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呢?”
“我是个没有使_38605.html命也不会感到痛苦的人。所以不用说我了,说说他们吧。”
白先文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
“好吧。”他说,“如果把他们每一个人的故事像照片一样摆在你面前,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我想了想,“巧合。我会觉得,太巧合了。”
“是这样。但,当巧合不再是巧合的时候,它就成了最有力的线索。”他说,“所以,我的感觉就是,那些故事,那个川剧剧本、浣花锦、玉片还有《刷勒日》,就像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的十个人一样……它们都在描述一段有连续性的历史。”
“你的意思是……”
“线索在于他们身上所发生的故事的共同点,也在于这些故事的不同之处。拿剧本、浣花锦和玉片来说,它们的共同点是那些符号,不同之处则在于它们的年代。剧本和浣花锦,我们暂且可以将它们锁定在比较接近的同一时期,也就是清末民初,甚至到民国晚期这个阶段,但是,如果你将它们和玉片联系起来,奇特的地方便出现了――玉片来自三星堆遗址,是几千年前的东西,可那上面的符号,竟然在几千年以后再次出现。这说明了什么?”
“连续性?”
“对,连续性!”白先文有些兴奋起来,“连续性又说明了什么?说明这种文字,或者说,这种有所含义的图形,在几千年的时间里一直延续下来。那么,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又是什么?只能是人――我在这些故事的背后看见了他们的影子。”
“他们?”
“我猜想有这样一些人,并且极有可能是一个族群,一直神秘地存在于整个四川地区。而他们的历史,从那块玉片的年代推断,”他看着我说,“是从三星堆开始的。”
“如果真有这样一群人的话,为什么过去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他们?”
“这个问题也曾经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要做出解释,只有这样两种可能:一是他们保存和传承自己文化的方式极为隐秘;二,他们的确被人发现过,说不定不止一次,可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让我们知道。历史有时不能完全用逻辑推导,因为你也不知道曾经发生了哪些偶然的事件,改变了历史的走向。后来,我想,如果真有这样一支族群,并且延续了几千年的话,至少能够说明这中 文首发个族群有着这样的特点:第一,有很强的凝聚力,因为在几千年历史中多种文化的冲击下,如果没有足够的凝聚力,是很难延续下来的。第二,事物都有两面性,它之所以需要这样一种强大的凝聚力,又需要用极为隐秘的方式流传,也许正恰恰说明了它的脆弱,甚至可能,是他们深知自己面临着一种危险。”
“几千年的危险?”
“我不知道。一切都还很不好说。也许有危险,也许没有。也许和他们曾经遭遇过的历史有关,也许仅仅只是一种特殊的传统。但至少,这个族群中有三人曾在几十年前露出了他们的踪迹:一位川剧艺人,一个造织机的人或者本身就是织锦工匠,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配得上一本羌族圣书《刷勒日》的释比。从他们身上,你能看出什么?”
“呃……他们都是掌握了某种技艺的人。”
白先文点了点头,“除此以外,我们还可以肯定,他们在传达着一种讯息。问题只在于,这讯息是传达给谁的?是他们本族群的人,还是外人?似乎本族群的人更容易解释,可难道说,这个族群的人并不生活在一起,而是散落各地,以至于非要通过这种‘暗号’来彼此联系?如果是外人,也一样有疑问,他们不是始终秘密地生活着吗,有什么必要用别人看不懂的符号,来表明他们的存在呢?我实在想不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