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荒原军刀” NO.4


本站公告

    NO.4

    阿斯楞的那把短刀不见了。

    我问遍了周围的每一个人,人们都说在我晕倒之后,就没有人在我身上发现过我描述的那把短刀。

    从他们的表情中,我能够看出,他们没有骗我。

    王队长说:“你杀狼的时候,好像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可那时候你的身影移动的太快,谁也看不清是什么。过后,我们还纳闷儿呢,说小关儿用的什么神功,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么多狼都杀了。”

    我不想让他们对阿斯楞的那把短刀知道得太多,就没有再追问什么。

    而且当时,我对见过铁木真的事情竟然毫无记忆,所以,也没有往那里去想。

    短刀丢了,直接的影响就是不能发现出现在我身边的任何一个灵魂或者恶鬼。这样一来,我可能会处于一种被动状态,只有遇到鬼魂攻击时才会有所感知。

    短刀救了我和大家的命。可我却把它丢了。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我都神情恍惚,不能认真做事。

    王队长和公安处来看望我们的领导都劝我回去养两天,恢复恢复情绪,也被我拒绝了。

    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依兰别。最想见到的,也是依兰别。

    可我没有借口,也没有脸面再去面对他的灵魂。以为他告诫过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让短刀离开我的身体。

    又过了一个礼拜,我终于说服自己,努力做一个普通的人,忘记从前的一切。

    于是,这天钻探队的工友收工以后,我突然要求王队长陪我喝一次酒。

    王队长说:“想喝酒,说明你又活了。我他妈的高兴,我叫大家都来陪你,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喝酒的时候,王队长拿出一面锦旗,在锦旗上面写着“荒原军刀”四个大字。看wWw.这面锦旗,至少也有二十年历史了。

    王队长把锦旗往墙上一挂说:“钻探队的老人儿,应该都记得它。当时都有谁在场,把手抬一下。”

    几个年纪大一些的人举了举手。

    从王队长的口中,我知道了“荒原军刀”是授予给一个民兵班的称号。这个民兵班的所有人,都在执行一次探测任务中牺牲了。

    一九六六年春天,当时还是青湖煤矿(现在叫青湖矿务局)的一些领导为了迎合风起云涌的政治风暴,盲目地提高煤炭产量,决定对日俄占领时期遗留下来的一些废旧矿井进行重新勘测。

    这些废旧矿井,由于荒废年头太久,大都存在着很多安全隐患。诸如瓦斯积聚过量,导致勘测人员在井下窒息死亡;诸如有的矿井被一些猛兽占为巢穴,受到惊吓的猛兽攻击不知情的勘测人员伤亡;还有的矿井终年积水,无法进入等等。

    王队长当年刚刚参加工作,就被分配参加对一座俄国人(十月革命前)建造的矿井的勘测工作。

    王队长说,那时候队里除了一两个懂得井下作业的老同志,其他的都是刚参加工作的WWW.soudu.org青皮蛋子。除了一身的蛮力以外,对井下作业几乎一窍不通。他们虽然没有遇到瓦斯积聚、猛兽攻击和矿井积水那样的自然事故,可他们却遭到了一只来历不明的军队的攻击。

    他说,他们在老一号(因为那是青湖矿最早的一座矿井,所以人们都叫它老一号)进行勘测的第二天夜里,一个工人在帐篷外十几米的地方,被人用刀割断了喉咙。

    第二天整个营地就被这一事件震惊了。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惊慌、恐惧和相互猜疑的情绪之中。有人怀疑死去的那个人是被自己人中间的某个人所杀的,因为白天有人曾看见他们因为一件小事儿发生口角,甚至还曾想动手,好在旁边的同志及时上前劝阻,他们俩个才不欢而散。

    王队长说,那个人暗指的凶手就是他。他曾因为没有及时把“老黑(死者的绰号)”所要的扳手递给他,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并差点动手。可过后王队长就把这件事忘了。何况,他也没必要因为一件小事就把一个活蹦乱跳的同事杀了啊。可是越解释,人家就越认为是他心虚。

    好在下午矿保卫科(公安处的前身)的关科长(我的爷爷)和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几个同志来勘察现场,分析案情时,关科长说凶手用的是日本人造的“三八枪”上的刺刀,是外人所为。为了加强防护,矿里紧急抽调了一个基干民兵班来,对勘测工作进行保卫。

    基干民兵班的到来,确实太平了那么几天。

    有一天夜里,熟睡中的王队长他们听到一阵激烈的枪声。醒来后才知道,又有人准备袭击放哨的民兵,结果双方发生了枪战,前来袭击的人被击退了。

    王队长讲到这里时,愤愤地说:“出了这么大的事,矿里那帮当官的应该重视起来,起码请驻军来侦察一下,或派些更多的民兵加强保护才是吧。实在不行也可以把人都撤回去啊。可这帮官僚没那样做,反倒欢天喜地的送来这面锦旗,说这个民兵班就是放在荒原上的一把军刀,所向披靡。”

    然而就在当夜,一支幽灵一样的军队袭击了他们的营地,民兵们把子弹打光了,就用刺刀上阵,但敌我力量太悬殊,所有的民兵和一些工人都牺牲了。如果不是激烈的枪声惊动了住在附近的一个解放军的骑兵连,他们及时赶到,剩下的人也会遭到残杀。

    王队长讲完,情绪十分激动。他把锦旗拿在手中抖了抖,声音颤抖着说:“死去的民兵是无愧于这个称号的,是那些盲目的官僚葬送了他们的生命。后来,我们撤回了。关科长曾联系驻军,准备对老一号附近进行一次清剿。可就在这个时候‘文化大革命’开始了。这件事竟不了了之了。”

    大家沉默了好长一阵时间。

    王队长突然说:“听说,又要对老一号进行勘测了。这一次,还是由我们负责主要工作。关队长,这面旗就交给你们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