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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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清早,徐强子就被那个醒眼的标题给吸引了:豪门恩怨――是干妹妹?情妹妹乎?下面配着那张硕大的照片:正是杨枫叶哭泣得冲向徐子郁怀抱的照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徐强子按奈不住那才熊熊的火,一个劲地在客厅里踱步。陶郁见此情况,忙上前拿着报纸一看,吓得是花容失色,一张脸顿时苍白得象白织灯。

    幸而雨欣还没有起床,韩星蕊还在厨房亲自给欣惠煮奶粉。可是,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徐强子再也没办法再就此等下去,他立刻跑回书房,拨通了子郁的手机:“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杨枫叶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子郁朦朦的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被父亲这么大火气地一吼,睡意全消,但他还没有看报纸,根本不晓得究竟是何事情?很无辜的问:“爸究竟发生啥事情了?”

    “看来你还没有看报纸!你还在睡觉,是吧?”徐强子上气不接下气道:“马上起来直接给我飞回来。”

    “下午还有商业会议!”

    “我会通知对方,更改时间!或是派另一个人去,-----总之,你得给我回来,----”

    这时,徐子郁才真知事情的严重。

    他正准备起身,才发现,他根本就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里,而是在杨枫叶的床上!他扭头一看,杨枫叶正睡在他的身旁,好象很幸福的模样,嘴角还露出了一丝甜笑!

    “杨枫叶,杨枫叶,你给我起来,起来,起来,-----”他发疯似地叫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记得,我记得,-----”

    他突然间感觉天旋地转,就象是掉进了一个旋窝里,不论他怎样的拼命想冒出头来,总是被那强有力的旋力给转下去。完了,完了,完了,彻底完了,----爸爸不会原谅我,雨欣不会原谅我,大家都不会原谅我,-----谁来相信我,相信我,-----

    “杨枫叶,你给我起来,----”他愤怒地一把将杨枫叶从床上拽了起来,道:“说,一切是你设计的,是不是?”

    “哥,我还在睡呢?你弄痛我了,-----”

    “你还睡?你睡得着,可是我呢?我该怎么样?――――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我爱你!我不想只做哥哥的妹妹,我要做你的女人,----这有什么错?这有什么错?”

    “没有错?一切都如此的自以为是,一切都如此的一厢情愿!你问过我愿意么?你问你自己的良心么?哈哈,----杨枫叶,你太可怕了,鬼都比你可爱三分,----”

    说着,徐子郁拿着外套,踉跄而去。

    “是吗?鬼都比我可爱三分?哈哈哈,------我有什么错?难道追求自己的幸福是错?我只是想要幸福,就这么简单罢了?爱有错吗?若真有错,为何上帝偏偏要让这样的一个男子与我认识?所以,爱是没有错的,我是没有错的,有错的只是张雨欣,张雨欣压根就不该和子郁结婚。论先后,也是我先认识子郁,凭什么她要后来居上?凭什么属于我的最后都被张雨欣那丫头抢走了?------是她错了,凭什么让我认错,凭什么,凭什么,!!!!!!!!!!!????”

    她哇啦哇啦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得如同一个疯妇!

    徐家大宅倒显得异常的平静,徐强子和陶郁将那天的报纸全都收了起来,以免被韩星蕊和雨欣知晓。媳妇如今还是重点保护对象,不能再受一丁点的刺激,否则将前攻尽弃了。韩星蕊呢?他该怎样向韩星蕊解释,这样的状况也许并不如报纸上所报道的那样。可是,作为父亲,都没有一丁点的把握能证明自己儿子是否清白,又如何去说服别人?

    韩星蕊喂好欣惠,将她重新哄睡之后就出来吃早饭。

    饭桌上异常的平静,徐强子只顾低头吃饭,陶郁也是很不安的样子,总之,对于韩星蕊来说,这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怪异。她说不出具体发生了啥事情,但女人的天性却让她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而且这一切肯定和雨欣有关。

    “亲家,这天的报纸还没有送到吗?”韩星蕊笑道:“我找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以往这个时候该到了。-----”

    “估计是今天的邮差迟到了,嘿嘿,肯定是睡懒觉了,要不就是发高烧了,----”

    “会这样吗?会因为这而迟到?----”

    “应该会的,----这样吧,亲家母,我们吃完饭之后去爬爬山吧,省得整天闷在家里不是个事。”陶郁插口道:“整天又要照顾女儿,还要帮着我带孙女,都不见你出去玩过。”

    “把雨欣一个丢在家里,不好吧?”星蕊道:“她现在还是一个病人呢!”

    雨欣立马道:“妈妈,你就和婆婆一起出去玩一下。我完全好了,你们大可放心。再说了家里还有保姆嘛,-----”

    “真的可以?”星蕊确定道:“欣惠倒不爱哭闹,就是定时给喂奶就可以了,然后察看一下她的大小便情况,湿了就换,-----”

    “妈,欣惠是我的女儿,我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做妈妈?”雨欣笑了笑接着说:“你就和婆婆放心出去玩一下吧,散散心。这些日子因为我和欣惠,妈妈和婆婆没少受苦吧!还有爸爸,------谢谢大家!”

    “说什么呀?都是一家人,还说这个!-----”徐强子打断道,“如果实在不放心,那么干脆把欣惠也带上,雨欣也跟着一起出去透透气!”

    “这个主意不错!”雨欣笑道:“还是爸爸明察秋毫哦,我还真想出去逛逛呢!我们就来祖孙三带一起出行,很有意思,----”

    星蕊见雨欣这么高的兴致,和陶郁交换了一下眼色,就道:“就这么定了!”

    于是,雨欣,欣惠,陶郁,星蕊,一家三代倒真是难得的一起出门。

    然,徐强子却感到莫名的恼火,仿若是丢在了赤道的中央,恨不得去将所有的是非全都化为灰烬!

    子之错,父之过呀!

    他突然有种莫名的无可奈何的悲凉!

    利民呀,你倒是两腿一伸就去了天国!我呢?还在人世的炼狱里煎熬呢,-----还要熬多久才是个头?还是要这样一直的熬下去,永无止境?

    他很晚才去公司,曾前的那股工作热情仿若已如退潮的水,早已退去。他强烈感到了英雄暮年的悲哀!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徐子郁匆忙赶回,直接去了徐强子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老父默然不语,仿若在暗暗垂泪。

    “爸,你怎么了?”

    徐强子抬起头,双眼红肿地望向徐子郁:“我一直认为你是理性的,是有责任感的,为什么偏要做出这样的事来?”

    说着把报纸往他面前一丢,“你看看,看看,这究竟写得是什么?----”

    徐强子不语,良久才道:“爸爸,眼见为实,可是现在这个年代,眼见也不一定是实的。倘若你真信任你的儿子,你不该如此伤心的,-----说到底,还是你对你自己的儿子没有信心!”

    “那你告诉我要怎样才算是对你有信心?而信心该如何而来?”

    “倘若你信我,我会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倘若不能,我认为没有必要再解释什么?因为说了也是白说,----”

    “那你说说看,-----”徐强子悲叹道:“人,有时候到期某种境界,反倒不相信其自个的力量来!”

    子郁从头至尾,毫无遗漏的对徐子郁讲了一遍。当然,他不小心在杨枫叶床上过夜的事情,他没有提一个字。不是他想隐瞒,对他来说,这是一种耻辱,一种羞耻。他没有勇气提,也不屑再提。

    徐强子听后,细想了一下道:“儿子,你现在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有些时候得懂得适当的距离,-----”

    “我会的,爸爸,-----雨欣知道了吗?”

    “她和你岳母,还有你妈妈一起出去玩去了,----暂时该还不知道,但我想迟早是会知道的。儿子,世界上纸终包不住火的,-----你自个好自为知吧,-----”

    徐子郁看到父亲哀叹的眼神,突然间觉得父亲真的老了。

    除了陶郁外,韩星蕊和雨欣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徐强子将家附近的报刊的报纸全部收购,真是用心良苦。

    只是,这等良苦用心只能瞒过一时,却不能瞒过一世!

    杨枫叶怎能让这隐瞒进行到底呢?她恨不能召告天下所有人,徐子郁是她的男人而非她的啥哥哥。

    因此,她一回到家就冲雨欣撒泼道:“嫂子,真是对不起你呀!我也不想那样的,可是怎么就会恰巧被狗仔摄影到了呢?----”

    显然她并不知道雨欣还不知晓一切,更不晓得徐强子为了隐瞒这一切而下的巨大功夫。她只觉得反正报纸满天飞了,张雨欣不可能不晓得了。于是,故作忏悔,借此将雨欣羞辱一番。雨欣并不知情,听她这么一说,诧异道:“你究竟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杨枫叶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吃了笑神给的药。最后指着雨欣的鼻子道:“我一直认为你装傻的功夫一流,现在才晓得何止一流,简直到达了骨灰级别了,没人可以比得上你张雨欣,----”

    雨欣被弄得莫名其妙,道:“神经病!”

    “神经病?”杨枫叶从鼻子里哼出这三个字:“你才神经病!让你看看,----”说着将那天的报纸往雨欣的面前一扔,掉头而去。

    雨欣正准备拿报纸来看,陶郁一把夺了过去道:“有什么好看的,全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不看不看,----”

    边说边把报纸搓成了一团,顺手就扔到了垃圾堆里。

    “妈妈,究竟是什么嘛?不想让我知道?----”

    “媳妇,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呢。不要被这些八卦影响了心情,我们去看看欣惠有没有醒?”

    “嗯”雨欣答,心想:“看来妈妈是不想让我知道,那肯定是和子郁有关了!”

    趁着陶郁去照看欣惠之际,她重新从垃圾袋里拾起那份报纸,还有撕碎的纸屑捡了起来,放到了自个的房里面去,等有时间的时候拼起来看。

    事后才明白,原来杨枫叶和徐子郁相依儇的照片大大的在报纸上登了出来。很奇怪,她只是轻笑了一下,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想:“枫叶呀,枫叶,你非得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去追求你所谓的爱情么?可惜的是,照片是实事,可是子郁脸上的表情却泄露了密秘。他那惊恐的眼睛,显然告诉这一切很是措手不及,-----”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她突然间喜欢上了这句经典!

    下午,子郁下班回来。她一个箭步地冲了上去,抱住他的脖子道:“老公,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徐子郁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搂抱,亲吻很是意外。他看到一脸娇羞的雨欣,肠子一暖,感觉春暖花开了。于是反抱着雨欣的腰,道:“说傻话了,最辛苦的还是老婆!”

    徐强子,陶郁,星蕊看到这一幕,全都感叹万分。

    真的,春天回来了!

    星蕊的身体奇迹般地痊愈了,这很是让杨枫叶讷闷。为何那张报纸没有离间到雨欣和徐子郁,反倒让张雨欣的病一夜间恢复。

    真是因祸得福呀!

    张雨欣呀张雨欣,上辈子你究竟积得是什么德,让好运全都往你身上粘,赶也赶不走?更气愤的是,就边最初抛弃她的江思凡,也因为那张报纸而打电话来责备她。

    “杨枫叶,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有没有人性关你啥事情?你现在和我不就如同陌生人么?要_38605.html你管?”

    “别人或许不知道内情,但我却是知道的。是你设计陷害徐子郁的,对不对?是你故意约记者来,让记者拍得对不?你的良心被狼给吃了,----”

    “就是被你这只狼给吃了,-----”

    “雨欣哪一点对不住你?你非得要这样做?你非得要搅得她的生活一团糟?她不幸,你就真的快乐了?幸福了?你的幸福一定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吗?这样的幸福是不是让你特别的有快感?”

    “给我滚,----我最讨厌帮张雨欣说话的人,你也不例外,----滚,滚,滚,----”

    她使命地将电话在捏掉,可是她脑子里却全是江思凡愤怒又鄙视的声音。

    那一整天,她没有做一丁点的事情。原本就提心吊胆,怕徐强子来循问细节,又遇到江思凡来电话责骂,她仿若被所的绳子给吊了起来,欲罢不能!

    徐强子一直没问她关于报纸上照片的事情,并不是徐强子对她没意见。而是出于长辈,出于对自己朋友唯独留存血脉的呵护,他难以开口,也不便开口。何况,一旦开口,他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是赶她出去么?还是再次大骂她一顿?

    这两者他都不屑去做,他认为,一个女人最后的尊严都没有的时候,这个人就等于彻底的毁了。他不能这么去毁一个人,何况这人还是他的干女儿。

    然,杨枫叶永远不晓得这样的良苦用心!她晓得的只是不断地再不断地朝自个的那个目标接近,从而摧毁张雨欣!

    是的,她要摧毁张雨欣!否则,她杨枫叶的人生就真的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K突然地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他想她了。一阵沉默之后,她居然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某个酒店的咖啡厅里见他。

    但是没想到的是,一见到K,K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去了酒店的包房里,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K的吻就象沙粒一样的包围了她。

    在几般挣扎之后,她彻底的轮陷了。

    她发现,她还是那样的保留着对K的想象。这样如雷电式的急风骤雨满足了她对性的所有想象与追求。一直只顾着追逐的她,调换了角色之后,她突然间感觉到了从她体内从未发现过的魅力!

    几翻疯狂,几番缠绵。仿佛那天的日落全是为了照顾着她的渴望。

    她周身正冒着细细的水珠,K正俯在她的身旁沉沉地睡去。她突然觉得那一刻是那样的美好,美好的象是捧在手心里的水晶瓶。

    她朝左望了望,冰冷的镜子,却映着她腓红的脸,晶亮得象星星的眼睛,如今正象一股清泉汩汩地冒着幸福的气泡。她伸了伸舌头,对着平滑的镜面舔了舔,然后傻傻地笑了。

    就是那样一刻,她似乎可以有和雨欣抗衡的所有力量!

    甚至她有一瞬的冲动,她该祝福雨欣,而不是去伤害!

    可是,那样的幸福就象偶尔挂在天边的彩虹,实在太过短暂!K,天亮之后就不告而别,其后,她再也联系不上K。

    她发疯了,象只没有目标的疯狗,只要是看到有点象K的男人,她都要冲上前去,揪着人家的衣领质问一番。

    她瘦了,从未有过的消瘦令她身边的所有人很担心。

    只是,她却又奇迹般地好了起来。仿佛那段失狂的时间,只是一个恶梦。一个睡梦中的人偶尔的夜游。

    于是,那双曾经幸福的象星星的眼睛,如今却是冒着两团烈火。

    她冲着雨欣笑,可是那笑容象把刀!

    她失魂落迫,她死去活来,她纠结得象一首没有任何美感的诗!

    有个夜晚,她实在想不通,拨了江思凡的电话:“喂,说吧,我是不是很讨人厌,我是个大坏蛋,坏得让人不惜一切手段来蹂践我?我是垃圾,对吧,思凡,-----”

    然后,就没头没脑的哭个不停。

    江思凡毫无办法,却不忍挂电话。结果她就那样在电话里哭了整整的三个小时,直到哭得累倒,沉沉睡去。

    第二天,江思凡找到她,问她是啥回事,她却不屑道:“昨夜的我已死,我会重新去战斗的,不要假慈悲,----”

    江思凡碰了一鼻子灰,道:“真是不知好呆的女人,倘若我再管你,我不是个男人!”

    所以俗语说:“对小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孔子说:以德报德,以理报怨!

    只是对于怨气冲天的人来讲,理还成为理么?

    有理行遍天下,只对君子!对小人,“理”则是她利用你的武器!

    枫叶还是找到了K,不过是在一个酒会当中。她看到K挽着一个相当漂亮的小姐,在舞池中跳着舞,她走过去,没有问任何因由,当众将一杯红酒泼在了K的脸上,说道:“去死吧!”

    K狼狈不堪,却又无言以对。

    身边的女友借此闹个天翻地覆,枫叶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舒畅。其后,却坠入了无边的空虚里。

    她一直空虚!就象一个虚设的壳,一直想让这个壳填满,却发现却一直在往外面流失!她到底失去了什么?流失了什么?

    她不晓得,她只晓得午夜梦醒的时候,当黑暗如同一张无边际的网向她罩来的时候,她感到一种死亡的窒息,正如同冰冷的蛇一样在她的体内蠕动。

    她需要一双手,一双温暖而带有着男性苛尔蒙的手,沿着她整个的肢体而上下的抚摸,游移,然后,心底那团熊熊的烈火就会渐渐地熄灭,熄灭-----

    她妒忌雨欣,妒忌得快要发疯!

    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从医院的检查报告来看,这该是,-----

    是的,徐子郁的。

    她确信,一定是徐子郁的。一想到这个小生命和徐子郁联系在一起,她的斗志又昂扬起来。

    她选择了一个最不合适的时机,那天正巧是欣惠不小心着凉了,大家正为了这个小家伙忙得脚不着地,个个担心得不得了。

    她却异常冷地站在客厅中央道:“各位,我怀孕了!”

    “什么?”

    “什么?”

    几乎是异口同声,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转头望向她,意思在问:“那孩子的爸爸是谁?”

    她很是能吊人味口,迟疑了半晌才说:“雨欣,实在抱歉!这个孩子的父亲正是徐子郁!欣惠的爸爸!”

    “你说什么?”雨欣的脑子嗡地一声,就象突然被人敲了一记闷棍。她抱着欣惠,茫然无措。

    子郁咆哮道:“你说谎!我啥时候跟你有过,-----”

    “没有吗?那晚上你不是睡在我的房间吗?不是在我床上醒来吗?,----”

    “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设计我,----”

    “可是,这的确是实事,----”

    徐强子气得差点晕了过去,他强按着自己的愤怒,走过去扇了子郁一耳光,道:“你真是禽兽不如,连自己的妹妹也能,----”

    “爸爸,相信我,相信我是被陷害的,----”

    陶郁哭了,她哭着对儿子讲道:“你怎么这样不争气,有了雨欣,怎么可以这样不自爱,你怎么对得起雨欣,对得起欣惠?-----”

    星蕊也象是吃了一记闷棍,她和雨欣一样,茫然不知所措。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让所有的人都觉得象是在梦中。象是在看电视剧,可是雨欣心疼得就象是在被千刀万剐,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的丈夫让另一个女人怀了孩子!这个实事,她不容去否认,也没办法去否认!!

    “雨欣,雨欣,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呀,-----”徐子郁大叫道,跑了过去抱着雨欣,一个劲地吼:“我真的是被陷害的,真的是被陷害的,----”

    雨欣很想对子郁说:“相信他,相信他是无辜,相信他是被陷害,-----可是实事面前,她还可能理直气壮地开口么?还能说自己的丈夫无辜么?-----不,不能了,再也不能了,----”

    她无力地坐了下去,轻道:“让我想一想,-----”

    她还能想什么?又真的想得起什么呢?

    这样的时候,她脑子嗡嗡一片,仿若飞进了成千上百万只蜜蜂。欣惠的额头与她冰冷的四肢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双对,还是星蕊比较沉得住气。她一手接过欣惠,直往外冲:“我要把孩子上医院,这孩子都烧成这样了!”

    是的,星蕊抱着欣惠上医院了,可是雨欣的四肢仍就冰冷得没有一点热气。她很想跟着母亲一起上医院,但是浑身无力,就象被520胶水粘在了地下一样,根本没法站了起来。

    接着陶郁,徐强子也跟着跑去医院。

    家里只留下了该留下的三个人。

    徐子郁很冰冷地转向杨枫叶,道:“你脑子有病!”

    杨枫叶则不屑道:“有病的是你!你必须和我结婚,生下这个孩子!”

    “和你结婚?我情愿和只猪结婚,也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雨欣望了他俩一眼,许多话涌了上来,却硬是说不出来。她只是默然地,机械地,如同一只木偶从徐子郁,杨枫叶身旁飘过。去哪里?该怎么做?她没有一丁点的头绪。

    她感觉很冷,很冷,就象一下子被置于冰窖里,没有一丝毫的热气,四周冰冷漆黑,看不到一丁点的阳光,闻不到一丝鲜花的芬芳。

    其实不远处,院子里正有百合争艳。然,对她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存在了。她眼下的世界全是灰色的。

    就象每一次失恋,她都会以工作为借口,放纵与平息自己。这一次她一样是如此。

    让她欣慰的是,在她不在的这段日子,小燕经营得是有声有色。有仅在订制的市场做得有声有色,还和几个制衣工厂签订了合约。

    公司里的设计师也越来越有干劲,福利好了,自然能留得住人才。这点,小燕倒是在雨欣的身边学到不少。只是,突然看到雨欣如此失魂落迫地走进公司,她脑子里一下子就翻腾着不详的问号:雨欣出事了?

    她依旧细心地为雨欣冲了杯咖啡,放在她的桌旁,习惯性的准备退出去。可是,这时雨欣却叫住了她:“小燕,----”

    “嗯”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只要公司能够顺利,就不能算辛苦!”

    “说得也对,总之,你是挺能干的,----你看把公司打理得这么周到?”

    “还不是靠着你的名气?若只我一个人,哪能够做得这么顺?”

    “不要小看了自己,小燕,------你真的不错!!”

    “谢谢夸奖!”

    小燕伸了伸舌头,向雨欣扮鬼脸,雨欣也忍不住笑道:“还这么顽疲,小心嫁不出去!”

    “那些臭男人有啥好要的,还是独自一人自在!”

    雨欣摇摇头,道:“骂臭男人的女人,往往一见到臭男人就会往上粘了,----”

    “嘿嘿,----”

    小燕坏笑道:“说得还真不错,我就是喜欢看帅哥!真是奇怪,我前世肯定是花痴来的,不然这么喜欢看帅哥?”

    “说得没错,花痴,----有这么可爱的花痴,我是男人都想娶你呢!”

    “来吧来吧,反正多多易善!世界所有的帅哥都归我,我也不嫌多,----”

    “瞧你那色样,都不知羞耻来的,-----”

    “羞耻值几两,现在不是流行,越贱越当道嘛,所谓至贱无敌,----”

    雨欣突然收起了笑容,很严肃地道:“燕子,做女人还是不要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好。若尊严都没了,做女人还有啥乐趣?”

    小燕嗯了一下,心里不由地起了疑问:“难不成八卦新闻写的是实事?看雨欣有气无力的样子,难就成?----”

    她不敢想下去:“该死的杨枫叶,这女人究竟要疯到几时?”她咬牙切齿,在心里把杨枫叶愣是千刀万剐了几百遍。

    “你怎么了?欣姐”

    她突然发现雨欣在哭泣,豆大的泪珠就象一粒粒闪亮的珍珠挂在脸上,让她触目惊心。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你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或许正是小燕的一句无心之语,正刺痛了张雨欣的底处,她一时感慨万千,竟有点失态。

    虽说先前也有过丢脸掉价的事情,可是她硬是在人前保有着应有的体面。只是,这会,她突然觉得就象是迷失在沙漠里的小羊,累得快支撑不下去了。

    父亲,她多想念父亲呀!

    这个儿时一见她受伤就会将她搂抱在怀里的男人,如今与她阴阳两隔。她再也感受不到来自父亲体内的那股力量与安慰!

    母亲,可怜的母亲!

    在你行近晚年之际,还要与女儿一同承受这样的不幸!

    想到这里,她伏在桌子上掩声哭泣。

    小燕一直在门外,她不敢进去,但却跟着一起沉重。这些年过来,她一直觉得里面的那个女人是她的桤模,是她学习的榜样。可是,一看到如此认真美丽的女人,命运却这样三翻两次地捉弄,她亦不免唏嘘!

    长得美有用么?有本事有用么?聪明有用么?智慧又怎样?善良又如何?一切优秀完美得让人不愿意去指出缺点的人,竟亦是这样的下场,这天理何在?公道何在?上帝又何在?

    整个公司,在那个时刻里,竟真的有点象是在奔丧。中 文首发原本就安静的环境,如今竟感觉有点是寂静得让人窒息了。

    职员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踩到了老板的哪根神经,招来坏运。

    中午时分,星蕊来电话,告诉雨欣:欣惠没事了!

    她这才想起,女儿今天发烧,而她竟自个在这里哭泣?于是一阵自责,又跑回家去。

    欣惠会笑了,见到母亲回来,笑得象个小天使似的,呜呜地直朝她的怀抱里撞。她的心突然平静了,是的,她不是失去了,是得到了,有这个小天使,她还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呢?

    她很平静地笑了,对着女儿。

    母亲亦蹲在她的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道:“现在的你亦是妈妈了,可不能再象个孩子似的到处乱窜!天下就没有过不去的桥,一切都会好起来!相信我,相信欣惠!”

    “妈,我知道了!”雨欣笑道:“有欣惠在,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对不对,欣惠!”

    陶郁也走了过来,道:“媳妇,说实话,事已至此,我真不知该向你说什么了。我不敢让你原谅子郁,-----可是凭一个母亲对儿子的了解,子郁很爱你,至始至终都是,----”

    “妈妈,我不怪他!有些时候,男人也是身不由己的!何况他很优秀,象苍蝇一样往他身上贴的女人自然多的是,-----其实,我相信他,-----只是相信有什么用?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出来了,不是相信原谅就能解决的。枫叶有了他的孩子,-----你让枫叶怎么办?难不成去打掉?还是,-----恐怕枫叶不会这么做,-----爸爸肯定也不会答应的,毕竟是徐家的血脉!”

    “哼,在我的心里,徐家的血脉就只有徐欣惠!”陶郁一副冷冷的模样,她望了望杨枫叶的房间道:“有的人是居心叵测,处心积虑,我相信子郁的话,我相信的!她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自个倒下的酒得自己喝回去,-----”

    “妈,你说什么?”

    “你哪也不许去!我徐家,只有张雨欣一个媳妇,不会再有第二个,----你永远都是我徐家的媳妇,-----”陶郁不容反驳道:“要想用歪门邪道来破坏我们徐家门风,门都没有。”

    杨枫叶一直都躲在屋子里面偷听,如今听到陶郁说得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冲了出来道:“什么歪门邪道?如果你儿子不愿意,我能够硬让它进入我体内么?我能够自己让自己怀孕么?说话可不要说得太绝了,-----”

    “你怎么怀孕的,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儿的的老婆,只能是张雨欣,不可能是你杨枫叶。坦白说,杨枫叶,你是怎么和子郁睡到一起的,相信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你就敢说你心中无鬼?你就敢说,你没有用一些歪门左道?就你那点心思,不要说我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就凭我跟着你徐伯伯走南闯北,大大小小的场面也见过不少,向你这样为了自己目标不择手段的女人,比比皆是,又何愁再多你一个杨枫叶?”

    “干妈,你怎么这样说?”

    “干妈?你没资格这样叫我?”陶郁气哼哼道:“当初是因念旧情,没想到是引狼入室。倘若早知道你的心眼如此不地道,我是不会赞成你徐伯伯接你回家的!”

    “我怎么不地道了?”杨枫叶咆哮道:“难道爱有错吗?难道拼命地去争取所爱有错吗?有错吗?”

    “爱,是没有错。可是你选错了对象,这就是错!”陶郁说话掷地有声,多年来不卑不亢的声调,抑扬顿挫,瞬间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威严。就连雨欣也在一边暗暗赞叹:“婆婆就婆婆,姜还是老的辣呀!”

    “如果我能控制,我不会如此这样!”杨枫叶歇斯底里道:“如果能够随意选择对象,那还是爱么?”

    “是么?你和其他男人鬼混的时候,想到过爱么?”

    陶郁甩了一大碟的照片扔给杨枫叶道:“和这个男人风流的时候,一定很舒服吧?不要把别人的骨肉,赖到我们子郁身上去!”

    杨枫叶赶紧拾起那一叠照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顿时呼吸急促,脸色苍白。那正是她和K在酒店里的翻云覆云时的照片,此情此景,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下去。可是,她没有,她竟然跑去房间,将她之前拍摄,准备传给报社的照片拿了出来。

    “你心中的好媳妇,你看看吧,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雨欣一惊,道:“什么照片?”

    陶郁一看:“这是啥照片?不就是雨欣怀孕的时候,被一个男子扶了一把嘛!”

    雨欣仔细一看,正是她怀着欣惠的时候,江思凡去公司联系业务,出门的时候,她不小心拌了一下,恰逢江思凡给扶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是,杨枫叶怎会有这个照片。

    “你这照片是怎么得来的?”雨欣气愤道:“你怎么能够跟踪别人?”

    “如果不跟踪,怎会拍得到这样的照片?”

    “拍到又怎样?不过是我摔跤,被人从中扶了一下,----”

    “可是扶的这个人是谁?”

    星蕊也看出来了,那是江雨的儿子――思凡。她默不作声地回到雨欣身边,问:“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天江思凡来我家公司联系业务,为他的老板娘订制高级礼服,如此罢了,能有什么?”雨欣答,惊问:“妈妈,不会连你也不信任我吧?”

    “不,我怎会不信任你。只是有些时候,任是有理三分,在某些搬弄是非的人面前,你也会暗然失色!”

    陶郁听后,道:“亲家母可见外了,我自家的媳妇我还不清楚?这照片说明不了什么?顶多只能说明,这个男人是雨欣曾经的男朋友嘛!”

    “和前男友约会,还不算什么吗?”杨枫叶急道:“那要什么才算什么?”

    陶郁道:“我以为你那阵子在捣鼓什么呢?原来就是想这样陷害雨欣?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雨欣究竟哪点对不住你,你要三翻两次地这么害她?”

    紧接着陶郁斜睨了杨枫叶一眼道:“比起你大小姐的风流,这可是小小兀见大兀了!好自为知吧!”

    杨枫叶一句:“不,----你们联手欺负我!我要报仇,要报仇,-----”

    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一想到快要得手的幸福就这样不翼而飞,她的心就象是被啄木鸟啄得千苍万孔般地疼!

    雨欣和星蕊抱着欣惠回房去了。陶郁冷冷地对杨枫叶说:“你是聪明人,若不想让这些照片见报,那你自个知道怎么处理!至于你徐伯伯那里,你该怎么说,就不必我吩咐了!”

    说完,掉头而去。丝毫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杨枫叶。

    杨枫叶彻底失算了!

    她失算在,她从没有把陶郁放在眼里。她失算在,她从未把徐家看在眼里。以为任是她那双手可以为手欲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最最失算的一点就是:她太小看了张雨欣!

    这点恐怕她至死都没办法想明白。为何雨欣才嫁进徐家不到两年的时候,愣是赢得上下一致的信任,而她这个自小就受两家长辈呵护的人竟然会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

    和江思凡离婚,她以为是一个最悲惨的结果了,但没想到更悲惨的是这样让人硬生生的从家门赶出来,还要忍气吞声!这实在不符合她的性格,可是不符合又怎样?任是她要强要胜到了极点,此时此刻,也只能让眼泪往肚子里咽!

    这就是现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