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缓缓说道:我们这里没有强盗。
曹队不耐烦道:少他妈废话,有没有强盗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再废话,就把你当同党给抓起来!让开!
曹队伸手去抓老头,拉了一把,老头纹丝不动,曹队咦了一声,往手心呸呸吐了两口口水,合拢一搓,双手环抱住老头,额头青筋暴涨,大喝一声,把老头从门槛内抱出了门外。
曹队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看着老头说:行啊老头,看不出来有点门道啊。得亏哥们我还练过,要不然今天还不在你身上出了洋相。算了,现在不跟你计较,等咱办完了正事再比划比划。兄弟们,走!
一群虎狼从偏门鱼贯而入,绕过照壁,还没行至前厅,白胖子就满脸春风的迎了上来说:不知各位官爷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不知各位一大清早来此有何贵干啊?
曹队说:昨晚城里失窃,我怀疑你们这里有强盗藏身,特来此搜查。你不要挡路,当心告你妨碍公务,一并给抓起来哈。
白胖子搓手道:怎么会呢?我们这里都是诚实守法的好市民,怎么会有这种丧尽天良的强盗呢?大人您别说了,我连听都不敢听。
曹队说:哼,你不敢听?行,那你让开,让我们搜一下就知道了。
白胖子拦住曹队说:哎哟,大人,您听我说。实不相瞒,这宅子是京里一个大人置办的产业,我们不过是他派来替他看院子的,您看这……
曹队切了一声说:什么大人小人,老子怎么不知道?你他妈的知不知道昨天失窃了多少东西?知不知道几个黄花大闺女被强暴?知不知道几个人被杀了?这可是惊天的大案子,你要是再叽叽歪歪的话他妈的让你去吃几天牢饭信不信?
白胖子就算有再好的口才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曹队一挥手,一行人冲进前厅,正准备打砸抢的时候,马仔领着几个人从后堂步出,白胖子看见了救星,马上跑上前去说了些什么。马仔点点头,阴沉的对曹队说:看来临江的官差架子不小啊,连朝中的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哈。
曹队往地上呸的吐了口口水,不屑的说:管你什么大官,就算这里是皇宫老子也照搜不误。再说了,你说大官就大官啊,那老子还是皇帝他老舅呢,傻逼。
马仔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那你尽管搜就是了。不过,要是搜不出些什么来,你头上这乌纱还有戴乌纱的脑袋,恐怕就有点危险了。
曹队踱到马仔面前,手指几乎贴到了马仔的鼻子上狠狠说道:他妈的,有你哭的时候!
转身带队跑向内堂,留下马仔等人脸色阴沉的站在前厅。
顷刻,一官差惊呼道:报告曹队,有情况!
曹队如获至宝,心想他妈的好戏就要上演了,马上跑过去道:发现了什么?
曹队接过一个黄锦包裹的物件,小心翼翼的把重重包了三层的锦布揭开,露出一个绿盈盈的玉雕,四方厚重的底座上缺了一个角,上头一条腾龙栩栩如生,鳞爪清晰分明,眼神嚣张霸道,整条身子蜿蜒曲折,龙头高高仰起,仿佛腾飞前冲天怒吼。底座下刻着八个小篆,幸好这几个字曹队还认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曹队缓缓的摩挲着这块玉印,心想他妈的太逼真了,虽然自己从来没见过玉玺长什么样子,可这块玉印子简直就跟心目中的一模一样。转念又一想,这东西可不是几天就能完工的,惊云这小子这么轻易就能拿出这种东西,莫非真正想造反的是他?也不对,如果他真有反意,也不会把这东西借给我啊,难道想拉我入水?这可为难死我了。
曹队真想入非非,旁边一官差见曹队没有按照剧情演下去,忍不住轻轻推了曹队一把。曹队惊醒,拿着那块玉玺支吾了半天才想起来,快步走了出去,往马仔身前冷冷一站,伸手把玉玺往马仔眼前一送道:这是什么?
马仔看着那块流光溢彩的玉玺也傻眼了,但马上醒悟过来说:王八蛋,你敢阴我?
曹队奸笑道:阴你又怎么样?现在可不是抢劫杀人奸淫这样简单了,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破获造反的大案,运气来了真是挡了挡不住,他妈的,都给我拿下了!
又有一官差拿着一件黄色的锦袍出来说:曹队曹队,又有发现!
曹队把那件锦袍缓缓展开,不仅是他自己,连马仔等人也倒吸了一口冷气,金黄的袍子上绣着九条神态各异的龙,前后身各三条,左右肩各一条,襟里藏了一条,前后看去都是五条龙,意为九五。曹队彻底傻眼了,虽然那小子说会提供赃物给老子,可他妈的为什么都是这种惊世骇俗的东西,这不是把人家往死里整,彻底逼着人家造反么?
曹队回过神道:拿下拿下,全部拿下!
马仔诸人拔出藏在身体各处的短兵器,整个前厅顿时剑拔弩张,空气似乎也凝结了起来。
***我赤裸的上身只披着一件轻柔光滑的丝袍,沐浴在初春清晨还有些微凉的阳光下,山脚下的小草上还沾着昨晚的露珠,反射着阳光七彩的光芒。不时有几只小鸟从头上掠过,叽叽喳喳的欢唱着,远方几个姑娘提着篮子,不时俯下身子采摘着些什么。我惬意的躺在藤条编织的躺椅上,脸上戴着一起穿越来的蛤蟆镜,左手一杯纯天然没有三聚氰胺的牛奶,右手一副不是地沟油炸的大饼油条,兴高采烈的大块朵颐着。
小明气喘吁吁的跑来,顾不上和姑娘们调情,径直跑到我的面前说:不好了,不好了,展哥不好了!
我大怒道:什么不好了?老子不是好好的么?会不会说话啊?
小明喘了口气说:是曹队不好了,他被人给扣了!
我惊得直起了身子说:啥?他被人扣了?他不去扣押人家就不错了,临江还有人敢惹这阎王?
小明说:早上他不是去抄人家的老巢去了嘛,跟人发生冲突,二十条人都被扣下了,只放出来一个通风报信的,要求跟张县令谈判。
我大喜道:这群王八蛋忍不住了?他妈的,太好了,这下终于有借口了,还不用我们动手,快快备马,看热闹去哈!早跟他说过多带点人,他妈的才二十个人,也敢在人家地盘上闹,那还不是羊入虎口吗?真是个苕。
小明无语,心想这还不是你自己给人家WWW.soudu.org出的馊主意?
***巷口自发围拢着不少的群众,墙上屋顶站着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不时有片瓦被踩落下来。每个人手中弓弦紧绷,羽箭上弦,正对着院落。我找到愁眉苦脸的张县令,问道:张大人,现在什么情况?
张大人看到我,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急忙说道:惊云,你来得正好。曹大人他被这帮歹徒困在宅子里,不知道生死。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啊,做土匪的反而把当兵的给扣了,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官还怎么当啊。
我安慰道:张大人且放宽心,曹大人既然是被扣着,这说明对方是要以曹大人做条件来要挟大人你的,所以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
张县令叹气道:我是在困惑要是曹大人出现什么不测,他这么多女人我该怎么去说啊。
我小小晕了一下,接着说:对方有没有什么反应没有?
张县令道:对方放了一个人报信后就一直紧闭着大门躲进了屋子里不出来,我们不敢强行进攻,怕触怒歹徒,做出伤害人质的事情来。
我说:既然对方通知大人你了,肯定是摆开了阵势要跟我们干一场,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到底要什么。
张县令也说:是啊,要是对方摆明了条件,那就好说了。可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这可真为难死我了。
我说:对方肯定是比我们要着急的,这么多人要吃要喝,被围在这里能撑得了几天,只不过他在试探我们的耐心和底线罢了。这帮歹徒很不一般,张大人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张县令被我说得心里发毛,说道:要是我和曹大人完蛋了,对你们可一点都没有好处的,惊云你足智多谋,这件事情可要多多帮忙啊。
我笑道:张大人说这话见外了不是?我可是一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张大人道:这就好这就好。那惊云你现在有什么办法没有?现在我们这样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啊。
我沉吟道:先把这些弓手给撤去了,留几人潜伏在暗处就行了。把附近的居民暂时都搬迁出去,借他们的房子作临时的指挥所和狙击点。留下足够的守城和巡逻兵,把其余的全部派到附近警备起来。
张县令点头道:好好好,我这就下去安排。惊云你在这里替我盯着点哈!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恐怕不合适吧。这种大场面只有张大人您这样德高望重的大人物才镇得住啊。我无官无职,怎么可以呢?
这时宅子里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外面的官差听着,我们不想和你们为敌,只要事后大家相安无事互不侵犯,我保证里面的差人平安无事,这件事就wWw.这样揭过去了!
我一挥手,小明拿过一个铁皮大喇叭,张县令接过喇叭对我说:这是什么东西?
我说:对着嘴说话,能让声音变响的。说啊,说点什么。
张县令苦着脸说:我能说些什么呢?
我说:这还不简单。就说我们官府是不会和歹徒妥协的,他们完全是痴心妄想等等,这种场面话张大人是很熟的,完全可以脱口而出出口成章的。
张县令说:那不是逼着他们杀掉曹大人么?
我说:不会,要杀他们早杀了,而且如果他们敢杀人的话,我们就更可以肆无忌惮的冲进去灭了他们,现在曹队是他们的挡箭牌,不到关键时候不会动他们的,他们没那么傻。就算到了关键时候,他们连自顾都来不及,哪还会管得上其他人。说吧,这么多父老乡亲看着,说点好听的让他们开开眼。
张县令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冠,拍了拍衣衫,又清了清喉咙,从高八度到低八度一一试音,觉得满意了才拿起喇叭放在嘴边:里面的匪人听好了,现在我以临江父母官的身份命令你们立刻释放人质出来投降,及早回头,不要在一错再错。只要你们投降,我们官府会以宽大的态度接纳你们,给你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扩音的效果让张县令自己都忍不住吓了一跳,由墙壁反射而来的回音似乎一直在耳边回响着。张县令偏过头悄悄问我道:如何?
我说:不错不错。注意风度。
张县令立马挺直了身子,一只手轻轻放在胡子上装腔作势。突然发现手上还拿着大喇叭,觉得实在过于土气,偷偷的把它丢在地上,神不知鬼不觉的伸出一只脚悄悄踢远。
里面一时没有回音,估计也被这回声的效果吓了一跳,以为有高手压场。张县令愈发得意,宽大的袍子随风飘扬,拈着胡子的手也不自觉的作莲花状,一派仙风道骨。
半晌里面才有声音回复:这件事完全是你们的人挑起的,这时赤裸裸的诬陷,陷害!你们既然要逼死我们,那我们也不用对你们客气了,我只警告一次,午时前我要你们全部撤出,不然一刻钟就杀一个人质,杀光为止!
张县令捏着胡子愣在当场,直到拉断了几根胡子,颌下传来痛楚才惊觉过来。小明捡起喇叭,掸去上面的尘土,交给张县令。张县令呆呆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以炽热的眼神以示鼓励,张县令思索了一下,对着喇叭说:你们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我们既然身为政府人员,早就在穿上这身衣裳的时候作好了随时为国家牺牲生命的觉悟了。就算你们一刻钟杀一人,一个时辰有十刻,你们把所有的人杀光了也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你们上天无门下地无路,还能逃得了哪里去?而且你们只要一沾上血,这性质就不一样了,本来还万事好商量,可要是杀了人了,那你们就等着偿命吧!
说完这段,张县令仿佛虚脱了一样,整个人摇摇晃晃,我连忙上前扶住,竖起大拇指称赞。张县令摇头道:那可是二十多条人命啊,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可等一下……唉,我看还是答应他们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他们。
我劝阻道:既然现在能把他们一锅给端了,就该当机立断,以免夜长梦多啊。不如把明哨撤了,叫兄弟们换上便服盯着,其他的弓手进房子里狙击,看看他们到底有何反应,如何?
张县令叹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我说:听闻此屋原是一姓卢的士人所有,不如把他叫来,研究一下房子的构造,看看能不能突破进去。
张县令道:那就去问问街坊,看他搬到哪里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