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工作中她再一次出色的证明了自己。是的,她有天生的经营头脑和锐利的市场反应。从她在徐氏企业的表现来讲,徐强子是对她很满意的。
不只一次地对她说:“好好努力,未来是属于你的!”
“我会的,干爹!”
她再一次的在商海里大显身手,尽管很多人对她的为人显得颇有微词,但不得不承认,她的脑子相当的灵活。这点,她倒真的不输给张雨欣。
其实若不是被她的妒忌蒙敝了心眼,她完全可以很出色很出色!然,如今她却离那两个字越来越远。
她有能力,但决不出色!
一个人是否出色,并不只在于这人工作是否能干就行,得全方位的去评估,然后得出结论。她在公司是出了名的“活老虎”,员工背后给她取了个很符合她风格的绰号:天气预报!
是的,她的整个脸就写满了天气的晴暖!至少,在她的下属来看,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她的正常。
她很喜欢发脾气,一遇到不顺,她总是毫不留情的将自己的脏水泼向员工。很多员工明明没啥错,却莫名被训。原本还有心思做事情的,结果一生气,事情是越做越糟。因而刀子就越是开骂,弄得办公室整天被乌云笼罩,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所以,这是她的失策。
她缺少了张雨欣的亲和力,她无法领导,只能单枪匹马。也正是因为这点,她永远无法成功,却只能小有成绩!
这点倒不是只有杨枫叶才如此,有多少须眉男子亦如此?
创立公司,领着大大小小的一帮人为自已打拼,有了成绩却舍不得兑现当初的许诺,有的甚至一再的打压那些表现优良的员工,生怕人家骑在他的头上,灭了自个的威风!
实事上这牵涉到信任与赏识的问题。
面对这样的问题,如何权衡把握,还真的非一般的人能拿捏得当。项羽的失败绝不在于他的脑子不如刘邦的灵活,而是他缺少了信任。
他缺少了一个领导者最要具备的基本素养:如何信任与赏识!
能够运用调度好这两者,基本上能够成其大业。而刘邦正是这方面的顶尖高手。
杨枫叶注定在这方面要作一个悲情者,她一方面有着不俗的业绩,一方面却被下属连连投诉,以至徐强子不得不找她来面谈。
“叶叶,你的工作能力是不错的,只是我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为何你不能够很好的团结下属?”
“如此笨的人,怎样去团结?再说了,多一个也是这样,少一个亦如此。没有她们,我不照样签单?”
听她如此一说,徐强子很悲伤。他难过的说:“我原本以为你是将才,但你让我很失望。原来,你不过只是会签单的业务员罢!”
听到自个的干爹这样评价自己,杨枫叶不能说不难过。因为在她看来,只有徐强子对她的评价是最客观,最没有偏颇的。
她开始思考自己,为何会如此这般?
人一旦思考,就不会没有发现。这是上帝赋予人类的权利,只是许多时候我们很少去用这样的权利。
我们悲观,失望,怨愤,甚至诅咒,就是不去思考。
牛顿因为思考,所以从苹果落地的身上发现了万有引力。
爱迪生思考发明了我们如今生活依赖的电灯。
我们不去做发明家,但至少我们该思考。
思考生命的过程,思考生活存在的本真,思考言行是否一致,思考自己是不是在浪费光阴?
我们很少思考,因为我们总以为还有很多时间。
以为还有好多时间,是因为我们还年轻。以为好多时间,是因为我们看不到死亡。以为好多时间,是因为有太多的今天在重复。可是,最后,我们却发现其实所谓的好多时间不过是我们自我安慰的一个借口。
杨枫叶从徐强子的办公室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去工作,而是走出了公司,沿着公司楼下的道路漫无边际的走。
那时正值中午吃饭时分,不少职员都急着奔向楼下的茶餐厅,解决温饱。然她却毫没有食欲。她突然很想念江思帆,想念那段与她共苦的时分。
是的,干爹说得没错的。她的性格造就了她今天的局面。虽然她一直清楚,一直知道,可是她从不愿意去承认。
但是那一刻,或许是因为正午的阳光正好让她感觉到了活着的温暖,那种从未有过的感恩就象头上的那束阳光,让她翻然醒悟。尽管只是那一瞬间,但在多少年后的某个时刻让她想起,她仍就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她在那一刻里很想见到江思帆,虽然她明知不可以,但她仍执意地走去了江思帆的公司楼下。犹豫了一下,就拨了对方的电话。
谢天谢地,思帆并没有绝决地拒绝她,只是让她在楼下等他。
十分钟后,她看到了江思帆的身影,激动地迎了上去。
“有事吗?”
“没有就不可以找你?”
“倒不是,只是老这样并不是很好!”
“我知道,----”杨枫叶沉吟了片刻,抬头很冷静很慎重地望着江思帆说:“一直以来,我都忘了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思帆!谢谢你没在我最落迫的时候抛弃我!谢谢你!”
说完她掉头而去,并没有等思帆回应。
她不敢回头,因为眼泪正疯狂地在她的脸上肆虐!
对于江思帆来说,恐怕也只有这一次看到了杨枫叶难得的友善!
杨枫叶从江思帆处归来,正巧遇到深圳难得的台风。天气突变,尽管天气预报早有预报,可是风向改变也不是没有的事情。原本天空晴郎,万里无云,转瞬间竟是乌云密布,层层的黑云一如她心头的那份沉重,逼得她不得不加快脚步。
一步迹飞,至公司门口,发现徐强子正伫立门前遥望。她跑上前去,问:“干爹在这里等人?”
“嗯,不过已经等到了!”
“你等我么?有事么?”
“没事,就是看天气突然,你没回来,有点担心,-----”徐强子轻轻地说:“现在看到你,我放心了。对了,今天有台风,我们公司早点下班吧,-----”
“好的,干爹,------”
杨枫叶答,心里却涩涩得难受。她伫在原地没动,真想冲上前去挽着徐强子的手,就象小时候那样挽着父亲的手一样。可,她终没有这样做,只任想象驰飞,象一匹野马在她心的草原上奔驰。
台风前所未有的强烈,电视台频频挂着红色警报。学校停课,工厂停工,等等。似乎上天为了安慰辛苦劳作的人们,特意安排了这场台风。然,这样的台风持续的刮下去,给们们带来的又不仅仅是辛苦,还有更多的损失。道路被阻,房屋被掀,树木刮断,有多少流浪汉会因为这样的台风而横尸街头?有多少穷人会因为这样的台风而失去住所?有多少道路会因为这样的台风而要重新翻修?一切的一切又岂只是辛苦就可以免去的?
杨枫叶感受着台风的猛烈,她的心如外面的台风一样,正刮得东倒西歪,不知了去向。她的人生呢?正是如此罢?
她看了从国外寄回来的雨欣和女儿丈夫母亲一起的合照,说不出为什么,她有一刻竟然没有发怒,只是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感动在心的底处流动。然,只是那一刻吧,紧接而来的就是锥心刺骨的疼痛和愤怒!
凭什么她能活得如此幸福?凭什么她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她任人呵护,而我必须得自己呵护自己?她一直认为,童年时候的她形单影只,亦终于明白为何在那个夜晚会想起哥哥?因为,在哥哥存在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从未让她感受到过一丁点的怜爱。都爱哥哥,仿佛她只是一个多余,只是一个摆设。
她清楚记得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的时候,有个生意伙伴来家里探望,父亲极力夸赞哥哥,而对她丝毫没有提及。她故意穿着最漂亮的裙子在客厅里转悠,可是父亲粗暴的对她说:“去,去外面玩,女孩子家家的就只知道这些虚浮的东西!”
是的,父亲不爱她,母亲亦不爱。
母亲的情感是随着父亲来的。因而父亲不爱的女儿,母亲又如何爱呢?
是上帝怜惜她的孤独么?所以才会这样子毫无理由地带走哥哥?
不,她宁愿不要,她要哥哥!
只有哥哥会牵着她的手去玩,帮她擦眼泪,给她买好多玩具,甚至会把自己心爱的东西送给她。
是的,哥哥去后,她一下子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这种宠爱一度让她爱惊,甚至怀疑是做梦。但,她不是做梦。父母开始关注她,注意她,因为现在家里也唯有她。
如果换得父母的注意,必须得失去哥哥,她情愿不要!
因此,----
她并没有真正领情,她叛逆,甚至很不屑这一切,-----
不,不,不,----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就是恨张雨欣,我必须恨她!
她将花费心思拍到的DV拿了出来,重新的看了一遍,邪邪地如魔鬼般的阴笑。
“就暂时让你幸福这一段吧,毕竟等着你的将是一场浩如烟海的悲伤!”她边想,边拧开音乐,屋子里顿时飘起了蔡琴的那首:恰似你的温柔。
她一听,狠命的按下:就是最恨你的温柔!
人们最爱你天使的脸蛋,如水的温柔。可是张雨欣,我却最讨厌这样的你!你恶毒一些,也许我还放你一马,可你偏偏老是装大好人!
这样不合逻辑的思维,任随听了都会被吓得不敢出声。
人会因为邪恶而被仇恨,却还不知善良也会被仇恨?
倘若人人都这样去做,恐怕再没有人愿意做好人?
拿破仑被崇拜,难就成亦是因了他那不同于寻常人的战争野心?
伟人的伟大之处,是在于那个年代的不寻常,在于在不寻常的年代做出了不寻常的事情?可惜的是,杨枫叶注定做不了伟人。她的思想只能当作不正常。
意识到不正常还算正常,就象正常人意识不能吃垃圾腐烂的食物一般。然,杨枫叶的不正常,正是她认为的腐烂的垃圾是正常可口的早餐。
将这卷带子寄给可爱的子郁怎样?
哈哈,不知道他看到自己最心爱的老婆被前男友搂着是啥感觉?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病态的疯狂大笑。
陶郁正巧在家里,听到这种声音亦忍不住打寒颤!她偷偷地望了望杨枫叶的屋子,心想:“是什么让她如此疯?”
于是忍不住很好奇地走过去,正好从窗隙里看到杨枫叶正在摆弄那台摄像机,很是讷闷。
“就因为这个而狂笑?”陶郁不屑道:“现在的年轻人,心理真是不同我们那年代的人哦,真不知想些什么?整天就只晓得弄这个弄那个,却也没弄出个名堂来。”
这件事情并没有放在陶郁的心上,虽然她不太喜难这个干女儿,可是不论怎样,她还是有长辈的那种胸襟的,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因为眼下,让她真伤脑筋的还是徐强子。
妻子似乎永远无法真正放心另一半!虽说与韩星蕊结为亲家,省掉了她的部份心思,然,作为女人,作为一个男人的另一半,她的心底终有根刺!偶尔会象阴雨天一样,让她觉得烦闷而不得安宁。
勾起她这样的心结,还不是源于徐强子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天啦,我们的孙女真是漂亮,无怪乎说要找漂亮的女人结婚,方才会有好的基因。你看,星蕊漂亮所以有雨欣这样的女儿,我们媳妇漂亮自然有这样漂亮的孙女!”
“你就乐吧!难道我们子郁不帅?”
“这个自然是,是继承了我们徐家良好的基因!”
接着,陶郁就发现徐强子翻来覆去的看照片,笑容硬是没有消停过。
“我看他恐怕不是看孙女,是看那都五十多岁看起来还象三十几岁的韩星蕊吧!真是同人不同命哦,看人家和女儿在一起象姐妹,而我和媳妇在一起真的就象婆媳!”她一声闷叹,仿若手心里冒了一丝冷汗!可是,她却不便发作。她的年岁早已过了发作的年纪。她望着徐强子的背影,眼里总是晃荡着一个画面:他温柔而又极其心细的与韩星蕊在灯下耳语的情景,-----心头猛一震,抬眼望过去,徐强子早已不在窗前,有几根柳丝刮了过来,一切仿若睡着了梦了一场。
她终还是没有忍住,晚上临睡前,她试探性地问:“韩星蕊这么年轻就失去丈夫,会不会再嫁?”
“嫁什么嫁,若没有依靠才会嫁。她有一个这么能干的女儿,有我们这么一大家子,再嫁会有这么好么?”徐强子强硬的口气,仿佛他本人就是韩星蕊一样。
“你看她,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媳妇的姐姐呢?如此年轻就独守空房,再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是你吧,如果我死了,你铁定转脸就去嫁给别人!”
“神经病!”陶郁气愤道,停了停望着一脸不满的徐强子道:“是你不想她嫁吧?是你想照顾她吧?说什么一家子,亲人再好能当丈夫使用么?”
“一派胡言,懒得理你!”
徐强子转过身去,背对着陶郁。至此再无一句言语。
陶郁睁着双眼,心里的自尊受到强烈的冲击,竟学着小姑娘似的抱着枕头跑去客房睡了。她想:“他若跟了过来,她再不胡思乱想!”
可是,一夜,一夜,徐强子没有去找她。
她心碎的要死,却还强装欢颜。
“看来是我上辈子欠他的,只当这辈子来还债吧!”
她如此安慰自己,不觉一地凄凉。
徐欣惠两个月的时候,雨欣和子郁还有母亲就从国外归来,并且再也不想出门。
雨欣一进门,就扑到婆婆地怀里直嚷:“妈妈,真的很想你!”
陶郁一半因了心事,一半确是因为见到久另的媳妇儿子还有孙女,一时感慨万行,竟落下泪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徐强子一直站着,微笑不语。立马从韩星蕊的怀里接过孙女,嘟嘟地逗了起来,整个场面感人又温馨。
当然,若没有杨枫叶在场的话,还会更加的自然温暖。
有了那一双喷火的眼睛,整个感人的瞬间,立马大大打折,是不是一种遗憾?
“在外生活还习惯吗?”
“嗯,我喜欢那里,还有妈妈。她每天象个少女似的穿行于罗马的大街小巷,恨不得把整个的罗马背了回来。”
“一定拍了不少好照片!”徐强子接着道:“辛苦了,还有时差呢。各位可以洗涮过后去休息,孙女就交给我们吧!”
“好的!”雨欣笑说:“爸,今天不上班吗?”
“看你糊涂了,今个周末呀!”
“看来是长期不工作,连周末都不记得了,----”雨欣傻笑,一转身竟碰到杨枫叶的那双如火的眼睛,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很不是滋味。
“看来罗马的阳光很养人呀,生过孩子的你更是象朵清新的荷花!”
“谢谢!”
韩星蕊见状,马上赶过来说:“叶叶,来,这是我们买给你的礼物!”
“哦?谢谢伯母!”枫叶立马娇笑问:“能给我看看么?”
“当然”
韩星蕊将礼物递给她。那是一条十字项链,看起来很独特,很有味道。这让人总是会不由地想起耶酥。
“我想你会喜欢的,因为这最能代表罗马的某种精神!”韩星蕊兴奋道:“是我和雨欣一起去挑选的,很佩你的气质!”
杨枫叶惦了惦项链,原本还算喜欢,可是一听到雨欣两字,顿时晴转多云,抢白道:“这是啥眼光,什么罗马精神?不好意思,伯母,我不喜欢!给雨欣戴吧,估计她比较需要耶酥的保佑!”
说完就中 文首发掉头而去。
徐强子发怒道:“叶叶,给我站住!”
“什么事?干爹”
“向韩伯母道歉!”徐强子斩钉截铁,根本就没打算给杨枫叶还价的余地。
“我只是实话实说吧,这也要道歉?”
“是的,一定要道歉!”
“如果仅仅是因为干爹觉得我该道歉的话,我会道歉,但是在我的心里决不会道歉!”她很冷冷地道:“韩伯母,对不起!”
韩星蕊觉得那三个字,就象是三把剑,恨不能将她剁成肉酱。她急忙说:“何必如此,她不喜欢就不喜欢,该天让她自个去挑!”
“不要宠得她没有样了,你看她还象是出生在优良的家庭里的么?整个就是一个泼妇样,太不成体统!”
这是徐子郁第一次但也不是最后一次发火,可是不知为啥,她的记忆却永远停在了这一时刻。不论怎样的回想,今天的这段画面肯定是第一个浮现在脑子里。
出奇的,她很冷静,只是轻轻地越过张雨欣,韩欣蕊,徐子郁等,出了门去。身后是啥画面,她不想去猜,也不愿意去猜。眼下,她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让她从前掌握好的一些“证据”怎样完美而不动声色地出场。
其实别看雨欣表现得相当正常,这次毫无征兆地回国,源于雨欣的产后抑郁症。
在国外多方治疗,都不曾见有起色,于是子郁和韩星蕊决定回国治疗。幸许家乡温暖的春天会带给她不一样的心情。
想法固然是对的,只是她们都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杨枫叶!
因为刚回来,所以子郁还没有来得及讲。徐强子和陶郁一直陶醉在亲人重逢的喜悦里,也没有觉得雨欣的异常,只有韩星蕊一直很忧心地想着雨欣。
真正让徐强子和陶郁觉得异常的是,深夜的时候,雨欣突然从屋子里跑出来,直奔花园,然后莫名其妙的放声大哭。
然后就是不停地摔东西,弄得整个家是鸡犬不宁。杨枫叶静观其变,突然狞狰一笑:“张雨欣,你也有今天!不要怪我无情,只怪你太不识趣!”
照顾雨欣的日子,子郁身心俱疲。
作为丈夫,他无法分担妻子的痛而觉得惭愧不已。可是作为一个男人,即要照顾女儿,又要工作,还要整天小心翼翼的哄着妻子,他觉得实在是太累太累,累得他很想抛下一切去一个清静的地方,只是美美的睡一觉!
他憔悴了,如同一只久旅归来的骆驼!杨枫叶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徐家请了本城最有名的医生,加心理理疗师同时加强治疗雨欣的病。不知是因为回国,还是因为真的这些医师的医术格外的高明,反正,雨欣正一天一天的好转。
她不再象先前那般敏感,脸上也有了很轻松的笑脸。家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好了起来,然,只有杨枫叶很难过。
因为,雨欣一旦好转,就意味着她再次会失去机会。不,她不能这样做,她一定要让她继续忧郁下去。
她想起那个夜晚,看到徐子郁独自一人,只身喝着闷酒。她迎了上去,准备与他同醉。
是的,女人善用这样的关系,然后,一切似乎顺理成章。这些电视里的经典,她何不可以借来用用?
幸许是因为纽约之行带给了子郁强烈的印象吧,子郁似乎对她有所戒备,一看她端起酒杯,说道:“少喝点,我得休息了!”
不等她说话,他早已起身回去卧房!她恨得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让徐子郁成为她的猎物。
其实就连杨枫叶自个也说不清楚,为何一看到张雨欣,她的心里就会熊熊地燃起烈火,恨不得将所有她拥有的东西都化为灰烬。她愤怒得几乎快要发疯了,甚至半夜里都会被这种失狂的心弄得恶梦连连。
不,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倘若再如此被动,她不是会被自己窒息而死,就会看到雨欣幸福的样子妒忌而亡。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其实在陶郁和韩星蕊是早已清楚。有天,星蕊与陶郁一同照顾欣惠时,就说:“枫叶离婚也这么久了,是该让她重新开始了。女人毕竟还是要有个男人来疼才是正事。她还这么年青,-----”
“说得也是,只是我是雨欣的妈妈,不便多说什么?----”星蕊停了停道:“若有合适的人选,可以给她介绍介绍,----”
陶郁望了望星蕊,说:“说得也是,只是一时半会去哪里觅个合适的?”
“找亲家吧,他交际面广,说不定在某个应酬的时候就会遇到合适的,----”
“嗯,我会放在心上的!”
随后的时间里,陶郁是绞尽脑汁地思索,究竟还有谁家的孩子没有娶妻,而又与枫叶般配。想来想去,头都快破了个洞,终没有搜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而这里,杨枫叶却正积极地朝着徐子郁猛烈的进攻。
“哥,我的车去修了,搭一下你的车吧!”
“哥,我没有吃午饭,我们一起午饭?”
“哥,我们去吃牛扒好吗?好久没有吃了,-----”
“哥,今晚是刘德华的演唱会,要不要一起去看?那可是你的偶象哦,----”
如此之类,不厌其烦。
徐子郁当然是拒绝,只是这样的的次数多了,似乎拒绝得也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在某个商业洽谈会结束之后,他和杨枫叶共进了晚餐。
那是黄玫瑰西餐厅,位于某个商业区的一个公园旁不远,主要的是,这里的布置彩用的是海景似的布置,柔和的灯光衬着淡蓝色的背景,真有一种置身于海上的感觉。有很多情侣都喜欢来这里,一来氛围好,二来,这餐厅的名字也别有一翻心意。
一坐下来,杨枫叶就问:“知道黄玫瑰代表什么吗?”
“友谊!”徐子郁不假思索的说出来,头也没有抬一下。杨枫叶说:“你只答对了一部份!”紧接着停下没有往下说,只是注视着徐子郁的动静。
徐子郁见她没有继续说,望着她问:“还代表什么?”
杨枫叶故意不语,只是很缠绵地望着他,良久才说:“代表分离!”
“哦?”子郁不自然道:“真还是第一次听说!”
“其实有很多是你不知晓的世界,有很多第一次不愿意去尝试!倘若你肯,----”她低下了头,压低了声音,仿佛是很艰难的一次旅程。
“若没有雨欣,哥,会回国见到我会不会爱上我?”
“不要去做任何的假设,人生最可怕的一点就是,不论是你处在什么样的境地,都不可能假设地过去,----吃饭吧。牛扒来了,----”
徐子郁别开话题,专心吃着牛扒。
尽管如此,杨枫叶_38605.html似乎也觉得幸福。至少在她看来,徐子郁依旧是冷着个脸,但至少愿意听她说话,这是一大进步,不是么?
人最怕的就是这样,一旦走了一步,就有可能再走一步。就象已然失身的少女,对于贞操的观念会相对于处女要来得淡许多。
杨枫叶整个晚餐吃得很不错,而徐子郁却一脸雾水。
别说徐子郁拿有两个著名学俯的博士文凭,但对于女人,他却不如学问那样精通。爱上雨欣,那是一种纯碎的化学效应的本能反应。对他来说,女人似乎都如雨欣一般,温柔而善良,美丽又多情。却不知即便是女人,自有各自的精彩和不同。
当初见识到的恶劣的杨枫叶,如今换了种眼光之后,却又觉得是一种吸引?
矛盾不?不,一点都不矛盾。
只不过说明了男人对另一片风景的向往!
当然,徐子郁承认,他对杨枫叶是绝不会如对雨欣一样产生那样强烈而深刻的爱的。在他的心底,没有人能替代雨欣。这点他从未怀疑。
只是杨枫叶却并不如他那样想!
她可以抢来江思凡,一样的徐子郁也会逃不出她的魔掌!
女人的过份自信,正是她迈出危险的第一步。
晚餐之后,她更是和徐子郁一起相约去看了海景。
徐子郁太压抑了,他需要辽阔的海洋来洗去他的疲备和焦虑!虽然身在外面,但心早已是千里之外的妻女身旁。
是的,他去了海边。即例不是杨枫叶提议,他仍就会去。
上帝有时候真的捉弄人,人的心思有时候竟可以如此的不谋而合?杨枫叶是上帝派下来的那只手,随意的可以指挥对方的思想?探得对方的需要?
从徐子郁答应的那一刻,杨枫叶就暗自高兴:“张雨欣,我要让你永远的忧郁下去!”
“哥,我们来照张相?”
还没有等徐子郁反应过来,啪,她早已挽着徐子郁的胳膊,用手机摄了下来。
“你为什么非得要这样?”徐子郁不耐道:“来海边,我只想清静一下!”
“你为什么非得要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就那么可怕?是老虎还是野狼?”
徐子郁并不回答,只是叹气道:“人与人之间有注定的缘份,不属于你的就不要去强求。强求来的未必就是你所期待的那样!知足吧,叶叶,-----”
“我不甘心,就是不甘心!凭什么我不能幸福,凭什么就只许张雨欣那臭丫头独占鳌头?凭什么她有的,而我不能有?----”
“不可理喻,----”
丢下杨枫叶,徐子郁扬长而去。
引诱不成,那最最让杨枫叶不得不走的一步棋,那就是:强迫!
怎样强迫,这个不言而喻,电视小说描述得太多。杨枫叶凄侧地望了一眼徐子郁,道:“都怪你,都怪你,-----不然我不会这样,不会这样的,-----”
有时候无法回头,不是因为不晓得来路。正是因为晓得,所以拒绝!因为即便回头又怎样?那早已不是最初的自己,又如何走最初的路?
她对着大海,狂叫着:“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保佑女儿呀!!一定要让她幸福!!”
我想杨利民和叶枫在天上一定会着急,更会难过。因为纵横一生,她们却从未告诉过女儿,幸福有时候就是放下!!
放下了,就幸福了!
能明白这几个字的,世间有几人?
那天的傍晚,去海边的人很多。队队情侣,家人携手于沙滩上,追逐,嘻戏,耍闹,各种各样的烟花不时在海的上空升起绽放,好一派热闹的景致。然,杨枫叶却没有心情。她的脑子里一刻也没得空闲,所有的心里脑里眼里全是徐子郁扭头而去的背影。
她的心如海浪一样在愤怒,咆哮,挣扎,-----
她确信她要得到子郁,就象当年她确信她要得到江思凡一样,------
只是子郁不是思凡,而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还有着些许好心思的杨枫叶了,-----她就象是被虫驻化了的苹果,外表尚且鲜丽,里面早已经腐烂不堪。
就在她准备返身回酒店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后面飘来。
“杨枫叶,杨枫叶,-----”
她本能的停下脚步,顺声循去。只见一个帅哥挽着个美女拼命地朝她挥手,她定晴一看,才知那是高中时代的同学,并且同桌过的K。
他叫凯华,与她同桌,并且一直和她关系不错。
她笑了笑,道:“老同学,在哪里发了财了?”
“我老早就回国了,可是一直联系不上你!看,不用联系了,在这城碰上。你说,这是有缘还是无缘呢?”
K仍就是那样,笑兮兮的,有点痞。最开始只有她叫他K,后来同学们知道了,个个都叫他K,把他的真名倒丢到一边去了。高三那年,他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没有通知任何同学。后来多翻打听才知,他随家人移民温哥华。
如今再次见到他,倒真真是人生的又一大不可思议。杨枫叶心想,那小子好象一点没啥变化,都奔四的人了,脸蛋仍就是那张脸,岁月根本就象是从没有在他身边停留过一样。如真要说点什么出来,就是他更MAN了!
她眯起了那双眼睛,象打量着一款新颖别致的时装一样的打量着K。惹得他身旁的美女是一万个不高兴。美女不时的望着K,很崇拜,很疯狂,很火热,仿若一根电热管伫在K的旁边,杨枫叶也不得不赶紧要退避三舍。
她笑问:“想必这是嫂子?”
K推开了美女,摊开双手道:“什么嫂子不嫂子的,我现在可是黄金单身汉!”
美女嘟着一张嘴,不依不挠道:“你是黄金单身,那我算什么?是你聘来的女优?还是你随便抓过来的什么东东,-----”
可能太过激愤,说到后来居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干脆一溜烟就跑掉了。
“还不去追?”杨枫叶一阵暗爽,没想到她还是有魅力的嘛,居然还有人为因此面闹脾气,这个场面真要让张雨欣看到。不知她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追?放心,她一会儿就会自个回来!”
果然,不到十分钟,那美女象只迷途知返的小羊,又悄悄地偎在了K的身旁。
杨枫叶突然很气愤:“男人都死光光了,受了这样的耻辱,还这样子回来?真是太丢人,太掉价了,太没骨气了,-----”
那美女理也没理道:“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我爱K”
“你怎也知道他叫K?”
“他告诉我的呀!我是他的女朋友,告诉我也正常,再说了我觉得叫K比叫凯华还要有个性,对吧,K?-----”
“K你个老头,----”
杨枫叶将身上的包顺手就朝凯华扔去,拂身而去。
K感到莫名其妙,他又没做错啥事情?
是的,让一个女人发怒并不一定是自己本身做错了什么。问题是,女人看你不顺眼的时候,你不论做什么都是错的,这才是正点。
K对女友的态度,突然让杨枫叶看到了自己。她曾经是那样的堪,在男人面前的不堪。所以她愤怒,她更气愤!
她气那女人,更憎恨K!
少女怀春时候的情感对象,就这样子一下子从心里把他全部连根拔除了。连一点想象的余地也没有。
当然,倘若不是在海边与K巧遇,K,永远会象一颗长青树一样的,美好而顽强的生活在她的记忆底处。不论杨枫叶的生命,生活有多么的糟,多么的不堪,她一直认为,K是她人生的完美!她生命的完美!
只是,只是今天为何偏巧要在这样的时候遇上他?
她边走边哭,边哭边骂,边骂边神经质地笑!脸上的妆容经过这一翻折腾,整个就象是一个刚从臭水沟捞起的女尸无异!
她准备开门的时候,徐子郁正巧从门里走出来,见她如此模样,诧异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见徐子郁这么问她,她仿若悲从中来,一下扑到了徐子郁的怀里,嘤嘤哭泣不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