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后我问贝雅,白先文是否有什么仇人。
贝雅摇头,“仇人?一个连朋友都没有的人,怎么会有仇人?我跟他一起工作的这几年,他只顾忙自己的事,很少和外界接触。至于个人经济方面,我不怎么了解,但好像也没有欠债不还。说他有仇人,我不太相信……但不管怎么说,还是等老白回来再说吧,估计也快到了。”
这时已是下午五点。我们来到了我曾接受治疗的那家医院,找的也还是同一个医生。他一看见我左臂的情形,眉毛就皱了起来,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分明是一脸劳动成果被人辜负的不满。在护士的帮助下,他们小心翼翼地拆开我手臂上的夹板和绷带,看见了已经肿胀并布满紫色瘀斑的伤处。
“行了,”医生严厉地瞥了我一眼,“这下准备动手术吧。”
稍后拍的X光片证实了医生的判断。左臂的伤处不仅有几条细小但清晰的_38605.html裂痕,还发生了十分明显的错位。而这时,贝雅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说,“是老白”,然后转身到走廊上去接电话。没过多久就又走了进来。
“他到汽车站了。”贝雅说,“我得赶紧去。”
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的确要赶紧去。
“等我接了他,再一起过来。”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在走廊渐行渐远。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医生将我的左臂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又重新上了夹板,用绷带固定好。手术约在了明天。我本想尽量往后拖延几日,因为最近也许还会发生些不可预料的事――可遭到了严厉的拒绝。于是只好作罢。结束之后便坐在医院一楼大厅进门处的长椅上等待他们。
一个多小时以后,贝雅出现在门口。白先文跟在她身后,戴着一顶遮阳帽,整个人又黑又瘦,一脸胡茬,裤腿和鞋上沾满了泥浆,还未走近便闻到一股多日不曾洗澡的味道。我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便知道贝雅已经对他讲过今天发生的事。他看起来十分愧疚,还有点不知所措,有几秒的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只好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先去吃饭吧,”我说,“从早上到现在,我还什么都没吃过呢。”
天差不多快黑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找了一家僻静的,视野较开阔的饭馆,这样就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门口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辆。吃饭的时候我们没有谈论这件事,只是很有默契的,快速而安静地吃着。因为左臂一直没有减轻的疼痛,我吃得很少。
回去的路上,车内也同样十分安静。车开得比平时要慢。我总是时不时地注意着后视镜里的陌生车辆,不久后忽然发现贝雅和白先文也和我一样。到了楼下,三人也不约而同地向四周张望一阵,再走进大门。乘电梯上了顶楼之后,几乎每个人中 文首发都踮着双脚,留意着空荡荡的走廊里是否还有多余的脚步声――总而言之,直到我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插进办公室门的匙孔以前,一切都很正常。
然而几秒之后,当我们打开门,按下电灯开关,白惨惨的灯光照亮屋内的情形时,才目瞪口呆地停下,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