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封蒲溪故人写给葛维汉的信件,已经完全可以肯定,是被人拿走了。白先文和贝雅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仔仔细细地清理办公室,但无论是被毁物品的缝隙,还是散落一地的文件当中,都没有发现那封信的踪迹。但白先文告诉我这件事时,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看不出来一点沮丧或者至少是低落的情绪。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则平静得出奇。按照贝雅当初的预想,在我被当作白先文而遭到绑架,以及办公室被毁、信件被盗之后,还应该再发生点什么才对。可什么也没有发生。即使不停打量那些身前身后的陌生人以及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也没有察觉出一点异样。于是不得不猜测,也许那些人的目的就是那封信,他们已经不需要再绑架白先文了。
所以我想不明白,既然无事可做,危险又好像已经解除,为什么大半个月都快过去了,白先文还不带我去见他说的那几个人?
每天,当我在那张破破烂烂的床垫上醒来,将已经冷掉的剩饭放在新买来的微波炉里加热时,总能听见白先文那间寂静无声的办公室里忽然传来椅子晃动发出的嘎吱声响。那把椅子自然也是同一天被破坏的产物。白先文只是向楼下门卫借了把钉锤,马马虎虎地敲打几下,便又凑合着继续使用了。贝雅为了采购全新的家具和修补用的材料,每天往装饰城跑,晚饭_38605.html时才到这儿来看上一眼。因此整个办公室从早到晚都十分安静。也因此,那把椅子发出的嘎吱声让我不用敲门便知道白先文又把自己关了进去。
他这样已经好几天了。除了偶尔在门口探出头来问是不是可以吃饭了之类的问题外,几乎一整天也看不到他的人影。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贝雅,以前他有过这样的时候吗?贝雅说,那是经常的事。
“那他到底在忙什么?”我又问。
“不知道。”贝雅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最好也别问。”
“别问?”
她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若想他早点结束,你就别问。”
几天中 文首发以后,我才明白贝雅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几天,按照贝雅的建议,我不再像以前一样,每天呆在前门大厅里那张破败不堪的沙发上等白先文了。我一早起床,吃完饭就出门闲逛,直到下一顿饭才回来。每次出门都发出极大的关门声。还有时,干脆不回来吃饭。就是偶尔看到白先文从面前经过,来来回回好几次,也绝不用好奇的目光看他。
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在门前大厅里坐着,正与贝雅闲聊的时候,忽然听到吱呀一声――白先文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一只手拿着烟,另一只手揣在口袋里,缓缓地踱着步,来到我们面前,带着欲言又止的神情和我们聊起了天气:在成都这样的晴天有多么难得,而今年的晴天似乎又比去年的晴天多了一些;盆地的气候实在不适合像“我们”这样的人长久居住;其实北方的秋冬是很舒适的,干燥,还有暖气,受不了冷的话去海南也不错;他的愿望一直就是去哈尔滨过一个冬天,或者再远一点,去漠河;说不定海边的冬天另有一番风味,比如威海,听说那里有家小旅馆非常不错,淡季的价格也才一千多一个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