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鲁瓦诺日,《刷勒日》和五线谱(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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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过了许久,心情稍稍平复之后,他回到屋里,细细观看面前的纸包:是用报纸包好的,看样子还包了不止一层,最外层的报纸上能看到出版日期,是一个星期前。这是不是说,鲁瓦诺日在得知自己的病情加重的时候,便做出了将这纸包里的东西交给他的决定?

    从手上的感觉判断,里面像是一本书,或者书本大小的纸制品。他找来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拆开外面的蜂蜡,然后一层一层,如同剥茧般打开了外面包裹的报纸。

    果然是一本书。一本尽管保存完善但还是发黄破损的书。

    马哥一眼便认出来:这是一本_38605.html《刷勒日》。

    这实实在在是他没想到的。要知道《刷勒日》这本羌人眼中的“圣书”,是只有一位真正的释比才可以拥有的。要得到《刷勒日》必须满足这样两个条件:第一,必须是师父认同的“道法”高深的释比;第二,师父年老体衰,才会将《刷勒日》传给最好的徒弟。而平时《刷勒日》不能随便交与别人看,更不能转借他人。拥有《刷勒日》的释比,将会成为全部落、全村寨的荣耀,是阿巴木拉的化身――

    鲁瓦诺日连“盖卦”都没通过,他怎么会有一本《刷勒日》?

    马哥说,直到2005年,学者们才有机会成功拍摄、收录了《刷勒日》,所拍摄的图片被阿坝州图书馆制作成电子版图书,得以让更多研究者和普通人一睹这本神秘圣书的真容:它是一本折叠彩绘的,由一百余幅图画组成的“书牒”,采用古老的麻织品作底,历经千年仍然色彩鲜艳,被认为是绘于唐代的“孤本”,但也有学者认为是出于元代的画卷。

    而远在###十年代,马哥跟随祖父学习释比的时候,就曾经见过这个图本了。多年后,他作为研究羌族文化的学者,曾在走访中发现,北部羌释比中还存在其他三本《刷勒日》或叫《木选》的图经。它们的材质除了唐代“孤本”的那种麻质涂白彩绘以外,还有纸质和绢质设色的两种,并且大小开本也不一样。而南部羌释比中,他也曾见过一本类似的,这样加起来总共五个版本的《刷勒日》――除此以外,很多年都没有再发现新的版本。

    鲁瓦诺日送给自己的这本《刷勒日》,会是第六个版本吗?

    在祖父家过年的那段时间,为了避免被祖父发现,马哥把这本图经偷偷藏在自己的背包中,塞进床下,只在晚上睡觉前取出来观看一阵。年一过完,他立刻返回成都,带着满腹疑问,研究起这本《刷勒日》来。

    他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本并不古老的释比图经:它的材质是纸质的,虽然古旧泛黄得厉害,但还算保存完整。画本使用的颜料摸上去有些凹凸之感,从感官上判断,像是某种油画用彩,而随后对于绘画笔触与风格的观察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这些图画是近代的作品,最多不超过清末民初。除此以外,它的大小开本和他曾看见过的《刷勒日》十分接近,也是一页一页折叠起来的书牒状。

    但是,近代的《刷勒日》?马哥疑惑地想,八十多年以前,是谁有这种勇气,竟敢复制羌人的“圣书”呢?又是哪一位释比将自己拥有的《刷勒日》借给此人观看?对于羌族的释比们来说,这是会犯忌的,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这也正是为何学者们到了2005年才得以收录《刷勒日》的原因。但是,既然连释比都不是的鲁瓦诺日能拥有一本《中 文首发刷勒日》,大概也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