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是赤裸裸的站在你们的面前,只是你们从不在意,因为习惯了。”吴星云俏皮的笑笑。
“我决定从下个星期开始,自独立己掌管公事所有事务。”李海媚认真的说,笑得有点底气不足,但很坚定。
吴星云犹豫了下,试探着尽量委婉说:“我应该高兴吗?你受了什么刺激?”
李海媚有趣的笑:“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的表情都这样。我能够独当一面、愿意去独当一面、敢于独当一面,不是你们大家帮助我的最终目的吗?我以为如果我告诉你们我无法承担这一切的时候,你们才会那么担忧、难过呢。”
“我们当然希望你可以重新站起来,你这段日子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为什么忽然宣布明明心里没有底的事情?我们希望你可以勇敢地活出个未来,却不希望你的未来是在逼迫中完成的。”吴星云忙揽着她的肩膀,表示鼓励。
“可是我的未来也不能是由不断的胆怯和放弃组成的啊!上周的股东大会过后,我已经很有信心面对这一切了。这家公司是我爸爸的,只有我自己是积极努力的,才不会让它再次陷入以前的情况。佛说了,除非自救谁也救不了你。”
吴星云反倒更加担心起来,在心里惧怕的时候装出来的强壮,更多的时候起到的作用是让人躲避现实,进入理想的妄想中。
“呵,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恭喜!”吴星云不再多说什么,即使心有余也力不足了,现在的她心情和精神都跌落了谷底,做什么事情都是意兴阑珊的,即使陈美珍跟她并不亲近,但她毕竟是陈美珍临死前最后一个对话的人,心情的沉重是可想而知的。
见她不再追问,李海媚反倒不自在起来,人就是那么奇观,当人人都反对的时候会告诉自己那是不得已的放弃,然后埋怨身边的人都不理解自己;而当人人都赞成的时候却反而怀疑起自己来,越发的惧怕起来。
“星云,你这几天很累吗?要不我给你休假?”李海媚担心的看着她。
“再过一阵子就可以长期休息了,不急于一时。怎么有话对我说?”吴星云忍不住担心,有些女人在后天的影响下已经发展为仿佛天生就适合在家相夫教子的,李海媚这样的女人,她不是不聪明,也不是没有专业知识,但就是不适合坐在权力的顶峰。
“……没有,只是希望你永远在我的身边支持我而已。”
吴星云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傻瓜,离开了‘丰兴’那里还能给我这么高昂的薪水。”
“我知道我自己以前很不成器,但是,以后我会为了我的父母和孩子,还有所有支持我的人努力的。自从听梅玲说,在我结婚的那天,韩云就跟你妹妹的好友陈美珍好上了之后,我心里就特别难受。可是,后来见到她被媒体那样子纠缠,最后还香消玉损了,我就像吃了一整盘的蚯蚓一样难受,没有办法怪罪任何人,除了我自己。如果我肯早日接受现实,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星云,我好害怕,好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像陈美珍一样,因为自己不努力争取成为优秀的人,所以只能沦落成别人的玩物。如果我不努力的话,是不是迟早也会跟她那样,败光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名誉、包括青春、包括金钱、包括生命,最终只能一无所有的顺了无聊市井无赖之徒的意一死以谢天下,以最大的限度满足那些游手好闲冷漠无情的陌生人的眼福和嘴福,死后还不能安宁的成为各大报刊的社会版头条。”李海媚无限忧心的浸入自己的思维,没有注意到吴星云逐渐凝重的神情。
“梅玲,是第一个告诉你这件事的人?你和她聊了很久吧?那几天见到你总是黑眼圈浓浓的,情绪也不好,憔悴得让人担心。”
“事情发生后的那天晚上之后,梅玲说了好多开解我的话,你陪着陈美珍留在韩云的办公室躲避着媒体的时候,她误以为陈美珍是你的亲妹妹,怕我在报纸上知道后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就先告诉我了。后来,知道是一场误会,我们都松了好大一口气,但是像韩云那样的人,我是死也不会原谅他的了!”
看着李海媚,吴星云不再说什么了。
“星云?”
“嗯?”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技术部?秘书这么八面玲珑的工作,实在不适合我这种霉女。这段日子只能用鸡毛鸭脚来形容。”
“……,星云,我决定不让你回技术部了。我要你继续当我的秘书,辅助我打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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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吴星云立在李勃面前,不坐下,眼睛直睨着他身边的女人,直到李勃把她打发走才坐了下来。
“怎么有空来找我?”李勃挥挥手招来服务生,吴星云点了杯玛格丽特鸡尾酒,服务生走开后,李勃才开口问道。
“只怕再不来找学长,学长就要到医院去看我了。”吴星云看了看李勃,直白的说。“海媚最近精神状况很不好,要在几个月内从完全了解公司现况到成为公司主脑,实在是很不人道的要求。”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不是吗?我这个外人再插足就越权了。”
吴星云看着他:“她是压力太大了,每天最担心的就是工作完成得不够出色,股东们会不满意,输给韩云,又怕工作中一旦出错,下属会嘲笑。每一件事情都让她如临大敌,有时候同样的一件事她这一刻问了,下一刻又还会继续问。出门的时候,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检查身上的衣着和公事包,即使所以的东西都确认准备好了,也还是继续的担忧,不断的担忧。特别是年终员工大会快到了,公司的事情也跟着多起来,有时候走在路上,她会忽然停下来全身发抖,她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都在质疑着她的能力。
这些症状让她的工作效率变差了,也睡不好,注意力也无法集中,这几天更是感到头晕、疲乏,今天下午我刚把她送进医院,不敢给她安排心理医生,怕进一步打击到她。可是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我和她都要进医院了。最近,海媚精神状态不好的传言,在公司开始蔓延,我怕她再硬撑下去,也是适得其反。”
“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自从海媚取消了我的顾问身份后,我便不得以任何理由再了解‘丰兴’的一切,否则,不仅违背的职业道德,还会被司法招待。”
“……”吴星云wWw.眯着眼观察着李勃,忽然很突兀的问,“你和梅玲发生关系了?什么时候娶她?”
“你今天来就为了这个?”李勃忽然有动怒的征兆。
“她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该关心一下吗?”吴星云厉声问道,“特别是,你还是我的学长,我们三个人曾经义无反顾相信的人――我不仅一次看到你抓住海媚的手,你知道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她才刚离婚!”
“我没有欺骗她!”李勃沉声辩道。
“那你就是欺骗了梅玲。”
李勃唰的站了起来,拉住吴星云的手臂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就这么拽着她走了出广州最豪华的酒店,一点都不顾虑回头率的问题。
“我可以自己走。”吴星云挣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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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进李勃的车内。吴星云几乎是被李勃推进去的,来不及抗议便被塞进副驾驶座上,李勃也跟着进了车内,“嘭”的一声关住了车门,目光炯炯的看着身侧的吴星云说:“听着,我在最近半个月内,一直都试图和海媚解释,但是没有用。”
“所以,你就去找别的女人以肉体的关系来解脱你心中的苦闷?”吴星云犀利的回应。
“我……”李勃直觉想反驳,却在发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最后,他吞吞口水,慎重的说,“星云,不管你承不承认,男人都是容易受到肉欲的驱动的,这种欲望的本能女人也有,即使经历了几千年的礼教的压制。”
“有什么是比你留在这里寻找借口买醉和解释男人的动物本能更有效让事情改变的?”吴星云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他的话,问。
李勃深吸一口气,彻底被她打败,把头扭向前方,说:“你知道,我高中的时候复读了五年,所以在你们还是青春年少的时候,我却早该结婚了,就是为了事业无成,能娶到的也只能是一般般的女人将就着过完下半辈子。所以我在整个大学生涯表现得比谁都勤奋,我不仅读书考试积极,还利用一切课余时间给自己找兼职,争取在人生的三十岁时基本上拥有一点个人资产。男人有的时候很可悲,前半生拼命的打拼,为的就是能娶一个能看得上眼的女人。大学的时候,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毕业后就吹了。一个年级老大不小却还是菜鸟一只的男人,别说是女孩的父母,即使是女孩在毕业后见识过真正的社会后也只能挥剑斩情丝。越是优秀的女人,越是容易被人抢走。因为那些表面上看起来不缺女人的男人,等的不是在不缺女人的时候而是能挑选女人的时候。
我无数次的明白到,只有在我拥有了事业的时候,才能让我看得上眼的女人也看得上我,才能确保我的婚姻,不会被太多的怨言和欲求铺满――这些怨言和欲求当然也有来自我自己本身的,对于教育培养而成的成功欲望和未来生活的物质生活的要求,如果没有办法实现,我自己本身就不会好过。所以在我成立‘博远’前,我都没有动过结婚的念头。WWW.soudu.org
现在,我想结婚了。当然是根据自身的条件进行选择,在婚姻中夫妻是平等的,这不仅是在法律面前,还应该在社会地位和教育或思想地位上平等,否则,没有共通点,相互间隔阂了,根本就是在自我寻找悲剧。
我是一个有点大男人主义的人,否则不会为了能够娶妻生子和荣华富贵打拼那么久。这或者也是我对海媚动心的原因――在这之前,从认识你们三个的时候开始,我从没有想过会跟你们三个中任何一个在一起。因为你们都太优秀了,你们都不用靠男人就可以活得很好,只有等量优秀或者更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也才有资格拥有你们。海媚嫁给韩云的时候,我也没有任何一丝的惋惜,虽然知道韩云野心很强,自己能力也不输给他,但通过裙带关系得到天下不是我想要的。
海媚虽然离婚了,还带着孩子,但是这几年的婚姻生活除了摧残了她的心灵外,她的外表却‘保存’得很好,加上她本人心性良善温顺,很适合组建一个家庭。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在你不需要的时候,那些东西再美好也没有用,而当你需要的时候,即使破损了也甘之如饴的接受,并且庆幸上天的眷顾。我很感谢上天在我希望解决自己终身大事的时候,让我再度遇上海媚,并且也让她单身。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因为需要而炽热。”
吴星云无话可说,王鸿举对她何尝不是这样呢?以前的他肯定遇到过无数投怀送抱,甚至有过海誓山盟的对象,但是就因为那时候不需要,所以都没有走在一起。而她,吴星云,能得到他的垂青,不过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安定的过完下半辈子的女人,她则恰恰基本上符合了他的要求。这就避免了“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的悲剧了,看来上天还是厚待了她的。
“那么,梅玲呢?我知道海媚哭得生不如死的那天晚上,她赤裸裸的躺在你的床上。”吴星云问。
“那是一个意外!”李勃沉声轻喝。
吴星云冷笑:“是被海媚发现是意外,还是你和梅玲发生关系是意外?”
“我不知道为了什么。总之,那天晚上,梅玲喝了好多酒到了我那里,原本只是不放心她东倒西歪地会撞伤自己,后来,在她的……”李勃停了下来,想了好久应该怎样形容贺梅玲的举动,“在她的媚惑下,我有了……我失去了理智。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跟她有什么结果,她美得像一团炽热的火,两个人在一起或许会处处都生满火花,但是我是一个生意人,知道生意需要风险,但是风险太多太频繁的生意是做不得的――谁能确保哪一次就会失火摧毁了一切。”
对他的讳莫如深,吴星云不再理会,只是冰冷的回道:“那酒店的女的呢?你从哪里勾搭上的?对与男人的不忠,女人即使被上千年的教化压抑,还是看不开的。”
李勃看着她,又是一阵犹豫,最后一挥拳锤在驾驶盘上,苦闷中带着轻微的恼羞成怒:“那晚我和梅玲在最关键的步骤被打断了……你叫我怎么发泄!?”
吴星云好笑的觑着他,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忍无可忍之下把头扭向车窗,憋着笑问:“男人,在那档子事上,似乎,是千年不变的弱点。”
李勃没好气的看着她的背影,说:“如果女人有同样开放的环境,不会比男人差。”看看欧美的女人便知道了,解放了才不过百年左右,性爱方面就大有超过男人的趋势。
“那你现在怎么样?是等你的欲望得到满足后才去找海媚,还是现在就去?我不管你们三个人谁对谁错,海媚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允许我们再拖延下去。你要跟她见面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累死累活得守着越来越虚弱的海媚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