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荒原军刀” N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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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3

    在身体倒下去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不是倒在地上,而是在向一个无底的深渊跌落下去。

    周围很黑,我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在了什么地方。

    隐约间,仿佛有歌声远方传过来,是个女子在唱歌。从音调和语言上,我能准确地判断出,那个唱歌的,是个蒙古姑娘。

    这首歌的音律中既有高亢的音符,又带着婉转的旋律。让人听了,时而感觉有如千军万马在沙场征战;时而,又仿佛已走进姑娘的毡房,领略蒙古姑娘热情奔放却又带着几分似水柔情的甜甜蜜意。

    再过了一段时间,也许是眼睛适应了黑暗,慢慢的我看见,在我的左前方隐隐约约有火光在跳动。女子的歌声也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但火光离我很远,走到那里,至少要半个小时左右。

    没有选择,我必须到那里去。

    只有接近了人群,我才会摆脱危险。

    过了一条不是很宽也不是很深的河,火光处已经离我不远了。

    我看见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毡包(蒙古包),和影影绰绰来回走动的人影,很多人围在一堆很大的篝火旁边跳边唱,空气中还散发着烤羊的香味。

    这么大的场面!我感到很震惊。

    以前我也和爷爷下过草地,进过毡包,所见过的最多的,也就是七八个毡包聚在一起。如此庞大的毡包群落,却从来没有见过。

    越靠近那里,我受到的震撼就越加强烈。这些毡包竟然是非常有序层次分明的排列在一起的。

    最外面的,是一些小毡包,有六七十个;中间有一圈稍大一些的毡包,大概二十几个;中心处,是一个特大的,我不敢想象的毡包。而且,中间的那个大毡包,是建在一个可以由马匹拉动的极大的勒勒车上的。要拉动这么大的车和上面的毡包,我估计至少需要五六十匹健壮的马匹或者四十头以上的壮年骆驼。

    对蒙古人我不是特别了解。所以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群体,这样大的一个群体是怎样联合起来的。

    为了一看究竟,我没有贸然走近。只是在不远的地方仔细地观察者。

    然而,嗅觉灵敏的蒙古狗发现了我,有几只狂啸着向我奔跑过来。

    对蒙古狗,我倒是有几分熟悉的。它们的狂啸声,有几分威吓,也有几分欢迎的成分。如果在草地上遇到蒙古狗,你大可不必惊慌,他们只是用叫声提醒自己的主人,有客来到。之后,他们会围在你的身边,继续啸叫。除非你去攻击它们,他们绝不会主动攻击你。等它们的主人出来喝止时,它们就像孩子一样摇着尾巴,把你引领到毡包前,交给他们的主人。

    所以,我并不担心,只是怕因此显露了行踪,在这黑夜里遭到主人的质疑。

    此时,我已无处可以躲避,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省得人家把我当贼抓起来。

    想到这儿,我就迎着冲过来的狗走了过去。

    这的主人果然出来喝止他的狗儿们了,只不过,出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男孩子响亮的打了一个飞哨,听见口哨声,狗儿们不再啸叫,纷纷围着我欢蹦WWW.soudu.org乱跳的撒起欢儿来。

    男孩儿走进,我才看清,他的年纪只有十来岁的样子。见了我,男孩儿向跟在后面的女孩儿喊道:“孛儿帖,过来吧,是一个大哥哥。”

    女孩儿在后面说:“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大哥哥。铁木真,你要是骗我,回去我就告诉也速该,让他惩罚你。”

    男孩儿不高兴地说:“随你,不信你就来看看。”

    女孩已经跑过来站在我面前,惊奇地说:“他的衣装很奇怪,咦!铁木真你快看,他手里拿着阿斯楞的短刀。”

    听到女孩儿这么说,我就俯下身来问:“小姑娘,你认识这把刀?”

    女孩儿肯定地点点头说:“我们弘吉剌部的人,都认识这把刀。它是勇士阿斯楞的。很可惜,苏赫巴鲁死了,阿斯楞去为他的‘安达’殉葬了。可是,他的刀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我有些明在自己身处何地了。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我问小男孩:“你叫铁木真?能告诉我,你姓什么吗?”

    没等男孩儿回答,女孩儿大声说:“他姓孛儿只斤。他和他的父亲是来我们弘吉剌部求亲的。”

    孛儿只斤·铁木真,成吉思汗?我差一点儿大叫起来。

    铁木真用敬慕的眼神看了一眼阿斯楞的那把短刀,抬头问我:“大哥哥,我可以看一看这把刀吗?”

    我说:“别人不行,你当然可以。”

    铁木真把刀拿在手中翻看了很久,才有点遗憾的交还给我,口中喃喃地说:“我要有把这么好的刀,就用它去征服草原上所有的部落。”

    我心头一热,竟产生一种要把短刀送给铁木真的念头。好在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才没有做出让自己悔恨终生的事情来。

    女孩儿又在追问:“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倒为什么在你的手里呢。”

    我实在没有办法告诉她真相,就含含糊糊地说:“是阿斯楞,阿斯楞给我的,我们是朋友。”

    女孩问:“阿斯楞还活着?”

    我摇摇头“他死了,和苏赫巴鲁一起葬在山林里了。”

    女孩儿悲伤地说:“他们是我们最崇敬的勇士,我们发誓要用敌人的血祭奠他们。”

    铁木真说:“你和我们回去见也速该好吗?”

    我说:“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做,就不去打扰他们了。请带我向他们问好吧。”

    女孩儿天真地问:“你也会用这把刀去杀塔塔尔人,为阿斯楞报仇,对吗?”

    我不敢肯定的点点头。

    女孩心然一笑,拉起铁木真的手说:“你看这个大哥哥能成为阿斯楞一样的勇士吗。”

    铁木真说:“阿斯楞的朋友,一定都是最棒的。”

    wWw. 我笑着说:“铁木真,你会成功的。孛儿帖,你也会有个好丈夫的。我走了。再见!”

    转过身来,我忽然感到很迷茫。我该怎么回到未来去呢?

    但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想这黑暗深处走去,刚走几步,却想起也速该在回去的途中会遭到塔塔尔人的毒害。我应该告诉铁木真,要他的父亲早作防备。

    于是我回过头,准备把想法告诉铁木真。可我转过身来,眼前的一切都不见了。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一道红光破空而来,箭一般射在我的身上。我立刻失去了知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