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家里怎么说呢?”
他并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一双迷醉含笑的眼睛盯着我,宽大的手掌在我的背上迅速摩挲了一晌,仿佛我已对他作出某种承诺。
一时间,狭小的车里竟静得可怕,我们竟然没了语言,似乎都在猜度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宾馆登记的时候,我得知了他的真名并非“天寒”而是“纪天涵”,当然,我也并没告诉他我的全名,此刻他也无从得知,因为我没带身份证的习惯,便只登记了他一个人的名字。
上楼梯的时候,我对他说他的名字取得挺好的,看上去挺有意义的,似有“天人合一、浑然天成”的意思在里边,听上去就有点冷。“你觉得我冷吗?”他问。“四月分正是温热的时候,你应该不冷。”我答道。“是吗?”他突然揽住我的肩膀,扑在我的耳边说,一股热流至脖间钻进身体里。“小心点!”他抓紧了险些摔倒的我,贴紧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胸肌和肱二头肌的包裹里,他滚烫的身子里。我心旌带着身体一起摇曳,仿佛正步履凌乱掉进一个盛满诱惑的黑洞,每一步都早已落空。
这是我第一次来宾馆,一个寝室大小的房间,大半的地盘被床占据着――两张洁白的单人床,在温和的灯光下,显出一种支离的暧昧。对,支离的,不是一张大床,那么就证明我确实是多想了(之前我并不知道标准双人间是什么概念)。可是天涵又向我大张开怀抱,春风得意地笑着。“干嘛。”我假装不在乎地打落了天涵抬高至我肩膀高度的手,那样宽大的胸脯,那样热情的召唤,我本可以顺势推舟的,可是我只与他擦肩而过,走到他身后,打开电视机,继而是空调。一时间,我竟觉得电视和空调的声音是那么地刺耳,天涵转过身子后一直默默看着我,我有些站不住了。
“累了吧?”他抢先打破了沉默。“没你累,坐下休息会吧。”我指着床边。“你先坐。”他说。“不,您先坐,我年轻――”“还客气啥,唉,累死了,我想躺下了,诶!”天涵背对着床,一蹬脚,身子向后一蹦,就把自己摔在了床上,一上一下地颠簸了好一会儿,床嘎吱嘎吱地响。“顽童。”我笑道,也不那么拘谨了,“看你这股劲儿,哪像累的样子!”“这叫后劲,跟喝了酒一样!”“什么理论――看来你今天是牛刀小试。”“你想试大的吗?哈哈……”只听他“咯咯咯”地笑得甚是无端,似有什么非法目的在里边,还嫌今天白天没把我玩癫。我心里陡然生出一些隐隐的抵触,使我有些不相信此景此人,这一刻我想逃,可又一种磁力粘着我,冲击并倾覆了那些抵触。从这一刻起,他成为我心中一个痴情的浪子,一个放纵的孩子,一头撒欢的公牛,他拓宽了这个小小屋子的空间和境界,也扩充了我封闭颓废的心灵。
敲门声响起。天涵接过服务生手中的暖水壶,涮好杯子后把茉莉花茶放在杯中,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甚是怡人。我坐在床边一直看着他殷勤的身影,直到他把茶水端到我跟前――本该由我这个晚辈给他沏的。“烫。”我又连忙道了声谢谢。“闻一闻,清清神。”“没放迷药吧?”我说话也开始学天涵样放肆起来,一边调皮笑着。“你早就给我下了迷药。”他故作冤枉委屈的样子,看见我望着他,眼神又慌乱迷离起来,见他如此,我扑哧笑了,他也笑了,而忘了嘴边满满的茶杯,茶水溢了他一手。我慌忙地掏出纸巾为他擦拭,我把住他的手,他将我轻拥在胸前,这是个暧昧的姿势。他的呼吸掠过我的额头,手心的温度早已融入我尘封冰冻的身体。
一个吻印记在我的额头,轻轻的,微微颤抖的,像是带着细密雨露的羽绒温润地滑过;像丝丝阳光照亮阴霾,舒软的,像是幸福刚从冬眠中醒来。
就那么风清云淡的一吻,足以洞明一切暧昧。
我笨拙地乱了手脚,然后是呆若木鸡,只听见一声沉重而热的呼吸,便被他一把搂在了怀里,掉进了黏稠无边的黑洞,终于,全身心,不可自拔,不可名状地,深深地陷入了另一片野地,另一片柔软广袤的云与暗流之中。没有言语,彼此急促沉酣的呼吸,打在彼此的耳根脖间,这是来自心间野蛮的风,来自五脏六腑的悸动与天地初开的湿热,这一刻,岩浆迸发,海浪滔天,波光粼粼,这一刻,我想说点什么,却只能感到无限膨大的胸腔,血液欢畅,上蹿下跳沸沸扬扬。我终于要说点什么,却已被他握住了我的所在,我触电般腾起身,握住他的手,身体不由自主颤抖着,舌头变得万分僵硬:“我,我,我们,去,洗澡,吧。”
天涵被我的慌乱逗乐,更加搂紧了我,我不能呼吸,不能再呼吸,他的唇如同龙腾虎跃……我终于挣脱了他的怀抱。
“抱痛了吧?”他关切欢喜地问着。
而我只是喘着粗气,迟钝地合不拢嘴,话在喉间迟疑耸动着,久久没有声响,只是静静地,轻轻地,深深地垂下了头。
“我们去洗澡吧。”他手放在我肩膀,耳边是他游离而和悦的声音。
我还清楚记得上大学后第一次去学校公共澡堂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刚进去我就呆了,一大群臭孩子旁若无人地宽衣解带,然后扭着屁股挺着那个在你身边晃来晃去,然后以尿急的速度冲向洗澡间。更要命的是洗澡的地方没有隔间,一具具湿漉漉的散发着野蛮味道的风华正茂的躯体正在热水淋漓中风风火火地搔首弄姿扭腰摆臀,似正肆无忌惮地操练着春宫图里的花哨招式,还不时顾盼自得,简直比同性恋大游行还嚣张,可更嚣张的是自己的下体,当场就决定不洗了,只怕终会受不了这种俯拾皆是的诱中 文首发惑而原形毕露。而等到非洗不可的时日,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进那群自己吃不消的人体盛宴中,却又一再告诉自己走进的是女生澡堂抑或男生厕所,同时逼迫自己想些烦心的事,以免下体一触即发。然而莲蓬头终究太少只好等某位大哥洗完后再用,却又不敢站在帅哥边上等,只好挑一位面相身形最丑的小男人身边,一边自认委屈一边不由自主地往帅哥方_38605.html向瞅,真是煎熬,等到自己用上莲蓬头了,又有人在身边等我了,像母鸡看小鸡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看,总是让人提心吊胆,为了避免让他看见下体之变幻莫测,只好屁股对着他毫不惭愧,汲取经验后我就只在人少的下午去浴室了,免得与帅哥光着身子面对面,没有语言,更没有行动,这对于一个gay来说,是多么难于接受的残酷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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