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刚结婚那几年,那方面没问题吧?”
“那时候年轻,还凑合。”仿佛看见他两睛飞快地眨着,我听了也是满腔醋意。
“现在呢?”
“老了。”
“我怎么感觉不到你老啊?”听了我这话,他似乎捡回了些雄风,我仿佛又看到他眉开眼笑,“你面前我敢不雄心勃勃么?”
“是叫你是gay,活该!”
我又问:我很想问,你们是怎么做的?
“你怎么老问这问题啊?”
“嗯――我最近在写一篇关于已婚同志的小说,有点想不通,就是――”我撒谎道。
“那你上网搜去,网上一大堆呢。”
“不,我要听你的,网上写的肯定都有保留,你就帮帮我吧!举手之劳。”
“有保留的你就好好想象吧,少儿不宜。”
“都怪你,我一个月前不是少儿了。”
“哈哈,不说。”他很坚决。
于是,我只好自己整夜整夜地揣测。晚上每当我起床去上厕所的时候,破门被我开关的吱吱呀呀的声音也使宿舍人不堪忍受,我也成了他们的梦魇。
“老二又想男人了不是。”山羊的玩笑似乎更有了底气,我却感到有些恶心,或许他们更觉得恶心,可是他们怎么笑了?
“想你老爸。”我有时也会恶俗地回敬。
天涵在家抽了空给我打电话,话说到一半电话就挂断了,就像尿撒到一半就提起了裤子,一边走一边尿在裤裆里,流遍全身。后来他又向我解释是因为嫂子来了。嫂子是鬼么,让你尿裤子?
上班后的第一天中午,天涵打电话来颇为兴奋地说:“珍珠说喜欢你呢,说小叔叔特别漂亮!”“孩子嘛,呵呵”我说。“她竟说第一喜欢的是你,然后才是妈妈和我。”我也无法相信:“你们平时对她关心不够吗?”“或许你给她吃了什么迷药?”“父母俩喜欢一个人,当心了哈哈!”我又试探着问,“嫂子呢,没有怀疑我吧?”“哦,她说你是一个老实人!”我从喉咙里轻哼出一声笑来,我没敢多问,只要她没多想就好。
这天晚上,我打电话问清莲感冒好没,“嘿!你还惦记这个呢,谢谢关心,好了!”她和我客气问候了几句后,就把听筒递给了闻风而至的珍珠。
“作业做完了没?小小。”
“你才小小呢。”
“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没?”
“哈哈,我跟我同桌说,我有一个戴眼镜儿的小叔叔可好玩了……”
……
后来我打电话问天涵,“你说这是缘分吗?”“哈哈,我的孩子嘛!可能她的审美倾向和我一致吧!”他语气里充满幸福和陶醉。
周四周五两天他到城里开会,所以一直住家里,而我的A级噩梦变本加厉地持续,但一接到他的电话浑身似乎又来了劲儿,就像一个穷困潦倒的爱情乞丐,宁愿与人分半杯残羹冷炙弄得个半死不活,也不愿光明正大地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半死不活更令人神魂颠倒。
周五中午,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站在宿舍的窗台边,他让我叫他老公,我觉得别扭,死也不肯。
“不叫,不叫……”
“怎么了?我不是谁是?”
“你那样想,你去个什么会所鸭店随便找男人给点钱,保证对着你呱呱叫。”
“可是我们已经名副其实了啊……”
“我这有人不方便。”
“找个安静的地方叫。”
“好吧。”我走进屋子,停顿了几秒,慢慢拉开嗓子,“老――公牛!”
他啪地挂断电话,我一惊,生气了!不会这么脆弱吧?打电话过去求证,被挂断了一次,不行,我又打,好一会,有人接了,语气暖和得令我吃惊。
“喂,俊朗啊,吃饭了吗?”
只听电话里还有其他人的声音,珍珠?嫂子?他问我周末有事么?我坦然地说没有,怎么了?
“没事过来玩吧?”
他就不怕清莲怀疑?我推辞,然后电话里珍珠说“过来吧”!清莲也说“过来吧”!这倒成了全家总动员了?
“我们珍珠想你了。”清莲愉快地说。
“过来教我们珍珠做作业!哈哈。”天涵喝着。
吃过午饭,我拉老大一起去市场上给天涵和珍珠买点小礼物,路上我问他:“你觉得我变了吗?”“变得疑神疑鬼了!”他问我和天涵在一起干嘛,我说聊聊天,跟他一起去谈谈生意什么的,去游乐园玩玩什么的,我省略了重要的一点,只怕他会觉得恶心。
我去天涵家的时候天涵正在烹饪,珍珠看见我的时候害羞地躲得远远的,我跑过去学她一样拉着T恤的下摆,向后弯着身子摇摆着说:“你漂亮,还是我漂亮?”她这才脸红着笑起来,却又跑到妈妈身边。
我从书包取出卡通带锁的笔记本给珍珠:“会记日记吧?”
“会。”她答道。
“给小叔叔说谢谢。”清莲说。
“记在这里面的东西别给爸爸妈妈看,哈,呵呵。”我轻轻摩挲着她圆圆的脑袋。
“开饭拉!”天涵在另一个屋子喊着。
“真丰盛今天。”清莲观赏着四菜一汤说。
“没做出我想象的味道。”天涵端来一大瓷碗,里边炖的是栗子、肉块和土豆之类,“我记得我妈给我做过,挺香的。”
“他很久没有亲自下厨了。”清莲跟我说。
我突然觉得很拘谨,清莲肯定会想我有什么值得天涵如此热情。席间我们的话题大都围绕着孩子进行,我一直闷着头吃饭,生怕说漏了嘴,天涵仍然给我和珍珠夹这夹那。珍珠和天涵吃晚饭去了客厅,剩下我和清莲俩时,我总算计着怎么样匆匆扒完饭而又平静地离开。
“嫂子,你看我和你一样瘦。”我耸耸肩。
“你多吃点。”
“不过瘦才健康嘛,人家想像嫂子这么瘦都难呢!”本想等她笑的,抖动的双脚wWw.却猴急催促着,“不过细嚼慢咽更有利于消化健康,嫂子慢吃哈!”
“诶!”
我转身到客厅,珍珠正依偎在天涵身边看着“加油,好男儿!”,我说肚子撑了,他让多走走,我看着他,他让我给他踩背,我小声说:“这合适吗?嫂子看见了咋办。”他说没事,我真担心清莲看见了会多想。事实上清莲看见后只是小小地表示了一下惊奇,然后坐在另一边看也不看我们,我赶紧下来,和天涵隔了大半米坐着。
次日早上9点的时候,清莲要送珍珠去少年宫,天涵又让她去买菜,并买两双男士新拖鞋回来。青莲静静地看着我们,“我和俊朗在家整理财务。”天涵又说道。
她们一走,他就将我抱住放在床上一阵狂吻,“你不担心这样玷污你家庭么?”我这样想。
“天涵!”咚咚地敲门声响起。
原来是珍珠忘拿帽子了。
一关门,他又将我按在墙上:“要是是个女人就好了。”一边做着向上顶的假动作。“要是就不会抱我了。”我挣脱下来。
他又纠缠住我,扒下我的衣服,啃我的胸肌,扯下裤子,远远地扔在地上,继而碾转至浴室。
他禁不住斗志昂扬,剧烈地抽动着,我总是心惊胆战,害怕有人会闯进来,他憋了,昨晚上?但他很快就败下阵来。而清莲似乎也很WWW.soudu.org快就回来了。
“你们刚洗头了?”
“刚洗了个澡。”天涵头也不抬地说。
我试着这样去想,他是我的长辈,我跟他在一起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他带我见世面,而我也使他感到欢乐,那么我们更像是朋友,他也一直让我叫他哥哥,我们就不应该是情人的关系,只是我想得太复杂,还是我的一厢情愿的依恋?
我没有想过去爱这么一个人,也没有想过长久,而且我们之间的做爱我并没得到任何欢乐,可是是什么将我们冥冥中联系在一起?是我那该死的记忆,还是那宁静的郊野,澎湃的山?
我透过车窗看见绕不尽的青山绿水,比天涵工作的地方更为秀丽,怎么也不会感觉是在北方。天涵说这是“小江南”,“我看见秧苗了,秧苗了!”一个农夫正在河边的水田里插秧,这景致不跟我老家差不多吗?我把头伸出窗外,贪婪地吮吸着阳光下清凉的空气。
“你爸妈住在这样的地方肯定长寿。”我对天涵说。
“珍珠去河边游过泳吗?”我望着路边清澈的溪流问珍珠,“妈妈不让吧?要我早跳下去了,哈哈。”
清莲半笑瞥了我一眼,似在跟珍珠说:“你小叔叔是个流氓。”
车在池塘边刚停,一只金黄色的小狗就“汪汪汪”地从小村子里跑了出来,蹦来蹦去地跟我们亲热。他父母家的小院子栽满了丝瓜辣椒等蔬菜,屋门前种满了水仙海棠之类的花草,下午四五点钟的阳光悠闲地蜷在院子里,缠着葡萄枝的土房子让人觉得凉爽。
天涵的老哥是个憨厚的农民,有些臃肿的身躯像他母亲,无论衣着还是脸上都比天涵多了些朴素和淳厚。而他父亲古铜色的脸上仍能辨明年轻时的帅气,也不见老相,只是看上去并不那么高兴,也不说话。
彼此打过招呼认识后,天涵和他哥哥及父亲在屋子里说着些什么,我和母女俩在外边逗狗玩,阳光的阴影把清莲脸上密布的麻点映照得异常清晰,犀利漠不关心的笑游离着。我觉得异常冷清,清莲并不和天涵家人说话,只是静坐着,天涵的嫂子也远远地忙着家务。
老太太因为明天要去城里拿药,便跟我们一起坐车回去。清莲让珍珠、我和老太太坐车后边,珍珠不肯。我说让伯母坐副驾驶吧?他们居然没有反应。我又说了一遍,仍然没有人响应我,包括天涵。最后,清莲抱着珍珠坐在副驾驶上,我和老太太坐在后边。其实也好,我也不知道和清莲坐在一起是什么感受。
回家后,珍珠邀我下去打羽毛球。我看见老太太就那样一直坐在沙发上,夫妻俩也不带她下去走走?“伯母下去散步吗?”我问。她拄着拐杖,轻轻摇了摇头。
下楼梯的时候,我问珍珠;“你和妈妈为什么不跟你奶奶说话啊?”
“脏死了。”她厌恶地说。
“你奶奶生病了啊。”见她没有回答我又说,“要是你妈妈以后老了怎么办,你会关心她吗?”
“会!”
“要是你妈妈不关心你了咋办?”
“不会的。”她望着我。
“你会难受吧?你奶奶现在就是这样感觉。”
“恩。”她应道。
我摸摸她的头:“真聪明。”
这小姑娘,家里就没有好好教育她么?楼下的时候,她一边打羽毛球一边笑,我不知道她这是高兴啥,我也跟着她傻傻地笑,就当自己是个笑话吧。
晚上天涵跟清莲说:“你们三个睡大屋吧?我和俊朗睡小屋子。”这当然也是我所希望的。看见清莲有些扭曲的表情,我说:“我睡沙发吧,你们睡屋子。”“你不怕滚地上去吧?”天涵说。“在学校就睡单人床,否则我滚地上去了呵呵。”
第二天,清莲依旧送孩子,我和天涵一起送太太去医院。在老太太化验的时候,我问天涵:“我怎么感觉嫂子和你家人关系不大好?”他身子一颤,望着白白的墙,嘴角微微抽搐着:“你不要多想。”
我不多想才怪。老太太拄着个拐杖,臃肿的身体像个学步的孩子一样走不稳,天涵却早早地走到了前面开车去了,我扶着她,天涵却嘀咕着:“不用,她自己可走。”可是我扶着的她为什么不这么说?我瞪了他一眼,心里骂着:哪有你这样的儿子。我说:“你太放心了!”
天涵把母亲送回乡村,然后我们便一直驱车围着山山水水瞎转,而后我们一起吃烤鱼,又买了一大堆零食放在车上。在山与树的怀抱中,他悠悠地开着车,窗外是鸟雀蝉虫的叫声,阳光与风使冷暖交融,我把牛肉粒送他嘴边让他慢慢嚼着,他对这个动作似乎有些不习惯,但是很欣喜。
“这里就像原始森林。”
“什么?”他说。
“这里没有受到污染。”想到我已被他“占有”,我说,“我想在这里留下点什么。”
“你想撒尿?”
想不到这个男人会这么不解风情,我立马说:“开车!”
他把车开到水库上游边的大树林里,我们铺好毯子,把零食放上边。一大群灰喜鹊“吱吱”扇动着翅膀在树林中穿梭,一个孤独仰望的中年男人看见我们打破了这难得的氛围,回头开车走了。
天涵给家里打电话说我们不回去吃午饭了。
“你常带家人出来么?”我问。他摇摇头:“等忙过了,带她们一起去北戴河游一圈。”想不到他又接着说:“不能带你去。”
“你请我我也不去。”我说。
我们刚坐下不久,就又过来一堆男女学生,叽叽喳喳地划拳喝啤酒吃卤制肉食。酒肉的气味一会就飘满了大片林子。我和他隔了一米的距离坐着,竟然觉得生疏,旁边有人我也不能身体来接近我们的距离,太阳慢慢转移到了我们头顶,我打消了亲热的念头,消灭零食后我们就收拾前往大坝了。
大坝,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深深浅浅的水坑里长满了青苔和芦苇,很多人在旁边捞鱼。我们脱了鞋,光了身子,穿着小裤衩,踩着冰凉的水和令脚氧疼的石头一颗颗地拣起正晒太阳的螺蛳。正午的阳光越来越烈,天涵擦着额头的汗水,我一把将他推入水中,冷得他嗷嗷地叫。
“你要你男人淹死啊!”
“洗干净点!”我哈哈笑着。
他的眼睛一眨一眨闪着光,他爬上岸抱住我,又把我拉下水去,两个人在水里打着滚,仍淹没不了干柴烈火。于是我们穿好裤子,光着上身,他一路护着我的肩膀到车里,又驱车到水库栅栏边,爬了高树翻了进去,野鸭呼呼呼地飞远了,鱼儿一阵惊乱,在岸边无人打扰的树林草丛中,知了从没有停止歌唱,太阳从没有躲躲藏藏,风儿从来都是晃晃悠悠,而时间却在这一刻翻腾。
我拿起铺在草丛上的衣服,已染上了一大块绿色,天涵取过去,走到河边用细沙耐心地搓洗着。我就这样光着身子爬出水库,路过的游人看了我们只是微笑,莫非这种情景他也见多了?天涵开着车,我手拿着衣服伸出窗外,衣袂飘飘如同旗帜飞扬。
“你们又洗澡了?”清莲的眼睛果真够厉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