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符号只是一个开始(3)


本站公告

    既然如此,就认认真真地看戏吧。但看了一会儿,便发现白先文在用一种好笑的眼神瞅着我。这时我才猛_38605.html然醒悟:既然白先文自己都说对戏曲毫无兴趣,那么答案,自然也不在戏里。察觉到这点之后,我也有些好笑地收回了专注在戏台上的目光,瞥了眼白先文。这家伙,有话不好好说,玩什么神秘。

    于是我耐心地等待演出结束。在这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里,偶尔也会因为无奈而懵懵懂懂地看一会儿川剧。其实真正看进去了,会发现并不是难懂到了一点趣味都没有。也可能,是为了照顾观众的欣赏水平和趣味而特别安排了一些通俗易懂的剧目,至于变脸和吐火一类的特技,看样子也是必不可少的。而剧团的人似乎也很善于把握演出的节奏,每当观众的热情稍稍降低,有人站起来四处溜达,闲聊,旁若无人地打手机的时候,台上必定立刻出现暖场的剧目,比如川剧独有的特技表演(有一出戏里,那把明晃晃的,忽而出现忽而消失的钢刀引发的掌声最多,大家都很想知道这个魔术是怎么变的),一段幽默风趣的调侃或者节奏俏皮的锣鼓点子,一下子又把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所以从始至终,虽然时间长达四个多小时,到了深夜结束时,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没有显出什么疲态。

    人群开始退场了,不断从我们身边经过。而白先文却纹丝不动地坐着。直到人差不多走光了,服务员拿着扫把和抹布,开始清理地上的瓜子壳和桌上的各类杂物时,他才在我的注视下站了起来,并示意我跟上。

    走了几步,我诧异地发现,他正在往戏台的方向走去,脚步没有丝毫犹豫。不久后,他停在了戏台的右侧。那里有一扇门,此时正虚掩着。白先文在门口向里一探头,叫了声“老杨”,不一会儿又退了出来,和我一起站在门外等待着。大概就是等那个“老杨”。

    从门缝里看去,能大概看清里面的情景――原来就是后台。空间狭小而简陋,在门口站着的时候能隐约感到闷热的气息一阵一阵扑在脸侧。里面的人很多,说话声、笑声纠缠在一起,很是嘈杂。能看见刚才台上的几个演员分别坐在为数不多的几把椅子上,面对着墙上的镜子卸妆,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些也在卸妆的演员,因为共用镜子而把周围挤得水泄不通,有时还相互推搡一番。几个已经清理完毕的人已经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了。白先文口中的“老杨”是他们中间的哪一个呢?难道白先文要带我见的,是一名川剧演中 文首发员?

    这样一直站了很久,终于,有人出来了。

    一个中等身材、脸色异常红润的老头脚步稳健地走到我们面前。听见白先文确定无疑地叫了声“老杨”,我舒了口气。经过了一整晚的等待,眼前这人大概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

    老杨冲白先文点了点头,然后便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我也打量着他。

    如果说,一个人身上必定有某样事物可以视其为本人的标志物的话,那么,可以代表老杨的,就是他头上的那一顶八角帽,以及八角帽下露出的黑白相间的(重点是卷曲的)头发。他的鼻梁也很高,眼窝深陷,让人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外族血缘。而看样子,他也不是台上那些演员中的一个,因为他穿着一身极为朴素的、现今已经不多见的旧中山装,还戴着套袖,一副典型的劳动人民的模样,此外脸上不知在哪里沾了一块脏兮兮的黑迹,额角也悬着汗珠――要是演员,卸了妆之后的脸至少也该是干干净净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