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人生竟然也从此就改变了。因为,从今往后的每一天,他徐子郁就再也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必须得和一个女人的名字连在一起。
这是所有结婚或是准备结婚的男人必备的心理。
奇怪的是相当一部份的男人相当的健忘!不是忘了曾经的海誓山盟,定就是忘了结婚的誓言,总是在进入角色的当时,忘记将自个的心门也一并的锁上。
徐子郁自然不属于此列!他恨不得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贴满他和张雨欣的照片,留下他和她的痕迹!
他是带着浪漫而幸福的心情准备着婚礼的。
雨欣喜欢百合!她说,百合盛开的时候最适合结婚。她希望在那样纯洁的季节,美丽和洁净的花语下举行她的婚礼。
其实对于徐子郁来说,他并不喜欢那个季节下结婚。因为,百合花在西方有一个很凄美的传说,据说是由苦苦追寻伊甸园的夏娃和亚当流下的悲伤泪水所变成的。不过百合花的花语倒是很让他感到骄傲,在他的心里,很自然的认为雨欣就是他心灵的圣母玛利亚。
一想到这,那些许的不足也变成了一种美了,一如断臂的维纳斯。
自然,要举行婚礼,首先两家的双亲一定得会面,吃个饭什么的,共同商议婚礼的流程。不管社会多么进步,这些理应的社会礼节还是要到位的。
雨欣从不屑这点,但她不得不从属于社会。从属于社会那么就得坚守一些这社会赋予人的某些规则。
比如结婚。
恋爱,只需要两人就行。但结婚却不然,那却是两个家庭的融合。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委不委屈,但是她必须在乎她的父母是否委屈不?
繁纹缛节是不必要的啦,但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这是一定的。
于是,徐子郁今天的任务就是负责让两家人能在一个桌面上吃成一家人的气氛。对于别的家庭来说,这或许不难,也根本成其不了难事。然,对于这个有过不小纠葛的家庭来说,的确要吃出那样的氛围,还真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雨欣也心有余悸。
她可以一笑泯恩仇,怕的是子郁的母亲能做到这点么?她会为难她么?她实在是没有一点把握。
其实她倒不必如此担心了。
能够将婚事提到议程上来,本身已经表明了陶郁的态度。何况,在陶郁的心里,她至今仍觉得有必要向这个未来的儿媳妇道个歉,陪个不是。只是碍于一张老脸,或是未来婆婆的身份,终还是搁在了心里头。
之所以觉得做人够累够虚,因由就在此吧!
一件小小的事情,往往却因为缺少了某种勇气而成为了一档子疑案,弄得人心慌慌,不得所踪。
若做人坦白直率真诚无畏些,世上会不会少了些许的误会?
沟通,交流,这是人类发明语言的用途!所谓沟通,就是通过言语的交流来达到心灵的相通。其实当下,陶郁才是一个真正难受之人。
且别说她要怎样去为难雨欣一家了,她现在连理直气壮的抬头挺胸的与她一家坐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徐子郁,徐强子再山催逼下,她仍就迟迟不肯出门。一个劲地躲在屋子里惴惴不安,唯恐自己的出现影响了饭桌上的气氛。
“子郁,就说我病了,不能出席了,行不?”
看她一脸恳求的样子。徐子郁都很不忍,虽然他对老妈的行为不耻,但看到她这般折磨自己,心里的那份怒气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倒是同情起母亲来。
“不行的,老妈。你干嘛这样呀?”
“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徐强子冷冷道:“事情都做出来了,怎还没有勇气去直面别人?即便人家要拿你千刀万剐,你也得有这等勇气去承受!!”
徐强子的话狠狠地落到了她的实处,她的心微微的疼了起来,却又有百般不甘的苦涩。“若不是因为你,我会这样么?你何苦这般对我?”
这份幽怨,她没有出口。只是很小心地抬了抬眼皮,说:“我会去的!”
这是徐子郁家的情景,就象历经了一场战争。
雨欣的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碍于对雨欣的爱而接受了徐子郁,可是在张渊的心里却始终挂着千万个问号,象千万只水桶揣在了他的口袋里。
“这样一个母亲,我还放心将雨欣交给他么?”
一边却又是韩星蕊的苦口破心:“相信子郁吧!他会好好照顾雨欣的!也相信我们的女儿,她如此善良,上天不会对她不公平!”
因此情感与理智就象两只蚂蚱,不停地在他的脑子里斗来斗去。
韩星蕊的紧张源于徐强子,她不知道是否如她所预知的那样,她还能够平静而无畏的直面徐强子的目光。那份来自青春年少的情谊历经岁月之后的情愫,似乎就象上天给她开的一个若大的玩笑。
红颜薄命!自古如此,她虽不薄命,可是情感却那般坎坷。
江雨的死,欧阳的离世,江思凡的恨,这些就象刀光剑影,在她的心里斯杀的异常激烈。而徐强子的那缕若明若暗的情愫,一如春天的黑土地上冒出的那弯春意。让她的心有莫名的微漾。不可否认的是,她心里的那丝涟漪真的是因为徐强子。因此,从这一角度上来说,她对陶郁的持刀刺雨欣却有着非同张渊的那般苦恨。她带着一种欠疚的心理去理解的,并且带有一种女性特有的犯罪感。因此,不论陶郁的行为有多么的偏激,她该多么地憎恨!只是一想到这样的源由时,她那份问罪人的底气却无端地矮了下去。
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她不得不去接受这个实事:她的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有窃取对方幸福的可能!
因此,她终是保持沉默!也唯有是沉默,当能保住徐张两家的连姻!保住女儿来之不易的幸福!
对于雨欣,她心存愧疚!更觉得一生都亏欠着女儿。
因此,不过是双方吃一个团圆饭,却也弄得各自心里七上八下的,仿若是揣了几百只小兔子上餐桌一般。
徐强子觉得自己很从容,也就是在踏入酒楼之前的事情了。
当韩星蕊一身乳白色的真丝套裙,笑若桃花的脸映入他眼帘的时刻,他所有的从容均化为了泡影。
原来准备好了从容,并不一定就能够承受得住从容。心跳是有的,但更多的是那种不敢正视的羞愧与难过。
张渊与她站在一起,仿若才子与佳人。他觉得,他自个就象是嫦娥月宫里的那个偷窥的吴刚,只能靠着某些许的间隙去满足一下自己那颗卑微而热烈的心肠。
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向陶郁的身旁靠了靠。
也只有此时,他觉得陶郁的力量不可小视!
父样的这一动作,尽收到了徐子郁的眼里。他一边觉得心酸,一边却又觉得相当的欣慰。至少,父亲与母亲不论怎样仇视对方罢,关键时刻还是懂得攻守同盟的。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母样已经成了父亲生命里的某种象征和元素!这种元素已经不知不觉得,就象岁月一样渗进了彼此的肌肤里。不论怎样地去否认也罢,却已经成了摆在那里的实事。
这样一想,他心情一乐,顺手就拿起了雨欣的手道:“近来好些了么?伯父伯母可好?”
“嗯,都好!忙坏了吧,看你一脸的汗!”雨欣顺手就掏出纸巾来为他拭汗。他赶忙阻止道:“我自己来就行,----”顺势附在雨欣的耳边道:“爸爸妈妈们都看见了呢?长辈面前,不能无礼!”
“嗯,----”雨欣娇笑一下,中 文首发悄声应:“情不自禁嘛,---”
简单的寒宣之后,就一起走进了早已订好的餐间。
今天吃的是韩国料理。
这是雨欣的建议:一来,母亲喜欢吃;二来,父亲也喜欢吃。她觉得理应这样照顾好父母的感受。子郁举双手赞成。因为他的父亲与母亲也喜欢吃韩国料理,尤其是韩国烧肉。
徐子郁特选的餐厅,靠近海边,边吃饭,边可以俯瞰海景。真可说是色香味俱全!全方味的体验,全方位的感受。
从雨欣的位置望下去,可以看到金色的沙滩和成群的游伴。不时间还会看到有烟火从沙滩处升起,格外炫烂。
原本以为的沉重与苦闷,却在不自然间给消融了。
陶郁原本以为会被兴师问罪,可是一接触到韩星蕊那善意而友好的眸子时,她不自觉的就卸下那层防备了。她想,这样的女子如何不吸引男人?倘若她是个男人,定也当被她吸引去。之前的那份仇视竟全化为绵延不绝的崇拜和折服。加之张渊,那样淡定自如,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她那张绷紧的弦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女人之所以相互仇视,是因为总以为对方有天会成为自己的情敌!今天她能够如此坦然地去欣赏韩星蕊原本存在的优异,恰是因为张渊的出现。
因此,减少女人间的敌意,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法宝:那就是让自己的身旁站一棵宠大无比的“树”!
她瞟了瞟身旁的徐强子,想:哼,让你去喜欢人家的老婆,看你有得罪受的了!这样一想,她的心竟莫名地觉得开阔起来。仿佛徐强子吃罪受苦,是她感到无比快乐的事一般。
两女人聊得格外的投机,从服装,事业,还有家事儿女,等等,无所不谈,不所不涉及,可谓是眉飞色舞。这倒是完全出乎张渊与徐强子的预料。他俩相互地对望一下,然后各自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女人就是女人!!
不是敌就是友?那种处于中立状态的女人是谈不到一起的。就好比油和水。密度不同,性质不一样,同为液体,即便是真倒在一起也没办法交融。更不象男人,若成不了好朋友,成不了对手敌人,那么至少可以做一个酒友什么之类的。相对于男人而言,女的逻辑和选择都太过单一,一如女人的情感!
要么,就爱得轰轰烈烈!要么,就不爱!这样即不爱又不拒绝的却真的是少之又少!可,男人却会做得冠冕堂皇,得心应手!
一餐饭能够吃成这样,那真得算是皆大欢喜!徐子郁与雨欣相视一笑,一切竟在不言中。
然,另一家的情况却不尽相同。
江思凡以未来准女婿的身份与杨风叶家吃饭。原本以为非常轻松的一餐饭,却让他感觉即漫长又苦涩。
都快要结婚了,不知为什么,江思凡反倒不安起来。杨枫叶的沉默就象她的疯狂与泼辣一样,更是让江思凡感到了隐隐的不快。
整个饭局显得太过于沉闷而正式。杨利民倒是一个劲地说个不停,当然,这在于他对于江思凡彻底的改观。他认为这个男人本性不错,且又聪明能干上进。完完全全有资格继承杨家未来的事业。倘若将家族事业放在这样的一个人手里,他心里是觉得踏实了不少。
当然,他也不笨。为了怕这家伙未来有叛变的可能,因此他倒是在合理的情况下添了不少条条款款,即保证了自己女儿未来既定的利益,又能防止这家伙的斧底抽薪!这是一个父亲保护女儿的心态,我们不需去多说些什么。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尤其是在社会上,不论时代怎样进步。女人始终处于弱示地位,这点是没办法去否认的。再强势的女人,与男人打交道时,终有太多的不便不利。由不得人家老父亲这般地设想周到,毕竟那可是他的掌上明珠。
然,杨利民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的这翻苦心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枫叶出其的安静,饭桌上只是不停地夹着菜,吃着饭。父亲的那翻言语一句都未听进去。她有自个的打算,自然觉得父亲的话是多余。多余的话,哪能听呢?听也是白听。
叶枫很忧郁地望着女儿,只有她明白,越是婚期临近,女儿的心会欲是怎样的煎熬。原本她想,弄假成真,真的嫁给这个江思凡也罢。何况自己个的丈夫也挺满意这个女婿。可是,今天看来,她所期望的是不会发生了。倒是那让她提心吊胆的一幕就快要上演。
因此,一颗心就象是挂在空中的鞭炮,闹个不停,更没有心思吃什么饭。
整场饭局,只见着两个男人打得火热,闹腾得厉害。却不见两女人有任何的言语。就连一向粗心的杨利民也觉得讷闷。
“今天是怎么啦?平常你们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今天全哑了?”
杨枫叶笑:“爸爸,看你和思凡聊得这么起劲,我们不忍打挠!”
“说什么话?都快成一家人了,还说啥打挠!你最喜欢闹了,你今个还真象只沉默的羔羊!”
“你今天快成诗人了,爸爸!哈哈,沉默的羔羊!”
“哈哈----是吗?我发现原来诗人不难做嘛,----”杨利民一点都不谦虚,反倒借此打趣,弄得整屋里的人不得不笑起来。
叶枫很哀怨的望了丈夫一眼,微笑竟变成夕下的余辉,美丽而忧伤。
母女俩对望了一眼,了然于心。
接着又是一阵冗长的沉寂。
饭毕,江思凡破天荒地主动牵起了杨枫叶的手,心想,“从此之后,我一定得用心来对这个女人了!张雨欣,无论我怎样在心底深处爱着你,但我必须得选择和这个女人共渡一生。我辜负了你,但绝不能再辜负这个女人!”
杨枫叶虽说倚着江思凡的肩,心里却正下着毛毛细雨:“思凡,别怨我!别怨我!我有一千万颗心来爱你,但却没有丝毫的信心与你共结连理。不是我不自信,而是因为在你心底深处的那个对手太强大。我很自私,也很小气。小气到不能让你有一丁点不属于我!所以,我得放弃!!”
“可是,我又是如此迫切地与你走进礼堂,为你穿一次婚纱!”杨枫叶激动道:“这是我此生第一次也将是唯独一次穿婚纱!”
两人就这样各自在心里交战,坦白,缠绵。却不言不语,仿佛只要一出声,就会打破这种难得的宁静与和谐。就象在空旷安逸的林子里无端的对着天空放一枪,整个山谷的美顿时消失无存。
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竟飘起了蒙蒙的细雨。使整个夜色在霓红灯里显得更象是少女蔓妙而蒙胧的躯体。
“我们回去吧!”杨枫叶轻道:“下雨了,----”
“嗯”
江思凡搂紧她,接着将自个的外套脱了下来,顶在两人的头上说:“我们这样做一次漫步,如何?你不止一次地想这样和我漫步吧?”
江思凡得意地望着杨枫叶,真的很情深款款。杨枫叶如同梦中,倘若不是那句:“你不止一次地想这样和我漫步吧?”她一定会改变所有的计划,安心的和面前的这个男人走进礼堂,然后生儿育女。
却偏巧是这样的一句话,又让她愤怒了。倘若真知道她的一定晓得,她并不喜欢这样子在雨天漫步。这样的状况,只有那个诗意又浪漫的雨欣才会喜欢,她不止一次的梦想着在这样的时刻,躲在爱人的身旁,一同在细细的雨里体味着那种湿润与温情。电影小说里的情景不止一次地诱惑着张雨欣。而她在读书的时候,也不只一次地向杨枫叶这般描述过。
“不,我并不喜欢这样!!”她愠怒地甩开江思凡的怀抱,朝远处奔去。
江思凡愣愣地站在那里,道:“难不成天底下的女人都如此?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哪里知道,他那句不经意地话正巧暴露了他心底深处最最不想让人触及的秘密。他的言谈举止,在不知不觉中,全带着张雨欣的特征。而这样的特征,是没有哪一个女人愿意全盘接受的。
别说是杨枫叶难以接受,换作是另一个女人,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意地饶恕吧!?
退一步海阔天空!
实事上女人们的难处常常是自个儿给的。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生活了近六年的时间,身上没有一点对方的影子,那才叫害怕!如此干净利索的男人,不是那个女人太过失败,就是这个男人太过无情!
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即便身体干净得闻不到其她女人的气息,那也断断不要以为捡了一个珍品,得了一宝贝。请问,能对别人无情自然也会有天对你无情!这是生活常识,更是识人的逻辑!只是女人都会天真,而且一天真就会忘记自己姓啥名啥!
总以为自己是例外的女人就好象土豆不小心开花就以为自己堪比玫瑰一样,根本就是盲人摸象,白日做梦。
偿若杨枫叶能够意识到这一点,那她就不叫杨枫叶了!
可憾的是,她正被自个的那根神经折折磨得不辩东西!也难怪,她的爱情逻辑就是占有!她要完全而足够高姿态的占有对方,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她喜欢江思凡的身体!但她更渴望要他的灵魂!
这是每一个女人都为之努力的事情,她愿意用自己的终身幸福去下赌注!
她认为她失败了!
成也雨欣败也雨欣!
可悲的杨枫叶呀!她实事上没有意识到,她与江思凡的爱情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种对抗,与张雨欣的对抗。可笑的是她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张雨欣根本就成了她灵魂底处的一个魔影!
她恨着张雨欣!恨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还轻而意举的占领另一个男人的心房!而她所恨的这些,全都是她的自以为是。张雨欣无辜的就象不小心被捉到锅里的那只小兔子。
女人与女人的差别,也许就是在于此!
江思凡并没有追了过去。他说不清为什么,他一心想要对杨枫叶好,却发现有时候对别人好也是一件非常不讨好的事情。正所谓马屁不好拍,一不小心就拍到了马腿上。刚才他竟有这种拍到马腿上的那种羞愧。
他把外套拿了下来,挽在自个的手臂上。象一个浮蚺似的在街道上漫游。他开始怀疑这样的决定会不会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或许和杨枫叶的开始就已经是一个错误?只是他为什么明知是错误还这样一直走下去?延续错误,那就等于错上加错?当初的出发点是为了报复,当仇恨明冬天的坚冰一样在阳光下消融的时候,他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坚持的和杨枫叶走下去?
是留恋她的肉体?还是留恋在她身上残存的雨欣的影子?
不,她一点都不象雨欣!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却有让他想起张雨欣一切点滴的可能!?是的,只要她存在一时,他就觉得雨欣仍就在他的身体周围,象空气一样的包围着自己?!!
不,太可怕了!
他断然地在心里否定!
倘若这一切分析成立,那他真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禽兽!贱踏一个女人,然后,再怀念她!和拿刀杀了人,再为这人立暮碑一样,无耻得让人撞墙!
他喜欢她的!
至少在身体上,他是不排斥她的。他喜欢她象母猫一样发情的声音,这让他整个的身体象是被点燃的火炬!他愿意,甚至愿意在那一刻里死去!
那些有着星光的黑夜,披着露水的柔情,他不止一次地趴在她的身上,让自己象一个国王!
是的,在杨枫叶那里!他觉得他真正的象一个男人,一个英雄般的男人!
他愿意去征服,去让她不停地呻吟,----然后,再一起飞入太空,跌入低谷,----
他舍不得她!
不止是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也开始有了依靠!
因为肉体而依赖一个女人,那是完全可能的!因为肉体而去爱一个女人,那也是完全可能的!当一个人在身上上渐渐地离不开对方的时候,那时候就已经不是纯碎的“皮肉爱情”了,那已经由肉体演化为精神的相依!
杨枫叶或许并没有想到,她竟然可以从床上闯出一片天地!
这是一件相当遗憾的事情!
因为,当江思凡慎重其实地愿意牵着她的手走向爱情的神圣天地的时刻,她却悲哀地认为,对方牵的不过是她手中握有的财富与前途!
还有比如此擦肩而过更让人沮丧与悲伤的呢?
或许这就叫所谓的缘份?
有缘无份到底就是这样上演的?
沮丧也罢,悲伤也罢。对于现时现刻的杨枫叶来说,戏还得演下去。至少在这个关键的当头,她不能自己砸了自己的牌子。已过而立之年的她,不能不说此事是她今生做过最认真的一件事情,相较于舞台上的演员,毫无逊色之感。
最难过的莫过于叶枫。
眼看女儿要往火坑里跳,她却无力的拉她回来。做母如此,也不能不说是一大失败!她躺在杨利民的身旁,就好象是躺在了尖刀之上。才穿过浓烟,又跳进了烈火!正是她此时此刻的绝佳写照。
杨利民因完成了一道人生的喜事,睡得很是香甜!丝毫没有察觉出叶枫的异状。
叶枫披了睡衣,推开了房门,迎面扑来阵阵寒风。毕竟还是三月末,夜里的寒气仍很刺骨。她真想缩了回去,可是,却只是拉了拉睡衣的领子,紧了紧带子,就走向花园里去了。
很不巧,她碰到了枫叶。
“妈,你怎么也出来了?”枫叶悲哀地叫道:“这么凉,还是进去吧,小心着了寒气可不好了!”
“你也知道有寒气,自个儿怎就不注意一些?都快要嫁人了,还如此让父母操心!你真是很不乖!”
“妈妈,---”枫叶低唤:“不要说了,我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叶叶,不如我们打住吧!看得出来,那家伙对你还是很用心的!不要自个将自个的幸福葬送掉!”
“你哪里清楚呀!,----我心里有一口气,若不发出来,会闷死的。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方式去做呢?”
“呸呸呸,----乌鸦嘴,年纪轻轻就死呀死的,你是不是成心想气死我?”
显然,谈话仍就没有结果。
叶枫的心事仍就如泰山一样沉重。
好在婚期还有一段时间,还可以让她去做打算。只是,她的打算能如愿么?她不清楚,就象她一直想知道月亮之上是否真有玉兔一样,同样是那样让她遥不可及。
郁闷至极,她想到了陶郁。
这个一直从年青到年老都与她暗暗较着劲的好友、对手,她硬是很久没有见过了。倘若不是太顾及一些事情,她和她倒是隔三差五时的会约起一道喝喝咖啡,聊聊天什么的。只是,这会儿,若是要邀约别人,屈指一算还真找不到比她更为合适的人选。
电话拿起来了,却又按了下去。
她真不知道该怎样去排解内心的这道郁气,哪有脸这样去对陶郁说?她悻悻然,在客厅里踱着步。
却巧,杨利民回了来。
“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么早就下班?”
“早吗?都快六点了!”
“六点?我都还没有做啥事情呢?”
“你还需要做什么?现今的任务就是该好好的策划一下我们女儿的婚礼!这不,我赶回来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件事情的。”
“哦”
“你怎么回事?干嘛懒洋洋的?不满意江思凡?我看这小伙子不错,能干而且心眼也不算坏!”
“那又有什么用?关键是看对我们家叶叶是不是上心?我看叶叶并不太高兴呀?”
“这可是她自个选的!哪会不高兴?又不是我们做的主!”
“是呀,----”
“这样,我们选定婚期,就在报上登一个报,怎样?”
“啊?----叶叶不是说低调么?”
“女儿是懂事,为我们省钱。可是堂堂的杨氏集团嫁独生女,哪能低调呀?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这么高调?不如做慈善去不更好?”
“你真是个死脑筋!!”
“好吧,就由你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想选在徐家的前面!徐家的婚事不是在六月份举行么?我们就在五月,如何?”
“这么快?会不会太急了点?马上就是四月份了,一个月的时间恐怕是太急了些!”
“我恨不得明天就把这事给办了,还急?”
杨利民的兴致勃勃,更象是一块石头压在了叶枫的心里。她不得不再次将枫叶召了过来,道:“你的所谓复仇必须给我停止,否则我也不原谅你!!”
“妈妈,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爸爸说得没错,江思凡这孩子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你亲手搬石头来砸自己,这样的事情我决不允许!!”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要么停止,好好地嫁给他!要么,我会取消这场婚礼!把真相说出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叶枫很不客气地丢下这句话,丝毫没有理会枫叶哀求的眼神。
至此,她认为她的心就象是扔下了整个宇宙,顿时轻松了不少。
杨枫叶别无选择,她似乎真的在这样的条件下妥协了?
安心地出嫁!
其实江思凡也并不平静。对于他来说,结婚意味着他人生的下半程就即将上演了。
不知道其他男人在要结婚的时候心情怎样?总之,对于江思凡来说,结婚前的感觉就象喝了一瓶五味俱全的酒。有点喜悦,有点骄傲,有点惆怅,有点害怕,还有点说不出来的悲伤。他忽然很想念母亲,虽说从小没有得到过母亲很纯正的母爱,可是对于他来说,有母亲总好过没有母亲。至少这样的一个时刻,要找一个亲人来分享,来见证,都无法找到。
“妈妈,你是否很希望看到这样一个时刻的我?”他沉痛地哭泣,心里悲伤的无以自己。或许,也只有在这一时刻,他才真正意失到失去母亲的真正的悲痛?
他特_38605.html地的开着车,从家门前一直绕着整个城市转圈以减心里的那丝凄凉。转着转着,却发现自己的车已经停在了雨欣的家门前。他呆在车里,一动不动,仿若一尊菩萨。
车里反复放着那首《恰似你的温柔》,蔡琴的声音交织着张雨欣的脸蛋不停地在他的脑子里跳跃。
他想起了第一次冲向舞台时的情景。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阴重复单调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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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象一个青涩的梦,张雨欣注定了只能成为那样的一个梦境?他悲哀地想着,突然,他看到雨欣出现在了阳台上:穿着一条乳白色的真丝裙子,垂肩的头发自然的披了下来,远远望去,就象一头黑色的瀑布。
她好象若有所思的样子?很久没见,感觉她的皮肤越发的白了,象冬季初下的那场雪。说不清楚,他的心竟有着一种淡淡的若隐若暗的不快,就象月圆的晚上,偶尔出现的那一丝阴翳。
他摇下了半截车窗。窗外起了点风,一丝凉意袭来,仿若浮在他脑子里的那缕残存的渴望。他很想和她说话,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问候,一个简单的疑视!可是,不,他再没有勇气直面那样的一张脸。他现在能做的,也只能做的就是将她藏在一个最最温柔的地方,然后在某个角落,遥遥地注视她,福佑她,----
“江思凡,你真是个混蛋!你就要结婚了,你还在这里胡思乱想?----”他悲哀地摇了摇头:“这是对我青春的最后怀念!相信我,我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的!!枫叶,你该信任我!!”
说完这句,他扔掉烟头。再深情地朝阳台上望了一眼,接着就猛地踩了油门,----车子如篱弦的箭一般飞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