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义劫炙龙开杀 种祸局风月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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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天。

    双童子从天河嬉戏回来进入天台。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对主人说刚才的事情。毕竟偷偷出去玩已经是犯了错了,要是让主人知道还因为溺水差点丢失天台之钥,中 文首发那还了得!不过幸好遇到了一个水性甚好的彩衣仙君相救,还捞回了钥匙。话说回来,那个人身上的味道真是香的奇特。分不出是什么花香,让人闻了心情大好。

    在这一块小小的地界上,开满了奇花异草。

    简单搭成的茅亭里,一个清雅的斑斓身影悠闲的品着菊花香茗,打理着一株稀有的火红色的梅树。他面色苍白如冬天的第一场雪,明亮而皎洁,令人心痛的优美。它的枝桠上,已经开了两朵。鲜艳的颜色,浓浓的香气,红烈的瓣尖全然没有梅花的格局,倒是多了火气。风,无端吹落了一片花瓣。轻柔的将它埋入泥土,取出怀中的白玉埙,他吹奏着那只离别曲:

    百代繁华皆共绝,一世唯有冢累累。

    月落,犀角地。

    火光闪几下已凭空燃起了六柱火蛇,由六名白发老者手执着交叉的前行开道。黑白童子双开,白童子奉一只古玉棋匣,黑童子捧一柄黑铁刑剑。火光之中忽见一道双色身影移步而出,沉冷尖啸的语调:

    纳命还灵,无情黑白,一子判命谁敢违令!

    来的正是三天十地双圣之一的武印大圣之子,混沌天的掌印人——还灵子。相比彩衣人的飘逸风姿,他的样貌又是另一番格局:体态健硕,面色苍白如纸,方正的脸庞,浓眉虎目狮鼻海口,发如焦墨,随风飘扬很是威武。

    风吹断满树白花!

    “花,残了。百花冢,你的花——死了。”还灵子一字一句道:“你和你的父亲专注的事情很像,不过他更专心于抚琴。这令很多人忧心忡忡,担心他是三天十地中另一个玩物丧志的执行者。而我理解他,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抒发身为执行者的痛苦。他把杀戮的痛苦用悠然的形式表现出来。不过,到今天我依然没有他这样的痛苦。因为执行者就是要适应这样的一种血腥,哪怕这血液来自心里钦慕的人。有罪就有罚!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大人物,一旦到了要命的时候都表现的让我很失望。安然领受就没有太拖延的痛了。犯了罪的,面对惩罚,是不容讨价还价的。你说呢?”

    百花冢平静的说道:“是。”

    “就这样,没有什么其它要说的了吗?”还灵子走近一步,仔细的瞅着他,好想要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似的。

    “说什么呢?我不想死,刚刚得到片刻自由与宁静的我希望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终老此生?我已经失去异能挥不动剑,舞不得‘一树风’了?或是说我连考虑这个问题对于我都是一种的折磨。我不敢想,只企望着能够如此拖下去……说什么,有意义么?已经没有意思了。我在离开镇兽的那一天就准备着面对某一位刑官的到来的这一刻。能够平静的过完一段属于自己的日子,对于我,这样就够了。我满足于此,别无所求。一身罪孽的人,不祈求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帮我完成最后一个愿望。”善柔的声音,安然的神情。

    “说吧。”

    “请把这株梅树留在我的身边。我想看看它花开满树的样子。转眼已是数百年,它却只开了两朵,有些遗憾……”

    “我会让你如愿!”还灵子话音未落剑已上手:“百花冢!你罪犯五大杀律,刑罚——断筋,剔骨!”

    一剑,灵云双分!

    足后血光飞溅,只闻筋断之声。百花冢双膝岿然跪地,只发出了低低的一声闷哼。跌落一层云。

    黑童子不忍相看,毕竟这个人救过自己的命。他侧卡脸却无意的发现主人的脸上显露出的神色异于平常,仿佛很是心痛。

    第二剑,千重翼折!

    光扫百花冢双肩,自左而右。

    剑光刚划过左侧,割断他的大筋,未至右侧时,却闻两道痛苦之声!

    一声是百花冢的低哼,一声却是来自还灵子的!

    双童子眼见一道红焰划过,来不及看清发生什么即不知人事了。棋匣滑出,黑白双子漫天。

    二人双双跌落云气两层。

    还灵子背上一阵剧烈的麻痹,握剑的右边臂膀一时间不能动弹。只顾执法的他身中这一掌可说是结结实实,半分不浪费。要不是他有先天圣气护体,只怕这一掌要丢三分魂。不必回头,他已知道发掌人是谁。三天十地能伤他,而且敢下此狠手的人毕竟不多。提气翻云,点云阶上来,他急忙运气导开麻痹。

    白玉埙滑出百花冢的怀襟,跌_38605.html落云层。

    落入一个人的手中。

    落下云层的百花冢犹如一片凋落的飞花飘散云中。

    人间道,绝傲峰之上,一片红云揽住了坠落的他。

    山尖火光一道,一人现。

    “你……终究还是来了……”百花冢无力倒在他的怀中,靠在了他的肩头。

    风焰君眉心纹路陷了下去,眼角上吊,无言。他按下了他的一处血头,封了他的痛感。

    “这个表情让我忧心,无论此刻你想着什么,都把它忘了吧。”百花冢的声音弱了,他唯一可以动的右手颤抖的抹去了他脸上的那一滴血,可惜他抹不去已经晕染了他一袭红袍的自己的血液。

    风焰君侧开脸不去看他的眼,沉声,像是在自说自话:“对我的承诺,你要遵守——我不想一生都不知自己的身世。”

    “七年后……梅花会盛放,到时你会在其中看到你的身世。”

    “未见之时,未见之事。”

    “是真的。”

    “也许。那么你的命,这七年是属于我的。”风焰君突然盯着他的眼睛是怨怒的。

    “风……你不了解。我——太寂寞了。花为伴,罪为伴,三千年,注定孤独的人生我厌倦了。此生能遇一知己,我已无憾,再见你,我余愿已了。这一切是我所求的,现在……应该是得偿所愿了,你懂?在这条人生的道路上一步错,步步错。我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想你……重蹈覆辙。放开吧!放开你的手……生死只是一种的循环,无须执着。命里的劫数,不可避免的命数,这就是我的结局。放开我吧,这是该面对的事情……”他的眼底浮起了一层雾。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七年的意义就是让我更加的对这个世界留恋与不舍,既然离开是必然的命运,我不想承受在七年里时时刻刻体味着希望与失望,经受着相遇与离别悲喜交加的折磨。孤独,可以忍耐,有了牵挂,时间就是难熬的。

    “的确,是该面对的事情!”风焰君毫无预兆的出手按点他的眉心。

    软梦来袭,不由得人不睡!

    云留此处,风焰君身影飞升。

    “圣子,久见了!”风焰君沉声道。

    “我不去问责你的罪过,你却来暗箭伤人,这就是双楼的作风?”还灵子喝问。

    “问我之罪,你?诸天之上,双楼归属创世真皇。你已经凌驾与真皇之上了?不要开口闭口就将我与他相提并论。风焰君做事,一人承担!魔血入世,我自去寻回。至于灵石,与你无关!我曾说过,百花冢是属于情昭西楼的,任何人都不许碰。你已经和你的父亲一样老到记忆衰退了么?”

    “你——我不与你惩口舌之快!刑罚未执行完,身为刑官不会断然放手。两个选择:将人交我,一掌之事我只当没有发生;或是……”还灵子脸上憋出了红晕。

    风焰君打断他的话:“敢对我提出两个选择的人,你,第一个。”

    “不要太猖狂!风焰君,你以为……”

    再度打断他话:“我从来不‘以为’什么!”

    还灵子终于按耐不住气恼,大笑道:“三天罪人!你真的以为真皇可以将你派守西楼就可以抹去你过往的一切!他抹去你的记忆,可是值守大典里一字一句记的清楚。若不是你半身为靈胎,对三天有用,你早已被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你狂什么!”他心却道:炙龙刀息焰千年,封沉已死。就凭你,斗得过我!

    “你使我越来越欣赏了。继续。”风焰君突然发出一种低沉若无的笑声。

    刑剑上手,黑光冷冷,懔射人心。还灵子的剑嗡然有声,直指风焰君咽喉:“刑官的遗憾就是不能使有罪之人伏法!进招吧!”

    风焰君不语,不动。

    倏忽之间,还灵子已攻出五剑。这五剑势沉力猛,剑风激荡,凌厉得有如电闪风卷,内力之强鼓动一天的风云。五光合一,正是毒辣的夺命之招‘五百操戈’!

    风急,叶飞。风焰君退身,一指‘裂千荒’划开剑眼,幻身一线,劈开此招。化三身,他再退。

    遇此随意的破解之招,还灵子倍感受到羞辱,剑势更猛!

    ‘绝机’‘断舞’‘灵散’三招化一,极招再现!

    排山倒海的轰然爆响!阵阵剑气一浪高过一浪的像风焰君袭来,浪中裹藏着数不尽的断刃,一片片仿如飞蛾的银翼,飞舞间传递的尽是死亡的冷削乐音。乐音之外,黑白棋子八方袭至,紧随其后!黑色的一道暗光里散出天道运行不息天阳刚猛之气。带着无尽杀气的剑锋化为蝇头大小的银白色晶点。这一招,还灵子从不轻用,因为释出就是接招者的死亡。对于风焰君,他有理由下此杀招!除了问罪,更多的是不满。对一个人的不满,对一个人可以拥有而自己却无法得到的一种东西的不满,对太多人给予他的特权的不满,甚至是对于身为刑官的自身的必然要守的清规戒律的不满!他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是多年的积压的愤怒,以及对注定无法得到的情感的怨气。

    风焰君依然不动,他冷傲的眼神里丝毫没有情绪的变化,仿佛眼前关乎生命的危机是一阵烟尘!

    命悬一线!

    剑锋已至面前五尺。

    红焰烧天,炙龙乍然跃出了!

    暗黑色龙鳞夹带着层层火光,剑中蕴龙,龙型缠剑,莫辨。龙走一线,自天劈下,气势万钧!沉睡的炙龙惊醒的第一刻就是——嗜血!破空而下,银翼迎之顿时碎裂。一声刺耳的尖鸣!炙龙竟然将刑剑自剑尖劈进,一分为二!烈焰所致,黑铁如泥。‘一焰焚天’天尚可焚,况剑乎!

    一霎那的变化,一霎那的惊震。

    还灵子手中发木,滚烫之气尚未觉到,已然被刀焰自天灵劈下,一体双分!几乎是同时他的左胸已然出了个洞。血洞!通天之火,耀着那火中奔放的血液,越发的鲜艳。

    炙龙穿身而过!染血,更显活跃,翱翔于云端,徘徊不回,如同破暗室而出的孩童。暗黑色的鳞片已然变成腥红,红光里竟然出现了一道般若光纹!火,更盛。

    还灵子难以相信的瞪视着天际,仰面,岿然而倒:“怎么会……”

    风焰君发出了一阵压抑了多年的那种冷而沉的笑声:“刀,是不死的灵物。千年封沉,不过如小憩一般。在它的主人性命堪危的时刻。它就会自然的苏醒。炙龙,是我的另一种生命体——你不知道么?”

    还灵子合上了双眼。他终于知道了。可惜时光不能倒转。漫天碎裂的棋子,洒下的是送其主人的绵绵凄凉。

    一梦有多长,一梦有多久?

    百花冢醒来,看到的是自然开阔的风光。

    夕阳西照。光辉洒在河面,犹如万条金蛇钻动。

    清丽的山峦间绕着金波玉带。不知名的地界有不知名的好处,好事的来逛的闲人少,盖房子的地方随便选,随便挑。一座小楼平地而起。楼阁中的器物简单却透着雅致的奢华。

    拉开窗幔,一边栽着那一株梅树的空中花园,另一边是一处开阔地,远远的可以看见绵延的桃林。

    虹影系好了幔绳,正在玉盆里绞着一块帕子。

    “喔——公子醒来了?!”虹影才发现罗汉床上的他睁开了眼睛,一时欢喜道。

    “他,在哪里?啊……”习惯性的起身,他才觉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愣了一下,他抬起右手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

    虹影赶紧过来将他扶起来:“主人刚刚出去了,一会应该就会回来了。公子要什么,就和我说。虹影会留在这里侍奉公子,直到你好起来。”

    “好起来?”百花冢苍白的一笑:“刑剑致伤是不会好的,你不用安慰我。身体上的变化不会使我消沉,我担心的是……唉……”他欲言又止。

    “我,我不太会说话。”

    “无妨。这样就很好。”百花冢:“我想再睡一会儿,帮我把门关上。”

    “哦。那个——公子要是需要什么就叫我。”

    “嗯。”

    扶他躺下,她退出门外,掩上了门。

    白玉埙静静的躺在他枕边的一块羊毛上。他合上双眼,凝神打开心间洞眼,试图看看自己昏睡后发生的一切时才发现自己不仅仅失去的肢体上的活动能力,连一些原有的某些异能也被封了。被他封了!试了几次,完全看不到如何的东西,只有一阵白雾。即便是看不到,依着对他的了解,不祥的预感渐渐爬上了他的眉心。汗珠滚下了他的额头。

    一条干的红色绢帕吸去了它。

    张开眼看到他,百花冢却转开了脸。

    风焰君:“做噩梦?怕么?”

    “噩梦来的快,去的慢。在你的脑海里没有被真正的恐惧占有过,所以不知道噩梦原来如此可怕。”

    “我在这里。”风焰君。

    “是啊……有你,我就安心了。心易安,却难静。可以的话,你告诉我,让我静心好了。”百花冢。

    “你要听的话我会讲,不过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

    “某一天,我心情好。”风焰君正色道。

    百花冢不禁笑了:“不是等我心情好,而是你?”

    “正是。”

    “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的确。以后,你教我。”风焰君。

    “我心情好的时候,也许。”

    “模仿别人说话是失礼的行为!不过……这种姿势躺久了会累,我来帮你换个姿势,如何?”风焰君望着他的后脑勺,目光停留在他流淌在枕边泛着花香的乌黑发丝上。夕阳打在他的脸上,这一双眼睛散发出不同以往的颜色。看起来就像一块暖黄色的琥珀。往事依稀,那一日的相遇清晰依旧浮现眼前:好奇而不知世事险恶的莽撞少年踏进了五毒罪谷。一阵毒雾袭来却又无形的散去,一缕花香伴随着舒缓的埙音阵阵入耳,跟随它,少年一路无阻的踏出了罪谷。在一处幽香四溢的百花园,少年见到一个遗世独立的斑斓背影……

    “你把我视为老人家了。”

    “是你又把我视为小孩童。”风焰君。

    “有么?”

    “柔善异常的爱花人,我的忘年之交,你不转过脸来目送我一程么?”风焰君。

    “欲行更远之路就当好好反省。对目标的执着,任情任性与一意孤行只是一线之隔,祸福亦只在你一念之间的选择。新的路途,如同新的生命。花开花落不由人,事事亦如此。心有主宰,对是非善恶的清辨,这固然是对的,但是人又会依着‘心有主宰’完全做偏了。其实,有时候心的执着放开了会更好。我已孤独千年,不想未来的日子里再度面对……失去。往事不堪追,未来……需要珍惜。”百花冢转过脸,忧虑的声音,忧柔的目光。

    “包裹着糖衣的责备,我会好好收起来。”风焰君起身。

    缓缓离开。

    同样的晨光,照在双楼之上却是不同的味道。

    风焰君的脚步踏进楼门的一刻。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月澜君的身影子树下而出。

    “等我做什么!”

    “你说呢?”

    “要说就说,不说就走!我没有心情跟你饶舌。”

    “末界生已经到玉殿来兴师问罪了,你以为这件事可以平静的过去吗?”

    “心里有恨却又不出面,让魔渡之中的执法者‘造化古院’替他体面的出头,好似公正的问罪,实则是他心底愤恨,不敢发,不便发。既然如此在乎,就不该让自己的儿子当刑官!刑官的宿命就是死亡。圣人,面子总归是重要的。到头来还是魔渡这一撮人,在自己办自己。这一回是‘造化古院’的执令,下一回就轮到‘一叶天峰’的大院主啰?不过他实在不够气派,找人出头就找主事的。造化古院什么时候由末界生扛起来了?想来是请不动院主金枭?呵呵……三天十地、造化古院向来是穿一条裤子!”风焰君冷笑道。

    “风凉话就省下吧!事到如今,要如何办?”

    “与你无关。”

    “风……双楼相关,怎会与我无关?”

    “真有情的一句话!当年你为何不说这一句?”风焰君眉毛一横。

    “我……”回首那一桩往事,月澜君顿时哑口无言,半晌方道:“无奈的抉择。”

    “那就继续你的无奈——少来呛声!”风焰君拂袖正要离去。

    乌云团聚,凌空而来的十四武道生拦住了天路!

    残阳一抹,金霞万道。光环之中凛凛烈烈但见一人手持钢鞭,须发飘扬金目长髯,魁梧异常,正是造化古院的执令末界生:

    末路羽林郎,戎衣侍金皇。

    三界持法器,独踞生死廊。

    “私放百花冢,造成魔渡之危,杀害刑官还灵子,妨害天道正法,风焰君你可知罪!”末界生喝道。

    “魔渡之危,我自会补救。私放?哼,用词不当!我说过,百花冢是情昭西楼的,任何人不许碰。碰他——无命!这就是我的法度!”风焰君冷冷道。

    “狂妄的言语,狂妄的个性!早就听闻西楼之主是不服管教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不过,你很快就会明白魔渡不是独立于天庭法度外的天地。任何人,只要触及法度,结果都是一样的!”

    月澜君上前一步:“末刑官此言差矣,魔渡之事自然不能独立于天庭法度之外,但是,双楼却不等于魔渡。至于还灵子之死,双楼稍后必然会给刑官一个合理的答复。不过,要是说到法度,双楼确实独立于天庭之外!”

    “你说什么?!”

    “双楼归属真皇,即便有一天真有违天庭法度的事发生也该上禀真皇由他来裁夺。刑官今日问罪之举似乎是僭越了。”

    “巧舌如簧也掩盖不了做过的事!你不要忘了,造化古院也是真皇所立,为的就是维护天界的法度不被破坏。造化古院所办的哪一个不是‘天君’!月澜君,你以为没有真皇的法旨本刑官就办不了他?”

    “非是办不了,而是不能办,不该办。执法的人,不该打破法的规格,不是么?与其在此浪费时间和我相辩,不若立即启程往天外天将此事禀告真皇,讨来法旨。到时,月澜君也不在此啰嗦了。”

    “你以为就凭你这几句话,我就会离开!”末界生心里暗道:天外天,诸天之中有几个人真正能到的了?你此语分明是在炫耀你们两人的特权,哼!

    “月澜君不敢有此心,只是来有来由,去有去因,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刑官的心里有数。问罪,不用急,双楼又没有长脚,不会跑。事缓则圆,何必急于一时?难道还灵子的事比天界的劫数和所有人的未来命运还重要?魔血入世,职责所在双楼正在寻找。灵石可以补裂,但是千年没有人寻,如今我正寻到一点眉目……何不再容你我一些时日?”

    “你我?”

    “天象异变,魔血若化胎,天地浩劫顷刻降至。及时寻回才是首要之事,镇兽已裂,即便将百花冢再度关回去,也无法接合裂隙。徒劳无益啊!相比天象的劫数,个人的罪业何不展缓处置?”

    “这是威胁啰?”

    “咦,是坦言事实,坦言忧虑。”

    “你怎样说?”末界生望向不语的风焰君。

    “双楼一语!”月澜君代言道:“他与我,是同样。”

    “你所谓的容些时日,是多久?”

    “这嘛……”

    “立誓,约期!否则,此事我断难如此回去!”

    “好。”风焰君开口了。

    “七天!”末界生立即道:七天时间,看你们能有多大能耐!

    玉殿天宫车驾来临,天子现:

    赫赫天宫第一人,烈烈灵子万象身。

    天子道:“七天未免太过为难!”

    月澜君突然毫无预兆的单掌急发,一道犀利的掌风直逼末界生要害,即刻接道:“七天正好——”

    末界生出自自卫的反掌相接,变成了击掌定约!

    却听月澜君接道:“魔渡七天,击掌为约!”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七天变七年!

    “既然是约,就有意外。若到时候没有完成收回魔血、补镇石裂之事,你两人如何使说!”末界生气愤钢鞭一指风焰君问道。

    “我自毁而亡!”风焰君沉声道。

    “好,很好!”

    云开,武道生散,末界生光退而返。

    月澜君不禁黑了脸责备的语气对他道:“你可知你的一意孤行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了!轻易赌上性命,你太轻率了!”

    “我赌我命。”

    “你是在赌——气!”

    “有何不可?人,终究是要靠一口气活着的。他为他所谓的法度,我为我的法度!”

    “你……”58xs8.com