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同一颗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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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而我的担心没有变成现实。两个人分别抓住我的脚踝,将我拖到车厢的尾部,接着一个翻身,我身体左侧朝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落地时压在身体最下面的,正是受伤的左臂。那一刻,我几乎疼得快要大叫出来。那种刺骨的、无法忍耐的疼痛,比我在医院醒来时还要强烈。如果那时两人中有任何一个哪怕是多看我一眼,都会发现我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变形,眼泪也夺眶而出。但他们将我扔下后,便头也不回地上了面包车,快速启动引擎,离开了这里。而这次,因为背对面包车落地,我一样没能看见面包车的牌号。

    我一动不动地在地上躺着,直到四周彻底安静下来,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我发觉自己身处一片草丛。半米多高的杂草将我掩没其中――要是真在这里毁尸灭迹,恐怕很长时间也不会有人察觉。我忍住左臂的疼痛,缓缓地坐起身来,看见双脚是被那种很宽的胶带绑住,从手腕的感觉来看,大概也是如此。我又看了看四周,最后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发现一块大小和形状合适的石块,于是就这样坐着,一点一点移动自己的身体,到达石块附近。先背过身去,摸索了一阵,接着将胶带对准石块上最尖利的部分用力地上下摩擦。而我的左臂似乎又断了,此刻完全使不上力气,只是绑在右臂上的累赘,每_38605.html动一下都会引起一阵剧烈钻心的疼痛。为了减轻这种疼痛,我开始大声吼叫,直到胶带在吼叫声中断裂开来。

    我喘着气,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并检查了左臂的伤势。两块固定伤处的夹板已经东倒西歪,绷带也松了,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糟糕透顶是不必说的。然后,我捡起石块,开始摩擦脚上的胶带。这次很快就成功了。

    我站起来,环顾四周。这是一片完全陌生的荒地,杂草丛生,远远望去只能看见一条公路。除此外,既没有农田,也不见人烟。荒地的四周用低矮的砖墙围住,只开了一个口,刚才面包车大概就是从那里进来的。接着我摸索了一下衣服口袋,果然如他们所说,不仅没有动我分文,连手机也都还好好的放着。于是我一边往围墙出口处走,一边拨打贝雅的电话。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听见贝雅声音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劫后余生的感觉是这么幸福。

    “出了点事。”我说,“我现在不知道我在哪里,恐怕要你来接我。”

    “出事?什么事?”

    “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见面了再说吧。”

    接着我向贝雅描述我所在的这条公路。然而附近既无路牌,也没有任何醒目的标识,况且这等模样的荒郊在成都的三环外到处都是。于是我只好挂断电话,回忆了一下刚才面包车转向的方位,沿着马路朝前走了一段。不久后,我终于看见了一块醒目的交通指示牌,上面清楚地写着成都进城的方向。我再次打电话给贝雅,将这块路牌的位置告诉了她。

    挂断电话后我便坐在路牌下,原地等待。这段时间里,每看见一辆面包车从眼前呼啸而过,我都会忍不住一阵紧张。等到第六辆面包车经过后,贝雅的奥拓终于远远地出现在前方路口处,它在拐角处稍作停顿,然后才朝我这里驶来。

    贝雅看见我中 文首发的第一眼便问,“你的绷带呢?”

    我苦笑着脱掉外套,将胳膊上东倒西歪的夹板展示给她看。她皱起了眉毛。

    “马上去医院。”她说,“路上你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