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挖土的人们(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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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对便签纸这东西有特殊的癖好。”

    说着,她拉开桌旁的一个抽_38605.html屉给我看。果然,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的便签纸,一望之下很有些壮观。

    “那么,知道他大概去哪儿了吗?”我问。

    “不能肯定,但多半还不就是他那点事儿。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前往哪个荒郊野外的路上了。他一向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贝雅不以为意地说道,接着又问我,“你呢,想工作还是想休息?”

    我想了想。

    “一天工作,一天休息。”我说。

    休息的感觉并没有好到哪儿去。窗外不时飘着小雨,马路从早到晚都湿漉漉的,让人无法产生出门散步的念头。一整天的时间里,我或者歪在沙发上发呆,或者摆弄左臂上的夹板,又或者从屋里走到外面的大厅,沿着墙壁走上一圈之后又返回屋里。实在无聊了才从书架上拿几本书看,但看了没一会儿又放下来,继续发呆,继续摆弄夹板,以及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我还按照脑子里唯一记得的号码,给一个女孩打了电话。在电话里,她说我的声音有些变化,已经和过去有很大的不同,她差点没听出来。我说大概是因为我从七楼摔下来的时候摔坏了喉咙。但她不信,她说我这样的人绝不会跳楼,甚至连这样的玩笑都不会开。我只好告诉他其实我不是我,我是一个她的暗恋者,假装成她的前男友,以便和她交谈。她一听就把电话挂了。

    就这样,在我们总共工作了两天,又休息过两天之后,白先文仍然没有回来。我问贝雅为什么不给他打个电话?贝雅说,你打一个就知道了。

    我就打了一个。耳边传来“您呼叫的手机已关机”的提示。

    “这就更可以肯定,他是去进行田野考察了。”贝雅说,“除了睡觉和手机没电,就只有这种时候他的手机是关着的。”

    所以,只有等待。

    第五天傍晚,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贝雅已经结束一天的工作离开了办公室。我坐在屋里,心想大概是白先文没有带钥匙。然而打开门后,却看见一个陌生人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件样式普通的灰色衬衫,身材偏瘦,戴着一副眼镜,说话时用谨慎的目光扫视着我的脸,还看了眼我打着夹板的左臂:“请问,是白老师吗?”

    “不是,”我说,“他有事离开了几天,现在还没回来。”

    “那白老师大概什么时间回来呢?”

    “这他没说。”

    “这样啊,”他似乎有些焦急起来,“那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您能给他打个电话吗?”

    “电话也联系不上。他的手机一直关着。”我说,“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留张纸条,或者告诉我,等他回来了我帮你转达。”

    <中 文首发br/>“哦,是这样的,”他拉开手中电脑包的拉链,从中取出一张卡片来,“这个请您转交给他。如果白老师后天之前回来的话,还来得及。”

    我大略看了一眼,好像是张邀请函。

    “不过还是麻烦您这两天多联系他一下,”他又说,“假如有这个可能的话。”

    “好的,我尽力。”

    来人表示了一番感激,然后便转身离去了。离开前还补充道,我们很希望白老师能到场。

    我重新锁上了门,一边往白先文的办公室里走,一边打量着手中的这张邀请函。它的样式普普通通,像是一枚放大了的可以折叠的书签。上面的文字也很简单,只写着这样两行:

    尊敬的 白先文 先生,您好!

    兹定于二零零八年十月七日上午九时于四季酒店举办 【古蜀文化暨史前遗址研讨会】,会期一天,恭请届时光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