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一些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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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秣陵城中的居民提心吊胆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好容易熬到公鸡打鸣,匆匆起床探听自己的仇人有没有在械斗中丧生。全城戒严,四道城门关得死死的,街上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很是面生的士兵毫无表情的四处巡逻,枪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炫目的光芒,耀武扬威。还有几群浑身白大褂的士兵带着口罩手套,推着板车提着水桶,四处打扫昨夜械斗的痕迹。

    一夜担惊受怕的衙门周围的居民此刻成了焦点,在一大群人的包围下唾沫星子四溅,靠得近的免不了又洗了把脸,但没有人还惦记着去擦一下,因为听得实在惊心动魄扣人心弦。尤其是这位老兄,龅着一口大板牙,跟小罗似的,口水喷得更是奔放,双手配合情绪的变化挥舞着,被众人层层包围,说道:深更半夜,一个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大汉从天而降撒豆成兵,左判官右夜叉,黑白无常开道,牛头马面殿后,阴风惨惨,官差还来不及拔刀就不明不白死了,血流成河,简直是人间炼狱啊。

    一人道:靠,老子明明看到是东海龙王嫌今年的供奉少了,带着龟丞相和三太子来兴师问罪,你们看昨晚连月亮都不敢出来,那是龙王的催命符啊。

    一人骂道:放屁,这里是长江地段,关东海龙王屁事。就算是龙王找麻烦,那也是长江的龙王。

    那人说:龙抬头这才过去二十来天你就敢对龙王不敬?好小子,够胆色。老子给你来扫扫盲,长江流入东海,那长江就是东海龙王管的,懂了伐,回家多读点书。

    那小罗不满意了,说道:老几位,是听我的还是你们的呀。明明就是阎王半夜索命,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连阎王爷几根胡子我都数得清。

    一人不屑道:阎王来了还能留你性命,杀人灭口知道伐,这是成语,谅你这文盲也没听过。

    小罗说:阎王还用杀人灭口?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这狗官作恶多端,连阎王也看不下去了,才带着人来收他。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过五更天,这话你听过伐,傻逼。

    ——妈的,我说是龙王!

    ——放屁,是女娲娘娘!

    ——放你妈的臭狗屁,是李亚鹏的黑客帝国!

    ——娘的,是小燕子,是紫薇!

    ——是芙蓉姐姐,是杨二车娜姆!

    ——都错了,是昆仑奴,我亲眼看见县令被放人体风筝了!

    ——你个呆逼,是陈冠希,是阿娇,是张柏芝!

    ——放你娘的臭狗屁,我看到三头鹿了。

    ——我觉得应该是中国男足集体在长江上游洗脚的关系。

    转眼之间众人就分成了李宇春和李亚鹏两个帮派,从口角上升到肢体接触,扭打在了一起,巡逻兵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把闹事的都揪到衙门口,叫他们把贴在墙上的告示大声朗读十遍。告示上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明扬州秣陵县令xxx勾结土匪意图不轨,图谋造反。特赐大内密探代号零零发甘宁尚方宝剑一把,肃清扬州吏治,按律惩办,便宜行事。若遇暴力反抗者,格杀勿论,先斩后奏,钦此。

    原本应该肃静的衙门口一片嘈杂,仿佛菜市场搬迁了过来,因为旗杆上还吊着县令和他那个老年版芙蓉姐姐的婆娘的尸首,虽然一般人对尸体还是挺恐惧的,但是这么多人一起观看,倒是国人的心态。告示前几个识字的摇头晃脑的念着上面的字,当中有几人则不时煽动着群众的情绪,只把县令批成十恶不赦罄竹难书,把我们说成救苦救难观世音。不错,这自然是我安排的托,群众是愚昧的,也是盲目的,在这信息不发达知识落后的时代,要控制舆论是不费力的。

    ***碰!甘宁从牌海里摸了一张牌过来,脸上满是淫荡的笑容。我举着刚伸出去想摸牌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一脸的愤懑。

    甘宁打出一张,下家的王超马上推倒了面前的牌,抓过甘宁刚刚打出的牌,神气的喊道:胡了!

    哈哈,叫你碰牌,叫你让老子摸不了牌,完了吧,放炮了吧。不过看到王超面前被推倒的牌,刚刚幸灾乐祸兴奋起来的心情又低落了起来,抱怨道:你爷爷的,这样的垃圾胡你都胡得出手?

    王超淫荡一笑说:哈哈,垃圾胡也是胡,小钱虽然没有大钱好看,可总比没有钱收还要给别人来得好啊。

    小七也推倒了牌说:不好意思,我也胡了。

    甘宁一看林三的牌,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我凑过头看去,门清清一色对对胡,哈哈,一炮双响,王八蛋,叫你碰我的牌。

    甘宁好不容易从桌子底下爬起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们说:老几位,我没带够钱,先赊着行不行?

    小七呵呵一笑没有说话,倒是事不关己的我像个万恶的老财摇头说:不行,你可以马上回房间拿钱,也可以马上回房间拿钱,还可以马上回房间拿钱。

    甘宁怒了,大声说道:老子是老大,是你们的老大,你们是老子的马仔,吃老子的用老子的,我说没钱就没钱。

    我低着眼睑剥着指甲说:虽然说按规矩谁的官大谁就赢钱,但这规律只对官方有用,我们现在只不过是恐怖组织罢了。你不付钱也行,我们三个斗地主,你在一边玩自拍吧。

    甘宁顿时软掉:英雄,放过我吧,我想打麻将啊。

    我冷笑道:放过你?给个理由先。

    甘宁道,正在想。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大汉走了进来。我扭头一看,原来是七天前挡在县衙门口的前秣陵县尉猛将兄宋谦,被抓了活口后受不了甘宁的唐僧轰炸,于昨天晚上投降国军。

    宋谦对甘宁抱拳说:老大,据探子回报,丹阳太守周昕领五千军马只距秣陵两百余里,估计明日中午便可到达南门。

    甘宁激动的跳起,一把抱住宋谦深情地说,阿谦啊,你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你是我的苦海明灯,阿谦,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铛铛铛铛铛铛?

    宋谦无比尴尬,但一听甘宁的话,马上一个激灵闪到门边,大声喊道:不要再唱了!

    甘宁郁闷道:我还没有唱呢,虽然我是很想唱,但那只是我的的一个构思一个想法,并没有成为事实。等我开口唱了出来,成为既定事实后,你再阻止我不迟。阿谦,你是不是真的很不希望我唱歌,你不想听你讲清楚就行了嘛,你不想听我当然不会唱,不可能你说不想听我要唱给你听,你想听我又偏不唱给你听,大家讲道理的嘛。好了,现在我数三下,你要说清楚你到底要不要……

    不要!宋谦手中的长枪哐当落地,夺门而出。甘宁后脚跟了出去,嘴里说,阿谦你也真调皮,我叫你不要乱扔东西,乱扔东西是不对的。我话没说完你怎么把枪给扔掉了?你的长枪是宝物,乱扔它会污染环境,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我们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良久,王超反应过来,吼道:他奶奶的,他又没付钱就跑了!

    ***此时城里有常备兵力五千,民兵三千,虽然在那晚折了几十个弟兄,但秣陵是个大县城,招些流民流氓还是很多的,尤其是原来的官兵基本都是流氓混不下去了才去参军的,所以兵源不成问题。但战斗力就不敢恭维了,五千正式兵力还算好一些,至少见过血,临江的八百兄弟和芜湖、秣陵投诚的官兵还接受过一定程度的军事训练,那三千临时组织起来的民兵是往好听了说,其实把手上的刀枪换上镰刀锄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农夫。秣陵的军事装备按照县城的规模来说算是多的了,那天晚上因为事情紧迫所以一些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都没有使用出来,其实就算拿出来也没多少人会使用,我还是走街串巷找出早已退役的老兵担任顾问,让他们手把手去教新手使用武器,顺便教授一些在战场上生存的技巧,尤其是逃命,这可是拿命换来的宝贵经验啊,你没看见这些兵油子都活了下来么。

    该来的还是来了,丹阳太守周昕屯兵城下,闻名后世的丹阳兵杀气腾腾气势汹汹,不停有几个大嗓门的兵卒操着听不懂的口音过来骂战。至于为什么十天后才杀过来,原因很简单,五千人不好凑,估计已是周昕倾家荡产才凑齐的,而且一开始把我们当做是普通的山贼了,干一票就走,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我们不是玩票,而是准备占了他的地盘不走了,这才心急重视起来,又由于春雨绵绵,当时的道路不可能是水泥柏油的路面,都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德性,走得慢完全可以原谅。其实这些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我为了配合剧情故意这么写的。

    几个猛将兄正为了谁当首发而争得面红耳赤,尤其是张辽这厮,前几次械斗别人杀得热火朝天,他却在船上吐得天昏地暗,视为奇耻大辱,梗着脖子声嘶力竭说什么都要在今天一雪前耻,挽回在众人心目中软脚蟹的定位。

    见众人都到了动刀子的地步,只要一言不合估计马上就有人要血溅五步,甘宁顿时出来劝阻道:争个么事啊,都别争了,老子自己去!

    众人不服,大嚷甘宁既当裁判又当选手,张辽更是深情的抱住了甘宁嘶声道(刚才争得太凶,把嗓子给喊哑了):老大,我真的很感动,身为一个大规模恐怖组织的头领,居然每次都不顾安危身先士卒,把危险留给自己,把安全交给兄弟,试问天下还找得到如此关爱手下的头领吗?文远不才,愿为老大分忧解难,斩去我们前进道路上的荆棘。

    众人纷纷指责张辽,话说得肉麻点也就算了,可他他妈的还一把鼻涕一把泪,擦得甘宁浑身都是,太恶心人了,有违体育道德精神,纯属恶性竞争。甘宁心疼自己的衣服,这可是特意穿出来得瑟的,平时连碰一下舍不得。甘宁死命推开张辽,无奈道:行了,你想去就去吧,离我远点就行了。

    张辽突然以一个标准的军姿站直了身子,小丑脸瞬间变成了黑桃勾脸,铿锵有力的说道:文远当以一骑之力抗五千敌军,死战不退。

    众人还在诧异这厮缘何可以一人分饰两角,而且当中的转换竟然如此突兀如此出人意表如此不拖泥带水(咱这排比用起来比政府官员不来得差吧),张辽就转身下了城墙。我最早醒悟过来,对着其他的人跳脚道:他妈的下去几人接应啊,这小子吐昏了,要一个人单挑对方五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