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红菲如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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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烟、紫芸、红菲,原都是契丹公族的庶生女。二十年前,丹儿奉当朝太后之命和亲大宋,从百名幼女中,挑选除了她们三人,分别赐名青、紫、红。青烟柔雅大气,习百家之学;紫芸清澈伶俐,最善剑技;红菲娇羞可人,能歌善舞都是从四岁便跟随在‘主人’身旁的聪灵女子。

    斗转星移,丹妃进宫十年,三人都已出落成楚楚动人的美少女。宋皇后,大病时,红菲常去探望,从那时起认识了小自己四岁的皇十子赵亿。第二年便由皇帝出面,将丹霞宫这位最艳丽聪颖的小仕女许给了赵亿做,随从女官。一晃九年,起初对亿的姐弟情,早在岁月和性情的演变中被钟情相守所掩盖了……有此,才上演了一出双重女间隙的宫廷序曲。除了及时向主人传达赵亿和皇帝的新动态,还要为亿打探丹霞宫的一切。但她用情太甚,骨子里的多愁善感和理性不足的小聪明,终是因想帮赵亿截得虞儿献给皇帝而触怒了丹妃。

    那日,丹妃先行一步,将虞儿换回丹霞宫,又让她速传给裘毡令给紫芸,正是命紫芸挟持红菲出宫秘密送回契丹。正逢宋辽正边,疆界动乱才允她暂留京城,独居在国民区的一座清净宅院,并托云升遣人照料守护。丹妃不能忘了这个女儿,红衣翩翩、风流尔雅,瑰姿艳逸更胜过画中仙子,她从小到大的一幕一幕纵上脑海,总教人惦念无期,痛心疾首~

    “主人……”

    丹桂殿中堂,跪着一个布衣简衫但却干净利落的青衣女子。丹妃气力一沉,险些跌倒在地,等青烟将她扶到裘榻上倚靠妥当,已是满面泪痕,眼角的细纹和鬓间影影绰绰的灰白,刻画着慈母正在衰老的容颜。

    “红儿~快起来!让我看看~”

    青衣女子,步伐轻盈,徐徐走来如若秋风拂过,淡雅而不失柔冽,“主人,红菲不孝!”也是泪湿满襟,一头攥在丹妃怀里,相拥而泣。

    少顷,青烟说去看茜儿,兀自出了门。

    “主人,就让红菲留在身边伺候您吧~”她不想走,她的一辈子都在这里度过,这里有肃厉但慈爱的养母,还有她心里唯一的一个寄托。

    丹妃淡淡笑笑,为她拭去泪,“红儿,你可能还记得我曾说过,宋宫之中深似海,一旦失去了把持就不能再呆下去了。”她顿了顿,审视着红菲依然荡漾着欲求的双眼,自感无奈,“你跟青烟和紫芸不同,她们都是弱质从夫的平凡女子。而你天生丽质惹眼,一旦得宠,必露锋芒,到时后宫群谋算计,怎有你一个异邦侍妾立足的余地!”

    “红菲只愿,守着主人一辈子!~”

    丹妃只抚着铜炉,没有答话。相对许久,红菲知道主人是不会改变主意的,眼神逐渐黯淡了。

    “红儿~我问你一事,你若据实禀报,我可让你再见他一面!”主人气息十分微弱,红菲却像湿材遇到了烈火烤烧,急切道,“主人但说,红菲所知定当倾吐!”

    炉火越烧越旺,空气有些燥热,引得一阵疾咳。丹妃眼蒙薄泪,却依然脸色惨白,

    “你可知老十和广翠宫的瓜葛?”

    红菲一怔!这本是她打算永远为赵亿保守的秘密,作为两人曾经的两情相悦,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没想时隔许久,竟然还是被主人一言问破。她迟疑间,正听老内侍到得门外,隔着栅门报讯。这是丹霞宫的规矩,不管有人无人不可随意进入丹桂殿。

    、“禀娘娘!十殿下托宫人,送来了两床鸭绒大被和紫轩铜炉一鼎给西夏公主~”

    “知道了,青烟在后厢寝房,直送过去便是!”丹妃一个的无奈的意味深长,她知道红菲听了会心疼,可天作之情,是人意难以左右的。红菲就是感性太过,才会越陷越深。

    “红儿~老十托李淑妃向皇帝跟西夏公主请婚了,你也该宽心才好!”

    “主人!”红菲仍是满面隐忍动情,“红菲只求,若有朝一日,十殿下遇难,主人能保他安危~”

    丹妃一脸肃然,却忽然笑说,“傻孩子,你看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有几天活岁,说不定还是让老十手下留情才是!”

    “主人~你误解十殿下过甚。他~其实十余年孤苦,受了不少磨难,跟李淑妃挂上牵连也是不得已!”

    傍晚的幽暗沉沉降临,青烟又像从前一样亲自端着晚饭来侍候,却看红菲依然跪在地上,哭诉不断,丹妃却像受了极大的震惊,簇着眉头和双目定定望着远方~

    在清水河往西纵深的国民区河岸,一个猥琐佝偻的身影在寒冷下跺着双脚打转。但凡听到WWW.soudu.org马蹄声临近,都爆发出一阵激越的兴奋,可终究还不是他要等的人。天色渐暗,再不回府老爷定生怀疑,他正琢磨着是该走还是该等,冷不丁一道闪电黑影晃到了面前!

    岳三儿骤然间一丝欢愉划过眸心,“小人,见过十……”

    “免礼!在外相见需谨慎才是。我上次交待的事,查清了么?”

    虽然看不清轮廓,但那英挺的黑影子和轻厉嗓音一听就是他要等的人,“小人查处尚有一人!”他的神情跳跃着贼眉鼠眼的轻狂。

    “哦?此人现在何处?!”

    “就在殿下身后的老城国民区,但我家老爷行事甚密,家仆多时近年才入府,再多的小人实在不知了。殿下何不安排手下死士暗中查探……!”话音未落,空中划过一个大流线,飞出一个黑色锦袋。岳三小心翼翼从国人区绕过太傅府,从天街买了几包咳喘草药方才回去。

    赵亿命他暗查岳家老家奴下落,原本是为了找出岳憷虞的藏身之地。而如今,既知其往辽疆而去,却又忽觉其身世似乎隐约终究诡秘。也许岳三口中说的着唯独一个老家奴,尚能提供wWw.些许讯息。对岳三这种人除了金钱,没有什么可说的。他打马返回,经过清水桥时,却遇到一驾颇为奇特的车轿,沿着河岸一路向西,淹没在国人去黑暗低矮的老城区;虽然不甚华贵,但却透着淡淡幽香,那种熟悉的味道是绝逃不过赵亿鼻息的。

    “红菲!你怎么在这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