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地窖里的怪石 N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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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喝多了。

    从保健食堂出来,我的头就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而且还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天色有些发暗,已到了交接班的时候。下头班的工人三三两两地从食堂门口走过,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看我,好像我的脸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坐在车里,看见倒车镜里我的那张脸的时候,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我的脸色就像在浴池里看见的马师傅喝多后那张猪肝色的脸一样黑紫黑紫的。

    这顿酒居然喝了将近四个钟头,期间又添了几回酒,我没有记忆了,和他们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李金讲完那个故事以前的事,之后到我出来这段时间,好像就是一段真空。

    这样的状态,我不敢把车开回去。也不敢回家。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要是这样回去的话,奶奶会为我担心,爸爸和妈妈一定会把我骂个狗血喷头。

    在车里踟蹰了很久,我忽然想起老屋。

    回老屋,路不远,而且开车也不会出问题。

    回到老屋,生起火,我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迷迷瞪瞪地睡着了大约一顿饭的工夫不到,一种奇怪的声音把我惊醒了。

    醒来后,屋子里一片漆黑(我回来时,天还有些光,所以没有开灯)。我的身上因为和了太多的酒,有些酸痛酸痛软塌塌的,虽然用了两次力,我却没能从沙发上站起来。

    那奇怪的声音时大时小,好像什么东西发出碰撞后产生的,还有阵阵的风声。

    我不想再费自己的力气,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竖起耳朵寻找声音发出的方位。

    很快,我就发现,声音竟发自我的脚下。

    而我脚下,就是老屋的地窖。

    我用力跺跺脚,想试试那声音是否会应声而止。如果我躲一下脚,那声音就停止的话,就应该是老鼠弄出来的响动。

    结果,尽管我无数次地跺脚,那声音依然很有频率地响个不停。

    这倒然我感到惊奇,同时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地窖里不停地碰撞,搅得我不能好好睡觉。

    这次我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站起来,里倒歪斜地走到地窖盖前,再次用力把地窖盖子拉了起来。

    地窖盖子开启的同时,一束很耀眼的光从地叫了射了出来,我的眼睛被这束光线一击,马上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失明。

    在这段时间里,我用手提着盖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眼睛又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窗外的微光,才摸索着打开了客厅的灯。

    地窖里很久没有储存任何东西了,除了一股潮湿的土腥气味以外,地窖里看不加任何东西。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东西互相碰撞呢?当我打开地窖时,那束几乎刺瞎我双眼的强光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我转着圈寻找了半天,最后把目光落在那个稍稍离开地面不是很高的石台上。

    那个石台的形状好像鹅蛋一样呈椭圆状,它能容得下一个个头比我高出很多(我的身高是1.78米)的人平躺在上面。地面上的青砖,看上去不是建老屋时铺的,应该是原来百灵庙的地砖。

    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查百灵庙的资料,所以对百灵庙是何时修建的,我虽不清楚,但是,我想它一定具有很久远的历史。

    从表面上看,石台是由一整块石头精工细致打磨而成的。它的质地和普通石头没有任何区别,它的光泽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难道,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石台,竟暗藏着二大爷所说的奇幻曼妙的神秘景象吗?

    靠近石台时,我忽然感到浑身上下被一种沁凉的气体所笼罩,气体中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这时候,我的头痛经消失了,一丝极微弱的力量,正通过我的脚踝快速上升,很快就即于丹田之下。接着,另一丝微弱的力量,贯通我头部两侧的太阳穴,向下奔丹田而来。

    这两股力量在丹田处交汇的时候,一种无以名状的舒适感立刻袭遍了我的全身。随之,在这种感觉下产生的,是一种睡眠的欲望。

    我的身体在这种欲望的指使下平躺到石台上,四肢舒展地张开,脑际已无一丝杂念。

    这时,地窖里的灯突然熄灭了。我的身体在渐渐地升高,好像已经离开了地窖,到了一处空旷虚无的空间。

    这个空间是暗淡无光的,耳边随听到一些像风一样的声音,身体却感受不到一丝凉意。

    我的身体上升到一个不知高度的方位时,转动了一下,变成趴伏状态。此刻,我的眼睛鸟瞰到无数的光点。待光点逐渐清晰之后,我才看清,那竟然是宇宙间无数的星星发出的光芒。

    一个毫不发光的球体运转到离我不远的地方,他的质料好像完全是由岩石构成的。而在它运行轨道的前方,一个晶莹剔透的星体正迎着它以同样的轨道快速飞来。他们在我的眼中,不过就像一个篮球和一个儿童排球般大小。

    转瞬之间,两颗星球就交汇碰撞在一起。他们碰撞时发出的声响,和我在客厅里听到的及其相同;他们碰撞时发出的短瞬的光芒,就像弧光一样,正是我打开地窖盖时所遇的那束使我出现短暂失明的光芒。

    又一次短暂失明之后,我看到那个晶莹的,大小如同儿童排球样的星球已经消失在大的星球之中。大星球周围被一层撞击产生的尘埃所包围,他们随着由于撞击而开始旋转的大星球一起高速旋转。这些尘埃渐渐融合,渐渐融合,最后形成一个铅球大小的星体绕着大星球高速运转起来。

    我很想弄清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我的思想好像是凝固的。那种力量支配着我,好像只需要我用眼睛来感受这种莫名的变幻。

    尘埃凝聚成的小星球在旋转的离心力作用下,渐渐远离大星球。大星球上存留的那个撞击进来的星球中的物质,被大星球喷射出的岩浆熔化,成为一种无色的液体覆盖了大星球的表面。这些液体随着新形成的小星球的运转,形成很高的波浪状在大星球上翻转,把不断隆起的星球表面一次又一次覆盖、冲刷,再一次又一次地覆盖、冲刷。直到小星球停留在一个固定轨道上,不再远离。

    这时,我的身体攸的一缩,忽然站在了大星球的表面之上。

    顷刻之间的变化,使我的思维也有了反应。我感觉自己所在的星球很像地球。

    当我寻找到那颗远离的小星球时,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个小星球果然是月球。

    不久,太阳出来了,炙热的高温蒸腾着地球上的水汽,这些水汽在上升的过程中,不但释放出氧气和其他气体,他们还在地球的外层形成了一个屏障,这,应该就是现在的大气层吧?

    月球在固定轨道上绕地旋转后,地球的自转速度也固定下来。这种规律性的运转使地表的温度和湿度也有了相对恒定的变化,接下来,太阳对地球的光合作用演化出了地球上最早的生命。

    这几乎就是地球形成、并演化了生命的完整过程。几十亿年的演化,在我的眼前,好像只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但我不敢承认眼前的一切。

    接下来出现的景象,更使得我对自己的视觉和思维以及所处环境产生了疑虑和不安几度沧海桑田的变换之后,我仍像一个旁观者,站立在那个虚拟的地球上。

    细胞的不断分裂,使得生命物种由低级向高级不断演进;基因链的变换组合,生成了脊椎动物和哺乳动物。它们在一次次地球本身和来自外界的灾难中灭绝、演化;每一次灾难之后,生命物种的生存链条就变得更加顽强。

    在一次剧烈的基因突变发生之后,人类进入了萌芽阶段。

    这次基因突变的过程,是由一次剧烈的陨石雨撞击地球开始的。

    我能看到,一颗类地行星发生了爆炸,携带着人类生命基因的行星碎片经过漫长的飞行,飞临地球。这些碎片被地球引力所扑捉,成为陨星雨降临地球。它们在不同的地点击中地球表层后,陨石携带的基因与生活在地球上的某种猿类相交合。不久,这个猿类的大脑在基因重组后发生质的飞变。新生的大脑支配他们由伏地行走变为直立行走,直立行走后的生命形式,即成为人类最初的萌芽。

    又经历了几度沧海桑田的变迁,真正的人类才成为地球的主宰。

    在我所站的地方附近,有一个人类的部族几经磨难,繁衍生息,终于形成一个庞大的群体。他们仿照天上的星宿,在地上建造类似祭坛一样的建筑。这些建筑完成之后,我惊奇地发现,原来,这里就是远古前的青湖地区。这个最早的人类部族,也许就是最早生活在青湖地区的原始人类。那些建筑的位置,正是我所得到的那张大地图上所描绘的地点。

    也就是说,地图上所示的,是远古时期的祭坛。

    后来,我发现,那些所谓的祭坛,竟是一座座观象台。而且,那些人类具有极高的文明,他们通过观察宇宙的变化安排自己的生活,按照季节的变化耕种和饲养不同的作物和动物。

    我还发现,每个观象台都有其自身的特点,在全天的十二个时辰中。从日出到日落,每隔一个时辰,太阳的光线都能够直射到某一个观象台上正中心的那个点或孔中,不同的季节所照射的观象台也各有不同;从日落到日出,星空中的某些星星会在不同的时辰,移到某一观象台的正上方。

    是什么样的思维和智慧,使远古的人类能够如此准确地建造出这样的观象台?使我感到特别的疑惑。

    但是,这一切马上就被毁灭了。

    正当我对古人类的文明深表惊叹和疑惑的时候,一道白光破空而来。一个酷似核弹爆炸后产生的蘑菇云在这个观象台群中腾空升起,瞬息间,一切灰飞烟灭。我眼前的观象台和古人类统统不见了,黑暗重新占据了我的视野地窖里的灯重又亮起,我睁开双眼迟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景物,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在幻境,还是现实。

    我摸了一下身体下面的石台,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它竟有如此神妙的功能。

    但这似乎有全是真实的。

    镜像中演绎的一切,果真是地球和人类从生成到发展的过程吗?

    如果是真的,那这一定是这个石台的记忆。石台怎么会有记忆呢?是什么力量,使石台产生了生命和记忆?

    我一时间无法解释这么多。只是忽然感觉到,自己在浩瀚的宇宙间,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无力。甚至人类都那么渺小、那么无力。

    我默默地离开了地窖。把盖子重新盖好后,才像从梦中醒来一样,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很快就失望了。

    虽然明白了大地图中的奥秘。但这与我寻找二爷爷和那些失踪者,好像不是一码事。

    我敢肯定,二爷爷他们想要寻找的,绝对不会是这些远古的遗迹。他和失踪的那些人,一定另有所求。

    而且,有人故意把地图交给爷爷和我,是在转移我们的视线。

    这说明,有人一直在暗中注视着爷爷和我的行动。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应该就是我的那个二爷爷。

    对于这种猜测,我认为绝对有可能。因为除了他,没有人更熟悉我们家。

    回到奶奶家,爸爸和妈妈正在吵架。奶奶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理他们。

    见我回来,爸妈好像改变了攻击目标,两个人身上的气都撒到了我一个人身上。

    我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不能顶嘴,如果一顶嘴,必定会遭到更猛烈的攻击。

    我一边自己从碗橱里拿吃的,一面故意不去热那些已经很凉的菜,就往嘴里吃。妈妈看了,就夺下我手中的菜盘子,放到炉子上去热。嘴里还不住念叨着:“你看看你懒得,连菜自己都不热。”

    我说:“凉着吃败火。要不非让你俩骂得不是牙疼就是脸肿。”

    爸爸说:“你还知道上火?我问你,咱们家谁在单位里喝过酒?”

    我说:“没有啊。”

    爸爸又说:“那谁允许你在单位和人家喝酒的?”

    我说:“你们吵架是因为这个呀!其实事情是有原因的。”

    奶奶说:“向波呀,不管什么原因,你在单位、又是工作时间喝酒就是不对的。你想想,要是你们喝酒的时候,井下出了问题,那不是要耽误事儿的吗?”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我以后不喝了。”

    奶奶说:“不是不让你喝,交朋好友的,下了班再喝。不过也不能喝多了。”

    我说:“知道了,奶奶。”

    妈妈说:“喝酒误事儿!下午你们处里来两次电话找你,我又打电话到你们井口,就是找不着你。吃过饭赶快上你国大爷家一趟,他可能有要紧事找你”。

    我说:“那你们怎么不早说啊!我先走了,回来再吃!”

    国处长家人很多,张学军也在。

    一见我进来,国处长就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就把人都叫到我这儿来了。”

    我说:“有事您就说吧。是不是我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国处长说:“没有。既然你和学军都到了,我就长话短说。你们中队又有新任务了。不过,这次不是全中队统一行动,而是要挑选出十几个小伙子,由你或学军带队,支援青湖渔场冬季盗捕盗猎行动。这几位,就是青湖渔场水面公安分局的同志。”

    国处长把来的人给我们一一作了介绍。之后,青湖渔场的一个副局长把任务的艰苦性和危险性简要说了一遍。客气地说:“我们实在是人手不足,才向你们求援的。”

    国处长说:“下午学军已经把人员名单给我了,我让他多选了五个,你看一下,如果没有意见,明天就通知他们到处里集中。关键是,你们两个谁带队比较好。”

    我说:“学军现在刑侦科的工作挺忙的,还是我来带队把。反正我在九号井也是个摆设。”

    国处长说:“摆设这句话不对,但我也认为这次由你带队比较合适。你小子鬼点子多,关键时刻敢打敢拼。这些比学军强,而且学军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对张学军一笑说:“我们教导员就是谦虚。”

    说完,我又对国处长说:“明天人员集中后,我有些事要办,正好也需要这些人。下午到渔场报到可不可以?”

    那个副局长说:“我们下午两点开誓师大会,你们两点以前到达就可以。”

    渔场公安分局的人走后,我把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和李金所讲述的七五年矿难中他所见到的一切,以及我对这些事情的想法,都向国处长汇报了一遍。

    国处长听了我的汇报和分析之后,有些惋惜地说:“要不你再选些人,调查九号井的事情。渔场那边,就让学军去。”

    我说:“不用,我觉得这样正是一个机会。我的活动已经被他们盯上了,此时离开,也许他们会放松一些。我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印证一下我的判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