛媛的审问内容,每一句问话都围绕着两腿之间――
“是你主动的,还是赵仁强迫你的?”
“我和赵仁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没干什么人家怎么提着你俩的裤子?”
“那是水金?造的。”
“共产党员会?造,你不要诬蔑共产党!”
“现在不是你与赵仁做没做那事的问题,我们是要搞清楚是你自愿的,还是赵仁强奸你的?你们在库房里干了多少次?”
审问人员越说越露骨,越说越来劲,下面的审问渐入流氓佳境――
“库房里没有床,你们是怎么干的?”
“是站着干的吗?哈哈!”
“哈哈wWw.,站着能干那事,技术高超啊,比老子还厉害!”
“听说水金在外面叫门时你俩还在不顾一切地干,像两只正叠在一起交配的乌龟――只听到壳响。哈哈哈!是吗?”
“现场上没发现你那处女血,这就足以证明你们不是第一次。说!你们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干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梅媛媛无法接受这种超流氓式的审问,只是一个劲地哭。每次审讯结束时,她都想到死,但她又觉得这样死不明不白。如果死了,这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有丑事吗?不行,一定要等到申冤的那一天的到来。她很担心赵仁,他现在在哪里呢,他安全吗?最让梅媛媛不安的还是洪源。洪源肯定知道了这事。他现在是怎么想的呢?他还会爱她吗?他还会娶她吗?她该怎样跟他解释呢?他会相信她吗?
是的,洪源听到“库房事件”后,犹如吞了一条死蛇一样难受。他知道她对赵仁有好感,也知道赵仁被她馋得死去活来。他想,赵仁和她在一起,就像一只饿猫关在一间堆满了鱼儿的房间里,赵仁他忍得住吗?她虽然不一定是主动的,但她不就是那房间里的一条鱼只有被猫吃的分吗?洪源越想越觉得“库房事件”即使不像传说的那样夸张,但她已被赵仁这只饿猫嚼过肯定已成为事实。既然这样,他还能和她好吗?他还能吃他赵仁剩下的残羹冷炙吗?赵仁又转念一想,用这样不可靠的推理来放弃这样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好姑娘,应该吗?就算是传闻是真的,那责任也不全在她呀!况且,他脱离农村的希望还寄托在她身上呢!她曾经对他说过,她有一个堂兄在省城天宏装修材料厂当厂长。
洪源思前想后,思想经过一场剧烈的拉剧战后,终于在事发后约两个月的一天下午,来到了梅媛媛家。
洪源和梅媛媛来到村后的一个小树林里,坐在一棵古槐树下。两个人呆坐着,好久没有说话。
终于,梅媛媛开口了:“洪源哥,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相信那事是真的吗?”
洪源看看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的梅媛媛,心中顿生怜悯,但没有说话。
梅媛媛又说:“要是你相信我是那种人,那我们的事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梅媛媛流着泪,作离开状。
“如果我相信了谣传,我还会来找你吗?”
“如果你相信我,我们就结婚,我会用我的身子向你证明我是清白的。”梅媛媛抹了一把泪,坚定地说。
那棵古槐树可证,梅媛媛说完这话后,洪源将她拥入怀抱。两个年青人就在这亲切的揉抱中,商定了他们的婚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