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郎音稀助夫改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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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铁规定一杆划到底,郎音稀助夫改年龄

    梅德良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电话给城区一分局的李步楚局长,要求他安排晚上的活动。李步楚就在电话里开玩笑,是不是得罪了嫂夫人。梅德良就说家庭地位有了提高,那娘们现在不敢咋的了。

    李步楚与鲁光军被人背地里戏称是梅德良的哼哈二将,长相也与鲁光军形成鲜明对比。矮胖的身材顶着一棵硕大的头颅,走起路来像肥笨的企鹅。从家里到分局上班不足五百米的距离,从不走路,每天要车接车送的。上车时,总要等着司机把车门开得大大的,才小心地挪进去,生怕被卡在了车门处。笑起来,满脸横肉乱颤,笑声像陶凿在打磨钢锯时发出的那种嘎嘎声。局里几个有心脏病的老干部,最怕的就是李步楚的笑声。好好的一堆人在闲聊,远远的见了李步楚,马上就散了。

    李步楚问要不要分局派车去接,梅德良说不用了,自己开车来。梅德良是地税局最早的有车族,最近又换了台簇新的广本,超过了县府大院老爷们的坐骑,每天在枞伟县这个国家级贫困县的县城出出进进,够派头的。李步楚就说在醉仙庄等他。

    醉仙庄是枞伟县最大最高级的消费场所。地面占地面积近二千平方米,是由原来的县供销大楼改装而成。一楼是餐饮,二楼是歌舞厅和健身房,三、四楼是推拿、洗浴,五楼是茶牌,六楼以上三层是住宿。虽说是贫困县,但醉仙庄的气派却极超前,是枞伟县的“小南京”。进了醉仙庄,吃喝嫖赌玩,一应俱全。不仅本县要人、要害部门的每天有小车在此出出进进,也成了临近县市达官贵人暴发户的天堂。当然,三教九流,藏垢纳污也是理所当然。有枞伟民谣:进了醉仙庄,吃喝不用慌;舍得一身剐,胜过出国赌;舍得一身肉,男女泡鸡鸭;舍得血放点,能牵达官转;笑出醉仙庄,发财有官当;哭出醉仙庄,皮剥见阎王。

    进了“铁拐李”房,李步楚已恭恭敬敬地坐在那儿等着。李步楚推动满脸横肉,扯开了鸭公嗓子:“领导辛苦了,请这边坐,还要等领导来做点指示才行。要不要打电话给嫂夫人,去接嫂夫人过来?要不要打电话给鲁光军,让他也一起过来陪领导?”

    梅德良告诉李步楚,昨天刚到过鲁光军那,今天就不要喊他了。堂客们本来是不要随便带出来的好,有些场所女人不宜,尤其是堂客不宜。但喊来有喊来的好处,可以打消女人们的疑心,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要李步楚安排司机喊上李的妻子胡甜甜再一起去接自己的堂客郎音稀。吃完饭要司机再先送她们回去。李步楚连称领导分析透彻考虑周密。心里对今晚的安排就有了底。

    在司机去接人去后,李步楚对梅德良说,我进税务局是领导帮的忙,这些年来又承领导看得起,以兄弟相待,自己当誓死以报,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但自己有一事不明,那就是看大哥与嫂子的关系总是给人一种别别扭扭,不太正常的感觉,不知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梅德良就说,古人说得好,妻子身上衣,比喻再贴当不过。无论是什么再高级再合身的衣服,穿过之后,就成了旧衣。如果死守着旧衣不放,怎么能够感受到无穷无尽的时髦服装带来的享受和快乐呢?怎么能够与时俱进呢?李步楚连说高见高见。停了一会儿,梅德良又冒出一句,天作孽犹可饶,自作孽不可活。随后就陷入深深的落寞和沉默。李步楚轻轻地带上门,走了出去。梅德良的思绪却拉回到二十多年前。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自己从居民小学的一名代课教师参加招干考入财税局后,由单位送去读了两年中专,回来时早是一名大龄青年。在热心的大姐们的撮合下,与比自己小八岁的本单位干部郎音稀结了婚。新婚之夜,郎音稀含泪告诉他,自己曾被流氓糟蹋,已不是处子之身,对不住梅德良。梅德良当时很大度的安慰郎音稀,说那不是她的错,自己一定当一个好男人,用自己的爱来抚平她心灵的创伤。但说归说,心里的疙瘩却并没有解开。他想,怪不得你一个漂漂亮亮水灵灵大闺女,甘嫁我一个老大哥,原来是把我当次等品来门当户对的。心中有了想法,尽管是新婚之夜,初试锋芒,却是坚而不久,三五下就不行了。并且感觉自己的那东西就好像在一条宽阔的河道里游泳。从此,夫妻俩的床上生活哪次都没有超过过三分钟。

    梅德良当起了好男人,家里家外对郎音稀呵护有加,业务上舍得钻,工作上舍得干,不久就爬上了领导岗位。但郎音稀明显感觉到梅德良的心中埋着一棵沉沉的地雷,她总是小心翼翼地躲着,生怕一旦触碰,就会把她自己,把这个家炸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后来,慢结婚一年多的鲁光军和何薇搬来和他们做邻居。当时何薇是财税局的干部,鲁光军是省重机厂的一名技工。那时单位的家属楼都是通楼,一层楼七八户人家,两三分钟可以走过来回,邻居之间的关系好的了不得。鲁家与梅家是紧邻,何薇与郎音稀又是同科室最要好的姐妹,两人上班回家都是同出同进,真个是比亲姐妹还要亲姐妹。鲁光军呢,见了梅德良是梅哥长梅哥短的叫。今天到我家吃饭,明天到你家吃菜,出出进进,邻居们都说很难分得清谁是谁家了。

    慢结婚的何薇几个月后就产了个漂亮的小女婴,而结婚近三年的郎音稀肚子还是扁扁的。

    何薇有了小孩后,郎音稀不再怎么去串门了,而梅德良有事没事总往那跑,抱着小孩亲了又亲,乐了又乐,好像就是他生的。郎音稀当然明白梅德良的心思,但只恨自己肚子不争气。

    郎音稀由单位委派去省财校学习三个月,临走时嘱咐何薇要帮忙照顾好老梅的生活,何薇就笑着说我俩谁跟谁啊,放心去吧。这时已调到销售科的鲁光军要三天两天往外跑,临走,也是对梅德良说梅哥娘俩就麻烦你关照点。梅德良连说好的好的。

    那天傍晚,何薇喊梅德良,说要为孩子洗澡,要他过来搭把手。梅德良抱着孩子放到澡盆里,八个多月的孩子乐得小脚小手动过不停,铃铛般的笑声洒满了小小的客厅。

    梅德良看何薇,脸红艳而饱满,挂着年青母亲的灿烂的笑容。弓下身子给孩子擦洗时,没有戴乳罩的两只奶子坚挺和饱满得像要从扣不住的衬衫中蹦出来。再闻到那股奶香,梅德良的心按捺不住了。赶紧把视线移到澡盆里。

    何薇热心地留梅德良吃晚饭,说免得个人回去再做。说自己奶好孩子,孩子马上就会睡,做饭要不了多久。要梅德良帮忙把水倒了,把门关好,莫让蚊子进来。说完挪起衣襟,也不避忌,就去喂小孩。

    当梅德良收拾好东西和房间,孩子已在何薇的怀中睡着了。

    饭菜摆上桌后,何薇问要不要酒,梅说喝点儿也好。对何薇的手艺,梅德良曾多次的发自内心,赞不绝口。几杯酒下肚后,就说鲁光军真好福气,找了这么个下得厨房,出得厅堂,进得祠堂的好妻子。何薇笑着问,说自己只听别人讲过下得厨房,出得厅堂。进得祠堂是什么意思拿?梅德良就说在他们老家,只有生了孩子的女人才有资格进祠堂。并发出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悲叹。何薇就劝他,不要急,慢慢来,两人都去看看医生,总会找到办法的。

    但不劝还好,一劝,梅德良反而呜呜地伏在桌子上哭起来了。何薇没有见过这阵势,手忙脚乱地拿来毛巾,一手扶着梅德良的头,一手拍着他的肩,大男人的,别哭了别哭了啊。

    梅德良不知怎么就把头投进她的怀里,头左右一蹭,拱开了她的衬衣,就势叨住了她的一个奶头。何薇一声惊呼,想摆脱梅德良,可他像一条饿蚂蟥一样,咬着,吸着,吻着,哪里还甩得开?

    何薇初时还极力躲闪着,反抗着,但一会觉得反正生米煮成了熟饭,弄出较大的声响让人知道了反而名声不好。这一战,从沙发折腾到地板,从地板折腾到床上。梅德良竟坚持了四五十分钟不倒。事后,她对何薇说,结婚三年了,现在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女人,才当了一回真正的男人。并说对自己的鲁莽和不道德表示歉意,但不后悔,哪怕是吃官司,坐牢也认了。

    戏剧性的发展,并没有让梅德良吃官司。

    梅德良对郎音稀说,事情反正出了。最坏的结局是看着鲁光军他俩告自己强奸罪,自己名誉扫地,丢工作,散家庭。政治生命和社会地位玩完。最好的结局是私了,对鲁家道歉并给予补偿。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当然,这对你太不公平,但是自己会对她赎罪。以后会全心全意地爱她疼她。

    梅德良拉郎音稀来到鲁家,对鲁光军说,自己喝多了,一时糊涂,猪狗不如。要打要骂,看怎么能出气,由鲁光军来。自己能到今天也不容易,还请大人大量,留条活路,并把带去的五千元钱放在桌上。那时,五千元可不是个小数,鲁光军僵硬的脸抽了抽,攥紧的拳松了松。横气说,你睡了我的女人,给我带了绿帽子,那你总得给我找回来吧?那你的意思是?鲁光军吐出四个字:等价交换。气得何微呯地摔上了卧室门,郎音稀也冲门而去。

    梅德良回家就给郎音稀跪下了,说在这节骨眼上,她不能见死不救。自己如果还有以后,就是为郎音稀活了。随即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说是要为一个单位搞个外调,可能要个把星期才回。

    后来,郎音稀怀了孕,产了一个男婴,孩子越长越大,也越来越看不出哪点像梅德良。鲁光军时不时过来串门,进来就像进了自家一样随意。梅德良发觉郎音稀对自己说话越来越冲,而看鲁光军时却充满了柔情,还带了几分狐媚。

    自己与何微后来也有过几回露水,但何微对这种交换的游戏越来越反感,终于与鲁光军分道扬镳,带着女儿调到了另一个城市。

    当梅德良明白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就到处求医问药,大儿子八岁时,才算终于有了自己的嫡传,生了活脱脱像自己的二儿子。其间,省重机厂倒闭,鲁光军下岗。郎音稀要死要活地给已是党组成员的梅德良施加压力,并亲自出马跑东跑西,把鲁光军弄进了其时已从财税分家了的税务局。

    鲁光军进了税务局后,郎音稀自然对他关照有加,常吹枕边风,加上鲁光军把企业的那套推销经验带到了税务局,舍得推销,舍得花钱,没几年就被梅德良扶到了所长的位置上,国地税分家时,按照家庭员工均分的原则,郎音稀到了国税局,梅德良成了地税二字号人物。鲁光军业务一般,自然分到了地税局,但混上了分局长,成了一方诸侯。

    鲁光军现在也很识趣知深浅,在各种公开场合,对梅德良非常敬重,唯唯诺诺装孙子,政治上更是亦步亦趋,紧跟得严丝合缝。但他们之间的那种“连襟”情愫,恩恩怨怨连他们自己都扯不清。这种别样的哥们关系,又怎么能够让旁人知道呢?

    这些年来,梅德良感觉自己与郎音稀的关系可以说是生死与共,也可以说是貌合神离,难怪旁人看来就是怪怪的了。郎音稀认为是自己牺牲了女人的尊严,在关键时候捍卫了丈夫的名誉和前途,所以在对梅德良的天平中就有了心理优势。她知道,梅德良心中的地雷并没有排除,而且越来越沉,但引信已到了自己的手中,只要自己不想引爆就炸不起来。这些年,磕磕碰碰自然少不了,只要梅德良一起高腔,她就是那句一个强暴别人老婆又拿自己老婆做交易的人,装什么清高,谈什么威武?或是从鼻孔里哼出一句你算个什么东西呐,梅德良马上就会偃旗息鼓。在外人看来,他们家从来就是抢指挥党,而不是党指挥枪。在家里管孩子,等电话的是梅德良,外出打牌跳舞的是郎音稀。在灶台上忙忙碌碌的是梅德良,坐着翻书看电视的是郎音稀。郎音稀就获得了“家庭高级vip”的封号。

    李步楚带着郎音稀和胡甜甜进来,才把梅德良从思绪中拉回来。怎么一个人老老实实地坐在这,没找靓妹作陪?郎音稀进门就很大度的开起了玩笑。不知内情的人会很羡慕他们的恩爱呢。梅德良连说,特意请领导们来实地考察,再没有水平,也不会犯这么顶风作案的错误吧?身材高挑的胡甜甜,马上手摸着李步楚的耳朵,作出揪势状,“跟大哥学着点,难怪大姐水色总是跟十八姑娘似的,原来是大哥蜜糖灌的.”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围桌子坐下,李步楚说司机家中有事走了,就四个人。说已点了条两斤多的野生王八,外加神仙猪脚等几样给女士们美容的小菜。郎音稀忙说,少点几个菜,晚上吃多了发胖。胡甜甜马上接过活音,“胖有什么不好?讲起话来中气十足,声音洪亮;走起路来,脚踏实地,稳打稳扎;站在那儿,威威武武,纹丝不动。”看了看李步楚,“用我们业内的话,叫声如铜钟气盖世,提脚动胯似三军,站如磐石一立方。哈哈哈!”戏谑的形态加上专业的唱腔,笑得郎音稀把满口的茶水喷了一桌子。郎音稀说,好你个贫嘴,这里可不是你们剧院,真后悔当初帮李局长介绍了你这活宝。

    李步楚问喝什么酒,梅德良说白酒不要,来瓶好点的干红。郎音稀马上反对,说怎么忘了医生的话?酒精肝加三高,不要命了?梅德良就说今天心里痛快,四个人一瓶包干,没什么大问题。再说,要死也不会就因这几滴酒。

    几杯酒下肚后,梅德良就说要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林珊同志得了鼻咽癌。李步楚马上说,对林局长的不幸,我们感到万分沉痛,来,干杯!郎音稀说,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我们国税局已开始搞机构改革,县局领导班子成员,五十二,一刀切。并说按以往的惯例,地税的什么重大变化,都是跟在国税后面进行的,有心思还是考虑下这些正事。说完,拉着胡甜甜起身做头发去了。

    梅德良问,这儿做头发多少钱?李步楚很内行地回答,面膜烫染一加一,1280元。梅问什么一加一?李回答是做一次头发,送一个美容产品包。梅笑了,我还以为是做一次头发,外加一次小白脸呢。这么贵,你一分局迎来送往的情况比较多,你那几块钱的包干经费怕不经用,打个经费报告到局里,相信自己在班子里这句话还是讲得起的。李步楚忙说,自己可以想办法,如果领导能够关照,那又多了条途径,先谢谢了。提议梅局长到上面去放松放松。

    梅德良的心思已到了五二问题上了。他不是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如果省地税的政策真的跟着省国税来一下子,那枞伟县地税局就要发次大大的地震了,老党组就会片甲不留。尽管自己身份证上的年龄还只四十八,但实际年龄早过了五十二。根据自己这些年积累的政治智商,上面划线是按档案年龄的。自己在档案中曾做过有心人,但到底档案中的年龄是否一致,以哪份为准,自己实在没有把握。

    上楼后,他仍然点了146号,那是一位看上去很清纯的外省姑娘。她一见是他,进门就插上门销,用毛巾蒙上了门上的玻璃观察孔。刺溜一声扯下了外套,又解开了乳罩。一具散发着青春气息的美体就呈现在他的面前。她见梅德良只痴痴地盯着不动,就说,啊哟大哥,是不是要小妹给你脱?梅德良就说,我告诉过你,要叫大伯或大叔,别大哥大哥的。是,大叔。女孩叫完就吃吃的笑。请问大叔,你见过这么大的,没穿衣服的侄女儿吗?见过,她现在比你还要大,我还给她洗过澡呢。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与何薇一起给孩子洗澡的场景。你骗人,坏死了。女孩说着就来解梅德良的衣服。里面的衣服就别脱我的了,今天你给我规规矩矩地做按摩,我不需要特别服务,但小费不会少你的。女孩就说,是不是我让你扫兴了,这么久就对我失去兴趣了,真没良心!手在他的屁股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梅德良赶紧说,哪里哪里,你摸摸下边,它高高兴兴地站在那为侄女妹子的漂亮摇旗杆呢。其实,小姑娘早发现那翘翘已把内裤矗起,哪里还用得着摸呢?今天情况特殊,有家庭作业必须完成。啊,我知道了,今天不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就是大嫂的生日,小姑娘很聪明地说。

    梅德良等郎音稀的头发做好,回到家时已快夜十二点了。梅德良看着灯下卸妆的老婆,身材依然苗条挺拔,面容没有半丝皱纹,笔直的鼻子,厚厚的嘴唇,越看越耐看。哪里是风韵犹存能够写尽的?梅德良走到妆台前,一手扶着郎音稀的肩,一手抚摸着她刚染的头发,感慨道:放着这么个大美人在家,每天没有多欣赏,简直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现在站在镜前一比,自渐形秽,危机感太大了。郎音稀能够听懂他这种夸张的恭维,但这份对镜厮磨的温馨与浪漫却是久违了。转过身来,勾住梅德良的脖子,给了一个长长的吻。

    梅德良抱住郎音稀,放到床上,就见郎音稀主动来脱自己的衣服。这可是结婚二十多年来少有的景色。他想,女人阿,其实是多么的容易满足,几句恭维,就能让她们高兴得什么似的。两人竟出现了少有的合拍,进入了同样的亢奋。事毕,又一起到卫生间冲了澡。回到床上时,郎音稀显然还沉浸在兴奋中,紧紧的贴着梅德良睡。

    “音稀,你讲的事,我估计我们地税部门可能马上也会实施。你找你的同学打听点消息看看。”梅德良像恍然记起似的。

    “同学,哪个同学?有用吗?”郎音稀的头在他的肩上蹭着说。

    梅德良说我不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人们不是说现今世界,三种感情最靠得住:要问感情深,同学十年窗;要问感情真,踢打同营兵;要问感情亲,同床共过枕。要不,为什么那么多人八杆子打不着边,也硬要说是同学、战友呢?

    郎音稀说我又没得什么同学、战友在你们上级地税部门当领导。你要我去找谁?这不是烦人吗?

    “只一眼,我的灵魂就锁进了你的倩影你肆虐于我的梦境荷一把花锄播下清甜的笑靥植下醉人的秋波却在我的心里疯长出无限的苦闷抑郁的彷徨”梅德良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吟着。

    呵,皇璞。财校进修班的同学。郎音稀想起来了。当时曾热烈地追求过自己,从财校回来后,还接到过他的情书。梅德良刚才念的,就是当时郎音稀给梅德良看的,梅德良说写得不错,就把那首诗留下了。

    郎音稀说,你真有心。梅德良讲他写出了我想说的话,我借别人的智慧来表达对自己心爱的人的爱意,有什么不好呢?并说几十年前的东西,除了几首毛主席语录,就只会背这首诗了。郎音稀的泪就出来了。赶紧侧身用枕巾擦了擦。

    郎音稀犹豫道,我知道他现在好像是你们市局的人教科长,但这么些年没通过来往,人家还记得我吗?

    梅德良嘻笑起来,从他写给你的情诗看,十有八九你是他的初恋和梦中情人,他就是忘了他娘也不会忘了你。

    哎哎哎,我怎么闻到了醋味?郎音稀嗔道。但心里还是甜甜的。

    要不,今晚打个电话试试?梅德良撺掇。

    发神经,半夜三更打电话。郎音稀不干。

    你没听说现在的男人是五鬼?八九点回家的是酒鬼,十一二点回家的是色鬼,二三点回家的是牌鬼,彻夜不归的是野鬼,下班回家的是穷鬼。我想皇璞大科长一定不会是穷鬼,他现在还正在回家的路上也不一定呢。

    我总觉得深更半夜的打电话不好。

    哎呀,好老婆,大科长接到女性的夜半电话,说不定偷着乐,在猜是哪位红颜知己呢!

    郎音稀接过了梅德良早已翻开的电话本,就你道道多,真拿你没法。

    电话接通后,听说是枞伟的老同学郎音稀,皇璞科长兴奋得差不多有半分钟没有接上话来。一个电话通了四十多分钟,誓有争分夺秒要把美好岁月赶回来的势头。皇璞在电话里根本不问郎音稀什么事,末了说,明天是周末,喊几个老同学叙叙旧,诚邀郎大美女参加,以慰这些年来的相思之苦。

    梅德良在心里连骂了几声老狐狸,但现在是有求于人,自己是靠边站,还是在班子里“硕果仅存”,他相信皇璞有绝对的发言权。想到这,马上堆下笑来,老婆大人,你还是那么魅力四射,也难怪我们皇科长要对你一往情深。看来夫君的前途又要仰仗夫人了。

    呸,一口唾沫啐到了梅德良的脸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梅德良的话显然戳到了郎音稀的痛处,郎音稀背转身去,再不理他。

    次日,梅德良开车送郎音稀过去。车到市区后,郎音稀接到了皇璞的电话,说老同学们现在都在玫瑰园的香榭丽舍宫等她,要她快点赶过去。

    车到玫瑰园,梅德良说自己就不进去了。郎音稀邀他一起去,梅德良说自己不属于学院派,没开过什么同学会。但没吃过猪肉,并不说明没看见过猪走路。凭自己粗人的理解,成人的同学会应该多属于“配偶不宜”。又半真半假地说,要不是关键时刻,他才不愿意让她参加这种饥狼饿虎会呢。但今天不同,今天郎音稀是受家庭的委托,去参加一场历史性的聚会,有老公作为坚强的后盾。说完,特意走下车去,很绅士地为郎音稀打开车门。

    推开香榭丽舍宫的房门,郎音稀发现这是套式的雅间,临门是餐桌,里面间出一间茶室。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快步从茶室走出,他们几乎同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音稀,皇璞。四目相对后,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听到服务员敲门进来倒茶的声音,两人才分开。

    其他同学呢?郎音稀问。

    啊,我今天是三全代表,全权代表市区的同学,全心全意代表大家欢迎美女的诚挚心情。

    我们的皇大诗人还是那么幽默,那么才气逼人。郎音稀浅笑依依。哪比得上大美女,风采依然,美丽动人呢?皇璞一脸真诚,作个优雅的邀请手势,一起坐到了茶室的宽大沙发上。

    皇璞要了一瓶XO,酒菜就摆在了茶室里。皇璞对服务员说,菜上齐了就带好门。服务员忙说知道,笑着出去了。两人肩挨肩的坐着,轻言软语,浅斟低饮,说不出的温馨缠绵。

    恨不相逢未嫁时,此生没能娶到你当我的新娘,是我最大的遗憾。不知枞伟的那位仁兄有这福分?

    郎音稀就告诉他,自己的男人是在科长的领导之下。皇璞忙问是谁。当郎音稀讲出梅德良的名字时,她又看到了几十年前,皇璞听到自己告诉他已结婚了的那种表情。惊讶、失望、忧伤都写在了他的脸上。皇璞拿起酒瓶,倒了满满的一杯,端起来兀自把它倾下肚去。

    “如果当时知道你嫁的是她,我就是打架也要把你抢过来。暴殄天物阿。”皇璞站起身,又倒了满满的一杯,想再喝下去,郎音稀站起来拉他的手,抢下了他的杯子。低了头,轻轻的说,“他对我很好,我们现在也生活得很好。”

    皇璞捧起她的脸,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们现在生活得真的那么幸福吗?郎音稀的眼泪就出来了。皇璞的唇轻轻地印在了郎音稀的脸颊上,慢慢地移到了她的眼睛,她的鼻子。终于压上她的唇后,两人的舌头就狂乱地搅在一起。

    当皇璞的手探进她的禁区,郎音稀起了轻微的颤栗。两人迎合着,就像一起打开了一坛窖了二十多年的酒,闻着她的清香,尝着她的辛辣,品着她的敦厚。一个是香汗淋漓,一个是气喘吁吁才从沙发上爬起。

    两人分别上了洗手间,才重新坐到桌子边。但菜早已凉了,好在两人再也无心进食。

    当郎音稀委婉的表述了梅德良的意思,皇璞说,这老小子,消息还蛮灵通的。郎音稀忙说,不是听的,是从国税的改革中嗅的。

    皇璞把郎音稀的头拥入怀中,说自己很看重两人之间的感情,要她回去告诉梅德良,说他的目的达到了,但自己很看不起他的这种做法。郎音稀觉得自己的脸一下烧起来,很烫很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