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终于脸色惨白地停了下来,看着我们,半晌,用干涩的声音说道:“那封信……不见了。”
贝雅的神色也为之一变。“那封信?”她急忙问。
白先文痛苦地点了点头。
这时我才明白,他们说的,应该就是“蒲溪故人”在1948年写给葛维汉的那封信。
“你本来是把它放在哪儿的?”贝雅又问。
白先文指了指他最初查看的那个文件柜,无力地说道,“就在那里面。放在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为了怕弄丢或者混在其他文件里,我还用胶带把它贴在了柜子里边的顶部。所以,”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了,“如果这个柜子里找不到,其他地方找到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了。”
我走上前去,用手在柜门里摸索了一下,果然在柜子的上方,摸到了一小块残留在内壁上的胶带,而不久后又摸到了另一块。这时贝雅也走过来,伸手在里面摸索了一下,然后和我对视了一眼――从这些痕迹来看,将密封袋固定在柜内顶部的胶带是那种粘性很好的宽胶带,恐怕不会随着文件柜的翻倒而脱落……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我问白先文,这封信有没有复印件,或者照片一类的保存下来?他说当然有。
“可是什么都比不上原件的珍贵。”他懊恼地叹着气,“那根腿骨_38605.html,我已经弄到了它的DNA信息,所以丢了我都不怕。可那封信的价值……就不仅仅是它的内容了。还可能隐藏着很多未知的线索。虽然我有复印件和照片,可在复制它的时候,本身就会造成许多细节的流失,比如一根又淡又轻的笔画,或者信纸上某个最不引人注意的特点,还有它所用的纸张的成分,甚至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秘密,只是我还没有发现……可它现在丢了,就什么线索都没有了……再也没有可能深入下去了。”
“别着急,”贝雅安慰地劝道,“说不定就是没找到。等这几天我们把屋子清理好了,再下这个结论也不迟。”
白先文摇摇头,似乎不报任何希望。
这样又沉默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有人会想要绑架你,又偷走那封信?”
他茫然地想了一阵说,“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忽然有些气恼起来,“我一个老老实实搞研究的人,没招过谁没惹过谁,更没隐藏什么天大的机密,谁知道那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别误会,”我尽量缓和着语气,“我的意思不是怀疑你瞒着我什么。我是想,你有没有遗漏掉一些事情……”
“比如?”他没好气地看着我。
“比如,会不会和文物或者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扯上关系?你过去外出考察的时候会不会触犯了什么人的利益,或者……被人误认为有什么宝贵的东西?那封信里提到的无价之宝……”
他呵呵冷笑着打断了我,“所谓的无价之宝,指的是那根腿骨的研究价值。对外行人来说就分文不值了。难道是我的同行想要绑架我?为的就是一个连他们也不相信的东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