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同一颗痣(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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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ment中 文首发“你身上有价值的,除了你的研究项目,难道还有别的?”

    这次,他倒老老实实地摇头,“的确没有。”

    “那么,有仇家?”

    “不可能。”

    “好吧,很简单的两个事实摆在眼前:第一,有人雇佣三个流氓,也许是黑社会之类的角色绑架你,还限定了交货期限。第二,有人破坏了你的办公地点,拿走了你的那封信……”

    “还有,”贝雅突然开口道,“他们伪造了那封邀请函。”

    我愣了一下,但马上想过来,“对了,怪不得研讨会上主持人介绍到场的人时,每个人都念到了,就是没有老白的名字。”

    贝雅微微地点了点头,“邀请函其实是个陷阱,只不过骗错了人。”

    “好,现在把这些都联系起来,你们_38605.html有什么看法?”我问。

    但一时间没有人回答。

    过了许久,贝雅才沉吟着开口道,“这事有许多奇怪的地方。不太合乎逻辑。比方说,如果要绑架老白,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不可以?非要如此大费周章,伪造邀请函,以那个研讨会的名义把他骗出去?如果要偷走那封信,又为什么要把这里破坏成这副模样?还有,为什么实施绑架的人和送邀请函的人根本不怕被看到?我只能这样认为――如果不是我们遇到了一群笨贼,就是另有原因。”

    “你觉得这原因是……”我问。

    “还不知道。我只是有种奇怪的直觉……”她看了看白先文,又看了看我,“这绑架并不像是绑架,偷东西也不像是偷东西。也许情况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危险……或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一种危险。其实我甚至还有一点期待接下来再发生点什么。这样说不定能帮助我们了解那些人的目的,能使整件事明朗起来。”

    然而白先文只是呆呆地看着满地散落的文件,对我和贝雅的分析既不想表示赞同或反对,也不想做出任何补充。有一小段时间,我和贝雅谁都没有说话,只盯着他的脸看,他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看着他深深地陷进沙发里的颓败模样(脸上的胡茬和裤管上的泥浆更加深了这种印象),谁都会忍不住同情起来。

    最后,贝雅说,“算了,别猜了。猜也猜不出什么。明天上午还要去医院,现在还是早点休息吧。”

    白先文这时才抬起头来,将目光落在我的左臂上。

    “走吧,”他说,“我们去住宾馆。”

    我们去了最近的一家宾馆。它坐落在一个僻静的街角,六层楼,背面是一个居民小区。拉开宾馆房间的窗帘,便能看见对面那些或明或暗的窗户,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白先文曾用望远镜窥视观察我的往事。现在,他正靠在旁边那张床上,郁郁寡欢地看着电视,手里的遥控器许久也未动过。灯光下,我仔细端详了一阵他的脸。

    “你知道你的脸上有颗痣吗?”我说。

    “什么痣?”他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

    “这里。”我转过头去,将自己脸上的相同位置指给他看。

    他看了一眼说,“哦,没注意。”

    我笑了笑,将手指从脸上拿开。

    “嗯,过去我也没有注意。”

    这天晚上,白先文似乎整夜未眠。我早早地睡着了,又因为左臂一阵一阵的疼痛,不断从梦里醒来。有好几次,我向右侧翻身时,便能看见白先文那静默如雕像般的身影。他有时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地侧躺着,有时变成了仰卧,一只胳膊搭放在额头上。但无论哪一种姿势,都听不见睡眠中的人应该发出的均匀而沉重的呼吸声。可我没有注意。我总是迷迷糊糊地看一眼,又继续睡去。这样直到我最后一次醒来,看见窗帘映出的蒙蒙亮的微光,再也没能睡着的时候,才忽然发觉,旁边那张床上,竟然一整晚都无声无息。

    我转过身,正对上白先文那双黑亮的眼睛。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完全与昨晚那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判若两人。

    虽然多少在预料之中,但我还是吓了一跳。

    “你没睡?”我问。

    “没睡。”他的声音清醒无比,“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

    “等你手术之后,”他说,“我要带你去认识几个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