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妻子与情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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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照顾你的妻子和女儿,对她好点,她那么瘦。”死寂的暴烈的空气。

    “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他的脸和眼顿时恨恨地得发紫。

    “问你一个问题好么?”我缓缓侧过身,平静地看着他,“我是你什么?”

    他身体战栗,脸红如火燎原:“我把你当成我的小兄弟,就像我亲兄弟一样!――甚至,有时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另一半!”

    “那为什么去长城的时候对我爱搭不理的?!”

    他没语言了。

    “你不该带我去你家,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大半夜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你俩睡在一起……”我仰着滚烫的脸,风吹过迷离的眼。

    他一把抱住我:“我们关上门就睡了,她要,我不肯。你以为我不想你么?早早地一起床就到你房间去看你。”

    “我给你看几条短信。”是昨夜我存在手机草稿箱里准备回校后发给天涵的。昨夜的情形历历在目:珍珠躺在爸爸怀里的撒娇的嗲声,嫂子给丈夫端到跟前的洗脚水,嫂子和珍珠给涵踩背,房门关上时“砰”的一声,午夜洗手间的流水声……让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他怔怔看着我,不知我要做什么。我犹豫了。

    可是我找了半天,却发现手机不见了。丢了?有点不敢相信,那里存的全是有关和他伤心和分手的话。我要给他看,要他明白;可他对我那么好,我是不会亲口说出那些绝情的话的,如今却连手机都消失了。

    天涵看了出来,和wWw.我一起把车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按着号码拨过去也是关机,我们又回到吃火锅的地方,仍没找到。

    莫非这是天意?是老天在惩罚自己,辜负了天涵的一番好意么?还是老天有意让他看不见,替他挽留自己么?我什么都不说了,只是自嘲的泪水在眼角憋屈着下不来。

    “别哭,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给你买新的。”

    “不用。”

    “都怪我,我会赔你的。”他抓住我的手,我想甩开,却又不忍心,仿佛一分手什么都没了似的。

    “没事,我自找的。”

    “你跟我跑丢的,我要负责。”

    “是我活该!该背时!让我自己受吧!”我想大喊出来,那压抑着的声音却始终纠缠在喉间。

    推辞了几下,天涵不耐烦了:

    “如果你还把我当成你男人的话,就让我给你买!”

    命令的恳切的语气!我想反驳,却无言以对,是的,他是我的男人,第一个男人,我努力着却感觉不到。

    他是一WWW.soudu.org个好男人吗?纵使我们不能再为彼此的情人,还能成为彼此的兄弟?他愿意吗?他还愿意对这样的感情负责?我能否不在意他的下一个情人,我能断然舍弃他吗?

    我眼看着脚尖不言不语,他已开车碾转着到了最近的手机广场。我问他什么意思,他仍说;“我理应赔你的。”他拉我下车,几次,光天化日之下。“你说的,你理应赔我,不要后悔。”我仰头看着他也有些发红的眼睛。“说什么呢!”他把我拽出车厢。

    我本想要一款白色的手机,他说那是女生带的,我想他终究还是当我是男人的!转了一圈,我也不想求什么新奇了,最后要定了一款黑色实用的但比我丢的更便宜的手机。然后是选款、对比,再对比,砍价,货比三家。我本以为天涵不会在意那一二十块钱的。

    我们一起去商场,天涵想买情侣手机链,可是他偏要我带一对里边那只雌的。没办法,最后敲定要一样的两只。选来选去,我看中了一对里边那只雄的,可惜没有独卖的,售货员也不肯拆开。我要拉天涵走,他一气买了两对,然后把里边雌的取下来还给售货员。售货员姐姐眼睛鼓溜溜地看着我们。

    经过首饰店时,天涵非要拉我进去转一转。看着里边银光金光闪闪,可是我眼中挥之不去的竟一直是清莲――他妻子脖间晃荡的灰不溜秋、毫无光泽的银链子。

    “你给嫂子买的项链多久了?”

    “她?――哦,那是她自己买的,难看。”

    “你应该给她买才是。”

    “你不吃醋么?”

    “我吃素。”我随口答道,转身箭步离开。这一刻,我为天涵的不爱感到愤慨。

    路上,我本打算就此回校;珍珠打来电话说:“你和小叔叔什么时候回家啊?我有几个题不会做。”然后天涵自作主张地说我们马上就往回走了。回去就回去,我回去跟珍珠道别。

    可是临到家的时候,他把手机链取下来,又提醒我;“手机链先别戴。”“怕嫂子么。”我一边取一边细声说。

    教珍珠做完了家庭作业后,我又陪她学着英语,她一不专心妈妈便在一旁教训。当我知道她还每周抽下午放学时间以及周末学习画画和健美的时候,我有些惊呆,这么大的孩子简直没了休息的时间。想我她这么大的时候,除了功课啥也不学,整天跟一群大孩子翻墙爬树下水疯玩,还不时偷偷摸摸做一些大人不允许的小坏事,即便现在对回忆起来仍会欣然一笑。而清莲的教训,使珍珠极不耐烦,而我只能在适时的跟她开点小玩笑来缓解她的情绪,我告诉清莲,要多对孩子进行赞赏教育,“孩子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她长大会抱怨的。”我建议清莲有时间可多看一些教育方面的书。

    看电视的时候,珍珠和我比手,她又要她妈妈和我比。“天涵,你过来看,他的手像女人的!”清莲喊道。我赶紧缩回手。天涵走过来,我却再也不好意思伸出手,清莲却把手伸到我这方向来。她的皮肤很干燥有些粗糙,我的手却散着一层细细的油光。“唉,老了。”她叹道。“嫂子太干了,平时多补补水。”我心想她大半是缺乏滋润吧?却又说,“嫂子有去美容吗?”她摇摇头。“都怪天涵!”我看看天涵又转向她说:“不过你们这个年龄是最应该保养的时候了,天涵头发也白了。”然后我对珍珠说;“珍珠,在家怎么不教爸爸妈妈跳健美操,锻炼身体?”

    我觉得自己在说废话,清莲打扮得再美,天涵还是一样不爱她。

    晚上仍是很晚才睡着,早上被天涵弄醒的时候已是9点多,即使在家里天涵仍是色心不改。我问嫂子呢。他说商场员工放假人手不够,所以她去值班了。

    我参观了他们的卧室,孩子的床和大人的床连着,占据了卧室一半的空间。3个分开的枕头,3床叠好的被子。床被有些旧了,很朴素的颜色和普通的质地。床尾放着一台老式的熊猫牌彩电,那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台家电。这根本不是我想象的充满温馨或童趣的装潢。印象最深的是挂在床头的婚纱照,经过电脑处理的清莲很漂亮,可是照片上只有她一个人,仰着面,清冷的,捧着娇艳如血的玫瑰。我问天涵,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

    他说这张婚纱照是他们几年前刚搬进这里的时候照的,“她让我一起去,我说我不喜欢照相,难看,后来她就自己去了。”我想那是因为你不爱他,找不到幸福的感觉,而墙上清莲的脸上又何能找到?

    床边的桌子上也没有放着全家福。我说你们照过合照吗?他说有,但是是结婚前后照的。我说我想看看你年轻时的照片,他却说照片不知被清莲放在哪儿了。

    下午天涵就要送我走的时候,珍珠很不高兴,远远地看着我不说一句话。

    “真正,跟小叔叔说再见。”清莲向她招呼,她嗖地钻进屋子里,一会拿出一个的礼品袋,里边装着塑料蒙牛和几块巧克力,“给小叔叔。”

    “珍珠真乖,不愧是个宝贝!”我轻抚着他温柔的头发,飞快地吻了她的小脸和小手。她害羞地抬不起头,脸都红了。哎,我怎么脸也有些发烫,毕竟也是第一次在别人吻自己之前主动去吻人家。是天涵调教有方吧?哈!

    “有空再来玩吧!”他和天涵走出家门后,听见清莲在身后说,“我们珍珠挺喜欢你的!”

    “有空吧!嫂子好好保重身体啊。再见嫂子,珍珠!”我向她们挥着手,却不敢正眼看她们,只怕辜负了这份热情。

    天涵一边开车,却时不时抽空腾出手来握住我的手,甚至把我搂在怀里,亲吻我的额头,见我一直不说话,他摇了摇我的手:“想什么呢?”

    “想你呢。”

    “那你靠过来啊。”说着把我按在他大腿上示意我躺着。

    我挺直腰板,长叹了口气,“我有点困,昨晚上没睡好。”

    “怎么了?”

    “想你啊,想着你们在隔壁……”

    他笑脸立刻垮了下来,斜眼看着我,几个字几个字地说:“这几天,我们――根本没做,你也看――见她感冒了,牙龈痛。”

    我听不大懂,我望着他:“哥,问你一个问题好么?”

    “我都快成十万个为什么了。”他笑着。

    是的,这几天,我是总问一些猝不及防的问题,因为我始终想不明白这样的婚姻有什么特别的存在价值。

    “嫂子年轻时漂亮么?”

    “不漂亮。”他摇着微微扬起的头。

    “那她当初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半晌才说:“我妹妹当时也说我,你这么好看,不知道你眼睛怎么长的。”

    “这样的保险。”我很快地接过话,又假装平静地说,“那你结婚前有朋友么,同志?”

    “那个时候哪找啊,像现在有什么网络、QQ,手机还是个稀罕玩意儿。”

    “那你就没心动的男人?”

    “有啊,但一个个都结婚了。”他有些自嘲地笑了。

    “所以,你死心了对吧?”

    他摇摇头:“那时人知道你是同性恋,躲还来不及。”

    我理解,即便在今天,中国的性教育依然非常落后,即便对大部分受了高等教育的普通人来说,提及同性恋,第一反应便是艾滋病和恶心,就算我在意识到自己有同志倾向时,也曾一直认为恶心,怀疑和挣扎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承认。

    “能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么?”

    “……”

    “你跟她是什么时候发生那关系的?”

    “我们那时是很传统的人。”

    “那你们刚结婚那几年,那方面怎么样呢?”

    “那时候年轻,还凑合。”他的眼睛飞快地眨着,我听了也是满腔醋意。

    “现在呢?”

    “老了。”

    “我怎么感觉不到你老啊?”听了我这话,他似乎捡回了些雄风,眉开眼笑,“你面前我敢不雄心勃勃么?”

    “是叫你是gay,活该!”

    到学校后,天涵把车上装饰用的两只新的毛茸茸的白色小趴趴狗中的一只送给我说:“抱着它,你就会想起它的另一半。”我说:“嫂子发现少了一只咋办?”“我说送给小叔叔了,珍珠肯定高兴。”我接过小狗,一只闭着眼睛睡得正酣的小狗,睡得多么单纯和无忧无虑啊。我接过小狗,我更愿接过天涵的手。

    “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天涵告诉我,“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后半句我听着郁闷,不是我去想,而是现实就残酷地摆在面前,只是你是麻木了吧。

    我和他握手,分别。我走在逐渐恢复热闹的校园里,看着一张张年轻如花的面容,哎!我拍拍自己僵硬的脸,也是吧!我总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一直都在忘记,什么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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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漫长夜!!空虚如流产的失眠!!

    总想着,要是自己回来了,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做爱了!如果我睡在他们的隔壁,只要没听见声音了我心或还可以踏实些。而漆黑的夜晚,他们成了我的梦魇,其难受程度,就像我和天涵耳鬓厮磨到兴头上,清莲突然大叫一声:“他是我的!!”即拉天涵到她身上,扒光他的衣服,他们便在我面前疯狂撕咬,马不停蹄,不堪负重的床嘎吱嘎吱地响;而我只有龇牙咧嘴,吹胡子瞪眼睛吐白沫的份儿。

    回校后的几天,我几乎不敢闭上眼睛,也似乎得了恐床症。而此症的结果是,深夜,我仍不得不频繁往返于宿舍与厕所之间,管不住那细水长流;白天我红着眼接连打哈欠,每一张口就可塞进一只大鸭梨。

    我总是不断地臆想,天涵是如何面对清莲勃起的,是如何进入她的,又是如何冲撞的,他怎么能够对她产生兴趣并付诸行动?我很郁闷,于是我换位思考,把我想象成天涵,这时我几乎成了性无能,我根本无法想象,可是天涵如何能做到?靠性幻想男人而勃起,还是借助外力刺激?看黄片?天啊,他们就像就像一台性爱永动机一样不断在我脑子里旋转,肆无忌惮。

    “能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么?”

    “……”

    “你跟她是什么时候发生那关系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